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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暫時作容身地。

他本隻打算暫時休息,但隱約有交談聲傳來。

遠遠地,他看見了司禎的那抹紅色的身影。

楚漓的眼睛也冒出了光,能庇佑他的人來了。

楚漓是被劍宗從內門子弟裡提上來當宗主弟子的。他因為年紀小,一直沒拜師,養在內門,也算劍宗獨特的存在。宋時禾死後,他被因為天賦還可以,被提上來頂了宋時禾的位置。

劍宗需要全力養出一個升仙之人。

儘管劍宗宣稱將司禎逐出門外,但對驅逐司禎的理由再三緘口。

在楚漓的記憶裡,司禎向來是那個會教他劍法的和善師姐。

楚漓的想法也十分簡單,無論司禎和劍宗有什麼仇怨,總歸是司禎和劍宗的事情。他曾經與司禎關係不錯,司禎沒道理在他危難時,不拉一把。

因為他當機立斷把自己的手臂砍傷。

傷口不重,他隻是逼出了點血,但看起來唇色蒼白,血跡從衣袖沾染到了衣襟,一副受了重傷沒有行動力的模樣。

他躺在土坡上,和司禎視線對視後,故作驚喜,一臉單純:“師姐!”

一聲師姐,讓跟在司禎後頭的兩個人都十分地緊張。

柳途心墜下去:完了,叫師姐,難不成是之前劍宗的哪個師弟?交情還不錯?

柳途承認自己是壞人,他自己拖後腿的能力已經非凡,實在不能再承受一個拖油瓶。

佘年麵色不虞,笑意微斂,用冰涼的眼神看著楚漓。

這個師弟,又是從哪裡來的?

司禎感受到了一左一右身上散發著不同味道的寒氣,摸了摸胳膊。

她拉拉佘年的手:“就你一個師弟。”

哄狐狸哄地駕輕熟路。

佘年堂堂一個妖主,也真的很好哄。

被司禎拉拉小手,就哄得差不多了。他無法對司禎擺什麼冷臉,琥珀色的眼睛裡霽雪初融。

柳途登時就明白了,讓司禎不帶拖油瓶關鍵還是得在她旁邊這個人身上。

柳途對著佘年擠眉弄眼。

你快吹吹枕邊風啊!

佘年沒看懂柳途的意思,皺眉看了他一眼,又把視線放在了司禎身上。

司禎走近了,看到了土丘上不僅坐著一個少年,還躺著一個姑娘。

兩個人都穿著劍宗的道袍。

楚漓感受到司禎的目光,執著開口:“師姐,真沒想到在這裡能遇到師姐!”

司禎看著他那個,和曾經宋時禾如出一轍的算計眼光,笑了笑:“那你腦仁兒還挺小。”

她吊兒郎當,半靠著佘年:“連這都想不到。”

楚漓感受到了司禎的敵意:“師姐……”

他垂泫欲泣:“雖然我不知道師姐和劍宗發生了什麼,但師姐這樣說話我真的很難過。”

司禎慢慢站直,注視著他,不說話了。

柳途悄悄挪到佘年的旁邊:“這是死白蓮啊!這你能忍?他在勾引尊者!”

他義憤填膺,對著佘年小聲耳語。

佘年在楚漓的身上感受到了和宋時禾一樣的氣質。

虛偽,惡心。

這樣跟宋時禾一樣的氣質讓他感覺到安心。

隻要這人惹怒了司禎,他就會麵臨跟宋時禾一樣被捅死的命運。

佘年沒動。

楚漓動了。

他看到司禎的專注的眼神,心道司禎真是好騙。

他站起來,手裡還拿著劍,這劍他剛剛用來刺傷自己的胳膊。

“師姐,我就知道你不會放任我不管的!”

他任由陳清衣倒在一邊,往司禎那走去。

司禎伸手握住他的胳膊。

楚漓覺得司禎身上磅礴的靈氣在瞬間衝進他的經脈。

他的實力比不上司禎的,隻感覺經脈要炸了。

司禎隨便一抓的,是楚漓受傷的那條胳膊。

這回好了,血不用再故意逼出來了,這條胳膊嘩嘩淌血,楚漓臉上的蒼白變得十分明顯。

他沒受過這個委屈,但眼下指望司禎帶上他,也不敢叫。

硬生生忍住了疼。

日光下,司禎抿唇認真的麵容好看而動人。

楚漓覺得有些美到晃眼,心跳也跟著加快。

她握住了自己的胳膊,是在給自己療傷吧?

體內衝擊著他經脈的靈氣,就是師姐給他療傷的證據。

在這樣危險的地方,她願意用靈氣給自己療傷……

楚漓覺得麵前的司禎還是那個好師姐,甚至比曾經他熟悉的師姐更好。

人美心善。

人美心善的司禎感覺到楚漓體內湧動的靈氣,在跟她體內的靈氣產生呼應。這份呼應,來自於靈氣裡的雷元素。

司禎的靈氣遊走到楚漓的靈根,火靈根。

她眼底多了了然,倏然鬆手。

瞬息之間,司禎把麵前的人查了個底掉。

瞬息之間,楚漓對麵前的人感動地徹底。

司禎鬆手鬆地突然,楚漓失血過多,也十分暈乎乎。

司禎鬆手的瞬間,他腳步虛浮,搖搖晃晃地,出於不想在司禎麵前丟人的心,努力穩住了步伐。

他手裡的劍都忘了收起來,含羞帶怯,麵頰駝紅:“師姐,你對我好好……”

司禎有些一頭霧水。

她身上的惡意,難道還不夠明顯嗎?都把他受傷的胳膊捏成那樣了,還覺得她好?

他腦子沒事吧?

劍宗現在培養的人,都是如此有病嗎?

司禎一言難儘地看著他。

柳途看到司禎和這個劍宗的小弟子“深情對視”,體內的正義噴湧而出。

他睜大眼睛指指司禎和楚漓,看著佘年。

那意思:這你能忍?

佘年努力破解柳途想表達的意思。

他的意思是……乾的漂亮?

嗯,沒錯,劍宗的人是司禎的敵人,她探查敵人虛實,這一手的確漂亮。

佘年點點頭,算是對柳途的回應。

柳途世界觀塌陷,眼睛瞪地更大。

你還是不是她的道侶啊??這都能忍。

看佘年鐵了心不打算有行動,柳途動了。

他鉚足勁撞上了佘年,要把佘年撞向司禎的懷裡。

他想的很簡單,佘年一個踉蹌,倒在司禎身上,司禎一定會摟住他,溫柔小意地哄兩句。

接著,讓那個小白蓮看清自己的身份!

於是——

柳途熱心腸地撞上了佘年,佘年覺得這不失為一個跟司禎貼貼的機會,並沒用妖力穩住身形。

很巧合地,司禎退後了一步。

最後佘年沒倒在司禎的懷裡,撞上了失血過多腦袋眩暈且手拿利劍的楚漓。

臨倒時,楚漓試圖把手裡的劍拿得離自己遠一些避免誤傷自己。

但劍拿歪了,劍柄被撞上了。

他倒在了地上,劍插到了他的身上。

楚漓近乎呆滯看著自己的大腿,本能的把腿上的劍拔下來。

血液噴湧。

留在他身體裡的血液已經不多了,他白眼一翻,幾乎要暈過去。

臨暈時,他聽到師姐那有如天籟的聲音,溫柔裡帶著緊張:“沒事吧?”

他想發出聲音,告訴師姐他沒事。

但嘴唇張張,一絲聲音也無。

耳邊響起另一個清朗委屈的聲音,代替了他的回答。

“姐姐,好疼啊……”

楚漓徹底暈過去,失去意識前,他唯一的念頭是:死綠茶,賤人!

第80章 80

有人來搶師姐

佘年有點委屈地看著司禎。

她怎麼突然就走掉了。

司禎蹲在佘年旁邊, 拉著他的手看了看。

有點臟了,還蹭破了點皮。

司禎有點心疼,這手變成狐狸粉色的爪墊是給她捏著玩的,爪墊破了皮, 這得多疼。

她用了個清潔術, 找了藥碾成粉敷在傷處, 找了紗布給自己小狐狸包紮, 最後打上一個漂亮的蝴蝶結。\思\兔\在\線\閱\讀\

司禎摸摸佘年柔軟的發,把他拉起來:“起來吧。”

佘年看著司禎,眼睛變得亮晶晶的。

柳途看看地上躺著的人,身上白色道袍已經變成了紅色:“他是不是傷的還挺嚴重?”

撞上佘年的時候, 他也沒有想過會造成這樣的烏龍。

司禎看都沒看:“怎麼, 你善心大發?”

柳途猛猛搖頭:“不不不。”

“那就走吧。”司禎開口, 話音沒落提腳就走。

柳途樂顛顛跟在司禎的後麵, 嘴巴依舊很碎:“我還以為你會顧念舊情。”

“我同劍宗,沒什麼舊情。”

柳途沒聽出司禎話中的意思, 依舊沒心沒肺:“沒舊情好啊。”

這種看起來就隻會拖後腿的可不興帶啊。

一行人的身影逐漸消失。

土黃的泥地裡又響起簌簌的聲音,地麵隆起,楚漓的身形被隆起的地麵吞進去,之後一切又恢複如常。

陳清衣是被手腕的匕首冷醒的。

匕首散發強烈的寒意,銳意和殺氣比曾經任何一次都要更濃烈些。

陳清衣掙紮的睜開眼睛, 摸了摸手上的匕首。

司禎就在附近。

她摸了摸脖子上的勒痕,看了看周圍。

這不是她暈倒之前在的地方, 楚漓也並不在周圍。

他是為了自保把她推開的, 現在失蹤了, 這就不能怪她沒有好好保護好他了。

就是師尊問起來, 責任也不在她。

她把楚漓拋之腦後, 握緊手裡的匕首,辨彆方向之後,走去了司禎離開時的方向。

司禎一行人以極快的速度躲避身後的蛇群。

柳途被追到崩潰:“這都是些什麼啊?怎麼追著人趕呢?”

在幾個拐彎,甩開身後蛇群後,柳途喘著氣,樂觀道:“幸好這些蛇跑的不快,要是跑的快,我還真不知道怎麼對付他們。”

司禎閉了閉眼睛,腦子裡勾勒剛剛才行走的路線。

“這些蛇是故意的。”

柳途:“啊?”

佘年接上司禎的話:“她的意思是,這些蛇是故意引我們來這裡。”

司禎看了看周圍,光禿禿的地麵,除了木樁什麼都沒有。

一眼望去連個藏身的地方都沒有。

後麵的蛇影看著他們的方向蠢蠢欲動。

她麵色凝重:“這裡不是它們想引我們過來的目的地。”

司禎當機立斷:“換方向。”

柳途:“如果換方向,豈不是會遭到更猛烈的攻擊?”

司禎在根據蛇影辨彆方向:“總不能明知道前麵是坑,還往坑裡跳吧?”

柳途抱上花拙,認命跟著司禎原路返回。

果然,在他們換了方向之後,蛇影翻滾,地上裂開無數豁口,一批又一批蛇從裡麵鑽出來。

蛇擰成球圍攻四人,每一條蛇眼中是幽綠古怪的光。

柳途一眼看過去,隻覺得頭皮發麻。

偏偏司禎膽子大到了極致,哪裡蛇多就往哪裡鑽。

“姑奶奶你慢點啊啊——”

柳途抱著花拙,吃奶的勁都使出來了。

花拙趴在柳途的肩膀上,睜著兩個眼睛看後麵的蛇群,有些興奮。

司禎看著花拙的樣子,嘴角一勾,損了柳途一句:“他的膽子都比你大。 ”

花拙伸手扯扯柳的衣裳:“花師兄不是跟小黑的關係很好嗎,怎麼會怕蛇?”

柳途有些崩潰:“小黑那是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