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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刺 橘子皮炒牛肉 4297 字 9天前

是要先擱置一旁的,民女絕對不會責怪殿下的。”

周沅手指敲打著桌子,半晌,語氣不明:“蘇悠,你知不知道你剛才說的是什麼?”

蘇悠驀地抬頭,她好像也沒有說錯什麼話啊?

隻以為周沅是不信她,遂表了一記決心:“民女知道的,一開始就說好了我給殿下提供幫助,民女不怕,也不會後悔。”

周沅看她一眼,淡淡:“你最好記住你說的話。”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蘇悠感覺好像是有哪裡不對勁。

不待她細想,周沅看著她的腿,想起剛才騎馬時便動來動去,皺眉問道:“腿受傷了?”

蘇悠低頭:“沒有什麼大礙。”

周沅知道她現在慣會撒謊,直接走上前坐到她的身邊,抬起腿擱在自己的腿上,擼起褲腳,直至膝蓋上方。

上回被罰跪導致的傷口還能一道淺淺的疤痕,而小腿至大腿側則是被荊棘抽得一條條紅痕,深淺不一,看著也著實慘。

而纖細白皙的大腿就這麼光禿禿地露了出來,蘇悠驚到語無倫次:“這……這不合規矩殿下!”

周沅卻從桌上的木盒裡拿出藥膏:“這藥膏放在這,倒成了你的專屬。”

蘇悠紅著臉,欲要搶過藥膏:“還是我自己來吧。”

身前的人手長,稍稍一躲,蘇悠便沒了法子,聽他道:“蘇姑娘方才不還說不會後悔,也不在乎名聲麼?”

“……”她也不是這意思啊。

又道:“你這胳膊腿的孤從前也沒少見,怎麼還能害羞?”

“……”說的大約是從前上巳節與他去白馬寺邊的小河踩汜水,沒站穩不小心摔跤,兩條腿都磕破,也是周沅一點點給她抹的藥。

蘇悠不明白周沅這會兒說話,突然這麼露骨且曖昧的……她一時語無倫次,不知道說什麼,隨便就回了一句:“可那是給夫君才看的!”

她那時與他定了婚,與現在怎麼都是不一樣的!

周沅頓下手中動作,突然湊近她:“孤可不隻看過你的腿,蘇姑娘發熱那晚,你對著孤喋喋不休……”

“……”對於他的畫風突變,蘇悠一時被激上頭,也不否認那晚的事,大方道,“沒事,民女日後找了夫君,自然就會忘記了這些事。”

麵前的人忽然一噎,不再接話,還是將藥膏遞給了她,轉身出去了。

沒過一會兒又將新的衣裙送來:“換上吧。”

“既然都是一條船上的人,孤親自送你回去。”

“………”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蘇悠的宅院離青雲樓其實不遠,一刻鐘便也到了,但周沅毫不避嫌地將她送到家門口,末了還親自下車目送她進去。

這下她沒有因衣衫破爛而被人傳閒話,反而會因為與太子同坐一輛馬車以及親自相送,又新爆出一波謠言。

但蘇悠很明白,周沅這是在幫她,有他太子的身份擺在那,想必魏家不敢輕易指控她。

她也不再糾結謠言不謠言,反正葉氏香鋪一呈上堂,她與周沅始終都脫不了乾係,乾脆不理會。

第二日一早,青雲樓的掌櫃便派人來告訴她,魏明沒死,昨日夜裡魏氏連夜進了宮向貴妃娘娘求了太醫,命已經保住了,眼下正昏迷著。

“太子殿下昨夜就賬簿送往了都察院,三司連夜核對賬目,今日一早已經開堂複審。眼下榮國公雖知道了昨夜靜慈庵發生的事,但卻一個字都沒提,想來以後也不敢提,蘇姑娘還請放心。”

“殿下還吩咐了,蘇姑娘近些日子就在家裡耐心等著,大理寺或許會來請姑娘前去問些話。”

蘇悠沒想到周沅的動作會如此快,且青雲樓的人前腳剛走,趙六郎也來了。

他一身官服,身後還跟了幾個衙官,看著便知是來問話的。

“蘇姑娘,本官昨日來你香鋪抽查賬簿,尚有一事要來問清楚,還請蘇姑娘如實回答。”

趙六郎眼睛瞪的圓潤,就這麼看著蘇悠,暗示的意味明顯。

這些賬簿分明是她給周沅的,可趙六郎眼下卻說是他來香鋪裡抽查拿走的,蘇悠不敢擅自回答,隻得應是。

趙六郎遂問道:“蘇姑娘近來兩個月都是在魏家的香鋪裡采買香料,為何突然又變成了從香典司采買?你們之間可是存在利益銀錢糾紛?”

蘇悠道:“並無銀錢糾紛,隻因魏明想要民女當侍妾,民女沒同意,他便斷供香料材以此威脅民女。”

“那你們一早就相識嗎?為何他要納你為妾?”

問題很尖銳,但大理寺的人都在,趙六郎不得不按流程問話,因為隻有這樣才能將蘇悠在接下來的案子裡摘乾淨關係,免受牽連。

蘇悠也反應過來了趙六郎是何意,她如實道:“不熟也不認識,民女亦不知道他為何要納民女為妾,隻知道葉氏香鋪開在了沁香閣對麵,惹得他不悅,才會三番五次來民女香鋪裡鬨。”

趙六郎略微同情地歎了一口氣,隨後看向身邊的兩人衙官,他們也都點了點頭。蘇悠說的這些事情他們來時就提前打探過了,基本都能對得上。

見無異樣,簡單幾句問話之後,便也都走了。

趙六郎落在兩人後麵,神情凝重小聲提醒了蘇悠一句:“旁得事蘇姑娘無需插手了,隻是接下來的日子可能都不會安寧,還請蘇姑娘多多提防著些。”

蘇悠卻道:“若有需要,我可以出堂作證。”

趙六郎見人還勸不動,隻好道:“今日三司複審的結果殿下還未呈上禦前,三司也未公布,一切都不可輕舉妄動。”

香典司與魏家的案子若要徹查,背後牽連的人是尚書令與五皇子,三司不敢輕易下斷論,隻等太子示下,但太子今日至早朝後,便被聖上喊去了勤政殿。

趙六郎擔心聖上已經察覺什麼風聲,想要從中阻攔,遂也是心急,怕太子再不出來要出亂子,才會先帶人來問蘇悠的話,至少確保她能夠脫身。

旁得趙六郎沒再多說,蘇悠也沒敢再問,隻是隱隱覺得事情好像並非一開始想得那麼簡單。

.

宮裡,勤政殿內,宮人將殿內都掌了燈,一身暗紅龍袍的嘉惠帝坐在禦案前,眉目緊鎖,翻閱著奏書。

對於至早朝散後就候在那的周沅則一直視而不見。

今日晨起便有人便回稟,說太子近日拿了香典司一個小案子大做文章,先是扯上濫殺無辜讓三司追查,如今竟然又說有人貪墨銀兩準備徹查香典司,惹得朝堂上下憂心忡忡。

嘉惠帝對周沅這舉動無疑是動怒的,他以為當初隻是隨口一提的香典司,如今卻突然發展到三司會審還牽連甚廣,不禁就讓他想起四年前他因為新政一案,血洗朝堂,絲毫不把他這個君王放在眼裡的場景。

不可否認他這個兒子確實有幾分能耐,但對於一出生就被預示為阻礙君父十十分不詳的存在來說,他心底裡是極其厭惡的。若不是因為他娘舅家還握著兵權,恐怕他當初早就將他溺死在繈褓。

而如今,每每看到周沅,他便會想起那應驗了的預言,以及死去的太子。

宮人提醒了嘉惠帝該就寢,他在挪動了身子,看了一眼還跪在那的周沅,冷冷問了一句:“香典司一案,你打算如何處理?”

周沅低眉:“秉公處置。”

“混賬!你到底想乾什麼!?”

嘉惠帝握緊了拳頭,他以為跪了一天,他該想明白了,沒曾想還是如此硬氣不知悔改。

“你以為還是當初嗎?你若敢把朝堂上攪得烏煙瘴氣不安寧,朕不會再容忍你!”■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周沅抬眼,不懼絲毫:“即便臣不作為,香典司也遲早會斃於其中,待天下百姓來問責時,那數百萬的民脂民膏,陛下如何交代?”

香典司所有的稅目都有問題,不排除嘉惠帝從中默許,所以這幾個月東宮以查香典司的名目,幾乎走遍了地方,朝堂根本不可能壓得住此案。

“逆子!”嘉惠帝腦袋氣得呼吸不勻,心病也犯了,指著周沅道,“朕當初就該殺了你!”

周沅起身,作揖:“臣會好好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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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嘉惠帝身邊的太監也勤政殿出來後便徑直去了貴妃娘娘的宮殿,將方才一事彙報完後,又派人去了榮國公府。

榮國公稱病的這段時間裡,在家一直心緒不寧,這會兒正在家裡焦急得來回踱步。

刑部侍郎昨夜就將三司查核賬簿一事派人提前告知了他,這才有太子在勤政殿跪了一天,原本他覺得隻要嘉惠帝阻止周沅,他便還有轉圜的的餘地。

但眼下聽完回稟,知太子是決心要至他於死地,連嘉惠帝都無可奈何,他惶然地坐在那,臉色煞白。

因為穎州災情太子獲了功勞,五皇子對他已經起了猜忌,香典司的案子他態度漠然,絲毫不打算管。

榮國公此刻倒是不擔心太子,而是擔心若是被五皇子知道他與陳戟這麼多年貪墨了萬安賦稅,五皇子必然會親自滅了他榮國公府。

他這頭正焦心憂慮著,魏氏與他的兒子竟然哭哭啼啼的又來書房找他,張口便是要給昏迷的魏明討公道。

魏氏道:“父親還請給兒媳做主,那蘇悠心狠手辣敢如此下殺手,您定要稟了聖上,治她死罪!”

榮國公的兒子也怯怯地跪在魏氏旁邊,道:“父親,您就給做一回主吧。”

榮國公看著自己的廢物兒子,以及隻會給自己添亂的兒媳,心中更加煩悶,罵道:“老夫沒那臉皮去上禦前告狀,他做了什麼事,你們不心知肚明?!”

榮國公府都快保不住了,竟然還有閒心去管如此雞毛蒜皮的事?

他將人都趕了出去,坐定在書房內,開始想應對的辦法。

不得不說,魏氏這一鬨,倒是提醒了他。

刑部說萬安的賬簿是吳仁清給的,可他都死了賬簿又是從何而來?

榮國公突然想起先前陳戟告訴他,蘇悠與吳仁清是的關係十分要好,眼下又與太子藕斷絲連,所以那賬簿極有可能是蘇悠拿出來的。

這麼一想,他尋來下人決定將此事去告訴陳戟。

他深知陳戟的性子,性子暴躁,不顧後果殺了蘇悠也未可知,倘若太子當真還對蘇悠藕斷絲連,到時矛頭都直指著陳戟,他便想辦法洗脫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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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雨欲來,蘇悠也心神不寧了一整天。

魏家鋪子一直沒有官府的人來查賬目,便也說明三司會審的結果還沒有出來,想起今日趙六郎神色匆匆,似乎已經發生了一些意外。

她懶得猜測,將原先的賬目又核對了一遍,見她一直忙著,許氏端來銀耳蓮子羹給她:“很晚了,蘇姑娘該早些歇息。”

蘇悠應了一句,然後心不在焉地端起了銀耳羹,拿起湯匙攪拌了一下,突然又放下,轉頭對許氏道:“你帶著小明月與小枝去趙媽家躲一躲,不要等天明了,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