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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可以去找神力了。”

佘年拉著司禎的手指,走在她的後麵。

在看到前麵的路越來越窄後,他慢慢拉進了跟司禎的距離,走在了她的前麵。

司禎像晌午一樣,更在啞破的後麵。

晌午還略微見光的地方,現在能見度很低。

周圍是雨水打在樹葉上的聲音,還有風吹過,樹葉相碰的聲音。

越靠近那扇門,司禎的心跳就越快一點。

司禎拉著佘年在外麵蹲了一會,一直等啞奴把食盒放在門口,原路返回,身影消失在這條路上才出來。

門不知道是用什麼材質做的,看著厚重古樸。

司禎就站在門前,等門開的一瞬。

佘年五感調動到了極致,他耳朵動了動,拉著司禎的手收緊。

司禎按住他的手以作安撫。

吱啞——

門緩緩而動,一隻白到幾乎不正常的手探了出來。

在這隻手接近食盒的時候,司禎冷不丁地握住了這隻慘白的手臂,佘年和司禎配合著,把門是徹底推開。

司禎閃身進去,佘年緊隨其後。

門又被關上了。

這是一處山洞,山洞裡略顯陰冷,周圍是或暗淡或濃烈的藍光。

一股刺鼻的香味撲麵而來。

被司禎抓住的人一臉驚恐,整張臉被藍光襯地分外詭異。

司禎定睛看過去:“楚漓?”

但楚漓帶給她的震撼,遠遠沒有周圍藍色的光帶給她的震撼大。

懸浮在半空中輕飄飄的那些東西,是雷靈根。

這有一整個山洞的雷靈根。

整個山洞那刺鼻的香味之下,是腐臭的血腥味。

“你這種廢物也配那麼多的強者的雷靈根來溫養你?”

司禎語氣帶著怒意,將所有的雷靈根都收進了乾坤袋。

在司禎動作的時候,楚漓掙開她的手,往某個角落裡鑽。

司禎察覺到了不對勁,跟了過去。

在瞬間,繁複的陣法紋路在山洞的地麵蔓延開來。

三個人的身形瞬間消失,整個山洞依舊散發著詭異的藍光。

佘年一心都放在司禎的身上,把全部的注意力都給了司禎。

在司禎動了的瞬間,他也動了。

陣法的另一端,是極致壓抑的氣氛。

周圍荒蕪地像是從未有活人來過一般。

但在這裡,司禎感受到了極強的神力的氣息。

楚漓進了陣法後,就消失在她的視線內。

司禎展目望去,一棵巨大的樹拔地而起,在地上投下了一片陰影。

陰影之內,立著一排又一排墓碑。

這棵樹枝繁葉茂,枝丫不是縱橫著生長,而是像一個球狀,無論是枝乾還是樹葉,都在以一個保護的姿勢,守護著樹心的東西。

司禎看這棵樹看得出神,她慢慢朝這棵樹走去。

佘年眼看著司禎站在懸崖邊,一腳已經懸在空中。

-

與此同時,劍宗主峰最高處,沈任睜開了眼睛。

雲逐水感受著陣法的異動:“原來你這麼迫不及待,已經進了我的陣了。”

“枉我如此費力引你過來,原來你早就到了劍宗。”

雲逐水低低地笑著。

“宗門大比取消吧。”

沈任皺眉:“這是不是略有不妥,不同宗門的強者都聚集在劍宗了,如今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除非有特殊原因,不然這就是劍宗在戲弄整個修真……”

雲逐水聲音很淡:“戲弄又如何?”

“沈任,你不會真把宗門大比,當成了正兒八經的大比了吧。”

“薑淙死之前沒有告訴你嗎?”

沈任訥訥不敢言語。

雲逐水的力量慢慢漫上沈任的脖子,沈任感覺到身體裡的空氣在一瞬間被吸乾。

“宗門大比的目的可不是為了扶持哪個宗門更好地成長。”

“宗門大比最開始,就是為了找她而設的。”

“你不會真的以為你們整個修真界加起來,會比她更有價值吧?”

沈任的臉因為缺氧,由紅變紫。

在最後一瞬,雲逐水收了力道。

“怎麼,這些,薑淙死之前沒告訴你嗎?”

沈任劇烈咳嗽,卻依舊不敢不回雲逐水的話:“沒……”

雲逐水笑了:“那現在你知道了,所以,入陣吧。”

雲逐水似乎已經預見了司禎在陣法中,被當場斬殺的模樣。

萬年歲月,他很久沒有那麼興奮了。

他現在激動地幾乎顫唞。

司禎在一日,他的心就懸一日。

她身上的光彩實在奪目,奪目到連最開始就站在最頂端的他都忍不住把注意力分到她的身上。

可她成長地又實在太快,他隻是看入迷了,她就已經悄然走到了他的身邊,隻差一步,就可與他比肩。

萬年歲月,他享受慣了一個人高高在上的感覺,又怎麼甘願把手裡的權力拱手讓給另一個人呢?

那是他的權力,隻屬於他。

-

“你殺了我。”

“是你殺了我們。”

“你把我害的好慘,我現在不人不鬼的樣子就是拜你所賜。”

“誰能救救我,誰能救救我?”

司禎腦海很混沌,這些聲音讓她幾乎喪失思考能力。

“我殺了你們?我何時殺了你們?”司禎睜開雙眼,入目是一片赤紅的世界。

有不同的魂魄在她周圍飄著。

這些魂魄死相慘狀,有的沒有了胳膊手臂,有的沒有了頭,有的身上的肉被生生割了下來。

所有的靈魂,腹部都是空的。

“我的靈根沒了,都怪你!”這些魂魄瞪大了滿是血絲的眼睛,怨恨地看著司禎。

司禎心中不受控製地生出了自責的心情,但她理智尚存:“我沒有挖你們的靈根。”

一個小小的魂魄站在司禎後麵的不遠處,像是她的一道影子一樣跟著她。

雲逐水站在崖頂,在這樣昏暗的環境裡,他視如白晝。

“哦?還有個小東西混進去了?”

雲逐水看著司禎背後的小靈魂,笑了笑:“翻不起什麼風浪,想跟著她,那就親眼看看她是怎麼死的吧。”

司禎在崖底,親眼目睹一個又一個人的淒慘死狀。

“我是天機閣第三十五代弟子,按照我的實力,我本該有著大好的前程!知道我是怎麼死的嗎?”

司禎麵前,一個麵容粗獷,身穿粗布麻衣的人伸出他俱斷的五指:“我被生生砍斷了五根手指,那是我畫符的手指,我本該站在修真界的頂峰!”

這人笑的瘋瘋癲癲:“我苦練左手畫符,我並不氣餒,可為什麼要挖我的靈根呢?我靈根沒了……”

他哭的聲淚俱下:“我靈根沒有了,我還怎麼修煉呢……”

很快,這個人被後麵端了一臂的人推開。

“我練劍的右手沒了,你看到了嗎,凶手就是你,就是你!”

“劍宗第六十八代弟子中,我是最厲害的那個,我還要當劍宗首席,我……咳咳……”

他捂著空蕩蕩的腹,咳了一地的血。

“他們嫌我丟了靈根無用啊,我被丟到了外門做奴仆,我被拳打腳踢,克扣用度。”

“就是那個冬天,他們把我的棉被扔進了湖裡。”

“你知道冰下麵的湖水有多冷嗎?你進去過嗎?”

司禎的手指是鑽心的疼,渾身冰冷,顫唞到閉不緊牙關。

她低頭看著自己的肚子,好像自己那裡也缺了一塊。

渾身的靈力像是瞬間消失,她調動不了一點。

“不是,不是我殺,殺了你們……”

司禎閉著眼睛,努力穩住心神。

魂魄像是瘋了一樣往司禎身上湧,圍著她轉,恨不得用唾液淹了她:“就是你!就是你!”

“你睜開眼睛看呐,你為什麼不敢睜開眼睛?看看你犯的罪,睜開眼睛看啊!”⑩思⑩兔⑩在⑩線⑩閱⑩讀⑩

站在司禎身後的一隻很小的狐狸靈魂擋在了司禎麵前:“她無罪,殺你們的不是她,為什麼不去找殺你們的人反而來找她?”

小狐狸蹲在司禎的腳上。

他站不了更高了,隻是這樣拽著司禎的裙角,不停嘗試著喚醒司禎:“你無罪,你沒錯,你沒有犯任何錯誤,你那麼好,那麼善良,你是想救下所有人的,我知道,我都知道,有人記得……”

小狐狸的聲音被更激烈的謾罵的淹沒。

“你有罪!我不該死,殺我的人,是為了殺你!”

“我是無辜的,我是無辜的,你讓一個無辜的人枉送了性命!”

“你如果早被殺死了多好,這麼多的人,就都不用死了。”

“你不是神嗎?你就該去送死啊,就該為了我們去送死啊。”

……

雲逐水看著下麵鬨得不可開交的一群人,嘴角笑容深了又深:“看吧,凡人就是這樣自私,我隻是放大他們的惡,他們就恨不得殺了司禎。”

雲逐水想到那鼎盛的香火,和滿凡界人人皆信仰司禎的盛況,斂下笑容:“好好看看你的信徒都是怎樣的嘴臉。”

“不是喜歡聽信徒的願望嗎?不是喜歡滿足凡人的願望嗎?”

雲逐水嘴裡吐出輕飄飄的話:“那就為他們去死吧。”

司禎單膝跪在地上,大口喘熄。

“你不是神嗎?”

“那就該為了我們去死啊。”

司禎的思緒不甚清明。

這些都是她的信徒,神該傾聽信徒的願望,神該滿足信徒的祈願。

衣角傳來輕微的扯動,司禎斂下眸子,終於看到了一隻很努力的小狐狸。

“不死不死不死不死……”

狐狸的爪子勾住司禎的裙角,眼睛像小狗一樣深切地看著她。

周圍的聲音實在混亂嘈雜,他隻看到了她。

“我也是你的信徒,你也要聽我的願望。”

司禎神情微鬆。

“你也是,我的信徒嗎?”

她看著這隻表情急切的狐狸:“你有什麼願望?”

第99章 99

渡劫

“我的願望是, 你不要怪自己。”

司禎有一瞬間的恍惚:“不要怪我自己?”

小狐狸的靈魂在一閃一閃,帶著四周靈魂都沒有的乾淨:“是的,不要怪你自己,錯的不是你, 錯的是殺了他們的人。”

曾經司禎在幻境裡撿起又臟又亂的小狐狸, 告訴他你並非不祥, 現在的狐狸告訴司禎, 你完全無錯。

周圍慘厲的魂魄爭先恐後湧向司禎的身邊。

“看看我身上的傷口啊。”

“你難道不應該為此負責嗎?”

“你要是早點死多好,我們就都不會死了。”

“都怪你,都怪你,你該死!”

混沌嘈雜的聲音中, 狐狸堅定地看著司禎, 和周圍環境格格不入地告訴他, 你沒錯, 我永遠是跟你站在一起的,我永遠相信你的決定, 並跟在你的身後,永遠追隨於你。

雲逐水看著司禎裙角的那隻狐狸,臉色陰沉。

剛才說的話在此刻變成了打他耳光的巴掌,這個毫不起眼甚至乾淨到沒什麼攻擊力的靈魂,竟然真的讓司禎慢慢恢複了平靜。

“你現在喜歡這麼弱的?”雲逐水想到了一些不是很好的經曆, 身上湧動著獨屬於他的力量。

“這麼弱的可不行,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