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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這樣的好日子輪不到她。

司禎的衣服和之前看過的書她都沒扔。

甚至帶著病態地,穿司禎的衣服,睡她睡過的床,看她看過的書。

似乎這樣,她就能和司禎一樣,完完全全地一樣,沒有任何差彆。

司禎的雷靈根是真的,她的雷靈根,也是真的。

陳清衣穿著長了一截的道袍,係著鬆垮的腰帶,指尖劃過書架上那排列整齊的書。

《天劍之法》、《劍術入門》、《這十招劍法你一定要知道》、《如何讓自己的劍氣看起來更帥》……

識字都是陳清衣前不久剛學的。

現在看書,還有些吃力。

但這不妨礙她有一顆急切的,渴望汲取知識的心。

她隨便抽出一本書,正欲翻開,兩本書之間的夾層有一本算不上厚的冊子,沒有書名,扉頁也是空白。

她翻開,裡麵的字跡龍飛鳳舞,帶著一種隨時要倒下的懶散。

“8522年,三月。

哦吼,測天賦測出了我是雷靈根,聽說這靈根稀有,這具身體真牛逼啊。”

“8602年,六月。

參加劍宗內門大比,笑死,沒一個能打的。過段時間還會有宗主關門弟子的爭奪戰,還是那句,沒一個能打的。”

“8606年,二月。

成了師尊的關門弟子,我一如既往地牛逼,就是還有個廢物跟我一起成了師尊的關門弟子,拉低檔次。那垃圾隻會討好師尊。”

“8610,八月。

那麼熱的天讓我帶宋時禾那傻逼去曆練,那傻逼是缺胳膊少腿嗎為什麼不自己去。”

“8650,十二月。

那老登真是越來越過分,讓我給他擋刀?草,我居然還真擋了,我腦子沒泡吧,身體為什麼不受我自己控製了?宋時禾怎麼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麼蠢樣子,他也不配啊。”

“8661,五月。

我是看懂了,關門弟子就是個騙局,好的輪不到我,壞的讓我衝前麵,為了保護宋時禾那個垃圾,我差點死了,死了!!!”

“8670,六月。

想不通,宋時禾這種廢物為什麼還能繼續坐在關門弟子的位置上。不修煉就知道玩,還天天做夢把我踹下首席的位置。不是,他不修煉實力為什麼能提升啊?”

“8720,九月。

能不能彆控製我,求求了,我好痛苦,誰能來救救我……”

這不厚的冊子沒多少字,陳清衣仔細辨認後,終於看明白這冊子寫的是什麼。

這是司禎寫的東西。

每幾十年一次,最開始的字跡帶著恣意,最後的字跡幾不可辨,短短兩行,寫滿了痛苦。

陳清衣皺了皺眉。

所以司禎也並不是像外界說的多麼風光,她在劍宗過的很痛苦。

因為時時刻刻照顧師弟,所以會覺得痛苦,是這樣嗎?

想到師尊是關門弟子隻有自己一個,陳清衣心下稍安。

她終究還是跟司禎不一樣的。

她是師尊最所以徒弟裡,最獨一無二的那一個。

陳清衣看了看身上不合身,帶著木香的道袍,利落脫下,換上了自己的。

痛苦是司禎的,但絕不會是她的。

-

司禎把佘年的手放開了。

佘年站在路口,像是一個不安的小狗,叼著自己的牽引繩,不安坐在原地等主人。

他手指微曲,手上還殘有司禎手裡的溫度。

他把指尖放在鼻尖,上麵還有淡淡的,屬於司禎的味道。

司禎和柳途嘀嘀咕咕,進了同一家藥酒店。

理智告訴佘年,他們沒什麼。

司禎都和他說了,是去買些藥酒,覺得他身子有點虛,需要補補。

佘年不覺得自己的身子有哪裡虛,但既然這是司禎說的,那從現在起,他的身子就是虛了。

看在癱在一邊,幾乎不能呼吸的小蛇,佘年心想,可能司禎也覺得自己身子和這沒用的東西一樣不好吧。

至於司禎為什麼會覺得他身體不好,佘年也找到了完美的理由。

因為他淋雨了。

凡人淋雨,都是會生病的。

脆弱的人類。

司禎剛進去的時候,佘年是這麼想的。

但隨著時間一點一滴流逝,腦子裡的理智被情感創飛出去。

佘年陰晴不定地冷著一張臉,臉上的笑容詭譎難測。

她為什麼隻帶柳途進去,而不帶自己進去?

如果是為了給他用藥,把他帶在身邊不是更好嗎?

他們到底在買什麼需要那麼久?

他們是不是湊的太近了點。

在佘年瀕臨崩潰的邊緣,司禎出來了。

她和柳途臉上都帶了滿意的笑容。

柳途:“我淘到了幾壇好酒!沒想到這樣的小地方,還有這種好東西。”

司禎:“我也淘到了一壇好酒。”

壯.陽用的。

兩個人戰績頗豐,互相交流心得。

柳途引司禎為知己,覺得她雖沒有禦獸的天賦,但對受寵的心是修者中難得罕見的。像司禎這樣的強,大多都是把受寵當個物件,活著是戰鬥工具。

“尊者心腸實在柔軟!我與尊者實在有緣,不如……”

司禎惦記著狐狸,打馬虎眼咧咧嘴,然後朝佘年快步走去。

佘年在看到司禎的瞬間,臉上就恢複了乖巧的笑容。

可心底陰沉一片。

有緣?柳途跟司禎有的是哪輩子的緣分?

不如什麼?

司禎打開乾坤袋,給他飛快看了一眼:“治療各種病的藥酒我都買了。”

照顧狐狸自尊,壯.陽酒被放在最裡麵。

也是照顧狐狸自尊,她是在柳途選酒選忽略她的時候,讓掌櫃給她拿了這一壇。

依舊是照顧到狐狸自尊,司禎說:“這酒有點苦,我陪你一起喝。”

佘年甜甜:“好。”

司禎覺得有點怪,但說不上是哪裡奇怪。

“走吧,回家,收拾東西去禦獸宗。”

佘年依舊答應著:“好。”

司禎伸伸手,準備拉住佘年的手回家。

她記得他很喜歡牽手。

司禎手往後一摸,摸了個空。

她回頭。

大街上寥寥行人,哪裡還有乖巧走在她後麵的那個碧落色身影。

司禎茫然。

她可愛的狐狸呢?她那麼大的一隻狐狸呢??

酒肆內,佘年站在老板的麵前。

他的眼裡詭譎的妖氣絲絲縷縷滲入酒肆老板的額頭。

清朗的聲音響起。

“說,剛才來店裡的人,都買了什麼?”

第71章 71

司禎冷冰冰地注視著他

酒肆老板眼神空洞, 複而回神。

他的嘴裡報出了一連串的酒名。

“就是如此,他們買了這樣多的酒。”

佘年眼裡的黑氣微斂,笑容也正常了很多。

司禎匆匆收緊乾坤袋,防止他多看到什麼的模樣在他心裡盤桓不去。

懷疑在陰暗滋生, 可佘年知道, 這種不好的心思不能被司禎知道。

不能問司禎, 但可以問彆人。

千絲萬縷的妖氣被收回去, 妖冶的瞳色變成琥珀色,天真又無害。

在佘年轉身準備離開的瞬間,酒肆老板似有若無的嘟囔聲又傳來。

“現在年輕人真會玩兒,小姑娘背著情人來買這種酒……”

“那男人看著也不像是不行的啊, 誰知道, 是個需要壯.陽的。”

酒肆老板發出一聲很輕的“嘖。”

外麵雷聲轟然, 瓢潑大雨瞬間落下。

佘年呆站在酒肆屋簷下, 眼裡是濃鬱的黑。

這雨來得突然,又凶又急。

如注雨點連成線, 直直砸在地上。

屋簷並不寬敞,在這樣的大雨裡,是起不到遮雨的效果的。

雨順著風灑進了酒肆裡。

老板想把門關上,看到門外的佘年後又猶豫了。他上前問了句:“客人進來避避雨吧?”▲思▲兔▲網▲

佘年置若罔聞。

老板糾結再三,還是把門給關上了。

淋壞了一個陌生人醫藥費不用他出, 淋壞了他的地板,維修費可是得從他的口袋裡走。

吱啞——

酒肆的門徹底關上。

碧落色的身影像是被丟棄在了外麵。

司禎在意識到是佘年不見了後, 就回頭找她。

放在他身上的神識好像被他屏蔽了, 她感知不到他的具體位置。

最開始的懶散漸漸從她的身上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隱隱的焦急。

柳途安慰:“他是個很厲害的大妖, 你不用擔心他遇到危險。”

司禎想的卻是佘年眼底的那抹黑氣。

他遇到危險的概率很小, 但鑽牛角尖黑化的概率很大。

剛才在家門前,不知道為什麼,他心底的惡就被激發了。

司禎有種不知道該從何處探究的無力感。

轟隆——

伴隨一聲雷鳴,跟在柳途後麵的小蛇飛撲到柳途的身上,濕漉漉鑽到柳途的懷裡,冷地柳途一個機靈。

柳途因為突然的冰冷而手忙腳亂,詭異扭曲的姿勢被司禎看到了。

柳途尷尬道:“妖獸都怕雷。”

不是他的原因是蛇的原因。

這話到了司禎耳朵裡又是另外的味道。

妖獸都怕雷,佘年是妖,所以佘年也怕雷。

想到自己的小狐狸,司禎腳步更快了。

又走了一條街,尋狐無果後,司禎直接禦劍站在整個城的上空,將整座城的地方一寸寸看過。

最後在那家熟悉的酒肆門口,看到了一個碧落色的身影。

就站在那裡,呆呆傻傻,連雨都不會避。

一瞬間,司禎從天上降到了地上,空中隻留下一抹赭紅的殘影。

“怎麼站在這裡。”

佘年的視線和司禎的視線相撞。

他有些茫然,想去拉拉司禎的手,但又看到自己滿手的雨水,又把手放在背後,想用衣服擦乾淨。

可衣服也是濕的。

於是佘年隻能把手垂在身側,抬起的頭又重新低了下去。

“背著情人來買這種酒……”

他們是情人,他隻是一個外人。

佘年對自己沒有一絲一毫的自信,也沒有想過如果司禎真的要跟彆的男人雙修,那他該怎麼辦。

所以他就隻能站在這裡,一步都沒有踏前。

司禎伸手拉住佘年濕涼的手,溫聲詢問:“怎麼了?”

她的眼神裡帶著試探和探究。

探究佘年變成這樣的原因是什麼,探究他心底的惡是什麼。

可佘年完全不像是心中有惡的模樣。

他眼睫顫了顫,固執地不在司禎麵前露出任何一點不好的形象。

手中的溫度一小團,他急不可耐地攥緊:“我們回家吧好嗎?隻有我們兩個人。”

他的眼底有渴求,隻希望回到隻有他和司禎兩個人的世界。

將所有人都摒除在外。

司禎回握:“好。”

柳途跟蛇打架姍姍來遲。

司禎:“你先去客棧住兩天?過幾天再啟程去禦獸宗。”

這沒什麼不好答應的,柳途一邊掐住蛇的七寸,人蛇大戰,一邊嘴皮子利索道:“好啊,那我們幾日後出發?”

在聽到啟程去禦獸宗的瞬間,佘年握住司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