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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女翻紅指南 銀山堆 4660 字 1個月前

欲望,自己的目的,自己的想法。

也不需要做出違心的選擇。

手機用同城閃送送到了遊沁家裡,果不其然,她幾乎是馬上給文子佳打了電話:“你現在在哪裡?”

“在做選擇。”文子佳說。

“你不是把手機還給我了嗎?”遊沁的語氣變得很急迫,“你做出選擇了,我會用這個選擇寫出結局的,你在哪?”

她顯然預感到不好的事情即將發生,匆匆地跑出客廳,用鑰匙啟動了汽車。

“這樣的不能算結局。女刑警把手機還給你了,然後呢?這個人物就這樣消失不見嗎?這樣故事會被很生硬的切斷。”文子佳聽見了車子發動的聲音,不過她到現在已經不在乎了,隻是語氣平淡,“別來找我,誠實很難得。像你說的一樣,我會做出最誠實的選擇。”

遊沁頭一次感到驚慌失措。

以前所有的事情都在她控製之下,她把手機交給文子佳也是%e8%83%b8有成竹的,她知道文子佳不會上交,這是一種無言的默契。

即使上交了也沒關係,她已經活夠本了,不在乎將這個作為代價多認識文子佳一點。

但是現在,她不知道文子佳要做什麼了。

“能告訴我你在哪嗎?”遊沁將語氣放軟了,“我想見你,再見你最後一麵,好嗎?如果不願意的話,往後我們就再也不見麵了。”

文子佳避而不答:“我想了一個很好的結局,前後呼應,草蛇灰線,觀眾一定會喜歡的。”

在遊沁忍不住在電話裡大喊大叫,情緒失控的前一秒,她把通話掛了。

文子佳確實沒有騙她,她想了一個完美無瑕的結局,就在一切剛剛開始的地方。

那條郊區荒廢的河流,在冬天水深浪平,淹沒一個不會水的人簡直綽綽有餘。

她沒有什麼可留戀的。

照顧母親的鏡頭在上半部分閃過,到下半部分,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母親就變成了一張框起的相片,帶著對刑警隊長女兒的驕傲,她走的很高興。那張照片也是微笑的。

丈夫的自白透在話語和肢體動作裡,失去的親密距離,浮在表麵上的關心,一些似乎令觀眾有些莫名其妙的聊天言語。

他的心早就飛走了,飛的很遠,落在其他人的身上。

他們的合照隻有結婚時那張,兩個人都有所保留的,翹起嘴角,展露笑容。

文子佳最誠實的自我選擇,從來隻有一個,那就是自毀。

現在這點終於被賦予了意義,遊沁書中最完美回環的一個句點,她很願意來點上。

她沒有脫下風衣,因為想到濕水的風衣應該很是沉重,能製止她生理性的掙紮。

冬天的水太冷了,不過很好,讓她很清醒。

文子佳一步步地走進河水裡,她走的不快,此時遠郊空蕩蕩地並無一人,天空藍的發白,樹木光禿禿,稀落落的插在乾枯的土地上。

她蹙起眉頭,像整部電影最開始一樣,眼神轉動,望了一眼白色的太陽。

後麵傳來刺耳的刹車聲,遊沁對她大喊:“文子佳!”

她頭也沒回,一步步走向更深的水裡。

遊沁沒有再呼喊,她氣喘籲籲,跌跌撞撞地跑到岸邊,文子佳在她的視線裡從上半身消失到頸項。

“我不再殺人了。”遊沁說,“這樣好嗎?”

文子佳於是說了最後一句話:“沒關係的。”

河水波平浪靜,一望如鏡。

她知道,遊沁的打碎重建,也於此完成。

趙霜濃立即喊卡,早預備好的救生員馬上下去撈江雪荷,她是真的不會遊泳。

一邊撈,一邊全場的工作人員不忘掌聲雷動,江雪荷被拉到岸邊,臉色白的發青,都不禁感覺這場麵有點滑稽。

鄭瀅抱著一條大浴巾剛跑過來,白寄凊跪坐在地上,將冷得站不住的江雪荷先摟進了懷裡。

她渾身上下都濕透了,也冷透了,顯得白寄凊傳過來的體溫灼灼發燙。

“別。”江雪荷低聲說,“把你衣服也弄濕了。”她接過浴巾,想要推一推白寄凊,發現她眼裡含淚,長睫毛也水淋淋的,正楚楚地望著自己。

“別哭。”江雪荷擦了擦臉上的水珠,“我沒事呢。”

“嗯。”一向伶牙俐齒的白寄凊想了半天,居然說,“你沒死。”

江雪荷笑了一下,剛想讓鄭瀅扶自己一下,白寄凊卻已經善解人意的把她扶起來了。

鄭瀅深覺自己的無用,在旁邊望眼欲穿,“換衣服吧。”江雪荷說,“我先去了。”她很溫柔地說,“你也去吧。”

戲裡的氛圍彌漫在她們兩人之間。鄭瀅扶住江雪荷的胳膊,逃難一樣跑上了保姆車。

雖還沒有殺青,後麵需要補拍或者穿插的戲份也都不多,並且拍攝輕鬆,今天又有下水這樣的戲,趙霜濃讓她們回酒店好好休息,直接收工。

熱水淋下來,江雪荷終於放心地打了個寒顫。

她特意讓鄭瀅幫忙煮碗薑水,接下來還有東西要拍,得預防感冒。

鄭瀅在外麵盯著鍋,和她大聲聊天:“明天跨年,後天是元旦了姐。”

江雪荷在裡麵笑:“元旦法定假期三天呢,要不要放你三天假回家一趟?”

鄭瀅在外麵使勁搖頭:“你還拍著戲呢我怎麼回去?”

“又不要緊。”江雪荷說,“這幾天戲份不多,趙導本來應該就是要給大家半天半天的放假,殺青宴都叫人去訂了。”

鄭瀅還是搖頭,義正詞嚴:“不行,我要履行我作為助理的光榮職責!”

她悄悄地貼到浴室門邊:“不過……姐,你給不給我加班費?”

江雪荷有時候覺得自家助理確實對標的不是白寄凊家的金牌許助,

而是白糖爽。

“放心,過年還會給你封個大紅包!”

鄭瀅心滿意足地挪到鍋邊攪著薑湯:“這戲拍完和寄凊姐就不聯繫了吧?”

江雪荷沒想到她還惦記著這事:“我連人家微信都沒有,人家微博都不關注我,聯哪門子係?”

不過鄭瀅還是心裡有點犯嘀咕,甚至懷疑白寄凊是不是在玩欲擒故縱的把戲。

她現在對江雪荷的濾鏡頗有些類似對自家孩子。別人要她幫忙送燒餅,說最漂亮的那個就是我孩子呀。

鄭瀅想自己絕對二話不說,把燒餅給她最漂亮的老闆江雪荷。

江雪荷則是聽都不敢聽她這些胡言亂語,再次強調:“你真的不要提這些有的沒的了,薑湯別煮幹了,趕緊盛出來!”

一邊說,一邊她自己穿好浴衣走出來,接過鄭瀅手裡的勺子盛了一小碗。

這薑湯是她教鄭瀅做的,用生薑和蔥白煮,沒加任何紅糖或者其他調料,主要也是懶得買了。

她剛坐到沙發上舀起一勺,就聽見有人敲門。

鄭瀅跑過去開門一看,是許聽南,手上端了個精美的白瓷小碗:“姐姐要我來給雪荷姐的,紅糖薑湯,還加了小圓子。”

她說完,發現鄭瀅呆若木雞,手裡還握著個刷到一半的攪薑湯的大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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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雪荷盛情難卻,接下了許聽南送來的薑湯,因為沒有白寄凊的微信,不忘告訴許聽南替她向自家姐姐說聲謝謝。

能堅持到現在都沒有微信的,江雪荷心想,也隻有自己這樣遇到白寄凊那樣的才能達成了吧。

自己是無論如何也不好意思挑起話頭開口要,白寄凊則是根本不在乎有沒有。

第二天下午才開工,片場氛圍很是輕鬆,等到天擦了黑,白寄凊神神秘秘地跑過來:“江姐,今天是跨年夜呢。”

江雪荷這人沒什麼儀式感,不過她也相當配合:“是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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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寄凊就笑盈盈地從懷裡掏出一小盒東西來,江雪荷定睛一看,居然是盒仙女棒。

她本意真不想駁白寄凊的興致,不過忍不住說:“這個不會違反禁放煙花爆竹的規定嗎?”

沒想到白寄凊高高興興的:“所以要偷偷摸摸的啊。”

今天依然是遠郊的一些補拍戲份,白寄凊拽住江雪荷,往片場的大燈輻射範圍外跑了幾步,直到她倆都淺淺地融進了一片黑暗裡才停下。

白寄凊身上有種很可貴的孩子氣,並不因為她們今年已經三十好幾了,就放棄這些簡單快樂的生活情趣。

江雪荷也笑了,她心裡甜滋滋的,意外感覺這一切很有意思:“現在就點嗎?”

白寄凊搖了搖頭,這時候純白色的月亮被雲層遮住一點,顯然是不夠美。

郊外的冷空氣很清新,冰淩淩的月光澆在她臉上,卻熔鑄出了很昳豔的一個美人。她摟著那盒仙女棒,凍得微微發抖,眼睛還是很亮,含笑望著江雪荷。

“我很久沒放過煙花了。”江雪荷主動說。

“我每年都放。”白寄凊又觀察了一下月亮,“有禁令之後不能在花園裡放了,以前會買很多大禮花,炸到空中的時候特別漂亮。”

她晃了晃仙女棒:“現在隻能偷偷放這種了。”

“誒。”她忽然叫了一聲,把在手裡攥的溫熱的打火機遞給江雪荷。

兩人麵對麵站著,她手裡舉著一根仙女棒,叮的一聲輕響,江雪荷把火機打燃,一簇小小的焰火在她們中間升騰起來。

火線閃爍,像一支蓬蓬跳動的小蒲公英,映亮了彼此的臉孔。

“如果有人拍照就好了。”白寄凊說,“月亮完全出來了,效果特別好。”

江雪荷不置可否,她目不轉睛地盯著這根小小的,易逝的冷煙花,將這一刻記錄在自己心裡。

她忽然想到,自己活了三十四年,才第一次點燃一根仙女棒。

“喜歡嗎?”白寄凊問她,這根燃盡了,她甩了甩灰,仍然是很高興。

江雪荷禁不住有點悵然若失:“喜歡,很漂亮,就是燃的太快了。”

“好看的東西就是這樣嘛。”白寄凊理所當然地說,“你見過有漂亮的東西能長久的嗎?”

曇花一現,煙花易冷。哪裡有那樣的東西呢?

見江雪荷不說話,白寄凊卻嫣然一笑:“其實是有的,那就是漂亮女人的愛。”

誰都可以說這句話,唯獨換男友如換衣服的白寄凊沒有這個資格!

江雪荷忍住腹誹,半開玩笑地說:“我不太信。”

白寄凊當然知道江雪荷在暗示自己,不過她很聰明的調轉了矛頭:“江姐對自己沒信心嗎?”

江雪荷不接她話茬,隻是微笑。

月光灑下來,輕微地照亮了這一方天地。在一片柔順的靜謐下,白寄凊叮叮地打響了幾次火機,冷不丁地問她:“江姐,你討厭我,對吧。”

她以為江雪荷會匆匆否認,或是怎樣,沒想到江雪荷認真地想了想:“不是討厭。”

“是嫉妒。”

白寄凊怔了怔,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麼好,半晌才勉強開口:“我有什麼好嫉妒的。”

如果在其他情況下,她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