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墳墓。
小五被這個夢嚇醒了。
他看著周圍不似修真界的布局裝飾,想起來自己這是在妖界。
他在妖界,他被司禎救下了。
小五擦擦臉上的虛汗,本就白的臉更白一層,嘴巴都沒什麼血色。
他下床喝了幾口冷茶,在房間裡走來走去,想把這個夢告訴司禎。
他向來少夢,夢裡這些畫麵,似乎是他曾經看到過的。
在從妖界某處草堆醒來後,他發現自己所記的時間和實際時間有一日的差錯,也就是說他有一日的記憶空缺。
這一日他去了哪裡,他看到了什麼?
還有宗門大比的陣法為什麼會壞掉,他為什麼不能回到合歡宗?
他就這樣乾坐了半夜,直到天亮的那一刻,馬不停蹄地去找司禎。
司禎抱著狐狸坐在昨天坐的位置:“怎麼了?”
昨天的毛毛蟲現在變成了一個光鮮亮麗的美男:“大事,我做了個夢。”
狐狸現在虛弱,睡覺的時間居多,司禎醒來的時候他還沒有醒。
司禎照顧他,雖不困但依舊摟著他睡覺。
妖侍在來通知小五有急事找妖主的時候,狐狸是被吵醒的。
如果不是小五,現在他應該還是在被司禎抱著睡覺。
他不是很愉快:“做夢怎麼就是大事了。”
不對司禎的時候,佘年一向是暴躁的,說話向來不好聽。
小五聽到熟悉的聲音,又是一個恍惚。
他盯著狐狸看了兩眼,覺得怪怪的。
不是同一隻狐狸,怎麼會發出虞月聲音?
還有尊者也怪怪的,一個修者當上了妖界的妖主了,或許這段時間尊者在妖界也掀起了一番波瀾吧。
小五看司禎的視線多了分欽佩和敬仰。
他雖誌不在修煉,但對強者始終帶著憧憬之意的。
能修煉至司禎這樣,是他需要仰頭再仰頭的存在。
小五的視線落到佘年的眼睛,就被他琢磨地,變了味兒。
這是喜歡司禎吧?
也是,像司禎這樣優秀的人,有誰會不喜歡。
狐狸從起床氣中掙紮出來,恢複理智。
平心而論,小五挺好的。
脾氣好,柔順乖巧,不像他,表麵乖巧實際暴躁。
小五還會做花糕,他的花糕就是和小五學的,小五會的一定不止花糕這一樣。
而且小五還是修者,和司禎是同種族。
他一個狐狸,怎麼看,怎麼像是異類。
小五急吼吼把自己昨天晚上做的夢給說了。
司禎從吊兒郎當,變得眉頭緊鎖:“你說,這是你親眼看到的?”
小五扣了扣手:“其實我也不確定是不是我親眼看到的,宗門大比結束後,我有一日的記憶丟失,這夢又格外真實,所以我才懷疑這是我在那一日親眼看到的……”
他聲音變小:“但也很可能是我的一個夢……”
司禎起身,瞬息間到了小五的麵前,帶著幾分居高臨下,手放在了他的頭頂。
試探他的神魂。
果然,神魂並不穩當,受到了不小的衝擊。
如果不是那道光把他拉回去,現在的小五應該已經死了。
佘年看著向來隻會摸摸他頭的主人,摸了彆人的頭。
小五有一頭柔軟的黑發,又長又直,給他整個人都平添了幾分嫵%e5%aa%9a之氣。
小五很好看,甚至是有一點點像佘年的,如果不是他突出的美貌,也不會在最開始被司禎選回去。
狐狸站了起來,想去打破司禎和小五之前的氛圍。
但猶豫了會,又沮喪地趴回去。
心裡像是在過一整個寒冬。
細細密密的雪簌簌落在心湖,隻有他一個人曉得寒冬的滋味,隻有他一個人在過這場冬。
司禎歪了歪頭,碰碰頭上的金簪:“我們之前改的那個陣法,是沒有問題的吧?”
江羨好肯定:“是沒問題的。”
司禎當機立斷:“這個陣我得再去看看。”
外麵天色不好,看著是要下暴雨的模樣。
她可以帶狐狸一起去,但長久奔波又確實會讓狐狸感覺到疲憊。
更何況,他早上是被吵醒的。
司禎沒有自己做決定:“你跟我去看陣法還是留下來補覺?”
她補充著:“我看你今日沒有睡好。”
佘年的話在嘴裡繞了幾圈,看了眼小五,最後變了模樣:“我睡覺。”
司禎拍拍狐狸腦袋:“我很快回來,你安心睡覺。”
然後拿起狐狸加大版的通訊鏡,和自己的通訊鏡相碰,交換了聯係方式。
“等不及了可以催我,我會回你。”
又給沒安全感的狐狸上了一層保障。
佘年心中一陣溫暖,對著司禎乖巧笑了。
“尊者,我也要去嗎?”
小五的話音剛起,佘年心裡的溫暖就變成了酸澀。
狐狸耳朵趴趴,下巴耷在美人榻的小枕上,似乎是閉目睡覺的樣子。
佘年覺得司禎會同意,畢竟小五所見之事,似乎事關緊要。
況且,小五那麼好看,他隻是一隻醜狐狸,他再也不能變成人形了。
狐狸把頭更靠近美人榻裡側,眼睫溼潤。
“不用。”司禎不淡不鹹地拒絕。
“神識收創不是小事,留在這裡好好調息,順便幫我看著狐狸。”
小五愣愣哦了一聲。
“說起來,這隻狐狸比尊者之前的狐狸更有個性一些。”
黑黑白白的,可不是有個性嗎。
司禎聽了小五的話,表情開始怪怪的。
怎麼感覺在小五的嘴裡,自己就莫名變成了那種見異思遷的壞女人?
小五又想起了什麼:“還沒恭賀尊者如今已成妖主,賀禮,賀禮待我回到合歡宗後再送來。”
好東西方然是留在老巢,當然不能帶去宗門大比磕了碰了。
司禎神色更怪了。
其實昨天小五開口的時候她就想問,怎麼外麵風言風語已經變成了這個樣子了嗎?
她已經是妖主了?
妖侍之間的玩笑話,比如說她更像妖主,而佘年更像她的小嬌妻這件事,她是有所耳聞的,但這傳言已經傳到妖宮外頭了?
“現在外頭都在傳我是妖主?”司禎問小五。
小五點頭:“是啊,一個很厲害的紅衣修者,這說的應該是尊者吧?”
佘年在聽到司禎開口問後,掀開一隻眼皮,小心看著司禎的臉色。
有種做了虧心事怕她不高興的擔憂。
妖侍的玩笑話他也知道,但他想把這個玩笑變成事實。
畢竟他快死了,但他想讓妖族全體,在司禎的有生之年,都保護她。
至於他死後,會產生新妖主的這件事也很好解決。
死前把他的神魂抽離就好。
神魂在,天地規則就不會判定妖主已死,也就不會有新的妖主降生。
他的神魂會代替他一直永遠地陪著司禎。
所以司禎是妖主這件事,是他背著司禎有意坐實的。
現在被小五提出來了,他怕司禎不高興。
也怕司禎覺得這樣一個頭銜是負擔。
但司禎隻是看了他一眼,沒有不高興。
隻當成了一個普通的以訛傳訛的小事。
佘年偷偷睜開的眼睛和司禎實現相對,狐狸嚇了一跳趕緊閉上,表示自己正在睡覺。
司禎覺得好笑。
狐狸在掩耳盜鈴。
司禎搖頭否定自己是妖主,努努嘴,示意小五看美人榻上那隻是幼稚的狐狸:“這個是妖主。”
小五一臉不敢置信。⑨思⑨兔⑨網⑨
佘年最後還是睜開了眼睛看向司禎:“這不重要。”
小五依舊覺得佘年的聲音耳熟,想了半晌,這聲音和虞月的聲音對上了。
他試探著:“你是,虞月?”
狐狸懶得搭理他,隨便嗯了一聲。
小五腦子裡轟隆隆的,三重身影疊在一起,彙聚成了麵前這隻有點發福的狐狸。
所以他之前,是當了妖主的師父?教妖主做飯,教妖主賣弄身姿討好尊者?
司禎擼了兩把狐狸:“我去了。”
佘年其實很累,但依舊打起精神:“我等你回來。”
司禎動作很快,去往曾經改陣的地方。
陣法隱在其貌不揚的黑色焦土之下,司禎手中凝聚符力,輕輕一觸,陣法的紋路一點點蔓延開來。
因為改陣,她把之前的陣法爛熟於心。
現在浮現的陣法紋路又變了。
江羨好飄出來,臉上多了凝重:“禎禎,陣法又變了。”
“在我們之後有人改陣了?”
江羨好搖頭:“不,這是疊加陣,第二個在我們改陣之前就已經存在了,隻是因為還沒有觸發,所以沒被發現。”
“觸發的條件是什麼?”
江羨好在陣法周圍走來走去進行檢查,最後確定道:“這是兩個陣法,第二個陣法觸發的前提是第一個陣法的開啟。”
“所以在宗門大比結束,再一次用到陣法的時候,會有人進入第二個陣法被傳走?”
江羨好點點頭。
司禎蹲在一遍薅草,沉思:“那為什麼單單傳送了小五呢?他可不是雷靈根,普普通通的,甚至有些其貌不揚。”
江羨好也答不出,她繼續埋頭苦查。
司禎也蹲在地上看陣法,看了半天撓撓頭:“腦袋疼。”
江羨好本來緊張到手心出汗,這陣法確實很複雜,複雜到讓她懷疑自己學藝不精。
又覺得開口讓司禎把她的師父喚出來有些丟人。
司禎的動作把她逗笑了。
司禎咧咧嘴:“術業有專攻,我就是不擅長陣法,就是苦心學習也隻能學個皮毛。”
“你彆緊張啊,咱們也不趕時間,慢慢來。”
江羨好沉下心來又把陣法從頭到尾看了一遍,腦中在不斷推算陣法走向。
司禎在一邊薅狗尾巴草。
說實話,或許她的天賦隻有在劍修一途點亮,看到陣法她心生躁意。
上次如果不是為了小狐狸,她才不會學陣。
在司禎薅到第三叢狗尾巴草,並且研究出如何用狗尾巴草編兔子後,江羨好終於說話了。
“禎禎,這不是兩個陣法,這是三個陣法。”
司禎活動多動蹲麻的腿,往江羨好那邊走去:“怎麼說?”
江羨好的表情有些凝重:“禎禎還記得在合歡宗那次的宗門大比嗎?”
司禎點頭:“我記得,那個古怪的村子,還有一群空心人。謹戈就是在那裡被我殺掉。”
那是她殺掉的第一個分身。
江羨好繼續道:“當時我們被關在了一個房間裡,房間的床上有陣法,我那個時候說,那個陣在篩選些什麼。”
司禎回想起來了。
因為江羨好沒有一眼看出陣法在篩選什麼,這讓江羨好從大比賽場出來後,閉關了很久。
江羨好臉上有一種曾經無法攻破的難關,現在可以攻破的興奮:“第三個陣法是跟第二個陣法幾乎嚴絲合縫的黏在一起的疊加陣,第三個陣就類似合歡宗大比時碰到的篩選陣法。”
司禎恍然:“所以,小五就是那個,被篩選到的可憐人?”
興奮過後,江羨好講出自己的困惑:“這個陣法篩選的是雷靈根者,可……小五沒有雷靈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