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6章 錯把梅花當喇叭(1 / 1)

“說吧,我不怕。”都死過一回了,還有什麼比這更可怕?

蔣庭芳咬了咬牙,“我問你,你最近是不是一直都在生病?”

宋悅意蹙眉,病了三個多月,她並未讓蔣家人知曉,蔣庭芳如何得知?

她點頭,“確實。”

蔣庭芳上下看她,“應該還沒好全吧?記得上次母親生辰見你時,就發現你的氣色不太好。”

“是這麼個事兒,上次病未愈,也是被老夫人相逼,不得不去,差點……失禮了。”

“我沒事,你彆這麼說。再說那次也不見你說與我知,若是你在這邊真有個好歹,可就辜負了你父親的囑托。”

宋悅意默然。

蔣庭芳繼續道:“玉虛子說,自你到江扈後,便命犯小人,噩運纏身,還因此身患惡疾,將不久於人世。”

宋悅意聞言還真嚇了一跳,一個道觀的道長居然會如此厲害?

“那玉虛子道長有沒有說怎麼化解?”

蔣庭芳似也被嚇得不輕,捂著胸口道:“我和母親一聽,真的是嚇得腿腳發軟,自然趕緊問了玉虛子的破解之法。道長說,因你前世與他有些淵源,自不忍你就此香消玉殞。但想化解,隻怕還得就風水命理仔細探察。”

“那依道長的意思是……”

“道長的意思是必須要到謝府來查看你居住的地方是否犯衝煞。如果有需要,他會派他的嫡傳弟子過來為你化解。”

宋悅意實在被這種玄乎的事情震驚住。

蔣庭芳又道:“你知道父親今日為何要親陪謝六爺過來?其實也是為了你的事。他說他怕你一個姑娘家不好說,特意過來以長輩的身份向謝四爺提一提,先讓道長過來看一看。若是連道長那邊都不能化解的話,等雪一解封,還是先送你回上京。嫁娶之事,還可以再議,看能不能改到就在上京辦。”

宋悅意萬沒想到事情會峰回路轉,就是不知道謝璟令會怎麼做?

是敷衍一下蔣大人,還是拿出底牌與蔣大人撕破臉?

兩人邊說邊走,很快就到了暖閣。

廊下陸金枝、蘇圓圓、謝安晴和謝安平還在作畫,蔣庭芳不好太過失禮,忙過去又拿起畫筆,準備繼續。

宋悅意自她們身後走過,發現陸金枝的臘梅和雪景雖隻寥寥幾筆,但畫得大有清香鐵骨梅傲雪的意境。

謝安晴則畫的梅花和紅燈籠相映成趣的報春圖,雪景反成了點綴。

她特意看了蘇圓圓的畫作,梅花、燈籠、雪景各占三分,倒是中規中矩,不差,亦不見什麼出彩的地方。

她正準備去看謝安平的畫作,陸金枝已放了筆墨,抬眼看到陸錦然他們過來,忙喚道:“二哥,是來看我們作畫的麼?”

謝仁懷帶他們過來西院所謂的看九龍杯本就是個幌子,隻是遵循謝璟令的交待把人帶到這些作畫的姑娘麵前就成。

眼下聽到其中一個姑娘喚陸錦然,忙搭上了腔,“喲,原來是陸兄的妹妹在作畫,無論如何也得去欣賞欣賞。”

他跛著腳拄著拐,率先就往廊下走去。

陸錦然隨即跟上,也笑道:“東哥,舍妹自認作畫水平上乘,這是又要我這個當兄長的稱讚了,稍後你可彆見笑。”

謝東哥一眼就看到宋悅意站在廊下,正好她轉頭看過來,兩人目光堪堪隔空撞個正著,明顯都一怔,隨即謝東哥朝她眨了下右眼,露齒一笑。

這個登徒子。

宋悅意忙低下頭,轉身就帶著靜蘭進了屋內。

正在作畫的謝安平和謝安晴聞聲抬起眼,同時看到一個披著月白披風,長得清貴俊逸的公子哥朝她們走來,兩人不禁都羞紅了臉。

謝安平小聲問道:“陸姑娘,那位白衣公子是你二哥?”

陸金枝抿嘴一笑,“自然。”

謝安平來了精神,“可有婚配?”

陸金枝心有不悅,就這麼個砭庸針俗的也敢覬覦她二哥?嘴上仍不失禮數道:“未曾。”

謝安平頓時笑花了眼。

同一時間,蘇圓圓亦抬眼瞄向迎麵走來的三人,看到其中那個寬袖錦袍豐神俊秀的少年,忙又摒息靜氣,似不受外界打擾般,繼續抬起手腕慢慢落筆。

而在她的右腕處,竟同樣有一個粉紅的五瓣梅花印記。

陸錦然走過來看陸金枝的梅雪圖,謝仁懷則特意把謝東哥帶到蘇圓圓背後,“六弟,你看蘇姑娘畫得怎麼樣?”

謝東哥瞄了蘇圓圓抬得較高手腕上的梅花印記一眼,似有所悟,挑了挑眉,“蘇姑娘?哪家的蘇姑娘?”

謝仁懷趕緊道:“自然是剛剛陪你一起回來的蘇大人家的千金。”

“我讓你說了麼?人家蘇姑娘沒長嘴?”謝東哥根本不給謝仁懷這個五哥一點麵子。

哪怕被斥,謝仁懷亦不敢多說半個字。

他早就聽說這位同父異母的弟弟性情乖張,在京城裡是有名的二世祖,一言不合就會給人難堪,連父親和他外祖都管不了他,他更沒資本與他對抗。

他再蠢,也知道這個人不能招惹。

蘇圓圓知道他在問她,隻能放下筆,起身福了福,“請六爺安。蘇勳正是我爹。”

謝東哥一聽她開口沒有一絲上京口音,已確定這就是個被人推出來的冒牌貨,竟忽然笑眯眯道:“五哥不是問她畫得怎麼樣麼?我覺得不怎麼樣。我寧願看五姐畫的喇叭花……”

蘇圓圓臉上一僵。

謝安平本來取了畫紙想拿去向陸錦然假意請教,聽他如此一說,怒了,“你眼睛是瞎了嗎?我明明是畫的梅花,你胡說什麼喇叭花?”

她這一聲,把所有人的目光都調了過去。

見她罵的竟是謝東哥,不僅陸錦然的臉色變了,連謝仁懷的臉色都變了。

坐在屋裡的宋悅意此時方明白那不明所以的登徒子竟然就是謝東哥,同時不解,他不是該對蘇圓圓一見鐘情麼?為何剛剛對蘇圓圓說話那般不客氣?

“謝安平,你再說一遍我的眼睛瞎了。”謝東哥明明嘴角依然噙著笑,說話的語氣卻讓人感覺心裡發緊。,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