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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你們喝下這兩杯酒,我就讓你們結為夫妻,放你們出府另過。”

看著宋易之麵露狂喜之色,玉姬公主又戲謔一笑,“隻不過,這兩杯酒,卻是下了劇毒的鳩酒。”

宋易之平步青雲之際,好不容易混的風生水起,哪裡肯為了一個婢女葬送了性命,登時便跪在玉姬公主麵前,求她放過自己。

玉姬公主卻道:“若你們不想到陰間裡去做夫妻,倒還有一個選擇。”她讓侍女遞來一把鋒利的匕首,“你們二人之中,隻能活一個。”

結果那宋易之一聽此話,話音未落,便奪了那柄匕首,直直地插在了%e5%aa%9a兒心口處。

%e5%aa%9a兒睜大眼睛,當場斃命,流出的血,染紅了石階,臨死前,她說的最後一句話是,“公主……那酒裡,沒毒是不是……”

玉姬公主點點頭,哀憐地說道:“你到底跟了我這許多年,猜到這酒無毒,隻可惜你這個可憐人,卻是錯信了薄命郎。”

宋易之儼然是呆了,可他此時此刻,哪裡還顧得上旁人,隻求玉姬公主饒他一命。

玉姬公主厭惡地踢開拽著自己裙擺的宋易之,“拉出去,報官。”

於是,這宋易之便被送到了應天府,以謀害性命的罪名處死。

世人能如此詳細地知曉此事,皆因此案鬨得沸沸揚揚。想來玉姬公主厭惡極了這個宋易之,讓他臨死之前,再好好羞辱他一番,讓他背負上千古罵名。

沈紅蕖既來到了京城,自然也是知曉此事的。

隻是沒想到,這位作風彪悍的長公主,竟將這金明茶會的帖子送到了她府上。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她這個半路出家的鎮國郡主,是該好好去會一會大名鼎鼎的玉姬公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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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金尊玉貴(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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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初夏時節,綠槐高柳咽新蟬,薰風初入弦。

這日,正是金明茶會。沈紅蕖盛裝打扮,乘坐馬車,來到了公主府。她如今既被封為鎮國郡主,自然不能像以前亂穿衣,今日穿了一件品月色緞繡芙蓉紗衣,端莊大方,十分切合她這個郡主身份。

她在小橘的攙扶下下了馬車,玉姬公主門前,早已車馬雲集,看來這京城中的達官顯貴都來了。沈紅蕖抬頭一瞧,見這這公主府修的甚是氣派,比攝政王府也不遑多讓。

“鎮國郡主到——”門前有一內侍,扯著嗓子大叫道。

忽然,原本嘈雜的公主府立刻安靜下來,來往之人都都駐足回首,目光都聚焦在剛邁入公主府的沈紅蕖。

她今日不再是任人揉捏的民女沈紅蕖,而是皇帝親封的鎮國郡主,萬眾矚目之下,她昂首挺%e8%83%b8,走至前堂。

周圍鴉雀無聲,眾人雖好奇,卻無人敢說閒話,至少當著她的麵,無人敢如此。

忽問聞到一陣香風,又聽聞一陣清脆爽朗的笑聲,台階上迎麵走下來一人,嬉笑著說道:“喲,貴客到了,今日的金明茶會,可是更熱鬨了。”

此人正是大名鼎鼎的玉姬長公主。

這位玉姬長公主,生的身材高挑,穠纖得中,骨柔肌膩,眉似初春柳葉,常含著雨恨雲愁。靨如三月桃花,暗藏著風情月意。眉不畫而黛,唇不點而朱,一雙美豔的鳳眸微微上挑,似喜似嗔,微微流露出一絲倦怠和戲謔,頭上簪著的,恰是那一支桃花花簪,人麵桃花相映紅,這玉姬公主,真真是桃花盛開至荼蘼的爛漫。

哪怕是沈紅蕖耳聞其名,早已有了心理準備,今日一見,仍是被玉姬公主的美貌和氣質所驚豔,況且她舉手投足,一顰一笑之間,都是那麼的高貴優雅,似乎都這世上的一切,對她來說都不在乎。

沈紅蕖不由得心生感歎,這才是金尊玉貴的公主,不是她這個半路出家的鎮國郡主能過比擬得了的。

怪道人都說,那些英俊小生拜倒在玉姬公主的石榴裙下,不單單圖她的滔天權勢,前仆後繼者,更多的是為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沈紅蕖原本以為隻是誇大其詞,今日得見本人,深以為然。

隻是有一點,這位玉姬公主眼下泛上淡淡烏青,雖是用脂粉仔細掩蓋了,卻還流露出了一絲疲倦痕跡。

沈紅蕖上前一步,剛欲要行大禮拜見玉姬公主,卻被玉姬公主一把拉住,十分熱絡地拉著她進到了堂上,“今日不是那正兒八經的朝會,無需行此大禮。你我今日雖是頭一次相見,可我卻早聽說了你許多事,好奇的很,今日可總算得見了。”

玉姬公主十分熱絡親密,倒讓沈紅蕖生出了幾分不解,等她來到堂上,見上位端坐一位鳳冠霞帔的美人,心中似乎明白了幾分。

玉姬公主一會瞧了瞧沈紅蕖,又瞧了瞧堂上那位美人,麵露詫異,拍著手嘻嘻笑道:“人人都說你們兩個長得像,今兒我好不容易將你兩個都請來了,這麼一筆,果然相像,真和那雙生的姊妹一般!嗬嗬,天底下竟還有這麼巧的事?”

那位鳳冠霞帔的美人,正是攝政王妃上官婧,她聽到玉姬公主這番話,頭上的鑲金點翠穿珠流蘇微不可微地搖了搖。

沈紅蕖登時了悟,這位玉姬公主,原來是把她請來,當猴耍了。隻不過,被耍的不隻是她,還有她這位表姐,上官婧。

她微微抬起頭,瞥向端坐著的上官婧,隻見上官婧端起茶盞,抿了一口茶,慢聲細語地說道:“玉姬公主此言差矣,我和鎮國郡主並非姊妹,而是嬸子和侄女。鎮國郡主,你既管我夫君叫三叔,那你該喊我一聲‘三嬸’。”

沈紅蕖心中一動,她隻在私底下喊顏巽離三叔,是誰將此消息泄露了出去,看來這位表姐,身處深宅大院,卻是“耳清目明”啊。

“哦?竟還有此事,原來攝政王對你這麼好,竟因你是他的侄女?你們二人關係怪倒不一般啊。”玉姬公主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

“顏大人隻是憐我身世可憐,認我做乾侄女罷了。”沈紅蕖說道,又規規矩矩地朝上官婧行了晚輩見長輩的大禮,恭敬地說道:“嬸母好。”

上官婧低聲“嗯”了一聲,從手腕褪下了一個金累絲點翠四龍戲珠鐲,讓丫鬟遞了過去,權且當成見麵禮。

沈紅蕖知上官婧做戲,上官婧也知沈紅蕖做戲。

唯有玉姬長公主津津有味地看著,一雙鳳眼微微上挑,閃過狹促的神情。

……

金明茶會就要開始了,眾賓客就跟隨玉姬公主來到了花廳之上。

剛一進花廳,便聞到一陣奇香,若有若無之間,聞之確是心曠神怡,眾人好奇,放眼尋之,原來這香氣是源自香案上放著的一座雕刻成蓬萊仙島的迦南香山。

這種迦南香不可焚燒,焚之微有膻氣,若是雕盤盛之,滿室皆香,真為奇物。這座伽南香山,十分巨大,想來有一二十斤重,此香氣十分昂貴,普通富貴之家隻是用小塊的香製成了扇墜、數珠,而在玉姬公主這裡,卻是整塊雕成了龐大香山,足可見玉姬公主不凡的品味和滔天富貴。眾賓客皆嘖嘖稱奇,唯有上官婧一言不發。

眾賓客落了座,這金明茶會就正式開始了。

京城之中,王公貴族,文人雅士,朱門繡女皆都十分愛茶。每年五月,這金明茶會便是這京城愛茶者一大盛事,今年是由玉姬公主主持,這茶會自然就設在了公主府。

為了籌備本次金明茶會,玉姬公主從全國各地尋來了珍稀昂貴的茶餅茶團,交由十來位精通點茶的青年才俊點茶,選出其中點茶技藝最佳者,便為本次茶會的“茶魁”。

若是誰被選為“茶魁”,便被京城的高門大族奉為座上客,結識了不少顯貴,因而,有不少人將其視為一條“終南捷徑”,京城之中,青年才子之間點茶、鬥茶蔚然成風。↙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此時此刻,花廳之上,十來位身材高挑,皮膚白皙的秀美青年坐成一排,手持茶憲,齊刷刷地點茶,猶如一連排玉山,煞是好看。

沈紅蕖坐在珠簾之後,看著這些點茶的年輕公子,長得一個比一個秀美,心中不禁忖度,想來今年玉姬公主主持本次的金明茶會,是為了將京城中清俊男兒一網打儘。

這金明茶會設有兩輪,第一輪點茶,便淘汰了許多人,到了這第二輪,隻剩下三人,一人是叫做史光,乃是安樂侯史公之嫡孫;一人叫做薛丹楓,乃是紫薇舍人之子;還有一人叫做許義山,卻是白衣出身。

他們三人皆生得不凡,玉樹臨風,一表人才,玉姬公主甚是滿意,命他們三人用最好的龍鳳團茶,再點一盞茶,一決勝負。

花廳上十分安靜,隻聽聞風爐煮水發出的鬆風聲,還有手腕轉動茶憲發出的唰唰聲。這日雖有幾分暑熱,但廳內香山與茶香芬馥,不由得令人心曠神怡。

沈紅蕖隔著珠簾,望向點茶的三人,暗自思量,這三人茶技不相上下,但似乎以白衣出身的許義山技藝更嫻熟,更為行雲流水。

很快,這三人已經點好茶,分茶,交由貴客們品嘗品鑒。安樂侯之嫡孫史光因太過緊張,茶湯雖咬盞,但雲腳渙亂,現出水痕,先行出局。

這茶魁之爭,便是這紫薇舍人之子薛丹楓和白衣相公許義山二人之爭。

沈紅蕖接過這兩人點好的茶湯,聞香,兩盞茶皆是幽雅清香。觀色,兩盞茶都是最上品的%e4%b9%b3白色,潔白的茶湯浮於盞麵,動時如錢塘大潮激起的千層雪,靜時又如疏星淡月。

二者之間,但是難以決出高下。

今日在座的賓客,有人認為薛丹楓的茶更勝一籌,也有人偏好許義山的。

玉姬公主問向上官婧:“王妃娘娘,你以為如何?”

上官婧坐在珠簾之內,淡淡說道:“這點茶之道,自然是家學淵博的紫薇舍人更勝一籌。”

上官婧言下之意,自然是要選出身高貴的薛丹楓為茶魁,這本也是高門大族相互偏袒的一貫做法。今日在座貴客,以她身份最為尊貴,她之言,可做一錘定音。

薛丹楓十分得意,許義山神色如常,隻是一雙俊眼,微不可微地流出不屑之色。

“哦?那鎮國郡主以為如何呢?”玉姬公主將話頭拋向了沈紅蕖。

花廳上所有人,皆注視著珠簾後麵的沈紅蕖,好奇她會作何反應。

沈紅蕖略一沉%e5%90%9f,緩緩說道:“這兩盞茶難分伯仲,我卻以許相公所點的茶更勝一籌——”

她的話音未落,便引起一片嘩然。

這鎮國郡主,竟公然和攝政王妃唱反調?

“郡主何以見得,這許相公的茶,就比薛相公的要高出一籌?我隻知道郡主對舞技頗為精通,竟不知還對茶道頗有研究。”說話之人,乃是一位貴女,壽光縣主,身份也很尊崇。

沈紅蕖記得這個壽光縣主,當初在探春會上,許多貴女如眾星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