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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

“怎麼?”傅京揚扯扯嘴角,露出抹嘲諷的笑,“你還真來了?”

“嗯。”顏葭輕快地笑了下,坦誠地說,“找你聊節目的事。”

這抹笑如同一把匕首,鮮血淋漓地捅進傅京揚的心裡。

她怎麼能笑的出來?

她怎麼能這麼不在乎?這麼無所謂?

“我又不想談了。”

傅京揚想躲起來,他不想見她了。

“那你讓我來做什麼?”

傅京揚輕笑一聲,刻薄道:“我讓你來你就來?”

“嗯,我很聽話的。”

我讓你下車你就下車?

嗯,我很聽話的。

破碎的記憶片段倏然湧進腦海。

傅京揚微愣,一瞬間有些恍惚,短暫的怔愣後,他認清了哪一個才是現實。

然後他冷笑了聲,眼眶微微泛紅,“那我讓你跟蔣修然分手,你分麼?”

她沒回答。

“你不是很聽話麼?”

她還是沒回答。

“騙子。”

說完這句,傅京揚扭頭就走,門卻沒關。

顏葭站在門外,望著他的背影,進退兩難。

而傅京揚就在此刻,忽然停了下來。

他回過頭,冷嘲熱諷道:“怎麼著?不敢進來?”

對上他的目光,顏葭心裡一酸,抬腳往前邁了一步,進了那扇門。

傅京揚又笑了:“跟前男友待同一間屋子,不怕你男朋友知道?”

顏葭平靜地說:“他知道。”

傅京揚臉上的笑容凝固。

“我跟他說過了。”

短暫的寂靜後,傅京揚笑著點頭,“挺好,現在出門都知道跟男朋友報備了,有進步啊顏葭,真棒。”

說完,他扭頭就走,再也沒回頭。

顏葭說謊了。

她沒告訴蔣修然。

她也沒有進步,五年了,她一直都在原地踏步。

顏葭很輕地吸了下鼻子,關上門,換下鞋子往裡走。

穿過玄關,她走到客廳。

傅京揚斜著身子靠在沙發上,拿著遙控器在換台。

他麵前的桌子上放著一隻煙灰缸和一隻玻璃杯,煙灰缸裡堆滿了煙頭。

顏葭從包裡拿出事先準備好的資料,很輕地放到桌子上,說:“這是我們節目的策劃案。”

傅京揚頭也沒抬,不說話。

顏葭不在意,公式化地說給他聽。

“我們節目的名字叫《音樂背後那點事兒》,主要聚焦於20到40歲的中青年群體,核心內容是探討音樂創作背後的故事,同時——”

“你沒話想跟我說麼。”傅京揚忽然出聲打斷,仍舊是沒看她。

顏葭繼續:“同時——”

“不是。”傅京揚再次打斷她。

他還是沒看她,還是在按著遙控器換台,態度隨意到仿佛就是隨口一問。

顏葭沉默,喉間發堵。

良久,在傅京揚視線轉向她的那一刻,她垂下頭,低聲說:“……對不起。”

傅京揚輕笑一聲,這笑聲太淡,顏葭分辨不出他的情緒。

他說:“還有呢。”

顏葭說:“請你來參加我們的節目。”

傅京揚:“……”

顏葭眼神真摯,態度誠懇。

而傅京揚卻突然來了一句:“你鞋呢?”

顏葭一愣,“什麼?”

“你乾嘛光腳。”

顏葭略微有點窘迫,“沒找到換的鞋。”

傅京揚麵無表情:“鞋櫃裡。”

“啊?”

“啊屁,”傅京揚不耐煩,“去穿啊。”

於是顏葭又回到玄關,從門口的鞋櫃裡拿出雙拖鞋穿上,然後回到客廳。

傅京揚還是剛才那個姿勢,手裡的遙控器也還沒擱下。

顏葭看了看他,再次開口:“我們——”

“你跟我哥怎麼認識的。”傅京揚打斷她,這樣說。

顏葭稍頓:“碰巧。”

“怎麼碰巧。”

顏葭實話實說:“我第一份工作的同事跟你哥是朋友。”

傅京揚問:“你第一份工作是什麼。”

“老師。”

“為什麼換工作。”

顏葭說了謊,“因為你哥介紹。”

傅京揚笑了,笑的有點嘲諷。

“所以你以身相許?”

顏葭說:“沒有。”

“沒有?”傅京揚扭頭看向她,冷笑說,“那你是想告訴我你愛他?你們兩情相悅?”

顏葭看著他,麵無波瀾,“你想聽的就是這個?”

“當然不是。”傅京揚不知何時紅了眼眶,但卻依舊嘴硬,“你們進展到哪一步了?”

他輕笑著,眼神卻是冷的:“親了抱了?還是都做了?”

顏葭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她喉間發堵,鼻尖的酸澀蔓延到眼睛。

她紅了眼眶。

“怎麼?”

傅京揚瘋了,他知道自己瘋了,他氣瘋了,恨瘋了,委屈瘋了,想的瘋了,他早就應該瘋了。

他紅著眼眶裝出副雲淡風輕的樣子,輕鬆地說:“是這話題太隱私了,不好意思說?”

“不會。”顏葭看著他,冷靜地一字一句說,“親了抱了,該做的都做了,你要聽細節麼?”

“細節?”傅京揚笑起來,靠在沙發上,紅著眼饒有興趣地說,“聽啊,當然聽。”

顏葭也笑,不甘示弱地回擊:“好啊。我們第一次接%e5%90%bb是——”

話沒說完,被傅京揚的吼聲打斷,“出去!”

他暴怒,手裡的遙控器被扔到地上,摔得四分五裂,“出去!”

第70章

顏葭早該料到會是這種結果。

她後悔了, 今天或許就不該來。

但如果重新來一次,顏葭想,自己還是會選擇過來。

為什麼呢。

因為她想見傅京揚。

哪怕是這種針鋒相對、互捅刀子流血的場麵。

她也要來。

顏葭沒等他說第二遍, 轉過身走到玄關,換好鞋,動作很輕地關上了門。

離開彆墅, 顏葭這才發現外邊已經下雨了。

她撐開那把透明雨傘, 淡漠地走進了雨裡。

下山的路上,後方偶有來車鳴兩聲車笛, 顏葭也隻是往路邊一靠, 並沒有太多的情緒反應。

直至頭頂轟隆響過一計悶雷。

顏葭停下腳步。

密集的雨點在她腳邊砸出一個個脆弱的水花。

顏葭靜靜站在那, 肩膀慢慢開始顫唞,連帶著手中的傘都拿不穩。

一旁有人經過, 狐疑地看看她,然後哎呦一聲:“姑娘你這是怎麼啦?身體不舒服啊?用不用我幫你叫救護車啊?”

顏葭搖頭, 掌心緊緊貼在%e8%83%b8口的位置, 艱難地說:“能不能麻煩您幫我叫一輛車?”

阿姨看她一臉眼淚,先是愣了下, 然後才說:“可以可以, 那個你稍等啊。”

說完這句話的同時,麵前有車輛經過。

阿姨忙喊住:“師傅師傅,這兒!”

顏葭狼狽地坐上車, 阿姨仍舊不放心, 囑咐她如果身體不舒服一定要去醫院。

“嗯,我知道, 謝謝您。”顏葭臉上眼淚還沒乾,勉強衝對方露出個笑。

“好了好了, 快走吧。”

車門一關,顏葭再也沒有任何力氣。

車輛漸漸駛離彆墅區,離開有傅京揚的地方。

顏葭失神地靠著座椅,扭頭望著窗邊,眼淚順著臉頰掉下來,砸到手背上。

司機透過後視鏡看她,“姑娘怎麼了這是?失戀了?”

顏葭麵容慘淡地笑了下,沒說話。

後麵的路,司機沒有再跟她搭話。@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或許是覺得她真的失戀了,還特彆貼心地打開音響,給顏葭放了首歌。

雨漸漸停了,但天還是陰的。

到家下車後,顏葭手機響了,是鄧思晴打來的電話。

她輕輕嗓子,確保自己聲音不會太奇怪,才接起來:“喂。”

“葭葭!怎麼樣!拿下沒有!”

顏葭聲音微啞,夾雜著很輕的鼻音,“沒成,換人吧。”

“啊……”鄧思晴語氣惋惜,“沒成啊,為什麼啊?有原因嗎?”

顏葭身心俱疲,覺得好累好累,她幾不可聞地歎了聲氣,說:“明天再說吧。”

鄧思晴歎氣:“好吧!”

開門回到家,顏葭脫掉衣服進浴室,洗了很長時間的一個澡。

她出來時,眼眶比進去的時候更紅了。

晚上吃過飯,顏葭接到顏勇生打來的電話。

“葭葭,最近怎麼樣?工作累不累?有沒有按時吃飯?”

顏葭窩在沙發裡,指尖夾著根煙,笑了笑說:“不累,每天都按時吃飯,你呢爸?”

“爸也是。”顏勇生頓了頓,又說,“下周又是你媽的忌日了,還回來嗎?”

顏葭磕了磕煙灰,淡聲說:“再看吧。”

簡單聊了幾句,顏勇生叮囑她早點睡覺,好好休息,然後掛斷了電話。

顏葭大腦放空,仰躺在沙發上,安靜地抽完了那根煙。

之後,她打開電腦,又回到了工作上。

傅京揚那一晚沒有回家,在彆墅裡待了一夜。

他沒睡覺,也沒摔東西發泄,反而十分平靜地在沙發上坐了一整夜。

期間,蔣修然給他打來電話。

但是傅京揚沒接。

他現在,見不了蔣修然這三個字。

他會發瘋。

蔣修然對於傅京揚不接他電話這事兒顯得十分平靜,似乎是早有預料的事兒。

他沒生氣,轉頭打了顏葭的電話。

響了好幾聲那邊才接通,“喂。”

“睡了嗎?”

她聲音略微有些啞:“還沒有。”

“最近有時間嗎?”

“怎麼了?”

“沒事兒的話跟京揚還有他女朋友一塊吃個飯,”蔣修然說,“你之前不說想見他女朋友麼。”

顏葭短暫的沉默一陣,然後說:“我沒說過。”

蔣修然短促地笑了聲:“那可能是我記錯了。”

顏葭淡聲問:“還有事嗎?”

“就這事兒。”

“嗯。”顏葭說,“我知道了,改天再說。”

蔣修然笑:“行,那就改天再說。”

掛掉電話,蔣修然越尋思越想笑,他怎麼覺著自己這麼混蛋呢。

算了,混蛋就混蛋吧。

還挺好玩兒的。

於是他點開微信,找到傅京揚,給他發了條消息:什麼時候有空,你表嫂想請你吃個飯,算是老同學敘舊吧,到時候記得帶女朋友啊。

第二天,他收到傅京揚的回複。

就倆字——不去。

新節目上線的日子慢慢逼近。

顏葭這段時間忙的焦頭爛額,身心疲憊。

周五開會,部門的同事商議第一期嘉賓應該請誰。

鄧思晴首先發表意見:“如果傅京揚請不來的話,那我投方南一票。”

夏思蕊:“方南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