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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多信徒之一,他站在信徒之中,遠遠的看著神就已經很好。

司禎嘴角的笑有輕微滯澀。

“你會一直當我的信徒?”

說完,又啞然失笑。

這甚至都不需要問,這個世界上,隻有這個小傻子,會把她的拋棄當成塌了天的大事。

也隻有這個小傻子,會沒什麼理由的,屁顛屁顛跟在她的後麵。

佘年點頭,用很重的點頭來做回應。

佘年像是個好奇寶寶:“神仙可以聽到願望嗎?”

“可以啊。”

佘年眼睛都帶了光:“怎麼聽到的啊?”

司禎:“就是,打開和凡界的溝通通道,會聽到許願。”

佘年探身:“凡人許什麼願望都會幫他們實現嗎?”

司禎想了想:“那不是啊,還是要順應規律,人人都許願要成為皇帝,那總不能人人都是皇帝吧?”

“但一些小的願望還是能實現的,比如讓生病的伴侶恢複健康,比如順利開一家自己的小店。”

“還有那些來求財的,我會掉點錢給他們,路上撿,也算實現他們的願望。”

看著佘年感興趣,司禎撿著有意思的經曆給他講:“神不需要睡覺,但是我愛睡覺,所以有時候會被吵醒。”

“有人會在我的神像麵前吵架,還有一些夫婦貌合神離,女方求家庭和和美美,男方讓我給他多納個小妾。”

佘年:“那你也滿足他們的願望?”

司禎扭頭:“我當然不,我讓男方在和他相好的偷情時被抓住,讓女方另覓他人嫁了。”

“這也算實現了她的願望吧?新的家庭很和美呢。”

佘年笑出了聲:“你好厲害。”

能實現那麼多人的願望。

“神仙的日子都很快活嗎?”

司禎想了想:“不是。”

“如果真的那麼無憂無憂慮,我也不會來到這裡了。”

司禎的話音又慢慢輕了起來,食指重新放在了佘年的額間。

時間迅疾奔走,不知道是幾個寒來暑往的輪回。

佘年目光所及之景都在變化,隻有神像的模樣未曾更改半分。

但在畫麵停滯的瞬間,佘年看到自己手下的那塊裙角碎了。

舊的神像被推倒,新的神像被立起。

“吃了我那麼多的供奉,不實現我的願望,呸!”

“村子來的仙人可是和我說了,你是邪神,白拜你了。”

“我就說這樣的什麼神女是不靠譜的。”

“你這種神仙還是快快死去的好,你這個騙子!”

佘年眼睜睜看著神女被麻繩捆綁著,拖拉著拽下神壇。

而他剛剛輕拂過的裙角,也因為暴力地拖拽磕碎了,從神壇上掉了下來。

佘年伸手去,把裙角接住。

“你們不能這樣對她!”他氣得要衝上前和這些人理論。

這是司禎,這是他的司禎,他想儘辦法去哄去討好的人,這些凡人憑什麼把她推倒?

曾經有著那樣鼎盛香火的神女,隻是因為一個莫須有的傳言,就被拉下了神壇?

騙子究竟是誰?

沒人聽到佘年說話。

舊神像被拖到了荒郊摔碎。

神女四分五裂,躺在汙濁的泥淖之中,神情依舊悲憫如一。

司禎看佘年心虛不穩,及時把手拿開。

佘年眼中殘存著憤怒的情緒:“他們憑什麼那樣對你?”

司禎無所謂道:“神格破碎的神,都是那樣的下場。”

佘年的眼中多了緊張:“為什麼你的神格會碎掉?”

神仙不是無所不能的嗎,還有人比司禎厲害嗎?

司禎垂眸,平靜道:“仙之上有神,神之上有天道。”

“他不允許有威脅到他地位的神存在,我被騙進了滅神陣。”

“在被滅神陣絞殺之前,我打碎神格,在天道發現之前瞞天過海,把神力分成三份送到了下界。”

“我自棄神位,換來了多世輪回的機會。”

自棄神格,這不是勝利者的勳章牆,這是失敗者的恥辱柱。

她被逼到隻能自棄神格才能苟延殘喘地活著。

有那麼一瞬,司禎在回避佘年的視線。

她一直都明白他對她有那種莫名的崇拜,他永遠都覺得她很厲害。

她不太清楚是什麼支撐著他始終如一追隨於她,她覺得或許是因為她強大,她有保護他的實力。

或許起因是她在幻境,插手了他幼年的記憶,在他被蛇吞入腹中之前殺了那條蛇。

如果雲逐水不插手修真界,那她就是修真界最強,她可以帶著佘年在修真界橫著走。

可事實上,雲逐水作為天道,是淩駕於所有人的存在,包括她。

她也沒有那麼厲害。

她作為神,丟棄了神格,失去了她所有的信徒。

世人需要神,所以建了一座又一座神像。

在神不再是神的時候,這些神像就會被推翻。

可神也需要她的信徒。

當把強者的外衣撕下來,把真實的自己暴露在佘年眼前的時候,她不確定他是不是還會如之前一樣崇拜她,喜歡她。

十拿九穩的神在此刻有了不是那樣篤定的事情。

佘年眼角紅紅的,他抱緊了司禎。

他趴在司禎的頸側,用足夠讓她聽清,但輕緩的聲音問她:“神格碎掉的時候,你是不是很痛苦?”

他不覺得司禎沒有贏過那個什麼天道,就是一件恥辱的事情。

他隻是很擔心,很心疼。

他覺得司禎被逼到了隻能自毀神格的份上,一定是窮途末路了。那時候的她會不會也很害怕,親手打碎自己的神格,是不是也很疼。

很驕傲的一個司禎,被她親手打碎了。

佘年眼淚又掉下來,好像替司禎掉下了她自毀神格時應該掉的淚。

佘年捏捏司禎的後頸,又略帶笨拙地,拍拍司禎的頭:“不怕,不怕,我可以保護你,我會站在你前麵。”

他知道司禎的對手是怎樣強大,可他沒有生出懼意。

他知道司禎是誰,隻覺得慶幸,慶幸上天垂憐,真的把神送到了他的麵前。

他自始至終,從沒有過一刻想過得到神的庇佑。

他想站起來,站在神的麵前,以凡人之軀,庇佑他的神。

世人喜歡神,是因為神能永遠無休止地滿足他們的願望。

等到神沒有這樣能力的時候,她就會被拉下神壇。

可佘年喜歡司禎,不是因為她是神。

不是凡人對神那份天生的敬仰膜拜,不是因為神生而就是強大的代名詞。

和把他從蛇口中救出來的司禎相比,他更喜歡把他放在水裡洗乾淨喂他吃雞肉的司禎,更喜歡告訴他他不是生而不祥的司禎。

她從一開始,不知道自己是神的時候,就在渡他。

她不需要很強大,就可以得到他全部的喜歡。

司禎終於開始正視佘年說的這句,我可以保護你。

她抬眸和佘年的視線相對,看到了他眼裡的堅定。

她忽然意識到,這句話他從來都不是說說玩的。

在他知道她是誰,在他看到那些她並非強大的本質後,他還是會堅定地跟她站在一起。

就像在關鍵時候他能義無反顧地擋在她麵前那樣,他的喜歡永遠赤誠而簡單,沒有利弊權衡,更不計後果。

佘年抱著司禎,學她安撫他的樣子拍她的後背,像是在安撫一個有棱角和倒刺的靈魂:“我跟他們不一樣。”

神像被眾人推到的畫麵曆曆在目。

佘年說:“我不需要你實現我的任何願望。”

“我也不需要你的庇佑。”

“我是來實現你的願望的,我也是來保護你的。”

佘年把司禎的手放在自己的手裡,緊緊拉住,表示自己永遠都不會離開他。

“可你該從我這得到什麼。”司禎如是說。

她給與,世人追隨,這才是她所熟悉的模式。

佘年琥珀色的眼睛裡是司禎的倒影:“我已經得到了很多。”

得到了神給予的不單單是他。

江羨好變成了最頂尖的符修,鐘知齊再一次見到了年輕時的愛人,京妙儀跳出了累贅情愛的欺騙,花拙回到禦獸宗沒有埋沒天賦。

她甚至想把傷害她的陳清衣拉出劍宗那個火坑。

她最開始說著自己誌不在蒼生,更不是救世主。‖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可她在沒恢複記憶的時候,就已經具備了神性,在第一次參加宗門大比,遇到江羨好的時候,她就出於本能救了她。

她神格破碎,可她依舊是神。

曾經佘年希望,看到司禎之好的人少一點,再少一點。

他想把司禎從天上摘下來,讓她隻屬於自己一個人。

這是他的神,他一個人的神。

可現在他卻又想放開手,把司禎好好地掛在天上。

她是該有很多信徒追隨的。

她應當被很多人喜歡。

那樣香火鼎盛的盛況,不該就此斷絕。

她不該承受被打碎重塑的痛苦,她應當永遠驕傲恣意。

這次,不是司禎多次反複對佘年肯定,我會一直喜歡你。

佘年拂著司禎的裙角:“我會永遠追隨你。”

司禎瞳孔顫了顫,這一刻,她才確定,有這樣一個人的存在,讓她不必成神,就可以擁有永遠忠誠的信徒。

第95章 95

純情小狐狸的小把戲

小五站在妖宮的大門口, 略帶焦急,做翹首以盼的姿勢。

守門的幾個妖侍衛目不斜視,表情嚴肅。

小五原本是在妖宮裡溜達著的,準備到廚房去看看有沒有什麼能吃的東西。

但卻看到了一個端著藥碗, 怒氣衝衝, 禦劍而出的赭紅色身影。

尊者氣得連手裡的碗都忘記放下了。

觀此景色, 小五嘖嘖咂嘴, 稀奇。

但等了一日,整整一日,他都沒有看到尊者的身影。

他托著下巴,擰起好看的眉。

這就不對勁了。

尊者不在, 這很常見, 畢竟尊者總是忙忙碌碌。

但尊者的狐狸不在, 這就很奇怪。

狐狸連最基本的行動能力都沒有了, 也不是尊者帶他走的,那狐狸去哪裡了?

思考很久, 他推測,狐狸跑了,尊者去追了。

這讓他有些淩亂。

狐狸要是真的跑了,尊者生氣了,還會願意幫他回合歡宗嗎?

他這樣的小角色不會就被忘在這個到處是妖的妖宮了吧?

真完蛋啊, 這裡的妖他一個都打不過。

所以小五開始焦慮地等在妖宮門口,像是等待父母吵架結束的孩子。

眼巴巴的。

等了有一日, 站在門口的妖侍看不過眼了, 開始問他在等什麼。

這妖宮裡上下也都知道, 最近來了一個人族客人。

沒有讓客人在門口等一天的道理。

小五焦慮回答他們:“我在擔心你們妖主和我們尊者發生一些感情危機。”

孩子在擔憂自己會被判給父親還是母親, 小五在擔憂他到底能被妖主還是尊者撈回合歡宗。

為首守門妖侍聽了小五的顧慮, 揮了揮蒲扇一樣厚重的手:“那不可能。”

“怎麼不可能?”小五對這段感情不是很有信心。

妖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