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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也許得有小五一半的功勞?

畢竟是小五教他做的花糕。

小五臉上的水珠滴滴答答往下掉,被捆著半躺在地,纖長的發絲因為水擰成一縷一縷,貼在瓷白的臉上。

司禎嘖了一聲。

早知道是熟人,用清潔術的時候應該溫柔一點的。

但小五並不在意這些,他眼淚跟著下巴的水一起掉,把狐狸的聲音有些熟悉這件事放在腦後:“我聽說妖界妖主是一個紅衣修者,我一下就想到了尊者。我來參加宗門大比之前長老同我說,最近聯係不上尊者了,或許尊者是去了彆的界,於是我就想來妖宮碰碰運氣……”

小五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

司禎用靈力探了探,他身上傷處很多。

在修真界沒有庇護實力不足的妖容易被欺負,在妖界沒有實力的修者也同樣會被欺負。

小五就是被欺負的一員。

“帶他去洗漱看醫師。”司禎揮手。

小五眼裡感動更甚。

“有什麼要說的話也不急於一時,你體內的傷比較嚴重,先去休息。”

妖侍古怪地看著小五,原來這人真的和妖主妖後認識。

“走吧。”

妖侍把小五帶下去了。

司禎若有所思:“他剛才說參加宗門大比之前,也就是說,他是參加了這次宗門大比的。他來參加宗門大比我不意外,畢竟合歡宗年輕一輩最厲害的一個已經當上了長老。”

“我意外的是他最後居然沒有被傳送回去,傳送陣出問題了?”

司禎摸著下巴:“不會是我改陣法,把陣給改壞了吧。”

狐狸仰頭看著司禎,思維跟她並不在同一個頻道。

小五,會做花糕的小五……

排斥外人接近司禎的本能淡退後,狐狸揪住了僅存不多的理智。

他快死了,他該給司禎找一個能繼續給他做花糕的人。

狐狸的尾巴耷拉下來。

佘年有些萎靡,踩在司禎的大腿上,準備輕跳下去。

結果被司禎抓住了命運的後頸皮。

“踩完了就想跑?”

狐狸縮縮脖子:“我想去看看小五。”

司禎似笑非笑:“我怎麼不知道你們之間的感情有這麼好了?”

狐狸眼神飄忽。

當然不是很好,他隻是因為小五會做花糕,所以想探探他的口風。

但這些話當然是不能被司禎是聽到的。

司禎撈起狐狸回了寢殿:“小五那傷,最起碼要一日的調息時間,你這一日彆去打擾他。”

狐狸從司禎的臂彎艱難探出一個頭,認真看著司禎:“那這一日我們做什麼?”

需不需要調查調查小五背後的經曆?或者其他什麼重要的事情?

司禎看了看自己的腿:“我們算算帳。”

狐狸安靜如雞。

算什麼帳,她知道什麼了?

寢宮裡,日光透過窗子,昏昏沉沉照進來。

佘年一隻狐狸腦袋也昏昏沉沉,他看到司禎白皙的腿上,有一隻粉紅的,梅花小腳印。

狐狸爪子有些心虛地探過去,想要蓋住這個梅花印記。

但探過去的毛絨爪子,和那淡粉梅花嚴絲合縫地重疊在一起。

這梅花是誰的大作不言而喻。

佘年瞟了一眼司禎,帶著心虛試探詢問:“我弄的?”

“嗯,不然呢。”司禎懶散又漫不經心地回答他。

佘年如臨大敵,把爪子拿開,仔細端詳,心疼地很明顯。

“我以後不站在你腿上了,你說的對,我是一個大狐狸了。”

不僅是隻大狐狸,還即將變成一隻死狐狸。

狐狸討好%e8%88%94了%e8%88%94司禎腿上的那朵梅花,好像%e8%88%94了%e8%88%94司禎就能不疼一樣。

他嘴邊的是絨毛蹭到了司禎的腿上,癢癢的。

司禎當然不是因為它踩疼了她就生氣。

“你今天看到小五的時候,情緒有點不對勁。”

狐狸心臟瘋狂跳躍。

“小五怎麼了嗎?之前在合歡宗的時候,你們後來不是相處的還行?”

她的狐狸在最開始對小五敵意很深,後來兩個人就經常避開她狗狗祟祟說些什麼。

都有她不能聽的小秘密了,那可不就是相處還行?

佘年自覺自己瞞了司禎一件大事,這件大事可以讓他傷心難過,但絕對不能影響司禎的心情。

“最開始我不知道那是小五,我以為是你的舊相識,很緊張。”

“緊張?”司禎點了點狐狸的腦袋,“我隻跟你結了道侶。”

這話佘年是應該愛聽的,但現在他不僅聽了心裡發賭,還要強顏歡笑假裝開心。

他不是一個好道侶,他現在隻能是一隻狐狸,連人都變不成,就算作為這一隻狐也不能陪司禎很久。

狐狸咧開嘴撲進司禎的懷裡:“我最喜歡主人啦。”

司禎從乾坤袋裡順手拿出新買的糖炒栗子,手裡靈力微動,哢哢剝殼,然後把栗子肉塞進狐狸嘴巴裡。

投喂已經變成了習慣。

狐狸吃的開心,會眼睛亮晶晶看著她,也會因為栗子好吃而笑彎眼睛。

但這彎彎的狐狸眼睛,怎麼看怎麼不對勁。

狐狸在安靜吃栗子。

司禎覺得,狐狸靜悄悄,必定想作妖。

他不會憋了個什麼大的吧?

問是問不出來,總不能強行撬開他腦子看。

司禎一邊擼狐狸,一邊思考著狐狸作妖的方向。

他到底還是很虛弱,不能太強勢對他了。

司禎一心二用,還想到小五的事得和京妙儀打個招呼。

她翻出通訊鏡,開始和京妙儀聯係。

司禎:小五被妖界扣押,急待贖金。

京妙儀那邊回的很快,最易證明她的逍遙日子很清閒。

京妙儀:多少。

司禎:十箱赤碧果。

京妙儀:微笑.jpg

京妙儀:獅子大開口,建議撕票。

佘年狐狸腦袋就趴在司禎臂彎。

在經曆沒給他看聊天記錄,而導致她的狐狸黑化這件事後,司禎會有意識地給他一個露出一個能看到她通訊鏡的角度,方便她看。

剛才他就因為小五的出現,而出現情緒波動。

現在和京妙儀聊天小五,不能再避開他了。

狐狸自以為偷偷地看著司禎和京妙儀的聊天。

赤碧果?

她想吃赤碧果?

司禎:??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你以前很大方給我吃小果子的。

京妙儀:斷崖那棵歪脖子赤碧樹已經枯死了,我就隻有三盒的存貨,你一張口就是十盒。

司禎:三盒也行。

京妙儀:建議撕票。

合歡宗,明眸皓齒的眉毛少女看到著手裡的通訊鏡,鬆了口氣,吩咐周圍的人:“不必去找小五了,他是安全的。”

司禎惆悵地歎了口氣,關上了通訊鏡。

能讓京妙儀知道小五是安全的就行了。

但是,居然真的沒有小果子吃了。

司禎咂咂嘴,表示懷念那種滋味。

然後轉而拉出和柳途的對話框。

司禎:你安全回宗了嗎?

等了很長時間都沒等到回複。

秒回少年變成輪回少年。

司禎想到了陳清衣,心情變得沉重起來。

她把通訊鏡扔到一邊,舉起自己的狐狸:“愁啊。”

狐狸四隻爪子騰空,晃晃悠悠,但表情非常認真:“你愁什麼?”

似乎隻要司禎說出她憂愁的問題,他就能立馬是幫她辦成一切。

司禎避重就輕:“愁升仙。”

狐狸揮著一隻爪子,表示對司禎的相信:“你肯定可以升仙。”

然後又揮了一下:“我能幫你做點什麼嗎?”

司禎搖搖頭:“我自己當然可以,不需要你做什麼。”

“等升仙後,我就把你揣在懷裡,帶著你一起到天上,然後過逍遙日子。”Ψ本Ψ作Ψ品Ψ由Ψ思Ψ兔Ψ在Ψ線Ψ閱Ψ讀Ψ網Ψ友Ψ整Ψ理Ψ上Ψ傳Ψ

狐狸四隻爪子都快樂地揮起來:“我真的能跟你一起去天上嗎?”

司禎自信傲然:“那當然。”

沒恢複記憶的時候她當然不會這麼自信開口,但現在,她有這個把握把她的小狐狸帶著一起走。

主人搬家不帶寵物,哪裡有這樣的道理。

這麼可愛的小狐狸,當然是要走到哪裡,帶到哪裡。

在大比裡用掉的神力再過不久就能恢複了。

司禎感受著體內充盈的靈氣,有幾分不滿。

下界的環境限製了她的恢複速度。

她現在的實力已經大乘,再多走幾步就可摸到升仙的門檻。

想到正在在上界窺探她,想要殺了她的那個惡心身影,司禎閉目,吐出一口濁氣。

等等吧,再等等就去弄死他。

滴滴——

被扔到一邊的通訊鏡響了。

狐狸顛顛地幫司禎拿過來,坐好,兩隻爪子抱著通訊鏡,遞給司禎。

司禎打開,是柳途回複。

柳途:剛修煉完。

柳途:大姐,我都回宗門那麼久了,你現在才關心我是不是有點晚了。

司禎:哦,傳送陣有點故障,有人沒能被傳送回去,我就來問問你。

柳途:感動.jpg

司禎:花拙呢?

柳途:傷心著呢,化悲憤為動力,努力修煉去了,現在都不用人督促。

司禎想到了被花拙抱走的那根枯樹枝,還有被柳途帶走的陳清衣的屍體。

可能努力修煉的不僅僅是花拙一個人,還有柳途。

這個仰仗自己禦獸天賦而不把修煉掛在心上,吊兒郎當的少年到底還是開始努力修煉了。

長夜漫漫,小五睡得並不安穩。

醫師用的是頂好的藥,他身上的傷口在慢慢恢複,連帶著那些如夢似幻的記憶也浮現到了腦海裡,投射到夢中。

他看到了一棵巨大的樹。

隔著極遠的距離,他隻能看到這棵樹的殘影。

影子看起來虛無縹緲,但有如高山大海一樣磅礴的氣勢。樹上散發著衝天的怨氣,隻看一眼,他都覺得自己的神魂在震顫。

哀怨之氣在瞬間擊垮了他,他甚至不能直視這棵樹。

隻是看到了是一個虛影,他掉下了兩行血淚。

小五自覺自己沒有什麼悲傷的經曆,小時候家裡窮卻過得並不淒慘,被長老撿去合歡宗後悉心教導,有了學習和修煉的機會,他也覺得知足感恩。

至於做男寵,他心無大誌,不想成就一番霸業,也不想在修煉路上走到是巔峰,煉到極致,所以他也願意當男寵。

化妝描眉就能得到彆人的垂憐,有什麼不好的呢?

但在看到這棵樹的時候,他心底也無端生出了怨氣。

似乎他本來就該是站在頂峰的那個人,他當男寵也是被迫的,包括將他從窮困家庭拉出來,給了他修煉和學習機會的京妙儀,也成了他的仇人。

他竟然開始怨恨京妙儀。

四麵茫茫,隻有一個巨大的樹影籠罩著他。

這棵樹說,給他力量,他就心甘情願被是蠱惑著,要往這棵樹走去。

心甘情願被樹吞噬。

他走到半路,被一道光彈了出去。

他和樹的連接就此中斷。

在被送出這個地方之前,他回頭又看了一眼這棵樹。

心頭彌漫的悲傷怨憤依舊讓他整個心臟為之震顫。

樹上是衝天的怨氣,樹下是密密麻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