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人, 畢竟之前是他誤會了柳途,還差點掐死他。現在誤會解開,他就做了個扶人的示好動作。
但很明顯,柳途不覺得這是示好。
對禦獸師來說, 修者和妖獸是淩駕與被淩駕的關係。禦獸師可控獸, 也會反過來遭到反噬。
禦獸師比尋常修者更多了一分對妖獸實力的感知, 他們會順著直覺, 躲避自己控製不了的妖獸。
柳途站起來後,想往司禎背後站。
但又想到了司禎和佘年的關係, 退回到了原地,吞吞口水,對司禎道:“……你真牛逼。”
司禎挑眉:“怎麼?”
柳途:“能馴服妖主,你該進禦獸宗才對。”
想到司禎已經脫離劍宗,他真誠建議:“不如你就來禦獸宗吧?你如果過來, 大弟子的位置都是你坐。”
司禎搖頭:“沒興趣。”
柳途平複了會心情,言歸正傳:“說起來, 你是怎麼進的賽場?我在禦獸宗等了你大半個月, 以為你不參加了。”
“我也沒在陣法上看到你啊?”
柳途想了想, 自認為聰明:“是不是跟你之前一樣, 易容了?”
司禎離開劍宗易容參加宗門大比的事情不是什麼秘密。
司禎沒解釋, 算是默認了。
柳途舉起身邊的花拙:“還得多虧你把花拙送到禦獸宗。”
花拙在看到司禎後,一雙眼睛一直是亮著的。
“我沒把你帶去禦獸宗,宗主要拿拐杖掄我屁股,幸好帶回了花拙。”
司禎看著花拙,他穿上更好的衣服,體內靈力隱隱流動,看樣子已經得到了正確的引導,走上了修仙之路。
“帶回一個好苗子就不會挨打了?”
柳途擺手:“他當然比一個好苗子更重要,說起來真的很巧,他是宗主的孫子,我知道你肯定不相信,但事情就是這麼個事情,我也覺得離譜……”
司禎身上慵懶的氣質消了一半,她看向花拙:“養你的不是你的親生父母?”
花拙小腦袋點了點:“是叔父和嬸子。”
司禎明白了這其中的關係:“那你娘呢?”
花拙搖頭,眼裡帶著茫然:“我不知道。”
柳途一秒鐘不說話嘴巴就癢癢:“問我問我,我知道!”
司禎看柳途:“嗯?”
“他娘是宗主的女兒,宗主女兒在不久前失蹤了。”
“不久前是多久?”
柳途撓撓頭:“也就,不到十年這樣?”
司禎鎖眉。
時間再短,也都還是她穿過來之前的時間。
有些古怪。
這個孩子怎麼剛巧被她碰到了,又剛巧是禦獸宗宗主的孫子?
司禎垂眸想了片刻,然後發問:“你們宗主,為什麼想讓我參加宗門大比?”
她參加大比是她的事,和禦獸宗並無乾係。
她並不是禦獸宗的弟子,就算在大比中獲得最好的名次,得到的好處也並不會歸禦獸宗。
柳途說話聲音小了點:“宗主想讓你幫他,找找女兒……”
司禎笑了,笑意不達眼底:“聽誰說的,縹緲宗的宗主?”
在這疊疊樂呢?縹緲宗的宗主知道了她幫京妙儀找到了謹戈,現在禦獸宗的宗主又知道了她幫縹緲宗宗主找到了謹雲蘭。
怎麼這些宗門,一個兩個的,人都丟了?
柳途依舊小聲:“這我就不知道了,宗主想讓你幫忙找女兒,也是我無意中聽來的。”
“他怎麼就確定他女兒在大比賽場?賽場不是非比賽時間,不可開啟嗎?”
“他的女兒失蹤不到十年,這十年,賽場打開過?”
柳途手快搖成了花手:“這我就更不知道了,按理說,這十年賽場是沒打開過的。”
司禎也不執著要一個答案,換了個話題:“說說大比的評分標準是什麼吧,你們要做些什麼?”
柳途自己都覺得荒謬:“如果我說,大比是憑借在賽場獵殺靈獸和采集靈植換取積分,你信嗎?”
司禎沉默了,用看傻逼的眼神看著柳途。
“你聽聽你的話在這個環境裡,顯得多可笑。”
什麼場景,到處都是枯樹木樁子的環境,不僅沒有靈植,連獸毛也沒有一根。
柳途很尷尬:“雖然這個規則很離譜,但是規則確實就是這麼一個規則。”
佘年也覺得怪,他有點擔憂地看著司禎。
聽到這裡,他總覺得有人要針對司禎。
隔著寬大的袖子,司禎捏捏他的手指安撫他。
“如果禦獸宗定的規則沒有問題,那就是在陣法開啟之前,這裡是既有樹也有獸的。”
司禎看著周圍密集的樹樁:“這裡原本應該是一處茂密的樹林。”
柳途點頭跟著附和。
從柳途的嘴裡聽完了有用消息後,司禎雙手抱臂:“走吧,瞧瞧這裡能不能找出一根獸毛吧,光站在這裡也不是什麼辦法。”
柳途點頭,跟在司禎的後麵。
他拉著花非,非常貼心地跟司禎保持一段距離。
妖主在一邊,他不敢造次。
“這到底要走多久?”
楚漓走在陳清衣的後麵,一臉不耐。
在人前他喜歡走在陳清衣的前麵,現在進了大比賽場,他不會拿自己性命開玩笑,一直跟在陳清衣的後麵,方便在遇到危險的時候,拿她擋刀。
陳清衣袖口的匕首在進了秘境之後,就像是被注入靈魂一樣興奮,在不停地抖。
陳清衣不動聲色把衣袖上的綁帶多纏了一道。
在賽場外,她沒有感受到匕首的震動,還以為司禎不會參加這場大比。
沒想到進了賽場內,袖口的匕首就開始散著森森寒氣。
這讓陳清衣確定,司禎就在這裡。
當務之急是找到司禎。
儘管師尊給了她兩個選擇,用這把匕首殺了司禎,或者是把妖主的筋骨剝下大,但陳清衣更傾向於殺了司禎。
大比的陣法隻能容納修者,這讓陳清衣給自己的心思扯了一張明晃晃的遮羞布。
這場大比,不會有妖主的出現,她隻能選擇殺司禎。
想到司此行可以殺了司禎坐穩劍宗首席的位置,陳清衣覺得身上血液流動的速度都在加快。
匕首之內湧動的力量深不可測,陳清衣試著在其中注入自己的一絲靈氣探匕首的威力,靈力卻如石沉大海。
這匕首的威力在她能力之上,這更給陳清衣平添幾分自信。
楚漓看陳清衣不回答自己,心裡不快,剛準備開口,隻覺得腳下的土地裡有什麼在湧動。
他低頭看去,平整的土地多了無數鼓包,這些鼓包裡有東西在掙紮著破土而出。
不待楚漓反應過來,幾條大腿粗壯的土蛇破地而出,朝中楚漓而來。
電光火石之間,楚漓拉過陳清衣,擋在了自己的前麵。
司禎一行人已經被土蛇團團圍住。
柳途定睛:“妖獸!”
他感覺到了振奮:“走了那麼久終於看到妖獸了,殺了它們。”
殺了它們大比就有分了。
佘年冷聲:“不是妖獸,我的威壓對他們沒用。”
沒有妖能抵擋住來自遠古血脈的威壓,除非這些土蛇不是妖也並非獸。
佘年的話讓柳途冷靜下來。
他調動禦獸之力,果然無法讓周圍的土蛇有絲毫反應。
司禎拔劍,劍氣直奔圍著他們的土蛇,直打七寸。
蛇被齊齊斬斷,屍體掉落,卻一絲血腥味都沒有。
被砍斷的部分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出新的軀體。
柳途睜大眼睛:“還帶這樣玩嗎?不能砍不能打?”
說話間,兩條蛇一前一後往他的方向竄去。
柳途隻做抵抗,沒有攻擊,很快額上就沁出密密的汗。
他看了司禎一眼:“想想辦法啊?”
嗯?
司禎的位置已經沒人了,柳途傻眼。
司禎的聲音遠遠傳來:“打又打不贏,你不跑乾嘛呢?”
柳途憤慨:“要跑你不早說!”
然後飛快趕上司禎的步子。-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司禎抽空看他一眼:“你跑的挺快啊?”
按理說,柳途這個實力,不該跑這麼快才對。
柳途齜牙咧嘴,有那麼一瞬,他感覺自己回到了小時候不想修煉被宗主追著打的日子。
“你一個尊者,你遇到危險直接跑?”
柳途覺得司禎在自己心裡的高大形象即將崩塌。
“誰規定遇到危險我就得硬抗著?”
司禎還是用看傻子的眼神看著他,然後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太陽%e7%a9%b4:“凡事動動腦子吧。”
柳途覺得自己的智商被鄙視了。
跟在司禎後麵跑了一會,土蛇遊走帶來的沙塵漸漸消失。
土蛇也被甩在了後麵。
沙蛇殺不死,但跑的慢。
柳途喘著氣問司禎:“你早就看出來了?”
司禎隨便嗯了一聲,在看周圍的環境。
柳途看了看麵色如常的佘年,小心開口:“你也看出來了?”
佘年在知道司禎要和柳途雙修不過是一個誤會後,對柳途的態度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司禎願意和這個人說話,那怎麼說也能算得上是司禎的半個朋友。
所以他也如實回答柳途:“沒看出來。”
柳途一腦門問號:“可是你看起來好像什麼都看明白了。”
佘年看著司禎,嘴角的笑意更真了一些:“她這麼做一定是對的。”
柳途隱約窺見妖主戀愛腦的本質,吃了一口狗糧。
他拍拍自己的嘴,他真是多餘問。
司禎眉頭微蹙,佘年很快就注意到了。
他溫聲問:“怎麼了?”
司禎:“有血腥味。”
柳途站直認真看著周圍:“這周圍都沒有妖獸,哪裡來的血腥味?”
司禎猜測:“周圍有大比的其他宗門弟子吧。”
柳途麵色變了變:“要救嗎?”
他是不想救的。宗主給每個參加大比的禦獸宗弟子放了法器,如果有宗門弟子遇到危險,法器是會有反應的,大家互相間也可以感應到。
他的法器沒反應,受傷的不是禦獸宗的,他沒必要管。
說到底,宗門與宗門之間,大多都是競爭關係。
他隻是擔心司禎有惻隱之心,要救人。
帶著傷員怎麼都是個麻煩。
柳途憂心忡忡。
司禎循著血腥味走了段路,在一個沙丘上看到了一個一身白衣的人。
楚漓拿陳清衣當擋箭牌,把陳清衣推向了那堆沙蛇。
很快陳清衣就被一堆蛇纏繞裹住,最粗的那條沙蛇勒住了陳清衣的脖子,她昏死過去。
在楚漓以為陳清衣必死無疑準備逃跑的時候,那群沙蛇似乎是以為陳清衣已經死了,把“屍體”放下來,又縮回到土地裡。
楚漓的修煉還需要靠著陳清衣身上的轉生符。
陳清衣死了他也撈不著好處,所以他探了探陳清衣的鼻息,最後還是一臉嫌惡地帶上了陳清衣。
楚漓幾乎被劍宗養廢了,他自認為單靠自己是無法在這裡活下去的。保護他的陳清衣已經昏死,他得尋找其他能保護他的人。
劍宗還有參加大比的其他弟子,能遇到他們最好。
楚漓找了個蔭蔽的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