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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輸入中”動了動,又停住,停了又動,動了又停,等到將近淩晨兩點遲暮裡還沒有憋出一句話,沈朝汐咬了咬唇:

“你不想見我。你就沒打算見我。”

“正在輸入中”停住,再也不動。

沈朝汐意識到自己說錯了,連忙撤回,可撤回了又想他在乾什麼,遲暮裡都已經看見了,就像一個被戳破的謊,越圓,越心照不宣地可笑。更何況遲暮裡沒必要順從他的驕縱任性,這段感情裡患得患失的,早就變成了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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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暮裡半個月沒有回家。

沈朝汐站在全身鏡前,撩開額角碎發,那抹淤青都要消了,它甚至沒來得及被遲暮裡心痛地撫摸一下。那麼也太遺憾了。

沈朝汐雙手按住鏡架。

“哐!!”

保姆大驚衝進屋時,沈朝汐捂著額頭癱倒在地,蜷縮身體像斷翅蝴蝶一樣扭曲呻[yín]:“唔...呃...”

看見保姆,立即抓她的褲腳:“給他打電話...不、視頻!快讓他看見!”

“沈先生、你!”

最後還是沒能如他所願。保姆喊來天昱華邸的入戶醫生給他處理了傷口,看沈朝汐目光渙散,很是無奈:“沈先生,您傷害自己,副總也不會開心的。”

沈朝汐這才抬眼看她,一個五六十歲的阿姆,不知什麼時候住進了他家:“你是誰啊。”

“我是副總派來照顧您起居生活的呀。您這幾天一日三餐都是我做的哩。”

“哦。他為什麼不自己來。”

“副總工作很重....”

“騙子!”以前不管兼職多忙,遲暮裡都不會忘記回家時給他帶一塊糖,現在遲暮裡就是不想見他,把他圈養在奢侈海景房,用看都不看一眼來罰他的不誠實。

阿姆輕聲笑了:“不會的。我看著副總長大的,他從小到大都不喜歡騙人。”

“那是你們看不出來。”沈朝汐嗤笑,卻又愣了,“你看著他長大?”

“嗯。副總八九歲的時候我就跟著遲家了,老總娶新老婆之後家裡員工都被換了一批,我也被辭了。前幾天副總打我電話,想把我返聘回來照顧您。”

“哦...”沈朝汐還以為遲暮裡隨便找了個外人來打發他。

“所以副總他真的隻是很忙,沒有時間。但還是每天晚上抽空發消息給我,問問您今天乾了什麼呀,有沒有胃口呀,開不開心呀...”

看沈朝汐一臉“他為什麼不直接問我”的鬱悶,阿姆笑得合不攏嘴。

“反正你告訴他...我很不好。”沈朝汐說。

“唉。沈先生。您不要怪我多嘴,副總這麼關心您,您也要考慮考慮他的感受。怎麼可以...自殘呢...”

“他的感受...?”那還用說嗎。遲暮裡一定會看得心碎,然後搖著他的大狗尾巴繞住沈朝汐轉圈。老婆、老婆、小潮老婆你沒事吧。

“您想想,副總每天都忙得不可開交,看到您這樣,他不是很難受嗎?”

他難受了,才知道自己有多愛我。沈朝汐想。

“沈先生傷害自己,隻會讓副總越來越愛您,他卻感覺不到您對他的愛呢。”

沈朝汐聞言愣住。

遲暮裡說過了:“有時候,我希望你能也考慮考慮我的感受。”

沈朝汐以為遲暮裡是笨蛋,不懂他到底為他考慮得有多周全。他控製了當下最有話題度的導演周汀,糾集了陳悅爾、劉昱等一眾演技派明星,為遲暮裡把星路都鋪好,隻等他來出演主角。

可是遲暮裡——

“你說他喜歡電影,我隻看到他把每一場戲都當做上刑。”

沈朝汐為遲暮裡付出了全部,無私,卻也極度自私。他看不出遲暮裡出演《燒》不是為了爆火,是不知道怎麼拒絕他沈朝汐。

不怪他。怪沈家明從來沒教過他如何去愛。怕心上人凍壞,他隻會燃燒自己。還以為能取暖,卻是把自己燒毀,把愛人也燙傷。

“我...我好像知道了...”沈朝汐怔怔,“阿婆,我不等他回來了,我要去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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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遲家的代價,是遲暮裡的生活被硬生生割裂成兩半,一半跟著遲孟京接手公司大小事務,一半交際應酬。他離家五年,最缺的是人脈,他得在最快時間重新融入二代圈子。同時圈子裡暗流湧動,無不試圖拉攏他這位遲孟京指名繼承人。

因而夜夜酒局。

今夜也同樣,天昱地產二代在私人會所設局招待他。弄不出什麼新鮮花樣,美酒配美人,推杯弄盞間試探幾句場麵話。不過這二代有個暗癖,會所裡服務者全是女仆裝。

遲暮裡難得空出時間,站在長桌邊佯裝選酒,實則掏手機暗戳戳問王阿姨沈朝汐的情況。劈裡啪啦敲字,不知哪來的野貓隔著桌布蹭他的小腿。

王阿姨說沈先生早先離家,興致勃勃說要去找他。

副總忽然察覺不對勁。掀開桌布,一雙潮濕的眼睛無辜望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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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家夫人是不可思議的Omega,隻要他想做的,不擇手段也會做到!

第75章 N-失心症-4

“潮?!”

遲暮裡右手一滯,潔白桌布輕飄飄落下,揚起濃鬱的奶油利口酒香氣。

沈朝汐潮濕的眼睛眨了眨,他沒想到這麼快就被發現了。頂著絲綢布料匍匐爬出桌下,白色的絲襪包裹著他纖細緊致的小腿,裙邊過短黑白相間的女仆裙讓觀者神經發麻。

“你——”

遲暮裡猛地捂住下臉,移開視線又移回來。又移走。

沈潮汐踮起腳尖,一把扯下他擋臉的左手,果然,果然,無名指上耀眼剔透的是他們尚未交換的對戒。

“暮暮。有沒有很想我!”沈朝汐笑靨燦爛。女仆製服的頭帶蕾絲鬆了,斜垮垮歪在腦袋上。

他期待著遲暮裡把他緊緊擁住,也太久沒見,雙眼定定注視著對方,把遲暮裡表情每一點細微變化都看得很清。

他看見遲暮裡生生咽下一口唾沫,眼皮不自然跳動著,抬手卻把他甩開。

轉眼麵無表情,禮貌而疏離:“並不。”

“...?”沈朝汐歪著腦袋看他,女仆發帶的蕾絲垂在頸邊,“騙人。王阿姨都和我說了。”

“嘖。”遲暮裡臉上閃過一道被出賣的窘迫,不過很快被他藏穩,“關心你是應該的。畢竟你是我名義上的夫人...”

“實際上也是暮暮老婆。”

“......”

“乾嘛。不是嗎。”

“說實話,我後悔了。但一言既出,我不想食言。”他仰起臉,訕笑像是嘲諷:不像某些人。

“我...我不是故意騙你的。等等,後悔求婚?”

“你哪次不是這麼說?把我當傻子耍。”遲暮裡找了一圈,指著出口方向,“現在、立刻、給我離開這裡。”咬字極重。`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不要!”沈朝汐咬牙,“我好不容易才見到你——還有後悔求婚是什麼意思?”

“見我?你又勾引了幾個Alpha?”遲暮裡淡笑,“沈朝汐,拜托你不要打著我的幌子隨心所欲。我很不喜歡。”

“...?”

“到目前為止你為我做的每一件事,我都很不喜歡。到最後連同你這個人,我都提不起感情。”

“騙子。”沈朝汐抬起左手,無名指套著遲暮裡手裡相襯的對戒,“那你怎麼戴著對戒。”

遲暮裡闔目一笑,“你再在這地方多待一分鐘,我就和你解除婚約。”扯下無名指上的戒指,隨手置在桌邊,轉身就走。

沈朝汐眨眨眼,慌了:“暮暮...?”

連忙踩著小皮鞋追上,“哢噠哢噠”響:“暮暮?”

他喊得有些出聲,會所裡逐漸有視線朝他們投來,遲暮裡本來就是今晚這場酒局的主角。

Beta回頭賞他一記慍色:“彆纏著我。”

“唔。”看來是他高興太早,遲暮裡仍然沒有消氣。

沈朝汐看了一眼Beta身邊逼近的若乾人馬,輕輕問:“你是真心的嗎。”

再抬頭,遲暮裡已經回到了人群簇擁的中心。

“遲兄!讓我好找!”那個Alpha名叫張培南,天昱地產創始人幺孫,比遲暮裡還小兩歲。天昱地產在全球各地投資建設了多個標誌性的地產項目,包括高檔住宅、商業寫字樓和度假村等等等等。項目往往以其卓越設計和超高品質而聞名,然而張培南就是個少不經事的紈絝三代而已。

“小遲總,我們小時候見過的,還記得嗎?”這個Beta叫方旻,家中企業算半個餐飲龍頭,與天昱地產合作甚廣,就像高端餐廳搭配豪華酒店。

至於那些說不上話的男男女女,站直的是張培南圈內朋友,不入流的小二代,依偎著的是模特小明星。今天就是張培南作局,把遲暮裡介紹給這些男男女女,也把這些男男女女引薦給遲暮裡。

私人會所通常麵向有特定身份、財富或社會地位的人群,沈朝汐站在會所冷白打燈的背陰,看遲暮裡與非富即貴的人們推杯換盞,談笑風生,一字一句都是拙劣的演技。仍然是演員遲暮裡,隻不過換了個舞台而已。

恐怕天底下沒有誰比沈朝汐更熟悉遲暮裡的表演規律。

“我後悔了”絕對是演技。但那一道“彆纏著我”的慍色,卻是真心實意。

為什麼啊,暮暮。

天知道沈朝汐費了多大功夫,腐朽了多少個Alpha才成功混進這家私人會所做陪酒,就為了見遲暮裡一麵。

他在手機問遲暮裡今日行程遲暮裡死活不說,無所謂沈朝汐想做的一定能做到。他先從王阿姨那兒問來了集團總部的地址,再從門口保安嘴裡撬出了遲暮裡專車的車牌號,最後在集團對麵找了輛出租車一路盯梢跟到了這兒。這裡是私人山莊,出租車禁入,而他靠賣笑暢通無阻。來到會所門口說要見遲總,看起來像會所主管的男人誤解了他的意圖,說穿上這套布料稀少的女仆裝就放他進去。

而今夜遲暮裡把碎發定型額後,讓他看起來沉澱成熟了幾歲。也著一身應酬的黑西革履,領帶是鮮豔的酒紅色,沈朝汐想拆了,想得發瘋,他得找機會...

“.....回國後有沒有感覺月海煥然一新......怎麼感覺遲兄今天有點心不在焉。”張培南揶揄笑。

“南哥這邊美人太多,看得我都走神了。”方旻說著就往走來走去的小女仆裙底亂瞄。

“遲兄看上誰了?儘管和我說。樓上就是包廂,裝備齊全,什麼都有。”張培南一招手,身邊小O就跌進他懷裡,任由他探入裙底狠狠掐了一下臉,“想怎麼玩,就怎麼玩。”

“啊!張總壞!”

遲暮裡默默合上眼,碰了碰手腕沈朝汐剛剛觸過的地方。沈朝汐你真的瘋了。你知不知道這裡的服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