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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夥伴之間的羈絆。

雖然聽了綠間真太郎和黑子哲也的話,但我還是止不住地想——

帝光那幾年,到底發生了什麼啊?

「征十郎,你能不能試著感情用事一次……」

他卻突然看向了我,燦金的眸中似有火焰灼燒。

「遙,其實你是來找刀鞘的吧。那麼,或許刀鞘,也對我們的感情造成了影響呢?」

我哽了哽。

完全沒想到他會這麼回答,或許觀點不同總是不可避免的,但他這樣,無非就是在說……

理性,是他不可能拋棄的存在。

「……我和他,是不一樣的。」

赤司征十郎淡淡開口,明明剛剛還是最親近的愛侶,現在就陡然走向分歧。

但無論結果如何,他不可能放手。

隻是戀愛中的情感,總是讓人更想再證明自己的正確,饒是他,也不禁抱有一絲妄想,或許,她更喜歡的是我呢?

這一串的話,連帶著就要將我擊穿,我無力支撐自己,下意識地後退了半步,這後退,似乎讓眼前的少年更加晦暗。

「遙,抱歉,或許我們該冷靜冷靜。」

最終,赤司征十郎又抱了抱我,轉身準備離開。

明明他該是天之驕子……

我不懂……但我為什麼非要做那個想一想,清醒清醒冷靜冷靜的對象。夏油也是這樣,征十郎也是這樣……

但——

我從不會為了我的任何決定而後悔。

「你站住,征十郎。」

雷聲轟鳴而起,緊跟著大雨滂沱而下,赤髮的少年站在雨中回頭,似悲切,也像是決絕。

許是因為雨水流入眼中,少女一雙杏眼微微發紅,但澄藍的眼眸卻無比堅定,絲毫不受風雨的影響。

「征十郎,不論是什麼樣的征十郎,都是征十郎吧?」

「跟刀鞘有什麼關係,一切隻跟你的意誌有關係吧?」

「征十郎,不要再逃避了。」

逃避嗎……

第一反應是想要反駁的,他明明是更優越的那個,而逃避的是另一個自己。

但目光落在五十嵐遙這如鏡子般將一切倒影的澄藍眼眸,看著那個陌生又熟悉的自己,身體中彷彿有個聲音正在和自己對話。

赤司征十郎覺得自己有些混亂。

長久以來堅定的信念,在這一刻似乎終於開始動搖。

勝負於他,是必須抓住的。

不是必然贏得,而是隻能屬於他。

但感情的勝負,卻從來不會因為誰是強硬的一方而強行獲勝。

如果不能分出勝負,又怎麼去證明……他是絕對正確的?

其實他也清楚,刀鞘並不能左右他們的情感。原本他也早已忘記這段記憶,但在那時……他不得不站出來占據主導地位的時候,記憶突然歸攏成線。

再次相遇,五十嵐遙看似和曾經一般冷冰冰不通人情,但整個人卻柔軟了很多。

他一邊嫉妒於先認識的是另一個自己,一邊又覺得,掌控現在的是自己。

「你覺得你是完美的,那為什麼還擔心有刀鞘的影響?你覺得你不像另一個自己,覺得他才是懦弱逃避的那一個。」

「但這不是恰恰證明了,你就是他。」

五十嵐遙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雨水濕漉漉地劃過臉頰,赤司征十郎抿了抿唇,似乎又一次體會到曾經的茫然。

如果這也不是正確的,那……究竟什麼才是絕對正確?

不……他就是絕對正確……

「征十郎,別呆站在雨中了!!」

少女踮起腳尖,抬起還沒黏濕的一截布給兩人避雨,不由分說地拉著他就跑。

赤司征十郎無力拒絕,任由她牽著自己,有些放空。

一開始,我確實是有些生氣的。

但看著征十郎站在雨中,一副和夏油傑類似的信仰崩塌的模樣,實在是說不出什麼太過分的話。

而且,他才剛剛大病初癒啊!!

跑到房間,我拿毛巾給他擦乾,因為有些生氣,所以手法十分粗糙。

但看著他,又忍不住心軟。

我捧起他的臉。

「征十郎,我喜歡你,不是因為你常勝不敗,也不是因為刀鞘。」

「僅僅是因為——」

「你是赤司征十郎!」

第59章

形象

房間裡一片安靜,隻有我帶著幾分粗糙的擦拭聲音,這聲音幾乎就要被窗外的雨聲遮蔽。

我看了眼窗外,明明天氣預報說了這一週都放晴,怎麼這麼湊巧就下起了雨。

……跟什麼少女漫似的。

擦著擦著,想到剛剛發生的一切和我的大言不慚(?),我又有點想找個洞獨自靜靜了。

嗚……好像一下子有點上頭,對征十郎說了很多自以為是的話啊。

而現在,赤髮的少年乖乖坐在我身前,任我揉搓卻一言不吭。

其實氣還是氣的……覺得他怎麼可以這麼沒有信心,把自己偽裝成了渾身帶刺的一朵玫瑰。

實際上,他隻是個一戳就破虛張聲勢的氣球,通常都是憋著一股氣,暗自較勁卻從不跟人傾訴。

記憶歸攏之後,我大概知道這是因為征十郎的家族關係,身為禦三家之一的獨子,這個身份就已經注定了他不能輕易軟弱。

可從前的征十郎,應該還有母親可以傾訴的。而我之前拿到的檔案,分明寫著……

我或許應該和他共情,但即使有著相似的苦難,情緒卻絕不會統一。

故事與故事絕不會疊加。

「征十郎……」

我想說些什麼,可似乎情緒一下宣洩出來以後,湧上來的後勁隻剩下羞恥,讓現在的每一次接觸,都像是有羽毛在撓一般。

好吧,我其實也是個虛張聲勢的氣球。

隻是現在沒有人來戳破我。

聽著我的聲音,掌心的腦袋微微動了動,這個沉默似乎過了很長一段時間,又似乎轉瞬即逝。

我聽見他低聲說。

「總是被你搶先一步呢,遙。」

我眨眨眼,有些發愣。

就看見赤髮少年握著我的手腕,停下了我擦拭的動作,緊跟著就俯身向前,和我麵對麵貼著額頭。

這麼近的距離,近的像是我墜入了這雙赤金眼眸構築的星海一般。

之前那股孤立獨枝的疏離感覺,像是我的錯覺一般。

體溫通過連接處緩緩傳遞,沒有二次發燒,我多少放心下來,是健康的征十郎。

他笑了笑,眉眼彎彎,原本有些刺眼的金眸此時柔軟不少,似乎重新染上了點點焰光,也更像是冉冉升起的旭日般灼熱。

「遙,我喜歡的,也正是這樣有些笨拙,卻從不放棄接近大家的遙。」

「現在的我,應該不會讓你失望吧。」

誰懂啊……或許妖刀知道吧,但它自從我跟征十郎吵……嗯,吵起來以後,就很自覺地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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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來就有些心軟,這下更是柔軟得恨不得把他牢牢裹住。

我:……

征十郎,是什麼對我特攻的小狗嗎?

我抬手,捧起他的臉,正準備說話,又突然感受到一個陰影猛地罩在頭上。

是毛巾!

赤司征十郎有些無奈:「遙,來,輪到你坐下來。」

我擺擺手不太在意:「啊,我沒事的,淋點雨而已,比起這個,征十郎,說什麼失望不失望呀!」

「你從來都是指引我的那個,不是嗎?」

他歪頭:「可別太誇大我了,遙。你說的沒錯,我隻是個不完美的赤司征十郎。」

什麼!

不完美這種事情,怎麼能自己對自己說!這話我可不愛聽!

隻是我剛準備反駁,又被赤司征十郎半強製半討巧地按著坐在了椅子上。

他拿著乾淨毛巾,開始給我擦拭頭髮。其實我並不太在乎這些,因為作為咒術師,出任務的時候總會遇到許多極端的情況。

淋淋雨,不過是其中再小不過的一件事情了。

不過,在赤司征十郎眼中,卻十分重要:「就算是身體健康的遙,也不能總是把身體當成可以置換的籌碼吧?」

「生病,可是很痛苦的。」

他這話,似乎是在說我,又似乎像是在回憶過往一般。

也許是爭吵過後,我的歪理說服了征十郎,或者是他的信念又在慢慢打破重組。

總之,我察覺到什麼,靜靜地等待他一字一句的陳述。

「我……小時候遇見遙那次,是我母親生著重病的時候。可能因為是母親生病,所以父親對我的看管,有一段時間有些疏忽,也正是那時候,我被綁架了。」

征十郎的母親……

「然後,因為我被綁架,母親病情也加重不少,對我父親來說,我是不是也如同災星一般呢?」

我張張嘴,想反駁不是這樣的。詛咒師們的手段數不勝數,如果不是五條老師那般狂妄的實力,誰能輕易躲過來自暗處的襲擊。

更不要說,征十郎隻是一個普通人啊。

不過,鏡中倒映出的征十郎,卻並不猶疑低落,反而更顯堅定。

這讓我抿了抿唇,按耐住說話的想法,認認真真地聽他繼續講述下去。

我也沒想到,期待已久的互換故事,居然會來的這麼突然,又這麼順理成章。

「母親走後,父親幾乎不怎麼跟我溝通。我們主要交流的內容隻有,今日勝負如何?」

「對著小朋友聊勝負,是不是有些奇怪?不過,我也清楚,這是我作為赤司征十郎,在承擔了這個名字之後,必須接受的義務。」

「承擔赤司之名,就不被允許失敗。我不希望讓父親失望,為了保留參與社團的權利,隻能更努力……更努力……更努力……」

可哪有這樣的父親……

明明看著也很在乎赤司征十郎的母親,怎麼對於兒子,就僅僅像是個可以繼承家業的工具人?

和我的父親……

其實也有幾分相似,不過更劍走偏鋒。

隻是非要這麼論,那五條老師,也同樣是萬眾矚目之中誕生的禦三家之一的五條家神子。

可從五條老師口中,以及行事作風也能看出些許,五條家基本是在放任著五條悟。

「國三的時候,籃球部的大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