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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樣堅不可摧。這個匕首會祝你一臂之力。記得,殺了妖主後,把他的筋骨剝下。”

陳清衣沒問妖主的筋骨有何用處,她看著手裡的匕首,下了破釜沉舟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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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禎站在了柳途的前麵。

周圍的一切像是被突然按下了暫停鍵。

連鋪天蓋地,奔柳途而去的妖氣都凝固了。

佘年有了做壞事的恐慌。

那一直蠱惑他的聲音也突然消失。

他攥了攥手裡的袖子,像是做了錯事的孩子。

“主人……”

自己的寵物要傷害彆人了,當然得攔住。

作為主人她可以包容他的任性,但彆人不會。

司禎伸出一指,戳在佘年的額頭。

兩隻耳朵“噗”地一下冒出來,然後瞬間後趴,貼在了柔軟的發上。

“不可以這樣。”

司禎教導他。

整個城的妖氣都被收回去了。

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

地上的蛇從筆直的筷子,變成一根柔軟的麵條,伸出蛇信子癱在地上喘氣,柳途也能開口說話了。

他摸著自己受到過度驚嚇的心臟,一米八幾的大高個畏畏縮縮,竭力把自己藏在司禎的後麵。

太嚇人了,大妖竟在他身邊!

很明顯,司禎的出現製止了這個恐怖的大妖發瘋。

柳途站在司禎身後,感覺自己的生命都得到了保障。

在性命不受威脅的情況下,他也有了短暫的思考能力。

主人……

他喊她主人……

謔,兩人挺會玩的呢。

柳途大著膽子抬頭,看到了那個想掐死他的男人,低眉垂眼,受氣小媳婦的模樣。

柳途氣死了!裝,真會裝!

司禎不在怎麼不是這個樣子?一個那麼叱吒風雲的大妖,裝成這委屈樣子,好意思嗎?

柳途拳頭硬了,但他一怒也隻是怒了一下。

視線掃過了受氣小媳婦的耳朵。

嗯,耳朵。

嗯?耳朵?!

不大對勁啊。

柳途又一次想到了主人的稱呼。

草!這是那隻小狐狸!

第70章 70

她那麼大一隻狐狸呢??

佘年對柳途詫異的眼光熟視無睹。

他頭微低, 像是清楚知道自己做了壞事的孩子,都不知道手放在哪裡才好。

“抬頭。”

司禎聲音淩然。

佘年用無害的眼神看她,頂著的一對耳朵更趴了。

司禎沒什麼表情,佘年的眼裡更多一份恐慌。

她以一個保護的姿態, 站在了柳途的麵前。

她和他一起, 站在了他的……對立麵。

柳途剛剛說的話又跑進佘年的耳朵裡。

“不如跟我們一起去禦獸宗。”

我們……

不管是柳途的話, 還是司禎的姿勢, 都自然而然地,把他排除在外了。

佘年低下了頭,掩住了晦澀的目光。

司禎往前兩步,纖細的手捏住了佘年的下巴讓他和自己對視。

“你在鬨脾氣?”

“沒有。”

“那為什麼想殺他?”

“……”

“所以你還是在鬨脾氣?”

“沒有。”

佘年像一隻嘴巴硬了的死鴨子, 司禎怎麼撬都撬不開。

柳途用禦獸的知識幫忙解釋:“妖獸是殺的, 沒什麼特彆的理由, 天性如此。”

佘年冷著眼神看過去, 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司禎側著邁了一步,擋住了佘年的視線。

心裡也認同了柳途的說法。

一個不嗜殺的人, 也沒辦法成功在書裡當一個合格的反派。

反派壞需要理由嗎,是不需要的。

司禎不再追究原因:“不可以隨便殺人。”

“這是禦獸宗的人,我之後要參加禦獸宗主辦的宗門大比,你如果把人殺了,那我會很難辦。”

她試圖跟佘年講道理。

佘年耳朵依舊趴著, 沉默良久,終是開口:“我知道了。”

“所以你知道錯了嗎?”司禎循循善誘。

佘年聲音低沉且失落, 乾了壞事卻又像是一個無辜的, 被欺負的小可憐:“知道了。”

司禎就又心軟了, 不好說什麼重話了。

她拉低佘年的腦袋, 伸手揉揉他的耳朵, 算是對他知道錯誤的獎勵:“以後不可以做這種事情了。”

佘年被摸耳朵,心裡有一泓暖流短暫流過。

他軟聲答應:“好。”

柳途是個心大的,看到危機短暫地得到了解除,在司禎後麵弱弱問了句:“沒事啦?”

很明顯,司禎能控製住自己的妖獸。

也不知道找的哪位會禦獸的尊者幫忙調.教的。

司禎拽拽狐狸耳朵,話是對柳途說的:“沒事了。”

柳途放下心來,轉過頭去把地上的還在吐舌頭的蛇撿起來。

他拍蛇的腦袋:“不要裝死了,已經安全了。”

妖獸之間也是有明確的等級之分的,這種等級是妖獸生來就有的。

它們也很聰明,比如在麵對生命威脅的時候,就會裝死。

聽到“安全”兩個字,蛇收回自己的蛇信子,人性化地抬起了頭。

它甚至不敢看佘年,隻是抬頭給了三個人中,最好欺負的那個人一個詢問的眼神。

真的安全了嗎?

神經大條的柳途肯定道:真的!

小蛇這才放下心來。

這城是縹緲宗的管轄地,有縹緲宗的弟子在感受到妖氣的瞬間,就往這座城趕。

來到後,磅礴妖氣消失地乾乾淨淨,像是從來都沒存在過。

縹緲宗的弟子感覺到奇怪,但根據周圍情況評估,大妖應該是走了。

於是在得到縹緲宗弟子的首肯後,城裡的百姓又出來了。

該買東西的買東西,該做生意的做生意。

司禎,佘年,還有柳途眼下就走在大街上。

“這麼快就恢複了正常生活,這裡的百姓膽子都挺大的。”司禎感歎。

柳途習以為常:“這裡接近縹緲宗,什麼樣的大場麵也該見過些。”

司禎還惦記著給佘年補身體的事情,視線放在街道的兩側,在找合適的店鋪。

她一心二用地和柳途說話:“宗門大比有確切時間嗎?”

“當然,一月後,很快的。”

對修者來說,一個月甚至都不算長時間的閉關,眼睛一閉一睜就過去了。

司禎了然。

柳途自然而然地說起了宗門大比:“宗門大比的場地設在了妖界,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了。”

司禎用眼尾看了佘年一眼:“你們在妖界辦大比,妖主知道嗎?”

柳途:“當然知道了,宗主已經派人界鳥去了妖界。妖界需要修真界的東西,修真界也需要妖界的東西,但兩界大門開啟困難,所以宗門大比,也可以理解為一場變相的貿易往來。”

“比賽的內容就是帶著修界之物,去換妖界之物,所換之物越多越珍貴,得分就越高。”

司禎懶洋洋:“你們還挺有商業頭腦,你們禦獸宗作為既得利益者,不會被其他四個宗門群起攻之?”

柳途:“不會的,有好處的不僅是禦獸宗,還有其他宗門幫派。各宗門弟子在妖界裡拿到的東西是可以都帶走的。”

“所以儘管我們的報名費很高,但其他宗門依舊樂嗬嗬地交錢。”

“禦獸宗是五大宗門裡,人緣最好的宗門了,這你不知道?”

司禎還真不知道。

兩個人你來我往地聊天。

佘年就沉默地,走在司禎的身邊。

兩個人穿的都是大袖。

佘年低頭看著,袖與袖之間沒有縫隙,親密無間。

他嘴角彎彎,也笑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可兩隻袖子畢竟不是一件衣服上的,短暫接觸後又分開了。

佘年斂了笑,卻看到司禎不知道跟柳途說了什麼,看著心情頗好的模樣,連身子都往柳途那裡靠了靠。

被壓製下去的不快又慢慢浮上來。

像是一座冰山,遠遠觀之,隻有水麵上淺淺一角。

柳途:“你說虛啊?這很好解決啊。”

他一伸手,從懷裡把一條小蛇呼啦啦扯出來,正在睡覺的小蛇迷茫睜開眼睛。

發生了什麼?

柳途開始展示:“它經過剛才的驚嚇,現在就很虛。喝點藥就好了,這些藥可以根據靈獸的喜好,放在不同的東西裡,比如酒裡,飯裡,都行。”

“其實藥酒是最好的,味道烈,能蓋住藥味,喝完還能睡覺,得到充足的休息……”

司禎若有所思。

哦,藥酒啊。

有方向了。

柳途講了一大通,有些口乾舌燥了。

他側臉詢問:“還沒問你養的小寵物為什麼虛呢?虛有很多原因的,被嚇唬的,休息不夠的,先天體弱的,娘胎帶出來的……”

“其實藥方跟人用的藥方也差不多,都能用……”

本著對佘年尊嚴的維護,司禎沒有把腎.虛說出來。

佘年當然也不會想到那一層。

他隻是覺得,自己的袖子和司禎的袖子分開了,這讓狐不快。

他把自己的手往司禎那邊動了動,借著袖子的遮擋,在袖底拉住了司禎的手。

然後緊緊拉住。

司禎轉頭看了佘年一眼,但佘年恍若未覺,看也不看司禎,好像拉她的不是他。

司禎動了動手,佘年根本不鬆,還把她往自己的身邊拉了拉。

以餘光丈量司禎和自己,以及司禎和柳途之間的距離。

在確定還是自己離司禎更近後,嘴角漾開好看的梨渦。

司禎看他不像昨天在床上那麼彆扭了,也就隨他去了。

拉個小手就那麼高興。

小狗的快樂就是那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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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姐好。”

“大師姐來了啊。”

“師姐辛苦了,我做了梨湯大師姐拿一碗回去喝?”

“我這有個劍招,還不是很明白,想向大師姐請教,不知道師姐什麼時候有時間。”

劍宗主峰,陳清衣舍棄禦劍,拾階而上,一路上不斷有小弟子對她欠身行禮。

這裡麵有曾經看不起她的人,有仰慕她如今地位的人。

他們的臉上藏不住情緒,羨慕,敬仰,甚至是嫉妒都表露地分明。

但儘管是嫉妒,卻依舊可以讓陳清衣的虛榮心空前膨脹。

是修煉救了她,修煉給了她另一條可走的路,她得以擁有一種曾經想都不敢想的人生。

劍宗,止箴閣。

這是司禎曾經住的地方。

現在,陳清衣搬到了這裡。

她沒什麼衣服收拾,連最簡單的胭脂都沒有。

除了在修煉上,師尊和三長老可以給她最大的支持幫扶,在其他方麵,師尊和三長老從不過問。

她乾坤袋隻有寥寥幾塊靈石,還有幾身可以換洗的白色道袍。

和劍宗所有人穿的一樣,沒有什麼特彆的。

在這裡住了幾日,最開始那種取而代之的興奮已經消失。

陳清衣開始有時間研究這個殿內的陳設,還有曾經的劍宗首席,司禎留在這裡的東西。

聽說司禎自己走的。

陳清衣隻覺得她傻,留在劍宗什麼沒有?她就是最尊貴的首席。

但又覺得,也幸虧司禎是個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