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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大劇院途中必經。

巧合?

算了。帷幕升起,燈光打滿,全無劇本全靠直覺的臨場表演開始了。

“到了。”他揉了揉沈朝汐大衣。

沈朝汐打了個哈欠,推開車門,輕快下車。大雨暫歇,風中飄著零星雨點。沈朝汐打起他的透明小傘,高高舉起等遲暮裡進:“今晚想喝暮暮的蓮子粥。”

“好。”遲暮裡接過他的傘。

“要黏黏糊糊的。”

“好。”

“裝!”餘程追下車,音量很大,“你他媽再裝!”好在中低端小區安保寬鬆,否則就憑他印堂發黑、時刻準備吃人的模樣,一定被攔下盤問。

遲暮裡仍然掛著那抹“不知道你在乾什麼但是我無所謂”的笑意:“嗯?”

“沈朝汐怎麼可能和你住在這種破小區!”

沈朝汐完全無視他:“我去王阿姨那兒買些蓮子。暮暮在這兒等我。”

遲暮裡不露痕跡摸摸他腦袋:“替我和王阿姨問好。”

餘程冷笑:“什麼王阿姨,根本不存在!”

遲暮裡聳聳肩,想起林頁跑走的背影。或許林頁還在等一個解釋。不去解釋還在這裡玩演戲遊戲,餘程你的臉麵一文不值。

小賣鋪裡,沈朝汐甜甜喚:“王阿姨,我買蓮子。”

老板娘笑道:“小沈啊,最新鮮的蓮子都給你留好啦。”

餘程聲音一梗,咬牙切齒地瞪著遲暮裡,似乎害他所剩無幾的顏麵再次掃地的是後者。

遲暮裡懶得理他。看著沈朝汐對著蓮子挑挑揀揀,忽然想起過得最難的時候,他們買根蔥都要討價還價。可是醫生說沈朝汐可以喝蓮子綠豆粥調養身體,遲暮裡吃過貢級蓮子的口感,就舍不得買劣的,坐四個小時的公交轉大巴到鄉野找農戶求最新鮮最便宜的新摘蓮子。

沈朝汐拎著兩袋紅色塑料袋走出小賣鋪,他上前接過提住,半袋蓮子,還有幾盒憑他們經濟實力算奢侈的001。小穿幫,無所謂。

“走吧。”

沈朝汐挽住他胳膊,把他往前帶。餘程仍然沒有死心,冷笑:“真正的沈朝汐在和周汀住豪宅啊!”

沒有人理會,他也亦步亦趨跟身後,陰著臉監視,就等遲暮裡露出一瞬不解與詫異。

到了三號樓1507,餘程臉色徹底黑了,但他還留著僥幸,因為是密碼鎖,且沈朝汐忽然給遲暮裡加戲:“暮暮你來開門。”

表麵上看不出,但遲暮裡確實愣了,看著那道突如其來的密碼鎖。想,這一定是沈朝汐在報複他剛剛提了周汀,又或許,是試探。

那扇深紅色的大門重重壓了下來,門後是沈朝汐的所有秘密。輸錯,他就失去窺探的資格。期限恐怕是永遠。

他知道餘程在等著看他笑話。密碼,密碼,沈朝汐的生日?周汀的生日?莎士比亞的誕辰紀念日?《燒》李明成的電話號碼?

他抬起手指,放上了數字7。

7791 0502。

沈朝汐那樣逗弄過他,所以刻在他骨子裡。

“滴。”大門應聲解鎖。

門開了。遲暮裡自己都不知自己究竟是鬆了一口氣,還是倒吸一口涼氣。

目光隨著縫隙飄進屋去。色彩斑斕,一片漆黑,淆亂了他曾稱之為家的所有顏色,瓷磚色的七中宿舍,黃昏色的教師公寓,還有官涇巷一百零三號的暖色、暗色、雜色。

“到家。”沈朝汐推開門,遞給兩人各一雙深灰色的綿拖鞋,是遲暮裡的尺碼。

餘程猛地擠開遲暮裡,踩著一地濕泥衝進屋去:“怎麼可能...這不可能!”

沈朝汐不知從哪抓來一根拖把,追著餘程腳印:“嚕嚕嚕...”他好像玩得很開心。

屋子不大,一室一廳獨立廚衛,餘程像個強盜四處亂闖,在隔斷牆邊停下,滿牆遲暮裡和沈朝汐的合照:“這...這不可能...”

敞開衣櫃,遲暮裡尺碼的衣服:“怎麼可能...怎麼...”

抽出鞋櫃,遲暮裡尺碼的運動鞋:“不可能啊...”

他甚至連電視機都要檢查,打開電視,畫麵竟是月海七中第27屆文化節錄影。“下麵請欣賞話劇《我和我的七中》,表演者:高二一班遲暮裡,高二一班......”

而沙發上散著遲暮裡的外套,茶幾上丟著用過的紙巾和小玩具,好像昨晚屋主人們看完錄影懷念高中,就在沙發上翻覆。

沈朝汐支住拖把,望著電視機裡學生會會長的表演,笑臉盈盈:“你看,這個人忘詞了,暮暮用口型幫他對。”

“這裡這裡,除了暮暮其他人都噴麥。”

......

餘程訥訥直直跪在他腳邊:

“朝汐......原諒我...我、我太蠢了……我就是真的…太妒忌遲哥了……”他終於認清了現實。

沈朝汐垂下眼,捧住餘程臉龐:“你去告訴所有人,我和暮暮還好好的。”潮濕的水汽竟都成了神暈。

餘程深深吸涕:“好。”

“你去告訴所有人,我和暮暮沒有分開過。”

“好。”

“你去告訴所有人,是你嫉妒我和暮暮……”

遲暮裡緩緩走近,每一步都像灌了水泥,他得承認自己演不下去,他當然比餘程更難以置信。

沈朝汐你在乾什麼。你能糊弄餘程,你糊弄不了我。合照是五年前的舊照重新洗印,衣服和鞋是照著五年前買的同品牌同款式的新品,隻有沙發上的外套,是上次見麵他給沈朝汐披上的真貨。

片場每一個道具都有意義,沈朝汐你想隱喻什麼,你到底想暗示什麼?!

遲暮裡猛地製住omega手臂,拖進廚房,按在立式廚櫃上。

“沈朝汐你瘋了?”

“暮暮....?”

“夠了,你給我說清楚!”

“暮暮...你在說什麼,我不懂...”

“你故意買了這棟房子整我?不,是周——”

“啪!”沈朝汐抓起一抔蓮子,摔了他一臉。蓮子劈裡啪啦落地,像雨點。

是周汀給你買的。遲暮裡如被大雨瓢潑,終於鎮靜。餘光裡,餘程陰陰幽幽像個男鬼似的盯住他們。

演出已經開始,觀眾仍然在席,演員的最基礎的職業道德素養,誰能說不演就不演。沈家明曾經說過,罷演,尤其是對對手戲演員的不尊重。

遲暮裡怔怔吞咽所有句子。那就演吧,演到觀眾散場,怪他活該喊來沈朝汐陪他演戲。他猛地捧住沈朝汐臉頰%e5%90%bb下,又凶又急。把漂亮唇瓣往痛裡蹂躪。沈朝汐被欺負得半身倒上廚櫃,雙手有氣無力做做樣子地推他。%e5%90%9f聲低低淺淺。

“暮暮不要...不要...”

“還有人看...不要......”

闊彆的情緒激烈發酵,不論虛情,還是假意。

遲暮裡把他攔腰抱離,走進臥室,摔上門。

沈朝汐早就手指勾住了整袋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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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了一張小潮小遲的摸魚,歡迎來看~

下章正版受害者

第32章 N-塑料花-5

沈朝汐被摔上-床,翻滾兩圈在床沿停住,大衣半卸,發髻全解。%e8%83%b8脯仍因那個激烈的%e5%90%bb而起伏:“哈...哈......”

遲暮裡欺身壓上,掐住沈朝汐手腕,按進床裡:“你什麼意思?”

“嗯?”沈朝汐手指悄悄把玩紅色塑料袋,仰起濕漉漉的雙眼望他,儼然一隻毫無防備的羊羔。其實,如果遲暮裡是Alpha,他會聞見Omega的信息素已經如驟雨淋濕了他。那是沈朝汐的解釋。⑩思⑩兔⑩網⑩

可他是Beta。永遠無法把床戲演繹得像AO那樣恰到好處留白又心知肚明清醒:“說話。”他加重了逼問的語氣。

沈朝汐偏頭枕進床被:“好大。好喜歡。”顧左右而言他,沈朝汐的慣用把戲。

遲暮裡嗤笑,環顧四周:“是很大。”2m大床占了臥室絕大部分空間。曾經他們擠在1.2m小床時規劃過,未來他們的臥室一定會有一張大床。

掃過床頭的香薰燈、櫃上的儲蓄罐、甚至桌台的馬克杯...啼笑皆非:“你怎麼做到的。”

香薰燈也好,儲蓄罐也好,都是五年前官涇巷一百零三號原模原樣的複製品。

他仿佛誤入了一個平行世界。他和沈朝汐相愛到最後的平行世界。他們終於得償所願地搬進大房子,卻又舍不得丟棄那些載滿回憶的舊物——都不是什麼值錢玩意,千裡迢迢運到新家要費更大錢力人力,隻是他們真的舍不得丟。

他們小心翼翼打包裝進紙箱,又仔仔細細地取出擺好...真幸福。想不到誰能比他們更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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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在遲暮裡的世界線,他隻能親手把它們統統掃進黑色塑料袋,送去了垃圾回收站。站在不遠處看千斤墜把他們壓成薄薄一張紙片,他捂麵又哭又笑。環衛工人側眼看他像個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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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朝汐你真該死啊。他悻悻笑了,放開Omega,起身推開窗,窗外冷空氣倏地湧入室內。

大雨暴淋過的月海市,裝進畫框就是一副灰蒙蒙的印象派油畫,他摸出一支煙,對著遠處大劇院的輪廓點燃。想如果真是誤入平行世界,他說不定會為了留下謀殺這兒的遲暮裡。

“暮暮...”沈朝汐從身後環住他,額頭埋他肩畔,“我冷。你關上窗,好不好?”

他濕漉漉的發絲水草般纏進頸窩,刺骨得涼。

“潮。”

“欸。”雙手悄然在他%e8%83%b8口遊離。

“是不是看我愛得像個蠢貨,你上癮了?”

“...”沈朝汐沉默半晌,摟抱著站在他麵前,順著纖長的脖頸往上%e5%90%bb他苦味的唇:“我想和暮暮回到過去。”

遲暮裡偏頭避開他,燃燒將儘的香煙送到唇邊,煙灰落了他們滿身:“過去?”

“嗯。”沈朝汐雙手剝開他的外套,跪坐在他跟前:“想喝暮暮的蓮子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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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秘而不宣的暗喻,指代一些不可言說的把戲。遲暮裡垂眼看他,輕抿一口唇邊煙嘴,煙霧緩緩升起,掠過他的麵龐。

過去他們總要點一支香薰放在床頭,為beta捏造信息素澎湃的氛圍。到底隻是自欺欺人而已。

他嗅食著煙味的雨水,猛地抓住沈朝汐額發:“和我說實話。好嗎。”

沈朝汐艱難點頭:“好......”

“七年前,月半灣。我求你等我到大學的時候,你在想什麼?”

沈朝汐垂下眼,目光像煙絲遊離。

“我要聽實話。”

“哈...哈......我...暮暮...那時候我...隻有那樣...”

一字一句:“說實話。”

“......”

“不好說,是嗎。”遲暮裡掐重了煙,“那我來描述。你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