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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他出的錢買東西來送給他,狡猾的小東西。

不過看在她表現還算尚可的份上。

他就勉為其難收下好了。

謝無佞接過兩隻泥人,扔進了寬大的黑袍袖籠裡。

靈霄好奇地盯著他的袖袍看了會兒,他那裡麵怎麼可以放這麼多東西,難道裡麵另有乾坤?

她拽過他的袖子,扒拉開來探頭朝裡麵望了望,卻一片漆黑,什麼也沒看到,便問他:“謝無佞,你把東西都收哪兒去了?”

他這件衣裳,難道是有什麼乾坤袋空間戒之類的法術在上麵嗎。

謝無佞這小氣的家夥,有這種好東西,居然也不送給她一個!

天知道,靈霄多想擁有一個屬於自己的乾坤袋,什麼東西都能往裡麵裝,多方便啊。

謝無佞看她一臉天真好奇的模樣,正要說話,前頭突然有一輛馬車失控疾馳而來,眼前就要撞上站在他麵前的靈霄。

謝無佞眸色陡然一厲,抬手圈住靈霄的腰,將她往他的方向一攬,然後一抬腳,將那兩匹發瘋亂竄的馬給踢得仰蹄翻倒,嘶鳴一聲飛出去幾丈遠,連帶那馬背韁繩上套著的馬車都給翻倒在地,全部散架。

靈霄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什麼,整個人就撲進了謝無佞懷裡。

那馬車裡的人受了傷,趕車的車夫扶著腰哎喲哎喲起身,指著對麵的黑袍男子破口大罵:“哪兒跑來的沒長眼的東西,郡王府的馬車也是你也敢攔的?”

從馬車上摔下來一男一女,還有一個丫鬟。

謝無佞抱著靈霄,神色很冷戾:“不想死的話,趕緊消失。”

他這口氣多狂妄啊,可對方是郡王府來的,在整個洛都都是能橫著走的王權貴胄,怎麼可能因為一個不知道打哪兒冒出來的一個綠眼怪人一句警告就忍了這口氣?

那馬夫衝上前來,揚起馬鞭就要朝謝無佞揮來。

靈霄見了,簡直都不忍看了。

這位大哥,讓你走你趕緊走行不,你說你非得來挑釁大魔頭乾啥。

她腦袋剛從謝無佞%e8%83%b8`前抬起,想要阻止那車夫上前,謝無佞的動作卻比她更快。

他隻是隨意抬手,單手拽住那馬鞭,冷笑著將車夫給扔到了對麵的房頂上去。

那房頂頓時被砸出一個大洞,青黛瓦片嘩啦砸落,那車夫也掉進了那個洞中,不知死活。

這下,整條街的人老百姓都嚇得驚慌四散開來。

靈霄看著原本繁景熙攘的洛都街頭頓時就成了逃難現場,怕謝無佞殺意一起又收不了手,趕緊拉著他說:“算了算了,我們走吧,我不想逛了。”

話音一落,從街後頭迅速趕來幾名穿道袍的修士。

馬車裡下來的男女見那幾個修士趕來,連忙道:“道長,那綠眼怪人是妖物,速速將其拿下!”

靈霄一看那幾名修士身上的道袍標誌,又是一陣扶額無語。

好死不死又是太初宗的這群弟子冒了出來!

怎麼哪兒哪兒都有他們啊!

隻是這一次,那幾個在洛都遊曆的太初宗弟子,似乎等級比之前靈霄遇見的那一撥要高,其中居然有一個弟子認出了謝無佞。

估計是憑著他那雙獨一無二的碧綠異瞳和銀白頭發。

“是……是魔頭謝無佞!!”

那弟子懼聲喊出這句話後,其餘幾名握著劍的修士也跟著駭然大作,紛紛遲疑後退不敢上前。

原本對那幾個凡夫俗子時,謝無佞還沒有使用修為,隻是出手小小教訓了一下。

但現在這幾個修界弟子出現,謝無佞的殺意就徹底被激起來了。

靈霄此刻就趴在謝無佞%e8%83%b8`前,他一直單手攬著她的腰,將她牢牢圈在懷裡沒有鬆開過。無論是剛才,還是現在,他都沒鬆手的打算。

靈霄與他之間的距離很近,幾乎是呼吸可聞。

她抬起頭,看到謝無佞那雙深邃的碧瞳裡有一點漆黑的戾色在慢慢凝聚,就像小雷和小爪它們那種獸眼,一旦升起殺意或是盯準了獵物,瞳孔裡就會出現一道豎瞳。

現在,謝無佞的眼睛裡也有了這樣的豎瞳。

靈霄是第一次發現。

以前她在他腦子裡,在瑤池裡,在天宮上,從來沒有麵對麵看到謝無佞露出真正的殺意時,是什麼樣子。t z

現在,她看清了。

他的麵龐冷酷漠然,瞳孔冰冷森然。

在這一瞬他的眼裡,對麵那幾個舉著劍挑釁他的修士,已經不是活人,而是一具白骨了。

在靈霄愣神間,謝無佞單手揚起,一道魔火掌飛出,那幾個修仙弟子就葬身了火海。

下一瞬,謝無佞縱身一躍。

雷電蝠龍幻化出原型,嘶吼一聲,載著大魔頭飛上半空。

靈霄還在謝無佞懷裡,她的姿勢動作,甚至從頭到尾就與那輛馬車飛奔過來時,謝無佞將她撈進懷裡那一刻起就沒有變過。

因為謝無佞大掌貼在她後腰箍得她太緊了。

靈霄動不了,也忘了掙開。

他寬大的黑袍翻飛在半空中,像是要蓋過了這漫天的雲,他低下頭來,用手掌摸摸她冰涼煞白的小臉,皺眉:“嚇傻了?”

靈霄抬頭,看了謝無佞許久,才緩緩搖頭:“沒有。”

隻是她知道,因為今天這件事,仙界那些宗門又不會消停了,討伐會接二連三朝著魔淵來的。

‘討伐魔頭謝無佞’,好像永遠是這個書中世界所有人行動的宗旨。

為什麼,憑什麼?

靈霄以為,自己回朔了時空,就扭轉了原劇情。

在她看到青璿在重生後的改變時,也一直是這麼欣慰地認為的。

可是,當她那天在夜幕中,靈識飛上天宮,看到那隻從虛空中伸出來的手時;在今日,看到一些似曾相識的劇情,仍舊兜兜轉轉在反複時,靈霄才警醒——她還遠遠沒有改變書中世界的運轉核心。

還有什麼。

一定還有什麼是她可以做的。

找出那隻神秘的手!

是那隻神秘的大手,在幕後操控著這一切嗎?

今天謝無佞是因為她才起的殺意。

靈霄不忍責怪他,甚至很心疼他,此時此刻,她隻想給他一些溫情與回饋。

她抬手,抱住謝無佞的腰。

將臉頰貼在他%e8%83%b8膛,埋在他懷裡,悶聲說:“謝無佞,下次不要再為我殺人了。我可以保護自己的,我沒有你以為的那麼脆弱。”

謝無佞垂眸,看著懷裡那顆毛茸茸的小腦袋,和她悶悶不樂的聲音,抬手在她頭頂揉了揉,散漫輕笑一聲:“就你這小不點,摔一跤都要哭鼻子,還能自己保護自己?”

靈霄抬起頭,頂著被他揉得亂糟糟的頭發,皺鼻抗議:“我沒有哭鼻子!那是因為你太壞了,把我摔在地上,我生氣!”

大魔頭笑得更愉悅了,捏了把她氣鼓鼓的臉:“小家夥,還挺記仇呢。”

第41章 起死回生

回到魔淵後。

果然不出靈霄所料, 沒過幾日,以太初宗為代表的那些修仙宗門就開始紛紛對遊蕩在外的魔修進行圍剿了。

從靈霄在紅菱趙阿嫂她們那兒聽到的消息,有不少在魔淵外的魔修們, 都遭到了修真門派弟子的圍追堵截。

那些魔修們, 大多因為本體屍骨都還留在幾百上千年的墳墓裡, 喜歡有事沒事回去遊蕩一圈兒,因為他們死前的葬身之地往往是他們魔修最好的修煉之地。:-)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這也是為什麼凡間的荒墳野廟常常會鬨鬼, 有怨冥幽魂出沒的原因。

雖然看著自己的本體變成一堆慘不忍睹的白骨, 誰也不會高興。

但事實殘酷, 既墮了魔做了魔修,就隻能一條道走到黑。

當然了, 因為魔修的修煉之法本就是要采集三界怨靈之氣。

那些魔修回到自己生前的墳墓後, 若是碰巧遇上幾個冤大頭或是倒黴鬼, 被他們的怨靈之氣一勾,就開始生出貪欲殺念, 那正好,那些邪念怨氣就是魔修最好的修行養分。

但是,這樣的修行之法, 在修仙界看來, 是不容於世的, 是違背天地法則的。

所以,魔界和仙界天然的成為了對立方。

凡在魔冥的修煉之地, 就必然會有修仙宗門的弟子在此曆練。

之前,兩界雖然對立, 但各憑本事生存。

現在, 一些魔修的修煉之地突然遭到了大規模仙門弟子的集中圍剿, 損傷慘重。

那些被仙門派出的長老弟子剿殺的魔修隻得趕緊避回魔淵, 畢竟這裡有他們的魔王坐鎮,還沒有哪個修真宗門敢直接挑上門來。

一樁兩樁的個例謝無佞不關心,但這樣的事情發生得多了,就引起了謝無佞的注意。

傷亡慘重的魔修們不敢直接跑到大魔王麵前來告狀,就在魔宮外頭哭慘。

那鬼哭狼嚎的聲音本就難聽,這下更是嗚咽嚎啕得擾人心煩了。

謝無佞坐在白骨王座上,支著下頜,皺眉問左右:“外頭在鬼吼鬼叫什麼?”

獨眼的將領回道:“魔主,近日我們冥界好些魔修都在怨靈之地遭到了修真宗門的剿殺,大家傷亡慘重,所以在魔淵外頭哭嚎。”

謝無佞眉頭皺得更緊了。

他閉著眼,手腕放在王座扶手上緩慢地叩了叩,等到下一刻漫不經心掀開眼皮時,煞氣便在那雙幽深的綠眸裡四溢而起。

“敢在本尊頭上蹦躂,看來這些宗門是活膩了。”

獨眼將領早就在等他的魔主下令發話了,當即就跪地叩首:“魔主,那我們現在怎麼做?”

謝無佞的眸光懶懶移向外頭,麵上神色恣睢冷戾:“當然是,以牙還牙,加倍奉陪了。”

“是!魔主。”獨眼將領神色一狠,立即領命而去。

靈霄站在龍嶺魔宮的頂樓,這裡是她剛剛布置出來的書閣。

她站在書閣的窗窟前,亦能聽到魔淵古道中,那些此起彼伏晝夜不停的慘叫和哭嚎聲。

她看到那個獨眼將軍從魔宮大殿走了出去,沒多久,就召集了一大群氣勢洶洶的鬼麵魔軍聚集在魔宮前的闊地上。

就像即將奔赴沙場,肅穆靜立的士兵,正在等待他們的王檢閱。

靈霄看到魔淵上空,空前的魔霧怨靈之氣直衝而上。

這一切,雖然早就在靈霄預料之中,可是她看到這大戰一觸即發的場麵時,還是倒吸了一口氣。

靈霄想了想,放下手裡的書籍,回在書閣裡盤腿坐下,而後閉目。

她迅速進入自己的識海中,靈識順著神樹的藤蔓飛上天界,去到了天宮。

天宮仍舊是那般井然有序的樣子,鵲橋下祥雲朵朵,彩虹下瀑布懸掛,彩色的鳥兒嘰喳飛旋,無數座神殿在縹緲的靈雲中靜靜矗立,仙君天官們各司其職,一群群神將握著長槍巡邏,白胡子的老頭坐在台階上打瞌睡……

沒有任何人記得,這座龐大的九重宮闕,在半月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