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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靈霄穿來這個世界好幾個月了。

這幾個月裡,她除了喝露水,還是喝露水。

嘴巴裡麵都快淡得長草了。

她實在是想念人間的五穀雜娘和美味佳肴,上輩子畢竟過了十八年普通人生活,飲食習慣一時難以改變,還是想吃點正常人吃的東西。

廚子?

謝無佞皺了皺眉。

行吧,一點小要求,就勉為其難答應她好了。

看在她瘦得像是被虐待了的份上。

然後靈霄又拉著他來到另一間空曠的屋子,看到牆壁上有些坑坑窪窪的凹台,摸著下巴想了會兒,拍手說:“啊有了!這間屋子,就用來做書房好了!”

“謝無佞,過兩天我們去趟凡間,多買點書冊啊史書啊,傳記啊畫本什麼的回來。不能吃了沒有文化的虧,有事沒事多看點書,閒暇無事時,還可以通過閱讀來打發時間。”

上輩子時,靈霄因病困於輪椅,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看書了。

她什麼書都看,大到曆史文獻小到雜質小說,不管是國內外名著,還是網文漫畫,反正隻要感興趣,隻要能打發時間,她都看。

而且,這個世界沒有太多娛樂消遣項目,人人整天都忙著提升修為搶占資源,日子過得實在緊繃,需要這麼一個精神釋放的出口。

所以,書籍是很有必要的。

尤其是在魔淵。

謝無佞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書房?

那是什麼東西。

讓他對著一本書傻坐在那兒,還不如讓他跟人打一架!

可是他一低頭,看見小不點用黑白清澈的大眼睛期待地看著他,心頭一陣煩躁掠過,不耐煩道:“隨你。”

靈霄便開心地笑了。

謝無佞看到她臉上的笑容,緊皺的眉頭不自覺展開。

綠眸緊黏在她臉龐,移不開了。

可是緊接著,這小不點得寸進尺。

她一會兒指著魔宮殿前的那棵梧桐樹,說她想在樹下安一個秋千;然後又指著魔宮後麵的荒山,說那裡可以開墾出來種點花草果蔬;最後,她甚至要求謝無佞把魔淵古道上那些落敗的荒宅全部重修。

豈有此理!

她以為她自己是誰啊。

一來就把他魔淵搞得烏煙瘴氣的。

以為他會滿足她這些無理要求嗎。

哼,絕不可能。

大魔頭黑著臉,撇下她走了。

靈霄不明就裡,疑惑地看著謝無佞突然就臭了臉,一句話不說轉身就走。

他像是跟地上的石磚有仇似的,腳踩下去像是要把地磚踩出一個洞來,氣大得不得了。

“謝無佞,你去哪兒啊?”

叫了他一聲,他也不理。

算了,不管他。

靈霄自己跑到魔宮外,去找珊瑚和小爪它們玩。

剛開始見到她,四隻凶獸還沒有認出來,蹲坐在地上,齊齊歪著腦袋驚呆地看著靈霄。

靈霄朝它們揮手,然後跑過去摸摸它們的腦袋,說:“珊瑚,小金,小爪還有小龍,你們好哇,我是靈霄,真高興再次見到你們!”

四隻迷惑的凶獸聽到聲音,才反應過來這位漂亮的小仙女原來是小主人,趕緊搖頭擺尾地蹭過來圍著她。

靈霄被它們蹭得咯咯直笑。

她又騎上獨角獸的背,讓它載著她在魔宮附近溜達了一圈。

一圈溜達下來,靈霄對魔宮的地形格局,總算有了個完整清晰的畫麵——之前她都在通過謝無佞的腦門去看,比起自己親眼看,總還是有一些差距。

以靈霄‘上古純靈’的直覺,感覺到這龍嶺魔淵所處,在一個很重要的脈眼上。

至於那個脈眼下麵,究竟是什麼。

她還不得而知。

但是靈霄想,她會有機會弄清楚的。

天快黑的時候,靈霄就讓珊瑚它們跟她一塊兒回魔宮休息。

可是四大隻好像很畏懼,怎麼也不敢進魔宮。

這些日子,它們幾隻t z都是隨便在一個山坡石坑,亦或是樹下就睡了,從來沒有進過魔宮睡覺。

——實在是大魔頭的威壓太強,它們不敢靠近。

身為凶獸,它們本就是天地凶氣而生,長在北荒那種荒蠻苦脊之地,本也沒有那麼嬌貴,隨便席天臥地就能生存。

可是,現在小主人竟然要它們進魔宮,還說要給它們各自找間自己的屋子住。

四大隻感動得稀裡嘩啦,但還是婉拒了。

比起可以親近可愛的小主人,它們更害怕陰晴不定的大魔頭。

靈霄見無論她怎麼拉,它們都刨著爪子往後退,無奈,便也不強迫它們了,朝它們揮揮手道:“那好吧,你們自己去休息,我明天再來找你們玩兒。”

說完,靈霄回到魔宮樓閣。

她走進一間寢殿,這間寢殿鋪著獸皮,設著黑石矮榻,就是之前謝無佞住的那間。

靈霄想了想,退出了這間屋子,到隔壁去找了間寢殿。

這間寢殿雖然布置得沒有隔壁謝無佞住的屋子那麼一應齊全,但該有的還是有,雖說小了點,但是靈霄也不需要住太大的地方。

她就選了這間屋子,然後自己收拾了下,準備休息了。

從下午謝無佞黑著臉離開後,就一直沒有回來過,也不知道他跑哪兒去了。

靈霄有點擔心他是不是出去找天界神族了。

畢竟他離開時的樣子看起來怒氣騰騰的,她也不敢保證他是乾嘛了。

靈霄放心不下,就坐在矮榻上,閉上眼,催動自己的靈識飛出去。

她先是進入了自己的識海,然後順著那棵神樹參天的枝椏往上飛。

神樹上那些靈光流動的藤蔓上端,就連接著神族天界。

靈霄的神識就像一縷空中的風和霧,無聲無息來到了天界。

她睜開澄淨空靈的眼睛。

眸子就像在天穹上方開了一雙天眼,一切都在她眼底無所遁形,她四處查看,沒有發現什麼異常動靜,謝無佞也沒有來這裡,天宮一切都井然有序地運轉著。

她甚至看到儲君殿裡,赤鳶正在和霽風激烈爭吵,而青璿黯然神傷默默離開。

不過,這些事,都不歸靈霄管了。

靈霄看了一會兒,既然知道謝無佞沒來天界,就正準備收回探出的靈識——用靈識探入另一界,也是需要損耗靈力的。

可就在這時,靈霄驀地一頓。

她緩緩停在了儲君殿裡,瞳孔微微放大。

這個殿宇,本是當初青璿身死,在榻上和冰棺躺了三日的那間殿宇。

靈霄也是在這個地方,將青璿消散的神魂拉回來的。

可現在,靈霄透過這個矮榻,再次看到了時空之界中,當時自己在看完太上老君給的殘卷,對著玉冰棺席地而坐,進入自己的識海裡取玲瓏血時的畫麵。

一切都與她的記憶沒有任何差錯,隻是這一次,她看到了當時不曾注意到的一幕——

在時空之界回朔那一瞬,有一隻從虛空中伸出來的手,堪堪落在靈霄的頭頂。

就降在她天靈蓋上方的三寸距離。

那隻手攜帶著淩厲的殺意,五指蜷弓成爪,毫不猶豫地從虛空裡伸出,要直取她性命!

靈霄駭然一驚。

這是誰?

這隻手的主人,會是誰。

太上老君?

靈霄第一時間就想到這個人,會是他嗎。

不,不是他。

靈霄立馬就否定了這個猜測。

因為她當時從自己識海裡出來時,看到了太上老君正站在儲君殿的門口,他當時那滑稽動作靈霄都還記得一清二楚。除了他手中的拂塵因為世界坍塌而產生消融,他的手還在。①思①兔①網①文①檔①共①享①與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

靈霄又想,那會是誰?

誰會在那個關鍵時刻,想要取她的命。

會是霽風嗎。

靈霄又仔細回憶,她的神識從身體裡飛出去時,霽風已經被謝無佞一戟穿心,死得透透的了。

也不可能是他。

那會是誰……

靈霄腦子裡閃過了好多可疑的人選,但都不能得出一個確切的答案。

她的心頭突然攏上了一層未知的迷霧和驚懼。

她以為一切的事情,都已經在她的把握和控製之中,回到了她最希望最美好的起點。

可是,原來在她不曾注意到的角落,還是有一隻神秘無形的手,被她忽略了。

靈霄讓自己冷靜下來。

她在停滯的時空之界中飛身上前,湊近了仔細觀察那隻手,不放過一絲細節。

這隻手遒勁有力,骨節噴張,手掌很大,從虛空中剛伸出一個手腕的長度,時間就被靈霄定住了。

甚至連手袖上的衣袍都沒有露出來。

靈霄唯一可以確定的,這像是一隻男人的手——要是女人的手,手掌沒有這樣大,手指也沒有這麼粗。

可是根本沒法通過這麼一隻手,判斷出這人的年紀和身份。

靈霄神色凝重的看了會兒,心裡種下了一個隱患。

她必須要找出這隻手的主人是誰。

靈霄收回自己的靈識,順著識海中的參天神樹,回到了她的識海中。

許久後,魔宮中的靈霄緩緩睜開雙眼,眼裡露出一絲憂慮。

她躺到床榻上,因為這件事,翻來覆去睡不著了。

都大晚上了,謝無佞還沒有回來。

榻下是硬邦邦的石床,上麵隻鋪了一層獸皮,靈霄睡得不太習慣。

她一直失眠到了子時過後,才迷迷糊糊淺睡了過去。

可是她沒睡著一會兒,又醒了過來。

因為她感覺到有一道不容忽視的視線落在了自己身上——自從擁有識海靈力後,靈霄的五感知覺就變得十分靈敏,一丁點動靜她都能很筷感知。

她倏地睜開雙眼,警惕地抬手,卻看到黑暗中,有一雙像狼一樣幽幽的綠眼睛,正一瞬不瞬盯著自己。

“呼……”

靈霄見到那雙綠眸頓時放鬆下來,但仍是氣得給了他一巴掌:“謝無佞!你有毛病啊,大晚上的你不睡覺,跑來我房裡乾什麼?”

大魔頭冷不丁被她呼了一巴掌,臉色頓時黑了。

隻不過在晚上,寢殿裡又沒有點燈,黑黢黢,他臉色再黑靈霄也看不見。

他半夜從外麵回來,回到寢殿,卻發現小不點不在,到處找了好半天,才發現人居然在他隔壁屋子睡著了。

謝無佞當場就氣得磨牙。

從他眉心裡出來後就開始造反了是吧!

居然敢趁他不在的時候無法無天,有現成的寢殿不睡,還敢自己跑到隔壁來占了他另一間寢屋。

謝無佞在自己榻上氣拱拱躺了一陣,翻過去反過來,心頭一口惡氣實在咽不下去,就起身氣衝衝跑到隔壁來,躺到了靈霄的身邊。

他想把她擠下去,讓她去睡地上。

可是他一躺下,少女柔軟的發絲就在他%e8%83%b8`前蹭來蹭去,因為睡得不安穩,那顆毛茸茸的小腦袋在枕頭上翻來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