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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滑柔嫩的臉頰一會兒碰到他下巴,一會兒貼到他臂膀,讓他身體一僵,跟石化了一般便動不了了。

少女輕微的吐氣間,還有股甜滋滋的馥鬱清香直往他鼻端裡鑽。

謝無佞隻覺得渾身發麻發癢,更睡不著了。

他索性用手肘支起腦袋,盯著睡夢中的少女瞧。

那雙天生異瞳的綠眸,即便是在漆黑夜色裡,也視無阻礙。

他清楚地看到少女睡著後的憨態,閉上的眼睫毛像兩把小扇子似的,臉蛋粉撲撲的,小嘴抿著,眉心因為什麼不高興而微微皺起,還有幾縷碎發柔軟地滑下來垂在他手上。

他剛伸手去,纏住她的頭發在指尖繞了繞,少女就醒了。

一醒來,她就生氣地呼了他一巴掌。

謝無佞僵在那裡,像是很不可置信一般,語氣陰沉地道:“你敢打本尊?”

靈霄不僅要打他,還抬腳把他踢下了床:“滾回你自己的房間去睡。”

她好不容易才睡著一會兒,就被謝無佞這家夥給吵醒了。

大魔頭被靈霄給一腳踹下了地,更不可置信了,氣得鼻孔快要冒煙,指著她:“你、你還敢踹本尊???”

靈霄本來就因為在時空之界看到那一幕心頭亂糟糟的,大半夜沒睡著覺又帶了氣性,見謝無佞撅在地上怒瞪她,看了他一會兒,有些哭笑不得:“誰讓你半夜不睡覺跑來嚇我。”

“行了,我不怪你,你快回去睡吧。”

嗬嗬。

她居然還敢大言不慚說不怪他!

聽聽,這都是什麼話。

謝無佞一個翻身躍起來,再次跳上靈霄的床榻,把床榻捶得咚咚作響,怒聲惡氣道:“這裡是魔宮,本尊的地盤,本尊想睡哪裡就睡哪裡,你管得著嗎你!”

靈霄:“……”

她無奈地看了他一會兒,說:“行,隨便你吧。”

她翻了個身,拉過獸皮毯蓋在身上背對著他:“我困了,我要睡了。”

說完,她就不理他了。

謝無佞盯著她後腦勺看了會兒,伸手把她翻了過來。

靈霄三番兩次被他折騰,也有點生氣了:“謝無佞,你到底要乾嘛!”

謝無佞惡劣十足地道:“本尊睡不著,你給本尊講個笑話聽聽。”

靈霄:“……”

她真是服了這家夥。

靈霄扶額:“拜托大哥,你也不看看現在什麼時t z辰了,大半夜你要聽笑話??”

謝無佞雙臂枕在腦下,兩條長腿翹起來疊著二郎腿在半空晃蕩,說:“本尊就要聽,怎麼著,有意見?”

他得意地說:“快講啊,你要不是不講,今晚也彆想睡。”

靈霄怨念地盯著他看了會兒。

然後她開口:“從前有一隻流浪小狗,非常的不聽話。後來它被送到一戶人家,到了晚上,那隻小狗整晚汪汪亂叫,主人就問它,小狗小狗你怎麼還不睡啊?小狗說,我吃飽了撐的。”

靈霄講完,眨眨眼說:“講完了。”

謝無佞聽了,反應一會兒,狐疑地說:“你是在暗示本尊是那隻小狗?”

靈霄無辜地歪頭,雙眸的笑意在夜色裡亮晶晶的:“沒有哦,你不要自行對號入座哦。”

謝無佞徹底反應過來,牙一齜,起身撐在她身上,惡狠狠威脅:“敢罵本尊是小狗,你膽子不小。”

“哎呀你走開啦!”靈霄打了他幾下,又抬腳踹他,“真討厭!”

謝無佞手腳並用,將她整個人圈在自己身下。她身子纖細瘦弱,很嬌小一隻,力氣也隻有不丁點,他一隻手輕而易舉就將她雙手舉起攥在頭頂,長腿一橫就將她亂動的膝蓋給壓住了。

然後他居高臨下得意洋洋,俯身睥著她:“還敢囂張,現在老實了不?”

躺在他身下的靈霄發絲淩亂,衣襟也散亂,氣喘籲籲,眼睛紅紅,一臉委屈地盯著他。

黑夜裡,鬨騰騰的空氣突然一靜。

謝無佞看著被他壓住的少女,視線對上她微紅的眼眸,驀地頓住了。

第39章 女魔修

靈霄瞪著眼眸, 氣呼呼罵他:“謝無佞,你這個大壞蛋,就會欺負我!”

謝無佞視線在被他壓在身下的少女紅撲撲的臉蛋上看了會兒, 驀地定住不動了。

少女正在控訴他。

飽滿的唇瓣一張一合的, 鼻尖皺著。

兩隻纖細的手腕因為被他攥著放在頭頂, 衣襟也鬆開了。

謝無佞咳一聲,古怪地移開視線, 抽回了手, 然後僵硬地翻身到一旁, 並手並腳躺著,盯著頭頂的石窟, 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靈霄卻氣得去打了他一拳:“再折騰你就滾回去自己房間去睡!”

謝無佞這下真不動了。

靈霄見他總算肯消停了, 才轉過身, 閉上眼。

或許是被謝無佞這一通折騰,給她累得, 原本憂懸在心頭的事也暫時忘在了腦後,困意來襲,打了個哈欠, 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可謝無佞卻仍舊毫無睡意。

等到身邊的少女睡著後, 呼吸開始均勻變淺。

他悄悄轉過頭, 手肘支起腦袋,在夜色中盯著熟睡的少女瞧。

黑暗中, 他的視線,在她微微合上的唇瓣看了好一會兒。

腦子裡不期然閃過她剛化形時, 在雪蓮池中赤|%e8%a3%b8抱膝而坐的樣子。

雖然池麵上飄浮著雪蓮花瓣, 水蓋過了她的%e8%83%b8口, 隱隱約約替少女遮去不少乍泄的春光, 可謝無佞的視目是何其好,隻一眼,便看清了水下的光景。

而且,她……她居然就那樣赤身坦體的當著他的麵站了起來!!

她為什麼要站起來?

站起來是什麼意思?

她想讓他看。

她想勾引他。

嗯,一定是這樣的。

謝無佞的綠眸在黑夜中緩緩下移,落到少女微亂的衣襟上,不屑地冷哼一聲。

有什麼好看的。

不就是兩坨肉嗎。

想勾引他,門都沒有。

翌日一早。

靈霄醒過來。

發現謝無佞已經不再身邊了。

也好,省得她一睜開眼睛他就來氣她,清靜清靜。

靈霄現在住的這間寢房在龍嶺魔宮的第二層。

宮殿洞開的石窟窗門,正對著魔宮大殿外的石階和一片闊地。

靈霄披上衣裳,起身走到窗窟前,展臂伸了個懶腰。

下一瞬,她動作忽然一頓。

——她看到魔宮外的那棵梧桐樹下出現了一個秋千。

秋千是用花枝和藤蔓做成的,懸掛在梧桐樹橫長的樹杈上,正隨著風輕輕晃蕩。

靈霄的嘴角翹起了彎彎的弧度,笑了起來。

原來謝無佞那家夥昨天消失了整整半日,是去給她做秋千去了啊。

哼,還算這家夥有點良心。

靈霄直接從樓上寢居殿跑下去,直奔梧桐樹下的秋千,坐上去試了試。

高度和寬度都剛剛好,她雙手抓住秋千的花枝藤索,腳尖使力一墊,便帶著秋千和自己的身子往前悠悠晃蕩起來。

她輕快的笑聲如同一串風鈴,隨著風灑在梧桐樹下。

隨著秋千的擺動,那棵巨大的早已枯死的梧桐樹,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冒出一片片嫩綠的新芽,長在黑色的枯枝大樹上,透著一股向死而生的勃勃生機。

那是生命的韌性與不屈服,穿破層層阻礙,最終仍能迎來新生!

四隻凶獸夜晚也不知道在哪兒趴的窩,這時候也噠噠跑了過來。Θ思Θ兔Θ網Θ

它們互相你爭我搶,爭寵一般來到靈霄的腳下趴著,歡快地衝她搖尾巴。

獨角獸試圖用它頭上的小尖角去頂秋千,卻被雷電蝠龍‘吼’一聲霸道的擠開,然後一隻長長的翅翼揮過來,幫小主人推動秋千,讓她可以蕩得更高。

靈霄高高地蕩上半空,驚呼聲和歡笑聲咯咯不停,她脆聲說:“好了好了,不要再高啦!”

大魔頭就站在梧桐樹的樹梢頂上,垂眸看著底下這一幕。

他一身比夜還黑的長袍,長身靜立,仿佛與這棵腐黑的枯樹融為了一體,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站在這裡的。

隻是他托著腮,碧眸在看到雷電蝠龍用翅膀去給秋千上的少女推後背的時候,眼裡冒出了一股凶惡的煞氣。

雷電蝠龍似有所感,忽然整條龍不自覺打了個寒噤,抬起像長頸鹿一樣長的脖子警惕張望,它總覺得後背涼涼的,有這種感覺,大魔頭肯定就在附近。

然後它一抬腦袋,就在樹梢頂上看到了抄著手陰氣森森盯著它的大魔王。

雷電蝠龍一個激靈,趕緊老實縮回翅膀,不敢再亂動了。

可大魔頭哪兒會這麼容易饒過它,從樹上無聲飄下,然後一抬腳,就將雷電蝠龍給踹出了十幾米遠。

其餘三隻:“!!!”

雷電蝠龍:“嗷嗚嗚(╥﹏╥)。”

靈霄坐在秋千上,看到謝無佞平白無故又開始發瘋,不滿地瞪著他:“謝無佞,你老欺負小雷它們乾嘛?”

謝無佞看她一眼,轉身往魔宮裡走,扔下一句:“本尊樂意。”

靈霄也不玩秋千了,跳下去,追上謝無佞的腳步,跟他並肩一起往魔宮裡走。

她說:“謝無佞,現在珊瑚小雷它們,也是我們魔淵的一份子了,小雷還是你的坐騎,你能不能彆老動不動就打它們。”

謝無佞頓住腳步,用怪異的眼神看她半晌:“那幾頭畜生,什麼時候成魔淵一份子了。”

靈霄無奈說:“從你從無底之穀把它們帶出來的那一刻開始呀。”

謝無佞幽幽盯著她,懶聲又問:“那你這個上古純靈,又什麼時候成魔淵一份子了?”

上古純靈,先天清氣。

神族那群老逼登用來禁製他的法寶,以為他忘了?

嗬,不要以為她現在化人形了,就可以對他施展美人計迷惑他了。

他堂堂魔界之主,會屈服於區區美色嗎。

笑話。

絕無可能。

“我嗎。”靈霄歪了歪頭,回視他,笑%e5%90%9f%e5%90%9f說:“當然是從我在你眉心這顆朱砂痣裡蘇醒的那一刻起呀。”

“從我跟著你一起衝破無妄海的那一刻起,我就是咱們魔淵大家庭的一份子啦!”

不,或許更早。

從靈霄拿起這本書,讀到謝無佞這個人的一生時。

她的心就偏向的是魔淵,從來沒有偏向過神族。

她喜歡謝無佞這家夥的瘋批勁兒,也欣賞他越挫越強永遠打不死的精神,還喜歡他俊美的長相和那雙漂亮的綠眼睛。

隻是。

越和他相處久了,她就越覺得,這家夥臭脾氣和壞習慣實在是太多了。

作為好朋友,靈霄覺得,她有必要給他把這些壞習慣改過來。

這種心情就好像什麼呢。

一件放在博物館裡展覽的文物或是瓷器。

你隔著玻璃參觀的時候,覺得它上麵必須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