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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中有喜 元月月半 4358 字 13天前

孟無奈地搖搖頭,“你彆管。她吼累了就不吼了。”

跟沈二郎先前聽到的大差不差。“她居然打得過她?”這點讓二郎很意外。

鐘子孟楞了一下,沒料到他會這麼問:“我是不是忘了說?喜兒力氣大,割水稻一人頂我和你姐倆。要是個啥也不懂的小傻子,真跟你天生的一對,地造的一雙,也不敢叫你娶。”

傻妞不會拖累姐姐姐夫,沈二郎心裡好受些:“難怪老二老三沒敢趁機跟你鬨。”

鐘子孟露出笑意:“喜兒拿著頂門棍虎視眈眈盯著他們,誰敢跟她動手?她一棍子下去,不把人打殘,也得躺床上仨月。”

沈二郎頓時不覺著門外的吼聲煩:“姐夫,你也累一天了,早點歇息吧。”

鐘子孟起身給他掖掖被子:“村正還在門外,我去看看。”

喜兒聽到腳步聲回頭,瞪一眼鐘子孟,他來乾什麼。

鐘子孟把嘴邊的話咽回去,指一下廚房去幫沈伊人刷中午宴請親朋好友的鍋碗瓢盆。

“二郎媳婦,彆說傻話,把門打開。”村正不敢用吼的,壓著脾氣勸。

喜兒把門打開。

村正麵露喜色:“這就對了。”

喜兒伸出雙臂擋住曹氏:“我娘說,做人得講理。”

“你娘說得對!”村正附和。

喜兒點頭,既然你也這樣認為,那我就不客氣了:“她進來就搶我的雞腿。你給我兩個大雞腿,我就聽你的。”

村正這一刻終於明白什麼叫百口莫辯。

旁邊傳來幾聲噴笑。

村正看過去,像鐘老三家的鄰居。

鐘子孟房子大,村裡頭沒有那麼寬敞的地基,他就把房子修在村東頭。鐘子孟家東邊前麵後麵都沒人,西邊是兩個弟弟家。鐘老二和鐘老三沒敢露頭,跟鐘家非親非故、不怕曹氏賴上的人悄摸出來看熱鬨。

村正急得大吼:“我欠你的?”

“我欠你的啊?”

村正忽然懂了傻妞言外之意,既然我不欠你的,憑什麼聽你的。村正下意識說:“我是村正。”

“那你管她吧。”喜兒指著村正身側的曹氏。

村正嘴巴動了動,怎麼又繞回來了。

“她是你姐夫親娘,不是我母親!”

喜兒:“我姐夫都不管我,你管我啊?”

看熱鬨的鄉親又忍不住笑噴。

村正麵上掛不住:“很好笑!?”

村民不敢笑了。

村正抬抬手:“叫你姐夫出來,我不跟你說!”

“姐夫把她弄進去,我也得把她扔出來。”喜兒力大無窮,喜兒不怕,“扔出去喂狼喂野豬。村正說的,夜裡外麵有狼有野豬。”

“你你什麼意思?威脅我啊?”村正急得瞪眼。

喜兒眨眨眼,一臉懵懂。

村民:“她哪懂威脅。”

村正不敢吼傻子,還不敢吼腦子全乎的嗎。

“有你啥事?睡覺去!”

喜兒關門。村正上前一步抵住,不是叫她去睡覺啊。這丫頭怎麼聽不懂人話。想到這,村正想給自己一巴掌,她能分清好歹就不是遠近聞名的傻妞了。

村正轉向曹氏:“你都看見了?說兩句吧。”

“金寶沒吃她的雞腿。”曹氏固執地說。

村正後退:“你要是還這樣說,我就不管了。”

清河村沒人敢得罪鐘子孟,蓋因鐘子孟有錢。雖說立國沒多少年,朝廷主張休養生息輕徭役,可鄉野小民沒餘錢。誰家病重,等著娶妻,找鐘子孟借錢,鐘子孟幾乎都會借。按了手印,立了字據,何時有錢何時還,還不用擔心利滾利。

鐘子孟任由二郎媳婦折騰老娘,看熱鬨的村民也就不怕得罪曹氏,繼而開罪鐘子孟。

有村民就說:“清官難斷家務事。你比清官還厲害?”

村正想想也是:“那我不管了。”雙手一抄,縮脖回家。

躲在隔壁門後觀望的鐘老二一步竄出來:“村正,不能走。這個鄭喜兒今兒才嫁過來就敢這麼橫,你不管她以後還不得上天。”

“你才上天。”喜兒關上門隔牆大罵,“你今晚就上天,明年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村正聽到這話頓時想笑,傻丫頭真是分不清好賴話:“我是村正,管村裡大小事,又不是你家家長。心疼你娘叫她住你家去!”撥開他繼續往家去。這天真冷,還想著過幾日育苗。看來還得再等幾日,以防倒春寒。

“可是,可是我家沒地方住。”鐘老二追上村正。

鐘老娘曹氏拍門大吼:“鄭喜兒,開門!不開彆怪我撞門!”

“撞啊。撞死省事。”喜兒聲音比她還高。

曹氏差點氣死。

沈二郎在被窩裡聽到這句話眉頭鬆開,也不覺著呼吸不暢,寒夜難捱。

鐘老二拽住村正:“你聽聽,有這麼跟長輩說話的嗎?”

鄉間路不平,雖然明月高懸如白晝,可畢竟不是白天,村正不敢生拉硬拽:“你叫我咋辦?”

“你你,你叫我大哥出來。”

村正:“鄭喜兒擋在門口我咋叫他?要不你過去把鄭喜兒拉開。”

鐘老二張張口,心說我能把她拉開還找你。

村正再次撥開他的手:“心疼你老娘就叫她去你家將就一晚。”想起正對著鐘老三家,“或者跟你弟商量商量。你大哥沒蓋那處房子的時候,你老娘咋住的?”

“村正——”

“我明兒就把村正讓給你大哥!”村正心煩,不禁大吼一聲。

鐘老二語塞,眼睜睜看著村正縮著脖子抄著手家去。

村正當真不管,鐘子孟打定主意裝聾作啞,鄭喜兒油鹽不進,鐘老娘曹氏沒招了。罵罵咧咧大半個時辰,曹氏也累了。可她以往戰無不勝,不信這次撒潑打滾沒用,她決定歇息片刻再試試。

鐘老二送來板凳,躲在門後偷聽的鐘老三把老娘留在他家的舊棉衣拿出來送過去。曹氏頓時覺著次子和幺兒孝順,老大冷心冷肺大不孝。

老太婆也不想想倆兒子真孝順會任由她天寒地凍的在外麵罵罵咧咧。

鐘老娘曹氏歇過乏繼續罵,洗漱乾淨的夫妻二人吹滅廚房燭火,喊喜兒去睡覺。

曹氏一聽“睡覺”二字,頓時氣壞了,老大個挨千刀的竟然真想凍死她。曹氏扯開喉嚨大罵,想到什麼罵什麼,一盞茶左右把鐘家鄭家以及沈家祖祖輩輩問候個遍。

鐘家人被罵習慣了,在謾罵聲中躺下。喜兒受不了,到臥室看到茶壺,就把水倒夜壺裡,拎著夜壺往外去。

沈二郎以為她想玩水,見狀頓時明白她要乾什麼:“不可!”

“你還沒睡啊?”喜兒很是意外。

沈二郎指著夜壺:“放下。”

“我出去倒水。”

沈二郎:“這麼懂事?”

喜兒連連點頭,一副“我可乖了”的樣子。

“如果我不同意呢?”

“那你起來追我。”說完就往外跑。

沈二郎無力地抬起手遮住臉——沒眼看。片刻,他聽到一聲慘叫,接著是一串幸災樂禍的笑聲,最後是重重的關門聲。沈二郎捏捏眉心,聽到腳步聲,扭頭看去,喜兒滿臉笑意地放下夜壺,踢掉鞋上床。

沈二郎故意問:“好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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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喜兒炒菜

嘲諷味嗆得喜兒想反駁,可她還得開開心心地說:“好玩啊。你啥時候能好?我們一起玩。”

沈二郎不好同她較真,就嚇唬她:“啥時候也好不了。也許我今晚就死了。”

喜兒心說我的靈泉水就算不是神仙水,也沒有這麼廢:“我娘說人死了得入土為安。你被埋進土裡,床是不是就是我一個人的了?”

沈二郎心梗,呼吸困難:“……睡覺!”

喜兒見他神色生動,雖然臉上布滿殺氣,但比之前半死不活的好多了:“好的。相公——”

“我不是你相公!”

“我們拜過堂的啊。”

沈二郎噎住:“那,那也不是。”

“怎麼才是啊?”喜兒虛心求教,“我娘說,我娘說得入洞房。相公,洞房在哪兒?”

沈二郎滿臉通紅:“你你你——”對上她天真的模樣,沈二郎心累,“我是,我是你相公行了吧。”

喜兒眨眨眼睛,怎麼一會是一會又不是啊。

“是你相公!”沈二郎說完這句,全身無力——又羞又氣又累。

喜兒抿抿嘴忍笑:“聽見啦。”躺下側身對著他,“相公——”

“一句話說完。”沈二郎神色疲憊地說。

喜兒見狀不敢再招惹他,擔心羞死人:“相公,快睡吧。”

沈二郎不禁轉向她,合著她要說這個。

喜兒躺平轉過頭,眨眨眼睛,相公還有何指教啊。

沈二郎不懼死卻也不想死,他才二十三歲,風華正茂,合該打馬長安街,看遍長安花。雖然他對“衝喜”嗤之以鼻,內心深處忍不住幻想“衝喜”有用。

所以不能為了證明“衝喜”無用,今夜就把自己氣死。

沈二郎拉下被褥蒙上頭,以至於沒有看到喜兒臉上出現她本人不該懂的羞窘,身體還悄悄往外移,同沈二郎拉開距離。

喜兒沒有感到任何不適,看來她真成了鄉間傻妞鄭喜兒。前世回不去,喜兒倒也無憾。

前世喜兒家貧,全家供養一個大學生,兩個哥哥結婚的時候都拿不出彩禮。彆人結婚一處三間兩層小樓,她家二哥住樓上,大哥住樓下。

喜兒學的專業在城裡難就業,恰好堂兄有錢沒技術,倆人合夥承包村裡荒山種果樹。喜兒跌倒前果樹打理的差不多了。這幾年她沒少教哥哥嫂嫂,她不在了,那片果林也虧不了。

父母有兄長,還有她侄子侄女承歡膝下,應該能扛過去。

此間沈二郎的身體得慢慢養,憑他身上那些傷最少也得半年。可讓她閒半年,今兒跟鐘老娘打一架,明兒跟鐘金寶搶吃的,後天逗逗小外甥,這日子怎麼想怎麼無趣。

偶爾打一架撒撒氣還差不多。

關於以後的路,喜兒覺得計劃再好也沒用,一來她選擇做“傻妞”,有得就有舍。二來她是鐘子孟的小舅子的妻子,不再是鄭家閨女,鐘子孟夫妻倆不可能無條件支持她,任由她“胡鬨”。

思及此,喜兒決定以後隨機應變,徐徐圖之。

雖說喜兒不習慣跟異性同床,可沈二郎不懼威脅,呼吸聲輕的像沒有呼吸,喜兒不轉頭床上好像隻有她一人,原主又習慣了戌時左右睡覺,喜兒不再胡思亂想,片刻就進入夢鄉。

沈二郎平日裡入睡難,好不容易睡著還有可能因為呼吸不暢被憋醒。以至於近日沈二郎很怕入眠,擔心一覺睡過去。沈二郎也做好熬到天亮的準備。不知何時沈二郎眼皮沉重,頭腦發暈。沈二郎以為時間到了,不禁喊喜兒。

喜兒大半天沒消停,原身又一貫無憂無慮好睡眠,沈二郎推她兩下都沒推醒。沈二郎試圖用力,頭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