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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床上嘗試醞釀睡意。

隻是他一閉眼,腦子裡就會出現夢裡的畫麵,他從沒有一刻覺得夢會讓他如此困擾。

夢裡的任何感覺都是極為真實的,包括對司禎的喜歡。

佘年平躺在床上,摸著自己的心臟,感受著心臟不正常的跳動,有些分不清夢裡和現實的感受。

在現實裡,他好像有那麼一點喜歡司禎?

這種可怕的想法冒出來後,又隨即被佘年掐滅。

喜歡她?摔了他狐狸的人?

彆逗了。

今天是開學日。

沒有工作的司禎就顯得格外懶洋洋的,在京妙儀早早起床開始上粉底的時候,司禎翻了個身,又補了個回籠覺。

格夢塗著口紅,看著往洗手池走的司禎,略帶羨慕:“我也想皮膚那麼好,這樣我也不化妝。”

曾木柔拍拍格夢的肩:“你不化妝也很好看,是你對自

己要求太高了。”

司禎沒工作,大腦開機變得緩慢。

她在去教室的路上悠哉悠哉吃了一個包子,灌了一杯豆漿,一直到坐在教室裡,上了兩節課的課間,才把手機摸出來,準備看看消息。

而另一邊,學生會主席已經等消息等了一晚上加一上午了。

他甚至覺得這是司禎的惡意報複,上一次他沒有回司禎的問號,現在司禎也不回他的消息。

上次不會消息,他挺爽的。

現在司禎不回他消息,等待的滋味就變得不好受起來。

他皺著眉,摸了摸肚子。

小腹和胃之間有點不舒服,從昨天晚上做了那個夢之後就是這樣,也不知道是為什麼。

可能是沒吃早飯的緣故。

京妙儀拉住了正要看手機的司禎:“你知道了嗎,就是開學給你掛表白牆上的那男的,張航,被處分啦。”

這件事明顯引起了司禎的興趣,她眉毛挑了挑:“怎麼回事?”

京妙儀:“我們係開學不是要考試嘛。”

看到格夢明顯的驚嚇,京妙儀補充:“我們大一不用考。”

她繼續:“就是張航,是跟我們一個係的,聽說他考試的時候作弊被逮到了。”

司禎:“都大學了,還有人作弊?他連60都考不到?”

格夢:“我們學校那麼嚴格嗎,一般來說,大學老師不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嗎?”

曾木柔猜測:“他作弊的姿勢十分誇張。”

京妙儀擺擺手:“不是啊,是學生會主席抓到的。”

格夢:“他也是計算機的吧,他不用考試?”

京妙儀:“他們考的那一科,主席免考。”

格夢撇撇嘴:“壞人可是遭到報應了,上次表白牆就看的我很不爽,什麼垃圾都會開口說話了。”

京妙儀點了個頭附和,然後表示:“這個確實挺好,但我是有點擔心禎禎。”

說完,把目光放在了司禎身上。

司禎指指自己:“我嗎?我有什麼危險?作弊被抓住?我成績還挺不錯的呢。”

京妙儀搖頭,聲音變小:“我是擔心主席他針對你啊。”

司禎摸摸腦勺。

確實,人小肚雞腸起來,連雞來了都不能製止。

京妙儀:“你把這事放在心上哦,學校論壇上已經開始討論你了。”

司禎又指了指自己:“我嗎?”

她有什麼好討論的,一個需要自己賺生活費的窮逼。

“你看看。”

司禎探頭看向京妙儀的手機。

【我是旁觀者,開學那天,就是張航和新學妹搶箱子,才把主席的東西給撞碎了。】

【學妹真的挺慘的,被張航那種惡心的人訛上不說,現在又被主席盯上了。】

【要說我這鍋就不該學妹背,沒有張航學妹也不會後退。】

【張航風評可臭了。】

【替學妹默哀,學妹真的慘。】

【張航被處分就是因為得罪主席吧?】

【他不作弊,想被處分也不能啊。】

【我預言,下一個被處分的,是小學妹。】

論壇沒有什麼對司禎不好的話。

張航入校一年,風評差不多也定型了,剛進學校的司禎怎麼看都像個柔弱的受害者。

主席不好相處,這件事大家都知道。

把龜毛主席和柔弱小學妹放在一起,大家心裡的天平會往哪邊傾斜可想而知。

司禎重新看向手機。

哦,小肚雞腸的人真的來了。

佘年:我們聊聊。

司禎從來就不是躲避困難的人,她主打的就是一個,遇到困難,就把困難掄起來爆錘。

她已經道歉了,也願意賠償他的損失,他繼續這樣針對他,那她也不是軟柿子,隨便他捏。

司禎:好。

佘年看了眼亮了的手機,剛解鎖打開對話框,司禎的第二條消息就發過來了。

司禎:今天十點,對麵校區爛尾樓。

這回輪到佘年扣問號了。

他覺得和司禎溝通起來很麻煩,驢唇不對馬嘴,她像沒腦子一樣。

司禎看到秒回的那個問號,嗤笑了一聲。

司禎:你要跟我聊,時間地點不能我定?

佘年有點牙癢,他%e8%88%94了%e8%88%94,眼睛有了興味。

佘年:行。

司禎沒想到他一個怕鬼的人,這麼輕易就同意了這個怪異的時間和地點。

為了防止她白跑一趟,她又加了句:不來是狗。

佘年沒再回她。

司禎不管佘年回不回,反正她截圖了。

“哎,你那個論壇的網址,發我一下。”

司禎拍拍坐在前麵一排的京妙儀。

京妙儀:“你也愛上八卦了?我跟你說,學校論壇真的是一個八卦的好地方。”

司禎搖頭。

她當然不是為了八卦啊,她是為了在某人不履行約定後,把截圖放出去,讓彆人八卦他。

-

分校區不算大,爛尾樓也不難找。

隻是在十點,教學樓全部燈都暗下來,隻剩暗淡路燈的情況下,這個爛尾樓確實有那麼一點點,鬼片的效果。

司禎,彆名司大膽。

她踩著一雙馬丁靴兩手插兜,頭發半乾披在腦後。

風呼呼吹,她的頭發也跟著飄,像是女鬼。

她提前五分鐘來這裡,等了三分鐘了。

略有些無聊,司禎打開對話框。

司禎:你是來還是不來啊?

上一秒的聊天記錄停留在了:不來是狗。

就在司禎開始找小狗表情包的時候,背後有奇怪的聲音,和摩攃的聲音。

什麼東西?

不是,真鬨鬼啊?

她就是想在佘年害怕的時候拍他個醜態,用來威脅他不許再針對她的。她是想著那種小肚雞腸的人,麵子比天大,肯定會為了麵子不跟她計較。

後麵的沙沙的聲音更大了點,司禎心裡有點發毛。

她把手機往兜裡一揣,抬腳就走。

電視劇可說了,這種情況一回頭就有一個大鬼臉,她又不傻。

手機時間已經到十點了,是佘年失約了,可不是她。

司禎走了沒兩步,一隻手搭在她的肩膀。

司禎肩膀一抖,準備跑。

佘年的聲音從她背後傳來:“你不是要跟我在這裡談嗎?”

司禎回頭,是一張皺了眉都依舊好看的臉。

麵前人哪裡有一分怕鬼的樣子。

司禎想翻白眼,然後忍住了。

她就說,小道消息不可信的。

佘年看著司禎,覺得現在她好像比夢裡的人多了幾分平易近人的味道。

他的嘴角在他自己都沒察覺的時候彎了起來。

“你以為我怕鬼?”

司禎:“說吧,要跟我談什麼?”

佘年的話茬沒被她岔開:“以訛傳訛的消息你也信?”

司禎:“不談我走了。”

佘年往前一步,擋住了司禎的路:“談。”

司禎麵無表情跟他麵對麵,等他開口。△思△兔△網△

心裡已經在推測佘年可能說的話了,什麼約法三章啊,什麼賠償啊,或者是訛她一大筆錢啊。

她可以賠償,但不能被訛上,她的錢不是大風刮來的。

佘年:“咱倆的事,一筆勾銷了,你跟我道歉了,我也原諒你了。”

佘年的話出乎司禎的預料,她帶著防備的眼睛裡罕見地帶了些驚詫。

佘年沒什麼其他意思,他隻是不想被那亂七八糟的夢給困擾,更不想跟她扯上什麼奇怪的關係了。

狐狸泥塑,他還有一個。

想到已經碎掉的完好的狐狸,佘年低垂的眼睛有幾分落寞。

司禎當然注意到了這份落寞。

哦,可這和她又有什麼關係呢?事情解決了,她要走了。

司禎非常禮貌:“好的,謝謝你的原諒,我還有事,先走了。”

佘年點了點頭。

在司禎走了兩步後,背後傳來了佘年隱忍的悶哼聲。

司禎回頭,帶著古怪看了佘年一眼。

他在捂著肚子。

肚子怎麼了?

這裡是個爛尾樓,沒彆人,司禎擔心他在這裡出事,自己也會被扯上關係:“你怎麼了?”

佘年:“沒事,你走吧。”

他現在的感覺很奇怪,這種奇怪說不上來,有股力量在他的身體裡亂竄。

他控製不住這股力量,隻能隱約感覺到,這力量跟他會變狐有關。

司禎是真怕這小肚雞腸的玩意訛上自己,聯想到他剛才不正常的道歉,司禎覺得他憋了個大的。

司禎走回去:“你肚子疼?我幫你叫120。”

打電話,打了120就能證明他的清白,打了120他就是想賴上她都不行。

司禎手機屏幕亮了,連帶著她皺眉的樣子都清清楚楚映入佘年的眼睛。

這樣皺眉的樣子,和夢境裡那個絕情的姐姐推開他手的表情一模一樣。

身體裡的力量讓佘年意識渙散,但他還記得,剛才司禎要打120。

不能打120。

他摁住了司禎的手:“不行。”

司禎和佘年的手交疊在一起,她本能揮開了,但手背上潮濕。

他手心全是汗。

佘年半跪在地上,非常痛苦的模樣。

司禎心裡一個咯噔,完了,這是真要訛上她了。

她蹲在佘年的麵前:“你起來啊?”

佘年不說話,隻是死死摁住了她的手。

他的樣子不能彆彆人看到。

身體裡的力量已經到了他完全控製不住的地步。

佘年一手奪過了司禎的手機,然後踉蹌著跑進爛尾樓。

司禎腦袋也要冒汗了。

啥玩意啊,他怎麼看起來和快死了一樣,這跟她可沒關係啊。

真麻煩。

司禎低聲罵了一句,也跟著跑進去。

爛尾樓周圍有一層人眼看不到的結界,這是佘年憑借本能布置的。

如果他還有之前的記憶,那他會明白,他到化形期了。

佘年知道不會有人能破他狐狸的力量,所以他放心用結界把司禎攔在了外麵。

可司禎不是人,她沒有任何阻礙地進了爛尾樓裡。

在凹凸不平的牆壁上,她看到了一隻巨大的,九尾狐的影子。

這樣大的影子把她的包裹其中,她呼吸一窒,看著九尾狐九條極具有攻擊性的尾巴在四處搖擺。

細小的,屬於動物的呼吸聲傳來,司禎覺得自己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