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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刺 橘子皮炒牛肉 4305 字 9天前

,龍椅上的人還在,她是死是活,也全由龍椅上的人說了算。如今既然是一枚礙手礙腳的棋子,早晚需要除去,秦大人無需過憂。”

蘇悠是如此,太子亦是如此。

既然早已成了對?立麵,唯有解除威脅才有生路。

秦舒沒得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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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那晚在宴會之後,蘇悠便再也沒有在香典司見過另外的幾個香使,隻知?他們因為香政一事忙著。再後來便是春節將至,香典司開始休假了。

蘇悠卻不得閒,葉氏香方如今成了宮廷香方,而她作為葉氏香方惟一的傳人,宮內的事宜,她也要幫忙的。

尤其是當下春節,宮廷宴多了起來,嘉惠帝還特地點?了要蘇悠幫忙。

時下天?氣?寒,這一來一去出宮又不便,就?將就?著在宮裡住下了。

香藥局的事很雜,除了調製熏佩香,還有各宮娘娘的日?用香品,描眉,口脂,花露,塗敷香......等需要用上上等名貴香料製成的,都由蘇悠一一經手。從天?不亮開始忙到深夜,腳不沾地。

便是知?道故意為難她,蘇悠也沒法子。

她身為香使,職責如此。

晚間下起了雪,東宮派人來傳她。

書房內周沅剛處理完政事,門被推開,冷風橫掃,飛雪跟著湧進來,蘇悠脫下鬥篷,露出那有些被凍得泛紅的小臉,朝著周沅彎了彎唇:“殿下。”

雲紋銅爐裡熏著梅香,屋子裡也燒了暖爐,比外麵暖上好多,周沅走上前拉過她的手,冰涼的沒有一絲溫度。

“你當下才歇?”

“明日?便忙完了。”

蘇悠來宮裡不過幾日?,兩眼熬得有些烏青,不過好在已經忙完了,明日?便可以回去。

“我聽宮裡不少人都說,明日?五皇子便會解除禁足.......可是真的?”

周沅“嗯”了一聲,又道:“月華宮失火,與他有關,遲早要出來的。”

他這話蘇悠有些不明白,放五皇子出來,隻是為了查案?

她凝眉還在想?,周沅忽然將她推坐在了書案前的椅子上,彎腰蹲身,捉她腿來看。

掌心握在她的小腿中間,霎時疼得她縮了一下。

“怎麼回事?”周沅皺眉。

從剛才進來,他便發現她繃直著腿。

不待蘇悠收腳,三下兩下,脫了她的鞋襪,露出那細白的小腿,入眼便是小腿正中間至腳背有幾個兩指寬大的水泡,已經破了皮。

“昨日?爐子不小心翻了......不過沒事,隻是這一點?點?。”昨日?那炮製藥材燉盅倒在地上,她身前的宮女比她傷得還重,蘇悠說的還有些慶幸。

“這叫沒事?”

周沅見不得她受傷,臉色難看得緊,到底是後悔,為何?會答應,讓她進了宮。

說得那般好聽,進宮能方便與他見麵,可這五日?來,請了她三五回也不見她來。

周沅一邊冷臉一邊又去尋來藥箱,親自與她上藥,包纏。

蘇悠也就?乖乖坐在那,看著他。

然後輕聲道:“聖上讓我明日?參加除夕宮宴。”

周沅:“宮宴人多且乏悶,你腳不便行走,無須去。”

沉默一陣,蘇悠沒說話。

她自然是不想?去,可嘉惠帝的旨意,若不去,便又該尋由頭來處置她。

“這個節骨眼上,殿下還是小心些,好嗎?”

到底是沒像從前那般硬氣?,換了個法子來勸。

周沅定?定?看著她,眼中情緒濃稠,似有不解與惘然。半晌後,才問了一句:“你是不是覺得孤,沒能力護著你?”

“自然不是。”

蘇悠說的肯定?。

然後頓了一下:“我隻是,不願見到殿下被人欺負。”

尤其是利用她,來對?付周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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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宴上除了朝中大臣及其家眷,蘇悠因為新政一時出了不少力,也被受邀參加這除夕宮宴。

宮宴上的席位都是按親疏和官職來排,蘇悠的座席按理應該在最末尾,可嘉惠帝卻將她安排在周沅的斜對?麵。

因為香藥局實在事忙,蘇悠趕到宴席時,該來的人都來的差不多了。侍人領著她穿過人群時,眾人的目光無不投放在她身上。

蘇悠這幾日?在宮裡忙著,穿著的也是尋常衣服,雪青色暗花齊腰襦裙,杏色對?襟長襖,領口的白狐軟毛柔柔撫過下頜,不算華麗,卻極是清雅,襯得她烏眉膚白,勝卻冬雪。

她的骨相也生得極好,暖光映射之下,悠然輕抬頭,便見那側臉柔豔婉約,是與她周身清雅氣?質截然不同?的冷魅。

款款行步間,腰背似有無形戒尺,綽約多姿。雖是在市井中生活了四年,那眉間卻散發著貴胄的清貴。

算上從前,蘇悠已經是第三次進入皇宮宴席,但卻不像從前的拘謹,而是溫婉大方。眾人瞧著,多數都稱讚。

蘇悠先上前去給嘉惠帝行了禮,然後才要去落座。

回身時目光看向了周沅,他唇線抿直盯著自己的腳踝,顯然對?她受傷害來參加公宴,還在生氣?。

宴會中的樂舞不斷,蘇悠這個位置又實在顯眼,不少官員看著嘉惠帝器重蘇悠,加上他與太子的關係,還是有幾個官員隔著坐席向蘇悠舉杯打?招呼。

蘇悠見他們都是太子的人,以茶代酒都禮貌的舉杯回應他們,可剛舉杯,一旁的侍女突然打?翻了茶盞,將整杯茶水都灑在了蘇悠的裙擺上。

侍女慌忙致歉,蘇悠擺手,不想?鬨出大動?靜 便退下去換衣服。

侍女領她去隔壁宮殿換衣服,但蘇悠不習慣穿宮裡備的衣服,隻說在衣閣裡備個爐子,烘烤一下便是,去參加那宴會。

侍女應是下便下去備爐子,蘇悠一人留在衣閣裡等。

不多時門突然被推開,進來一個身量高大的年輕男子。

蘇悠這才反應過來,剛剛茶盞為什麼會摔落,原來有人在這等著她。

她起身要走,那人卻道:“彆急著走啊,我又不會對?你怎麼樣。”

“那又如何??我又沒必要見你。”

來人三夫人的兒子,蘇浩。因為明年參加春闈,蘇老夫人特地命令他待在書院,不許回家。

而自從蘇景修沉冤得雪,蘇浩的爹也跟著升官,今日?除夕宴嘉惠帝便也邀請了他們一家。

蘇悠如今與蘇家徹底分?開,還過得風生水起,就?連今日?宴席席位都是坐在太子附近,這讓坐在末尾位置的他們丟儘了臉麵。

蘇浩冷然道:“從前我在學院並不知?曉你這般忤逆不孝,否則我這個當兄長的必會將你打?死!”

“你算什麼東西?忘了四年前的臘月,你像乞丐一樣縮在東街躲在巷子裡,連個落腳地都沒有了嗎?看著太子回了京就?不知?羞的纏上去,纏著當上了香典司的女官,就?連姓什麼都不知?道了?”

蘇浩隻比蘇悠大兩歲,從小就?厭惡蘇悠,當初同?在一個府邸時,就?罵她心眼多又狠辣。

蘇悠麵無表情:“沒本事就?隻會學狗吠,吠完了,可以走了?”

蘇浩知?道蘇悠的嘴曆來很毒,次次都會被她惹怒,他忍住想?打?人的衝動?:“我有沒有本事你日?後就?會知?道。倒是你,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彆白日?做夢,嫁太子了!”?思?兔?在?線?閱?讀?

“嗬。” 蘇悠根本不想?聽再他說一句話,繞開要走,卻蘇浩扯住胳膊,狠狠往後一推。

到底力氣?懸殊,蘇悠被推倒在地上,小腿傷口剛好撞倒桌腳,疼得她驟然蜷緊了手指。

“你以為你能神氣?多久?憑你一個人得罪了這麼多人,竟還如此洋洋得意!我今日?便警告你,若想?活命,最好斷了嫁太子的念頭,否則你怎麼死得都不知?道!”

蘇悠起身:“死不死,與你何?乾?怎麼,是收了人好處,給人當狗腿子了?”

她拍了拍身上塵土,也勾唇笑?了一聲:“未入官場,便已經學會了趨時附勢。我也奉勸你一句,你若不想?死,就?少聽那些邪言邪語!”

以蘇浩的性?子不可能會來關心她的安危,要麼就?是被人威脅或是收取了好處給人當狗使,才會這般自以為是。

可這些,與她何?乾?

蘇悠剛才的那一番話,揭了蘇浩的底,他陡然抓住了手腕,望向她的眼底似要崩出火:“你和你娘不過是我蘇家養得兩條狗,終日?在那破院子裡,吃餿菜爛飯度日?,你以為你有多高貴!”

當初蘇景修還是個六品官無甚俸祿,離京任職的那幾年,蘇悠與葉氏在蘇家的日?子過得極其辛苦,每日?做不完的家務活,仍舊換不來三餐。

葉氏不想?蘇悠也被打?罵,便那般受著。

蘇浩惱羞成怒,要撕破蘇悠的嘴臉,來提醒她,當初她到底有多麼的賤骨頭。

“你忘了嗎?你娘生病,你跪在那門口,求著祖母找大夫,下賤得像個乞討的狗嗎?”

蘇悠握緊袖口,甩開他:“我爹娘不欠你們任何?人!不過是一個妾室上堂貪奪家產,真當自己是一家之主?了?欺辱丈夫子嗣,賤得是你們一家!”

她瘸著腿走向門口:“妄想?用這些言語來激怒人,蘇大少爺這幾年的書讀進狗肚子裡了。”

宴會還在繼續,見蘇悠許久沒回來,周沅神色不耐,也跟著出來了。

予良原本是一直跟在蘇悠後麵的,因為那休息的殿裡大都是女閣他不便進去,便一直候在外麵,直到見蘇浩也進去了,才折身回去稟報周沅。

周沅便是知?道蘇家沒有一個好東西,遂急著跟來,想?也沒想?便尋進了那宮殿裡。

還未至殿前,便聽見了蘇浩的聲音。

“你敢說你沒有利用太子?你當初為了給你爹報仇故意撕毀婚書激怒他,讓他替你爹報仇,殺先太子,最後害他被去貶去邊關。你說他若知?道這一切,他還會像現在這般護著你嗎?”

蘇悠怔愣在那,沒有想?到當初撕毀婚書一事,蘇浩會知?道.......

“蘇悠,你生來如此,狠毒自私,沒有利用價值了便一腳將人踹開。如今太子得勢,你便恬不知?恥地湊上去!我要是你,絕不會厚著臉皮苟活.......”

殿門陡然被推開。

來不及作任何?反應的蘇浩被突如起來的一腳,狠狠踢倒在地上。

一道黑金錦袍的身影立在他身前,湧起的怒火及肅殺之意,壓在頭頂:“你再說一遍?”

周沅那深如寒夜的雙眸變得陰沉至極,恨不得現在就?殺了蘇浩,卻終是顧忌身後的人,不願她在這除夕守歲之夜見了血腥。

他定?了定?神,轉身看向蘇悠。

她頓在那,晦暗的月色中,眼眸微紅。

若是平日?裡有人若想?在嘴上欺辱她,隻會被她更加尖銳地回刺,可獨獨在此事上,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