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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羨好大概是被司禎傳染了,也學會了蹲這個姿勢。

她蹲在地上。

司禎過去跟她並排蹲。

“你怎麼確定第三個陣是在篩選雷靈根者?”

江羨好以魂體,把手覆在司禎的手上,帶著她去探查第三個陣法裡的符紋之力。

深入感受陣法脈絡,司禎能感覺到有絲絲縷縷的雷蛇在其中遊走。

“你看陣眼。”江羨好提醒。

司禎在江羨好的帶領下往陣眼看去,一個放大的雷蛇盤踞其中。

她凝聚雷靈氣,試探摸過去,沉睡的雷蛇突然暴起,張開嘴就要咬上司禎的靈氣。

司禎在感知到雷蛇身上屬於雷靈根的氣息後,就把靈氣退回來了。

在靈氣退出雷蛇的攻擊線之外,那條蛇重新盤踞起來。

司禎好像發現了什麼有意思的事情,試探著放出自己的雷靈氣,然後又再蛇暴起後收回去。

來來回回,如此反複,樂此不疲。

盤踞的蛇也跟著司禎釋放靈氣的速度,暴起,趴下,暴起,趴下。

司禎嘿嘿一笑,感覺到了快樂。

江羨好沒忍住,笑出了聲音。

司禎感歎:“這也不行啊,找的靈根這麼沒腦子。”

江羨好解釋:“放在陣眼上的東西不需要太有智慧,隻起到分辨篩選作用就可以。”

司禎開口問:“所以,我在陣眼上放什麼都可以?”

江羨好點頭:“理論上來說,是這樣的。”

她看著司禎躍躍欲試的樣子:“但我們不是布這個陣法的人,我們不能放東西啊。”

司禎放了靈力,咬了一口蛇尾巴。

靈力人性化發出吧唧的聲音。

雷蛇被咬了一口尾巴,抱著尾巴在看,看起來癡癡傻傻。

司禎驗證了自己的猜想:“這蛇想吞掉我的靈氣,既然它能吞我的靈力,那我的靈氣就應該也能把這條蛇給吞掉。”

江羨好像被咬了口尾巴的蛇一樣呆滯。

啊?還能這樣?

司禎躍躍欲試:“如果我能把這條蛇吞掉,我們是不是,也就可以改陣法?”

江羨好又摸了遍陣法,最終篤定地對司禎點點頭:“可以。”

司禎腦中計策有了雛形,她拍拍江羨好的肩膀:“改陣就靠你了,我實在是研究不透這個陣法。”

江羨好:“但你上次改的就很好。”

司禎揮手:“那不是形勢所迫,必須兩個人才能改陣嗎,沒辦法的事情。”

江羨好有些同情地看著司禎:“那這次,也是形勢所迫了。”

司禎身形一頓:“什麼?”

江羨好:“因為這次改陣,也需要兩個人。”

司禎:……

江羨好:“我師父在木達層不能出來你知道吧?”

所以師父無法跟她一起改陣,隻能司禎親自上場。

司禎的手微微顫唞:“我又要背書了?看那些像線團一樣亂的陣法書?”

江羨好為司禎默哀:“是這樣的禎禎。”

司禎深一腳淺一腳,就這樣失魂落魄地往妖宮回。

佘年在司禎走後就坐了起來,嚴肅看著小五:“你覺得司禎怎麼樣?”

小五還沉浸在虞月就是妖主佘年的震驚當中:“你怎麼突然變成妖主了?”

佘年:“本來就是,所以你覺得司禎怎麼樣?”

直到佘年的身份後,小五對妖主就少了一層害怕:“你瞞的夠深啊!枉我對你傾囊相授……”

狐狸一雙眼睛不帶感情地看著小五。

小五及時收住聲音,話音一轉:“尊者,我覺得這個人很優秀的。”

佘年在與有榮焉的同時,心裡泛起酸味:“還有呢?”

小五努力在想:“很厲害,實力那自然不必多說,整個修真界當仁不讓的第一了。”

狐狸點頭,表示認可。

他覺得小五在講司禎的時候,眼睛裡都冒光了。

“那張臉自然更不必多說,我自認為是合歡宗絕無僅有的美,哦,除了我們長老。”

小五非常懂人情世故地補充著:“我們長老當然是最美的。”

他雖然不算是長老的男寵,但畢竟也算長老手下的人。

得罪誰都不能得罪領導。

佘年不是很高興:“司禎最美。”

小五為難:“尊者當然美……”

但他可不在尊者手底下討生活啊。

佘年有些喜怒無常:“你隻能覺得司禎美。”

小五:“哪裡有這樣的道理……”

“而且尊者是你的道侶,我隻覺得她美,是不是有點……”

不知死活了。

這話又戳到了佘年的傷心處。

若不是因為他快死了,他何必要給自己的主人找一隻新寵物!

他覺得小五空長了一副皮囊,但不上道。

狐狸氣哼哼,作冷漠樣子揮揮爪子:“算了,先不用你。”

這個動作用人形做起來,或許能有一定的妖主風範,但狐狸做這樣的動作,揮揮自己帶毛的爪子,隻會讓人覺得可愛。

小五覺得自己都有點想摸狐狸了。

但很明顯,這狐狸不是善茬,他隻給司禎摸。

小五攥緊自己蠢蠢欲動的破手,準備離開。

既然不用他,那他能走了吧。

佘年又把他喊回來:“等等。”

小五疑惑看他。

佘年皺眉:“合歡宗的赤碧果,真的沒有了嗎?”

小五點頭:“赤碧果生長環境苛刻,之前僅存的一棵已經死了,如今合歡宗應該隻有寥寥幾盒吧。”

“哦,對,還有赤碧果的種子。長老在樹下搜刮到的,種子倒是不少,果子幾顆。”

佘年若有所思,然後揮手趕小五走。

但本該走的小五一屁股就坐到了佘年的不遠處,還喝起了茶。

大有在這長坐的意思。

佘年:“你怎麼還不走?”

小五:“尊者讓我看著你,她說你虛弱。”

佘年不會違抗司禎說的話。

算了,呆在這裡就呆在這裡,隨便他。

狐狸翻出自己放大的通訊鏡。

小五從沒見過這樣大的通訊鏡,湊了個腦袋過來看。

“咱倆交換一個通訊方式。”

借著交換通訊方式的機會長見識。

狐狸兩隻爪子抱住自己的通訊鏡,和小五那巴掌大的碰了碰。

然後就捂住自己的乾坤鏡,看著小五。

小五怏怏回到自己的位置,手裡的茶變得沒滋味起來。

尊者是真的很寵自己的小狐狸啊,通訊鏡都是定製版。

狐狸坐好,把通訊鏡放在爪邊,兩隻前爪在戳戳點點。

先是問了正在找天狐族血脈的妖侍有沒有找到哪怕一隻狐狸。

得到的回答非常悲觀,因為時間比較短,他們連目前天狐族的藏身之處都不知道在哪裡。

佘年抿著唇,很明顯的不高興。

如果不是他現在沒有力氣,他能很快找到。

其實也不能怨天狐族藏的深,畢竟對天狐族來說,他們曾經虐待過的,甚至妄想是殺死的狐狸一躍而上成了妖界共主。

而那些親手參與謀殺的天狐都被妖主送去見閻王了,僅存的天狐迫於妖主的威懾,當然能藏多深,就藏多深。

妖界所有妖統一認為天狐族要完蛋。

畢竟沒有妖能設想出一個,讓妖主原諒天狐族的可能。

但現在,這個可能出現了。

妖主不僅想找一隻天狐,甚至還想好吃好喝,給天狐最好的待遇。

因為妖主覺得,在他死後,他的主人需要另一隻狐狸的陪伴。

佘年偷偷派出去的當然不止一個妖侍。

他還不是很會操控這個通訊鏡,爪子有些笨拙,緩慢換了一個又一個的妖侍詢問。

佘年的心也慢慢沉下來。

都沒有,哪裡都找不到。

年輕的時候不該因為一時氣氛,殺那麼多的天狐的。

佘年心裡有些自責。

傷病很大部分影響了他的情緒,他開始覺得自己很沒用。

除了喜歡司禎這件事,他不能做好任何一件事。

而由喜歡發散出來的,所有他想為司禎做的事,他現在都不能辦到了。⑦思⑦兔⑦在⑦線⑦閱⑦讀⑦

狐狸趴趴,腦袋埋在兩隻爪子中間,委屈又難受。

濕噠噠的狐狸臉在爪子上蹭了蹭,擦乾眼淚後,狐狸又恢複高冷的樣子。

他坐起來,跳下美人榻,想跳到小五坐位旁邊的香幾上,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但狐狸的縱身一躍,變成原地一跳。

他掉在地上,變成一灘狐狸餅。

屁股摔到椅子腿上,有些疼。

小五哎呦一聲,茶盞都扔到一邊去:“我的小祖宗你這是在乾什麼!”

“你在用你嬌弱的身體乾什麼?”

小五看著地上的狐狸餅,無從下手,怎麼搞,該碰哪裡?

給他抱起來?是不是有些僭越了?尊者會把他的手剁了嗎?

他跟著狐狸的眼神看向自己旁邊的香幾:“你想去這裡?”

小五試探問他:“我可以把你抱上去,你願意嗎?”

狐狸因為跳不上去,似乎受了很大的打擊,沒有回答。

小五覺得狐狸這麼躺著也不是個事:“我給你抱上去吧?尊者不會剁我的手吧?”

佘年隻覺得自己病的比想象的更嚴重了些。

有司禎抱著他的時候,他尚且無所察覺。

但需要自己依靠自己的力量活動的時候,這份無力感會陡然激增。

狐狸搖搖頭,尾巴都是拖在地上的。

步履沉重地走到更低的美人榻邊,準備再跳上去趴好。

還是老老實實休息,不要給主人添麻煩了。

如果她知道自己摔了屁股,又該心疼,又該讓妖侍給這殿裡多鋪一層毯子。

他不是很喜歡妖侍在他和司禎的房間進進出出。

狐狸縱身一躍,很沒有意外地又掉下來。

前爪碰到了美人榻的軟墊,後爪無力跟上,狐狸肚子磕在了美人榻的邊緣。

小五急的團團轉:“哎呦喂,彆動了彆動了,哎呀,又摔了,我的天,這怎麼辦,尊者回來要殺我!”

狐狸歎了口氣,摸摸自己的肚子。

好疼。

小五轉地他腦袋疼:“司禎不會殺你,你不要喊了。”

小五閉嘴,但臉上的焦急依舊顯而易見。

他吃力地踮起後爪,把自己的通訊鏡扒拉下來。

“你離遠些。”佘年如是對小五說。

小五又退回到了原來的位置,但不敢喝茶吃點心了。

兩隻眼睛像探照燈放在了狐狸身上。

佘年點開司禎的對話框,兩隻前爪戳戳。

肚子好疼……

戳完字,又補充:屁股也疼……

他低頭看去,被磕的肚子有一點點腫,他小心戳了戳,疼得縮回肚子。

狐狸有些委屈,眼睛濕濕的。

他忽然不是很想把這些證明自己很沒有用的事情告訴司禎了。

他已經是一隻廢狐了,他什麼都做不好。

狐狸滿腹不能說的心事,和馬上溢成汪洋的委屈,把剛才說的話都刪掉了。

佘年:陣法是不是很複雜,你累不累呀?

佘年:今天天氣也不是很好,快下雨了。

幾乎是同時,對麵傳來消息。

司禎:複雜,不累。

司禎:下雨之前肯定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