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5章 這樣的女子怎可能是潑婦(1 / 1)

宋悅意回頭,看到謝仁懷跛著腳一臉不善地朝她走來,一旁還有兩個不認識穿著不俗的公子哥,當下用帕子掩了麵欲避,卻叫謝仁懷搶前一步,把拐一伸,攔住了她的去路。

“表妹,今兒既然在這裡相遇,不若趁機把我們之間的賬算一算?”

宋悅意避無可避,不由微偏了臉麵冷聲道:“這裡有外男,表哥一定要如此不知輕重?”

她這一偏,倒叫謝東哥和陸錦然看清了她的容顏。

一張明豔得似天邊彩霞的玉顏毫無預兆的映入人的眼簾,且瞬時讓周遭的景致失了顏色。

少女明眸皓齒,俏挺的鼻下是豐潤的唇……本是應該要用濃詞豔句來形容的模樣,偏是衣著素雅,氣質端莊,一副高高在上,萬不可被人隨便輕侮褻瀆了的神韻更是奪人眼目。

陸錦然一驚,這樣的女子怎可能是潑婦?

謝東哥則眉梢抬了抬,明顯被提起了些興致。

謝仁懷一想到那日被她像狗一樣當眾按在地上暴揍,就無名火起。

忽然抓起她的手腕,恨恨道:“表妹,你也還知道要臉麵,那日指使你的狗奴才打我時可沒顧及這些!”

他這無禮的一舉,宋悅意的衣袖隨之往下滑落,露出一截雪白的皓腕。而在她的手腕處,居然有一個粉色五瓣小梅花胎記,紅白相間,份外醒目。

本是吊兒郎當的謝東哥雙目驀然一睜,眼裡閃過一絲不可置信,竟還揉了揉眼,直至那梅花印記仍在,他才收起了所有的情緒。

“你待如何?”

宋悅意見掙紮不開,明明羞憤不已,仍用眼神攔住欲上前護主的靜蘭。

靜蘭亦知今日隻怕不得善了,趕緊拔腿朝暖閣跑去搬救兵。

“我待如何?”謝仁懷冷笑,“自然也是讓你嘗嘗被打得起不來床的滋味。”

他說著提拐就向宋悅意的腿敲去……

“你不想和玉瓊姑娘在一起了麼?”

就在宋悅意冷靜問出這一句之際,旁邊忽然伸出一隻手將謝仁懷的拐杖給捏住。

“五哥,你怎麼不懂憐香惜玉?”

捏住拐杖的,正是眉眼有些蔫壞的謝東哥。

謝仁懷一怔,回頭看他,他卻輕勾唇角望住宋悅意,“你叫媛媛?”

宋悅意見他一個外男不僅盯著她看時一臉不正經,還隨口叫出她的小名,好生無禮。

不由惱道:“請公子自重。”

意思就是了。謝東哥眉毛一跳,“京城人氏?”

宋悅意已漲紅了臉,根本不再理他,隻是抽著手,“五表哥,你若是還想和玉瓊姑娘玉成其事,你就放開我,不然我讓她永遠都不再見你。”

謝仁懷一呆,先還想著今日就算打不了她,無論如何也要羞辱她一頓。

一聽玉瓊不再理他,下意識鬆了手,叫道:“我就知道是你對她說了什麼才讓她不理我。你若敢讓她永遠不見我,我非得跟你拚命不可。”

宋悅意趕忙退開幾步,冷冷道:“你若以禮相待,以禮定情,不涉淫濫,顧及她的名節,做到這幾點,她又如何會不理你?”

謝仁懷呆住,這是什麼言論?

玉瓊本就一風塵女子,是他花了重金將她從煙花之地贖了回來,還給她置了宅子,讓她安享富貴,不再以色侍人,是她這輩子求也求不來的福分。

這樣的女子,他已經給了她該給的,為何現在還有人要他顧及名節、以禮相待?

“她出身卑賤,你若想與她相守,便不能永遠讓她見不得天日,上不得台麵,讓她一生都流於砭俗。你若憐她珍視她,你們就該堂堂正正的嫁娶,而不是讓她這般無名無分隨隨便便與你有了私情,將來一輩子都讓人唾棄指摘。”

宋悅意一口氣將這些話說了出來,砸得謝仁懷頭腦一陣發懵。

這些道理,可從未有人向他說過。

以前在鄉野,那個莊稼漢的養父隻知悶不聲的乾活,娘又神誌不清,隻會瘋言瘋語。弟弟妹妹又小,為了不讓他們受欺侮,他唯有時時刻刻像隻鬥公雞般對人張牙舞爪。

回到謝家後,祖母雖然看似禮教,但他知道,她打骨子裡就看不起他,隻是把他往先生那邊一交,便不屑再多言。

四哥雖疼他,從來也隻有訓斥……

之前一直認為宋悅意滿口禮儀教條,隻會拿那些東西來教訓他,分明是欺他不懂故意貶低他。

可是他哪裡知道玉瓊不理他,卻是因為他沒有遵循這些他最不恥的條條框框……

陸錦然看他一副呆若木雞的樣子,就想笑,剛剛還恨不能吃了這個“潑婦”,轉眼就被“潑婦”訓得一愣一愣的。

謝東哥則上下打量著似有一身君子風骨的少女,話說得這般正氣凜然,可他卻瞅到了她眼底裡的狡黠。

宋悅意見人已經被她鎮住,轉身就向小道另一邊急步而去。

“喂,你還沒說你到底是不是京城人氏?”謝東哥提聲追問。

謝仁懷已經回過神來,頓了一下手中拐杖道:“六弟,你不用問了,她的乳名確實叫媛媛,自小長於上京,是禮部侍郎宋顯宗的嫡長女,如今也正是四哥的未婚妻。”

謝東哥一怔,“她已是四哥的未婚妻?”

陸錦然也覺有些惋惜,名花竟然有主了。

宋悅意還沒走出幾步,就見到靜蘭領著蔣庭芳和兩個婆子急匆匆過來了,忙攔住她們,“快走吧,還有外男,我們先離開再說。”

蔣庭芳一臉焦急,“靜蘭說你被謝五給攔住了,她又不敢聲張,隻敢喚了我來。他到底有沒有為難你?”

宋悅意搖頭,“他就是隻紙老虎,無礙的。為免陸姑娘和蘇姑娘起疑,我們還是先去暖閣。”

蔣庭芳點頭,“也好。正好有件事我同你邊走邊說也一樣。”

宋悅意好奇,“到底何事?”

蔣庭芳讓兩個婆子退遠了些,方小聲道:“那日母親和我去上清觀上香,我為你也求了一簽,特意找道行最深的玉虛子道長釋義,玉虛子的解義卻是嚇了我們一跳。”

宋悅意沒以為然,“道長說了什麼?”

蔣庭芳遲疑了一下,“我說了你彆嚇著。”,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