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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刺 橘子皮炒牛肉 4271 字 9天前

就走。”

許氏聞言也緊張了起來:“怎麼了?”

“你先去,彆問了。”

原本今日審完就該立即下令封了魏家的鋪子,但是沒有,隻能說明周沅給絆住了,否則以他的性子,不可能將賬目全都呈上去之後,且三司都審完了還一直拖著。

而唯一絆住周沅的,無非就是嘉惠帝,可趙六郎又說,並未將賬簿呈上禦前,如此一來,便應該有人提前走漏了風聲。

明麵上趙六郎將賬簿一事都攬了過去,但她與吳仁清的關係隨便一查便能知道,難保他們不會將此事懷疑到她的頭上。若真是如此,應該很快就會有人來找她。

蘇悠讓許媽去準備了馬車,把許氏他們送走後,待天亮她立馬就去青雲樓躲著。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以榮國公浸%e6%b7%ab官場多年老狐狸德性來說,魏明的事他能按下不發,但如今麵臨徹查香典司危及到自身時,就不可能再隱忍。

陳戟也是一樣的,他睚眥必報向來不手軟,當初連吳仁清都能殺死,若被他知曉是她把賬簿給的周沅,必定會在案子公布前殺她滅口。

蘇悠心下有些緊張,隻祈禱著能安穩渡過今晚。

但偏偏怕什麼,便會來什麼。

許氏她們走後已經子時了,蘇悠未敢睡下,隻靜靜的坐在院中。自上回吳仁清家裡遭人放火,周沅便一直有派人在宅子外暗中守著,她時常能在晚上看到外麵的大榕樹上蹲著個黑影。

但外頭的人至昨夜突然就不見了,眼下從那躍下來的人,也是一身夜行衣,卻渾身殺氣凜然。

蘇悠下意識坐直身子,不動聲色看著來人:“指揮使大人深夜來此,會不會太唐突了。”

她對不陳戟不熟,但他腰間的雁翎刀卻怎麼都不會忘。

陳戟也完全沒想到蘇悠竟然認出了自己,並且像是早就知道他會來此,一臉淡定。

“你既然知道本官會來,便該知道你敢將賬簿交給太子,會有什麼後果!”

陳戟目露凶光,拔出了腰間的刀,並不打算與將死之人聊天。

可蘇悠想自救的便隻能勸他,她倒出一杯白水,鎮定道:“我還以為來的人會是魏家,沒想到竟會是指揮使大人,若是我是陳大人,便不會替人背了這黑鍋。”

陳戟沒把蘇悠的話放在心上,戲謔似冷笑道:“拖延時間對本官來說無用。”

蘇悠卻問:“既然我都能知道指揮使大人今夜要來,陳大人就不怕太子也知道嗎?”

陳戟頓了住了腳。

賬簿的消息是榮國公一個時辰前傳達的,他確實驚訝蘇悠為何知道他會來。

蘇悠觀察著他的神色,揣摩道:“陳大人應該是最後知道消息的人吧?”

陳戟蹙眉沒答,也沒有否認。

蘇悠順著道:“三司今早將案子審完,但太子並未上達禦前也未公布,而一早就得知消息的人讓你來此,無非就是想利用你殺了我,再讓你背下這口黑鍋!”

“殺人不過手起刀落,對陳大人來說確實再簡單不過,可即便你現在將我殺了,賬簿也已經給了三司和太子,你們貪墨的事實都不會改變。唯一變得是,將來貪墨銀款,殺害無辜等罪名都會扣在你一人的頭上,讓你陳家老小將遭受牽連,背負罵名,而他們卻逍遙自在,安然置外!”

陳戟怔看著蘇悠,他也是才從榮國公口中得知,三司查了吳仁清偷藏的賬簿而有意瞞下,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蘇悠也會這般清楚,難不成真的是太子讓蘇悠故意在這等著他?

他神情有一絲慌懼,握緊了腰刀:“你到底想說什麼!”

“陳大人當真沒有想過告訴你消息的人他為什麼不自己來找我嗎?”

蘇悠不理解,她前腳將賬簿遞上去,後腳就被人殺害,如此明顯的做賊心虛,難道陳戟就不會想到官府查起來,根本與他脫不了乾係?

但陳戟忽然抬頭看她,那煞白的臉色,顯然是才反應過來。

蘇悠笑了一聲,隨後解釋道:“此案與香典司有關,更與魏家和榮國公府有關,陳大人即便不了解榮國公是陰險狡詐之人,也該知道賬簿公布後,最先處決的人會是你陳大人!”

陳戟不再去驚訝蘇悠為何會了解這些,因為她說的一點沒錯,自打吳仁清的案子突然被太子接手,他險些被革職查辦,榮國公與五皇子皆作壁上觀,根本沒打算回擊,任他自生自滅。

倘若賬簿是真的,那首當其衝便是他第一個死。

眼前陳戟眸中憤恨加劇,殺意不減,蘇悠握緊袖口中的手,將話說得更直白了些:“大朔香風盛行,光是全國的香稅便是一筆十分龐大的數目,而這其中有幾分入了國庫,幾分落入了私囊,想必陳大人再清楚不過了。”

“據我所知,陳大人從前是為新政造海船的監工吧,六品小官一躍成為了香典司的正四品指揮使,可謂是青雲直上。可你想過沒有,他們為什麼會突然拉你一把呢?既得利益者為什麼又願意讓你分一杯羹?”

蘇悠曾在吳仁清留下的賬簿初略的算了一筆賬,若不止萬安的賬目有問題,那每年地方香稅、商稅、香典司至少要貪墨了二百萬貫以上。

而像五皇子那般野心勃勃之人,絕不可能會與旁人分享自己的利益,更不會容忍周沅查到自己的頭上,可至吳仁清一案以來,他們卻並未要保陳戟的意思。

蘇悠起先是想,或許是因為五皇子清楚周沅不會無的放矢,肯定把握了證據才不敢冒然動手,但今夜見陳戟來此,她突然更相信的是五皇子一開始就是把陳戟當成了自己的遮擋。

畢竟作為與新政貪汙案的相關人無疑是最好的替罪羊,既抓住了其把柄,又隨時可棄,即便當真出了事也無人會質疑。

或許陳戟應該也早有懷疑,也不會不知道太子徹查香典司為得是什麼。

之所以這般剖白來說,便是賭以陳戟的性格,絕不會就此甘願替人背黑鍋。

而瞧眼下陳戟的反應,顯然也都聽進去了。

見話已經鋪墊的差不多了,蘇悠狐假虎威道:“新政一案我父親是被冤枉的,太子當初既能為我父親罷相廢先太子,倘若你今日殺了我,太子便也能屠了你陳家滿門!”

這一番話聽下來,陳戟怔在那,久久沒作反應,

冷靜了許久後,他收起了手中的雁翎刀,麵上是鑽心的陰冷:“既然蘇姑娘這麼聰明,本官也不妨告訴你一事,造船督工雖是不入流的芝麻官,但卻十分清楚當初海船為何會沉海,那些造船銀款又究竟都落入了誰的手中,所以,本官也絕對不會成為任何的棋子,包括太子。”

蘇悠默然將他看著,心下冷然,果然他是清楚當年舊案真相的。

可陳戟當真以為蘇悠是在替太子威脅自己,遂又挑撥道:“你以為太子當初真的鏟除乾淨了新政貪汙一案的人嗎?若他當真是為了給你父親報仇,那他第一個要滅得就該是榮國公和他背後的人!”

儘管陳戟是個暴躁易衝動之人,此刻也難得的聰明了一回,他知道即便五皇子與太子如何爭奪,但隻要嘉惠帝還在,決策權永遠都在嘉惠帝手上。

所以,既然大家都不想安寧,他不妨將事情再鬨得大一些,把嘉惠帝最忌諱的新政一案,重新翻出來,他倒要看看太子又會如何處置!

蘇悠聽完眸色一冷:“此話是何意??”

陳戟不答,轉身躍上房,留下一句:“你若想知道何不去問問太子,畢竟當年榮國公與你爹一樣都是他的屬臣!”

院子裡寂靜無聲,僥幸逃過一死的蘇悠心情依舊沉重。

她知道陳戟方才的話是想挑撥離間,因為當初嘉惠帝對先太子之死悲傷過度,才嚴令禁止了不再追查舊案。可有一事陳戟說的沒錯 ,當初參與新政貪汙謀害她爹的人並沒有除儘。

但她卻從未想過榮國公也會在其中,他當初可是一心要把女兒嫁給周沅,且與她爹一樣都是為了輔佐周沅,沒有理由心生害意,至周沅於死地而堵了自己的前路……

蘇悠沒去深想,隻知道若陳戟真的知悉當年的真相,那他剛才話中之意,便是榮國公與五皇子當初也參與了。

果真是如此,那她便有機會借香典司一案替父親翻案洗冤。⑥思⑥兔⑥網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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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沅剛從勤政殿出來,嘉惠帝便心病急發倒下了,尋了太醫,穩了病情後,他才回到東宮。

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問予良宮外的消息。

予良尚在慶幸自家殿下沒事,對他的話一頭霧水:“殿下說的是哪樁事?榮國公府屬下一直派人盯著了,五皇子也暫沒有其他的動靜。”

周沅臉一沉:“三司核對完賬簿沒有呈上禦前,聖上卻提前知曉了。”

從他被召去勤政殿時便已猜到有人將賬簿的事情泄露了出去,但奈何他從早上便一直跪在勤政殿,沒有機會傳話。

“孤問的是蘇悠,你派出去守著的人可有什麼消息回來?”

反應過來的予良頓時嚇到一身冷汗,慌忙跪地道:“屬下以為殿下今日會將案子呈上禦前,恐宮裡會發生變故,昨夜就將人喚回來了。”

周沅冷了聲:“趙六郎呢!”

予良道:“趙大人下午來回了話,說今日上午便同大理寺的人去問了蘇姑娘的話,將賬簿一事改成了是查案收回來的,與蘇姑娘並沒有關係。”

“……”這一下一上的心情,顯些讓人心臟都要跳出來。

“再把人派出去守著。”

雖然明麵上把賬簿一事與蘇悠摘乾淨了,可周沅心裡怎麼都不踏實。

一刻鐘後,他從淨室裡洗浴完出來,瞥見予良又是撲通一聲跪地:“有消息傳來,榮國公見了陳戟,而後陳戟便去尋了蘇姑娘。”

現下都過了子時,宮門緊閉,傳消息也沒有那般及時,守在榮國公外麵的人也是後知後覺才想起有不對勁,等到找到人時就見他從蘇悠的宅子裡出來。

予良道:“宅子沒人,蘇姑娘也不見了……”

第30章 第三十章

作為太子部下沒有哪一個會不知道,蘇悠是他們殿下心頭上的人,可若再發生像四年前一樣他們殿下被五皇子設了計,被聖上罰了仗,他們就是十個腦袋都難以抵罪。

所以重要時期,他們是絕對以太子為首要的。

蘇悠宅子外撤走的人是予良擅自做的主,他儘量安慰道:“陳戟出來時並沒有帶走蘇姑娘,宅子裡也無血跡,蘇姑娘心思聰慧應當是躲了起來。”

便是這麼說,可一個女子半夜三更去外頭也是極其不安全的。

予良還跪在地上請罪,周沅讓他起來,沒有再說什麼,轉身去拿了案桌上的議案文卷:“送去給玉乾宮。”

吳仁清的案子進而成為了朝廷重臣貪墨銀款的大案,案卷上證據羅列得清楚明了,但嘉惠帝因突發心疾今日的朝會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