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佘年試圖跟尾巴溝通:“你們不要壓住她,你們會把她壓壞。”

司禎終於說話了。

她握住手裡那條尾巴,淡淡道:“你也在壓我。”

不僅壓她,還在她的身上動來動去。

佘年察覺到他和司禎的姿勢,脖底都是一片粉紅。

他馬上坐了起來,把司禎也拉了起來。

司禎撚著手裡的尾巴尖,用力捏了一下,像是在說尾巴尖撓她的掌心太大膽了。

佘年管不住自己的尾巴,但尾巴的觸?感卻實事傳遞過來。

他閉眼哼了一聲,顫了一下。

司禎好像拿到了玩具,並摁住了玩具的開關。

又捏了下尾巴。

尾巴興奮極了,顫唞著變粉,在司禎手腕繞了一圈,又把自己塞進司禎的手裡。

一個期待的,渴望細微疼痛再次降臨的姿勢。

司禎笑了笑。

尾巴倒是比他坦誠。

她順著尾巴,不,順著佘年的心意,又捏了一下。

佘年這回都不能坐穩,但又怕壓著司禎,倒在了一邊,眼裡的渴望更甚。

她是喜歡的嗎?

喜歡他的尾巴?

如果不喜歡為什麼會摸,是喜歡的對吧?

尾巴肆無忌憚繞著司禎,另外一條悄悄摸過來,把毛茸茸的自己塞進司禎的另一隻手裡。

然後像是小狗搖尾巴那樣晃了晃,像是在跟司禎撒嬌。

求捏。

司禎這回捏的很緩慢,看著佘年渙散的瞳孔,和眼底最深處的癡迷。

司禎輕聲問:“你喜歡嗎?”

佘年努力讓腦海變得清醒。

喜歡……什麼?尾巴嗎?

他齒縫中溢出聲音:“不,不喜歡。”

司禎看他都爽地哆嗦了,笑意越發深:“不喜歡嗎?可是你的尾巴不是這麼說的。”

她坐在床上,尾巴像是給她蓋了厚被子,而她就一條接著一條地寵幸佘年的尾巴們。

每一條尾巴,都捏一下。

每捏一下,都要去欣賞佘年輕微顫唞的可憐模樣,和他眼底深處的渴求。

嘴硬的壞狐狸。

明明就很喜歡。

佘年反應過來司禎問的不是他是不是喜歡尾巴,而是問他喜不喜歡被摸尾巴。

佘年在司禎找尾巴的間隙坐起來,然後靠近她,下巴搭在了她的肩頭。

聲音帶著喟歎和沉重的呼吸,勾人而不自知地說了一聲:“喜歡。”

然後擔心司禎覺得他還是在騙人,補充著:“被你摸哪裡,我都喜歡。”

司禎感受臉邊耳朵蹭來蹭去,品著佘年的這句話。

這是蓄意勾引的,對吧?

就是他故意的,對吧?

司禎又想咬一口耳朵了。

她摸了摸佘年的頭,帶著她自己都沒察覺的本能安撫,然後捏著佘年的下巴,讓他的眼睛跟她的對視。

還是這樣,乾淨到一眼都能看到底的琥珀色瞳孔。

說摸哪裡他都喜歡,是因為他真的喜歡她的觸碰而並非故意勾引說好聽的話給她聽。

他坦誠又單純,是她,每回都想歪。

這樣的單純讓她有種想在白紙上塗塗畫畫的惡劣想法。

司禎垂了垂眸,忍住了。

佘年不知道司禎是不是真的原諒他,但她願意摸他的尾巴,總歸是一個好的信號。

他試探詢問:“你不生氣了嗎?”

司禎不說話。

佘年明顯失落但不灰心,又問:“我還能留在你身邊嗎?”

司禎依舊不說話。

在猜對方心事上,兩人都不在一個水平麵上,甚至連起跑線都是不一樣的。

佘年的眼睛毫無保留向她敞開大門,就是有意隱瞞也藏不住什麼心事。

他是妖主這件事是他努力瞞的最好的一件事了。

但司禎的心事,佘年很難猜到。

猜不到,胡亂猜,然後胡思亂想,把自己嚇住。

現在的司禎一雙眼睛裡都不主動透露一點訊息,隻是似笑非笑看著佘年。

佘年就是這樣近距離看著司禎,也沒有任何辦法明白她想什麼。

佘年開始忐忑。

忐忑到不敢開口問了。

外麵天都暗了,佘年假裝看了一眼外麵,然後扯扯司禎的袖子,央求道:“天晚了,我們睡覺吧。”

就像是之前那樣。

他把尾巴一根又一根塞到司禎的手裡,討好她。

在討好人這方麵,尾巴有得天獨厚的天賦。

佘年有些怯怯的,狐狸耳朵都趴成了飛機耳,但尾巴膽子很大。

有的纏上了司禎纖細的腰,有的環住了她的手腕,稍微用了一點力氣,就把她扯在床上。

怕司禎倒下的時候會疼,幾條尾巴給司禎鋪了厚厚的毯子,甚至還有一條護在她的後頸。

在司禎躺好後,護住她的尾巴又悄悄退下,找其他的地方和司禎貼貼。

佘年如願以償地,跟司禎躺在了一起。

黑暗之中,佘年的眼睛分外明亮。

他拉上被子給司禎蓋好。

剛才司禎好像是沒有睡好覺,整個人都懵懵的,不知道是不是做了什麼噩夢。

這回要睡好。

佘年找出一隻手感最好的尾巴,讓後把它塞到司禎的懷裡。

像是給小朋友找一隻睡覺的時候能抱著的毛絨玩具。

他滿意了,小聲自言自語:“這樣就會覺得安心,會睡好覺。”

在幼年期無數個提心吊膽,睡不著覺的日日夜夜,他都是如此抱著尾巴睡的。

佘年把自己懂得的不多的知識,全用在照顧司禎上了。

看到小司禎他會心軟,看到睡得懵懵的司禎他也會心軟。

司禎捏了捏手裡的尾巴。

想到了環境裡,那隻在火堆前因為感覺到了害怕,而抱緊自己尾巴的狐狸。

幾乎是瞬間,司禎明白了佘年的用意。

她心底澀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她見過各種人看遍了人性的醜陋,可麵前獻寶一樣的人卻是她看過所有人裡唯一的異類。

單純赤誠到心裡沒有一點點雜念。

司禎是一個不會愛的人,吝嗇愛的人。

但麵前的人願意拿出全部的愛,他的愛要溢出來。

可明明他自己的過去,也過得淒慘無比。

佘年不確定司禎是不是原諒他,但他知道暫時,司禎是願意留下他的。

這就已經足夠讓他滿足。

他從乾坤袋裡摸出裝著他所有錢的乾坤袋,推了推放在司禎麵前。

“這是你的。”

司禎反駁:“你的。”

佘年終於學會了迂回:“那你先幫我放起來。”

司禎沉默了一會,終於退後一步。

她把自己的乾坤帶拋給佘年,彆過臉,語氣裡聽不出喜怒:“你自己放。”

佘年神識探進司禎的乾坤袋。

她的乾坤袋很乾淨整齊,分門彆類,每一類物品都有自己的地方。

幾乎是打開乾坤袋的瞬間,他就在最明顯的地方看到了自己的狐狸尾巴玉墜。

在玉墜旁邊放著的,是裝赤碧果的木盒。

木盒旁邊,是剛剛他偷偷買給她的一大袋零嘴,送她的地契,和一把雨傘。

玉墜的另一邊有一塊空置出來的地方。

佘年把裝錢的乾坤袋放進去,位置剛剛好。

這個地方……是專門用來放他的東西嗎?

內心有禮花倏然炸開,佘年心跳忍不住加快。

餘光落在狐狸玉佩上,佘年又有些恍惚。

如果他裝錢的乾坤袋是放在這裡,那在縹緲宗,司禎把錢扔給他時,就會一並把尾巴玉佩還給他的。

這兩樣東西是放在一起的,司禎不會隻給一樣,忘記另一樣。◆思◆兔◆在◆線◆閱◆讀◆

是司禎知道他能靠自己的玉佩找到她。

所以這次,不是他苦心孤詣跟在司禎後麵,而是司禎從最開始,就給了他跟著她的機會。

佘年愣住了,九條尾巴都安靜了。

第62章 62

狐狸尾巴被纏住了

呆滯, 震驚,興奮,狂喜。

在反應過來自己被跟是司禎允許的之後,九條尾巴重新動了起來。

動物是用尾巴來表達自己的情緒的, 就連狐狸精都不能避免。

佘年整個身體都熱了起來, 每條尾巴都在叫囂著訴說自己對司禎的喜歡。

甚至有的尾巴不知分寸蹭她的腿。

佘年把自己所有的錢又給了司禎, 想把乾坤袋重新束在司禎的腰間。

但因為兩隻手都被綁起來, 這個動作無法完成。

沒有司禎的允許,他還是不敢解開手上的繩子。

所以他的手在被子下麵,戳了戳司禎的腰:“裝好了。”

司禎把乾坤袋收好,抱著佘年的尾巴, 但就是沒回過頭看他。

事實上, 按照她的性格, 在知道佘年騙她的那瞬間就應該斬斷跟他的所有聯係, 或者直接暴躁著在他熟睡的時候就一劍捅了他。

這種行為才是她應該做的。

但事實上,她人走了但還是給了佘年一個找到她的機會。

給了他一個彌補二人關係, 解釋的機會。

而佘年做的也極好,道歉,坦白,一擲千金哄她開心。

他隻是一個妖,能學著人類的辦法去做從沒做過的事情, 已經很努力了。

但司禎心裡一直有口氣不順。

她隨便揪著尾巴上的毛,黑暗中, 她斂下眼睫, 莫名就想到了在天機閣的時候。

“我呢, 居無定所, 天生就漂泊不定, 我得繼續我的修煉了。”

“你呢,拿到天藥,好好拓展金丹,回去繼續當你的世家小公子。”

“下一段路咱們就不一起走了。”

彼時她結束宗門大比的第一場分賽,她終於能擺脫帶“孩子”的命,跟虞月分道揚鑣。

說不出的輕鬆自在,話裡都帶著自由的味道。

上一輩子她就知道,她應該是一陣風,居無定所地飄在這個世界上,而並非紮根在哪處。

而她一貫秉持著的,也是這輩子人隻能一個人走,就像一輛車上,上來了誰又下去了誰並不重要,和誰結實又跟誰分彆,對司禎來說也是無足輕重的事情。

天機閣的時候,她在教滿眼是淚的小公子,何為離彆。

但為什麼現在,反倒是她不太能接受分彆了呢。

司禎嘖了一聲,覺得自己變了,不坦然也不灑脫了。

而罪魁禍首對此一無所知,他什麼都不明白,隻明白自己被司禎允許跟隨,這就足夠他戰栗興奮。

司禎覺得耳廓有人在吹風,然後清潤的聲音就響起來了:“主人是同意我一直跟著你了嗎?”

一句主人,叫得司禎手裡的尾巴手差點沒拿穩。

她手一抖,手上動作就更大了點,把狐狸尾巴都捏疼了。

佘年:“嘶……”

尾巴條件反射性地縮回來。

尾巴從司禎手掌劃過的時候,每一根毛都像是小鉤子,不是鉤她的手,而是鉤她的心。

司禎扯了扯衣襟。

怪心癢的。

佘年隻是縮了一下,又堅定地把尾巴送到司禎的手裡,用實際行動告訴她,隻要是你隨便捏,捏哪都可以,多捏兩下。

司禎吞吞口水,心底有些隱秘的東西被佘年的一句“主人” 給勾了起來。

到底是有心,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