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頁(1 / 1)

你做什麼的。我說過,你會自願幫我的。」

我頓了頓:「眼下,我完全沒有理由幫你吧?」

羂索微笑:「你當然有。遙,我可比你更了解你。」

說實話,跟羂索在這裡互相嘴炮完全不是我想要的。莫非他也是想拖延時間,等五條老師和兩麵宿儺那邊的對決最終的結果?

妖刀卻有不同的想法:[不,遙,這不是很明顯嗎?你已經把他的全部計劃都打亂了,他要拖延的,遠不止兩麵宿儺,眼前的你也是啊!]

[沉下心來,羂索的術式和底牌我們都不是很清楚,但眼下這種情況可不多,你可以做到的。]

我……可以做到的,當然可以,我就是為此站在這裡的。

隻要將妖刀捅入腦中,我就可以將羂索化為妖刀的俘虜……

「遙,你確定要直接動手,不先聽我說完嘛?」

但我還沒行動,就彷彿被羂索看穿。

「你難道不想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誕生的嗎?」

羂索這副悠然自得的模樣,完全就不像是害怕我和妖刀的樣子。

不能輕舉妄動,但錯過機會,下次又是什麼時候?

都是花言巧語。

為了迷惑我的胡言亂語。

我挑了挑眉:「當然是父母生的。」

羂索卻笑了,一字一句,分外有力。

「不,我現在告訴你吧,遙,你是徹頭徹尾的實驗品。」

什……

「不然你以為,為什麼會有父親,親手將女兒關在地下室不見天日,為什麼會有父母,同意讓還是嬰兒的你接納妖刀呢?又為什麼,你會是千年來最適配妖刀的呢?」

他的話,彷彿是塞壬的低語,誘導著迷途者步步邁向深不見底的海淵。

「從頭到尾,你就是你父親的實驗品。」

「你可是以咒靈的姿態誕生的嬰兒啊。」

我的心確實有些亂了。

有記憶以來,父親從未對我展現過正麵的情緒,母親一開始……其實也是逃避更多,隻是我以為她是軟弱。

無論如何,最後母親也是救了我的。

這已經足以證明一切。

「……那又如何,至少母親是愛我的。」

「啊,你說的沒錯,母愛確實是很偉大的存在。那個女人,明明一開始也很抗拒自己生下來猶如咒靈般的孩子,但後來居然還能鼓起勇氣做出那一切,真是勇氣可嘉。」

羂索輕輕嘆息,又像是隨口提起一般:「嘛,我也是後來才了解到這一點的。母愛,真的是很偉大的存在。對了,我的孩子……悠仁,你應該很熟悉了吧。」

一天之內,就收穫這麼多炸裂的情報,我真的有些大腦發麻,快要說不出話來。

……冷靜下來,這些話都可能是羂索欺騙我的。

「……你在說什麼胡話呢,你的話實在自相矛盾了吧?」

羂索笑笑:「這個靈感,還是你父親給我的。你看,悠仁難道不是最好的咒靈宿體嗎?他可是接納了千年來最強大的咒靈——兩麵宿儺啊。」

「遙,這個世界,咒靈是絕不可能被消滅的。隻要有人類的存在,咒靈就會永無止境的存在和誕生,不是嗎?」

羂索這話,是夏油也說過的。

「千年前,我也隻是個人類。但現在,我終於摸索出了能讓咒靈消失,讓人類也無需擔憂咒靈的辦法。」

「你和悠仁,還有真人,都是我為這盛大舞台準備的最佳作品。」

「……」近千年的謀劃,我不禁在想,那麼夏油走入歧途,是否也跟羂索有關係。

……咒靈與人類的關係,完全就是無法解決的死局。我有些抗拒繼續聽羂索的話,卻又忍不住好奇他到底有什麼謀劃。

「所以,你準備怎麼達成目的?」

我的話剛說出口,羂索就笑了,好奇心是一切開端,也是轉變的開始。

「這個啊,加入我,你就會知道了。你不是擔心喜歡的人會受到咒靈的威脅嗎?」

「為此我已經謀劃了千年,遙,相信我,我會帶給你、帶給所有人看最完美的世界。」

我等了許久征十郎的名字,卻偏偏在這個我不想提起他的時候,被羂索作為籌碼提了出來。

不得不說,羂索真的很懂怎麼拿捏手上的籌碼。

我沉默了:「……」

該怎麼說,羂索不愧是能集聚起那麼多咒靈,還經營了千年的傢夥。

他所掌握的情報,所說出的東西,輕易就能動搖任何人的心。

尤其是,讓征十郎也擺脫咒靈這一點。

我必須承認,我可恥地動搖了。

但……

[遙,我們約定好了,要一起去看向日葵海。]

[無論遙是什麼模樣,都不會變的。]

[最喜歡的,是遙。]

明明不會出現在這裡的熟悉聲音,卻在我腦海之中一下又一下的迴盪著。

都這個時候了,怎麼還玩這一套?

妖刀有些焦急:[遙,別聽他的話,你也見過他製造出的那幾個又像是人類又像是咒靈的傢夥了。]

[他所創造的世界,無非就是把人都變成咒靈罷了!]

是我當局者迷了。

羂索連自己都折騰成了咒靈,兩麵宿儺也曾是千年前的最強術士,現在不也成為了咒靈。

成為咒靈,對他們來說,或許是人類進化的最佳方向吧……

但,咒靈之所以是咒靈,就注定不可能有著人類才能擁有的東西。

——至少咒靈,不可能跟我一起去看向日葵海。

「……很抱歉,我拒絕。」

拒絕的同時,近距離抽刀貫穿羂索的身體,再自上而下刺入他的大腦。

這是我一開始的準備。

距離太近,採取的辦法隻能迂迴一點。

但顯然,羂索也不是就這麼站在這裡,毫無防備地聽我在講。

「術式——「反重力機構」」

彭地一聲後,我和妖刀一同被一股莫名的壓力瞬間壓垮,連抬起頭都分外吃力,身上彷彿壓著巨石一般,呼吸都變得困難。

再看過去,連真人都沒落下,被羂索一視同仁地壓在了地麵上。

「你……」

「遙,別著急啊,聽我把話說完。」

羂索在我身旁蹲下,伸手抬起我的下巴,以著這種半是強迫半是屈辱的姿態和我對話。

「你現在不懂,隻是你見過的太少了。千年來,我目睹了不少人世交疊,這是唯一,也是僅有的最佳方法。」

說著,羂索像是摸小狗似的,輕輕拍了拍我的頭髮。

「聽話,遙,我會讓你發揮出前所未有的價值。」

說完,他便直接起身,不再理會躺在地上無法動彈的我。

我總感覺這個術式並不是羂索自己的,因為此前我明明親眼目睹過羂索使用夏油傑的術式。

這確實是我失算了,以為羂索他隻能使用咒靈操使,卻沒想到他還有其他的咒術。

想來千年間帶給他的東西,肯定不少了。這種存在……該怎麼跟他去鬥?

不過沒關係,我動不動沒關係,妖刀是可以脫手行動的。

隻要抓住機會——

妖刀卻突然發現了什麼:[遙,附近似乎有人在靠近……]Θ思Θ兔Θ網Θ

與此同時,羂索也回過了頭來,但沒等他完全轉過身,一個白色的毛絨身影突然出現在了我眼前。

這身影長著兩個尖尖的大耳朵,分明就是——伏黑惠的術式!脫兔!!

進入羂索的術式範圍,脫兔就沉甸甸地墜向地麵。但,脫兔這種幼小的存在之所以可以成為術式的一種,就是因為——

數不清的兔子山從天而降,兔子是以繁衍出名,惠的術式也完美體現了這一點。

「術式——」

羂索的聲音近乎被脫兔掩埋,我也感覺身上的壓力莫名一鬆。

看來,羂索他還不能同時使用兩種術式啊……特別是這還是,從他人身上竊取的!

「妖刀,要上了!」

不知是否該慶幸伏黑惠還是選擇跟上來,但眼下的情況,分明就是我出擊的最佳時機。

征十郎,你看,我說得沒錯吧,果然還是要有隊友的輔助。

揮出妖刀的瞬間,我閉了閉眼,腦海中彷彿出現了征十郎的模樣,又彷彿還有其他人與事。

捅入的一瞬間,我還是很高興的。

畢竟這樣的話,老師不用再二次殺死摯友,征十郎也不會再受到我帶給他的負麵影響。

刺入人體的感覺,是一種與咒靈格外不同的感覺。頭顱有些堅硬,但妖刀還是輕易刺穿了它。

這順利得有些超出我的想像。

不過下一秒,來自契約傳達過來的,屬於羂索的惡意,衝擊得讓我握著刀直直地跪了下來。

黏稠得如同瀝青般的深邃惡意漸漸滲入骨髓之中,發冷的感覺讓我感覺分外手腳冰冷,耳邊也隻迴盪著羂索這滿是慫恿的話。

我想過這種結局,大概就是像妖刀的無數宿主一般,最終癲狂而死。

視線似乎也跟著受損,隻剩下影影綽綽的光感告知我眼前的一切。陽光似乎暖暖的落在了身上,但我依舊冰冷。

「遙前輩!」

「遙!遙!遙!!」

「都讓開,讓我檢查一下遙!」

似乎……是惠、征十郎,還有五條老師的聲音。五條老師,果然很順利地贏了啊。

對我來說最重要的幾個人,現在都在我身邊。這已經是最好的落幕了。

我閉上眼,準備迎接結局。

一個聲音卻打斷了我——

[說什麼臨別宣言呢你,遙,我還沒答應呢。]

第79章

犧牲

「遙……你絕不可能就這麼契約了我的……」

「連我的想法都無法抵抗,你隻會成為我的俘虜!」

「你看,你已經實現了我的想法,隻要所有人、所有咒靈都是同一個意識不分你我,又有什麼爭鬥的所謂呢?」

羂索的聲音不斷在我腦海中迴盪,和真人帶來的無意識的囈語不同,羂索像是還有自我意識般,在不斷抗拒和誘惑著我。

而我的辦法,是利用妖刀的特性,用我的意識徹底包裹住羂索的意識。

也就是說,差不多我們意識對抗,互相磨損,共同滅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