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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我自由又任性。喜歡我帶你打破規則...”

“可惜我最近已經夠累了。”遲暮裡冷淡一笑,“我受不起了。”

沈朝汐愣愣:“你還在氣我。對嗎。”

“......”

“你在說氣話!”

“......”

沈朝汐也怒:“遲暮裡,你憑什麼發脾氣!半個月了,你看都不看我一眼,我都沒和你發脾氣。你一聲不吭就跑走,我都沒和你發脾氣。你擅自做主放棄了我們兩個人的夢想,我都沒和你發脾氣!”

“你以為我想回來嗎?我回來都是為了你!”遲暮裡死死掐住他的手腕,“想要回遲家的不是我,是你。”

“我沒有...”

“你想要的生活,我不回遲家就給不起。”

“我給你準備了《燒》,我說過你會大紅大紫——”

遲暮裡打斷他:“我不想靠周汀的電影。 ”

“......”

“現在我回來了,你想要的榮華富貴我都給你了,你還有什麼不滿意?”

“我沒有想要榮華富貴...”

“你如果沒有,何必和周汀做局。”

“我真的...沒有...”

“你沒有?那你到底、到底為什麼要走?!”

“暮暮...”沈朝汐抽了抽鼻子,眼睛裡水波泛濫成災,“暮暮你再信我一次,我離開,是因為愛你。”

遲暮裡見不得沈朝汐哭,改不了的惡習,就像丟不掉的藍鑽戒。他一扯扯下領帶,把沈朝汐反身按在沙發上,蒙住眼在腦後打上死結:“我感覺不到。”

今夜,他不想心軟。

......

(會在完結後作為福利番外補上,噴噴香的肉湯感謝我的讀者)

......

後來讓司機送回家,勞斯萊斯後車廂,沈朝汐在軟絨地毯上跪坐一路,把全封閉車廂吃得水聲四起。

是他自己要求的餐後服務,一整夜被蒙住眼,他現在才有機會好好看著遲暮裡如何歎得深深淺淺,手掌壓不住力度揉亂了他的額發。遲暮裡總是溫柔待他,不會按得太深,但沈朝汐喜歡吞到極限為止。那樣他滲出的生理淚水,會讓遲暮裡心悸。

車程還是太短,沈朝汐下車時仍然意猶未儘。回頭要拉扯遲暮裡,後者卻沒有跟他上樓的意思。

“你不回家嗎?”

“公司還有文件沒處理,明早會上要公開。”

“我去公司陪你。”

“那可能一份文件都處理不完了。”

“唔......”沈朝汐閉上眼,掙紮半晌,“好。”

遲暮裡詫異挑眉:“怎麼不任性了。”

沈朝汐重重握了握遲暮裡的手:“暮暮,我明白了。從今天起,我會讓暮暮感覺到我濃濃的愛。但是我會很乖,再也不用暮暮不喜歡的方式。”

“你...”遲暮裡想說“你不可能的,沒人管得住你,我也不行”,還是裝出脾氣沒消的樣子,“那你試試吧。讓我看看會有多幸福。”

“好。我現在要乖乖回家,老實睡覺,不能讓暮暮為我擔心。”

他交代這些時的表情,真的好像小孩。遲暮裡至今不知道沈朝汐從來沒有像小孩一樣和沈家明這樣說話過。

遲暮裡目送沈朝汐走進停車場直梯,電梯大門緩緩合上,沈朝汐掛著道彆的笑顏,如謝幕的演員,直直癱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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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博@晨晨昏昏線 又搞了小漫畫,大家彆錯過哈哈哈哈

第77章 N-失心症-6

消毒水的味道。彌散著,飄浮著,在空氣裡扭曲成一個完整的圓。竟有這麼刺鼻,還是空氣壓抑太過,放大了五感,讓蚊鳴似的醫療器械聲都震耳欲聾。遲暮裡幾次想摸右邊褲袋裡的半包煙,幾次想起這裡是醫院。

三分鐘前他橫抱著沈朝汐衝進了月海醫科大學附屬醫院的急診室。很快被一群醫護人員包圍,目睹他們冷靜地搬出擔架,把沈朝汐送進搶救室,焦頭爛額的他被攔在門外。

半個小時前天昱華邸的地下停車場,入戶梯大門照常合上,掛著滿足表情的沈朝汐像一隻脫線人偶,悄無聲息摔進電梯裡。

天知道遲暮裡第一念頭是厭倦。他想沈朝汐又在裝可憐騙他同情心了。沈朝汐會在他走近的時刻睜開狡黠的眼,把他塞進電梯、帶回床上。他就知道沈朝汐這輩子都做不了善解人意的乖小孩。他勸自己關上車門直接就走,可到底還是下了車,挪著不大情願卻又心甘情願的步子到入戶電梯口前。

“叮。”

狹窄的門縫對麵,沈朝汐仍然保持著仰麵躺倒姿勢。淡色發絲全全散開,在黑色大理石磚麵勾勒漣漪的紋路。

好一出睡美人啊。

遲暮裡想。

他垂下眼:“快起來。地上涼。”

沈朝汐雙目輕輕闔著,讓他看起來比醒時更平靜而愜意,仿佛隨時會綻放笑顏嘲弄遲暮裡又上當受騙。

“我不管你了。”遲暮裡說。

“......”

電梯門自動合上。遲暮裡把它按開。

“我要走了。”遲暮裡說。

“......”

電梯門自動合上。遲暮裡又把它按開。

“沈朝汐。”

“......”

電梯門將要自動合上。遲暮裡一掌打在門框邊,阻止那道迫不及待的門:“你就不能稍微...稍微體貼我一些嗎?我真的很累,這些天沒日沒夜交接工作...你都不能讓我省點心。”

“......”

“這麼多年都是我遷就你...你能不能多多少少,也為我考慮一回...?”

“......”沈朝汐隻是躺在冰冷地上,仿佛逼迫他就範。

“算了。”遲暮裡忍無可忍,扯住他的胳膊:“給我起來。和我去公司。”

柔軟冰冷的胳膊卻沒有回給他任何力氣,帶著沈朝汐整具身體摔了回去。

遲暮裡終於察覺了什麼:“沈朝汐?”

“......”

“潮?”

“......”

“潮...?”

他終於舍得攔腰抱起他的Omega,並在肌膚相貼的時刻發覺,沈潮汐鼻息與心跳都微弱得相當於無。

後來的事,司機記得比遲暮裡更清楚。一向好說話、好脾氣的副總如瘋了一般讓他把油門加到最大,疾馳最近的急診。

醫療設備微弱嗡鳴,牆上掛鐘滴答作響,遲暮裡倚靠牆壁,勉強支撐自己的身體。不久之前從外麵抬進一個貨車司機,疲勞駕駛撞上國道廣告牌,不知生死,隻留下滿地尚未清理的猙獰血漬讓他去猜。——他哪有時間管彆人的死活。沈朝汐在急救室裡搶救,而他隻能透過小窗窺探醫生和護士穿梭來去,試圖從他們口罩上的眼睛讀出情緒。然而他們都好冷靜,那是遲暮裡演不出的冷靜。

遲暮裡不敢再看,每根導管、每個機器顯示屏上的數據他都不敢細看。

如果沈朝汐因為他那通連篇廢話錯失了搶救時間,他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沈朝汐你還在演戲對吧,求求你彆這樣戲弄我。

“哢嚓。”

急救室大門重重敞開,湧出四五個醫護,一聲“準備推車”,護士快速把病床推出了急救室。遲暮裡連忙跟上,攀住床尾:“小潮、小潮!”?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沈朝汐沒有半點睜眼回答他的預兆,他耳邊隻有白大褂不斷地交流病情信息。

“...監測病人生命體征...”

“...做氣管插管,保持通氣通暢...”

“......必須立刻轉院......”

你演戲太過了,沈朝汐。他立即衝上去拉住醫生:“他怎麼了?怎麼會這麼嚴重?”

醫生對他露了個匪夷所思的表情:“什麼叫‘怎麼會這麼嚴重’?他是重症ADS啊!身上帶著這麼嚴重的病根子,不好好養生你還讓他熬夜喝酒。服了現在的小年輕!”

“轟隆。”

不知道什麼在耳邊炸開。讓他耳廓破碎,從耳蝸裡流出紅的黑的液,像血像淚。

“.........ADS?腺性限行綜合症?”遲暮裡扯了扯嘴角,“搞錯了吧?怎麼、怎麼可能。”

醫生看他也無藥可救似地搖了搖頭:“你先彆垮。冷靜一點。”

遲暮裡連續做了三次深呼吸才讓自己情緒穩定,他攔住另一位看上去更好說話的護士:“護士,我是病人家屬,他情況怎麼樣?”

護士挑了挑眉:“你怎麼一點都不著急,病人現在要立刻辦轉院。ADS是性彆罕見病,我們這邊急診資源不夠,得轉到Omega專科醫院。這個病平時可以當慢性病養著,一旦發病...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轟。

這一次,幾乎把遲暮裡半邊腦袋都炸得血肉模糊。

遲暮裡穩定不了:“腺性限行綜合症...我知道,是Omega的腺體病。可是他為什麼、為什麼...”按住唇,他在哆嗦,“...會突然患上這麼可怕的病?”

“什麼突然?你沒有聽醫生說嘛,他已經是重症,病程至少三年了。”

·

周汀是被床伴搖醒的。床伴是個挺有脾氣的小模特,抓起手機往他懷裡摔,噘著嘴說誰給你打電話啊,都振動三回了。

周汀睡眠質量算好,然而起床氣極重,抄過電話破口:

“九點之後都聯係我經紀人——”

對麵那人語氣比他還糟。

“周汀。是我。”

周汀頓了頓。心說遲暮裡才回去幾天,就變得和遲孟京一樣不識抬舉:“遲小副總你有沒有搞錯?知不知道現在是淩晨三點,你不陪著嬌妻,閒著沒事打我電話?”

電話那一端遲暮裡不知站在哪裡打電話,但他深呼吸時呼出的寒氣,周汀隔著手機都觸到了溫度:“醫生...”

“醫生給沈朝汐下了病危通知書。”

“過來簽字。他的代理聯絡人是你。”

周汀墨鏡口罩漁夫帽全副武裝趕到月海康複醫院時,遲暮裡已經不知道站在急診門外的冷風裡等了多久,手上掐著一支燃燒殆儘的香煙,腳下都是積灰。像全世界的塵埃都落地。

隔著淡薄的夜,遲暮裡抬眼看他,聲音沙啞:“你來了。等你簽字了。”

全身名貴香檳的酒味,高定西裝領口大開,不知剛從哪個名利場縱情享樂出來。

周汀走近了,才看見Beta滿眼血絲,碎發散得憔悴:“他怎麼樣?”

“......”

遲暮裡一言不發,領著他往樓裡走。周汀看了一眼指示牌標字:EICU急診重症監護室。

簽字流程簡單得過於輕巧。周汀合上筆帽,而遲暮裡對著那張薄紙發呆。Beta在想自己怎麼沒有這張紙的簽字權,又想如果是他來簽,他該怎麼像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