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緣分很奇妙,我性格很被動,甚至有點木訥,如果別人不稍微主動一些,我大概會單身一輩子。”

主持人職業病作祟,很想追問,可這畢竟不是真的採訪,隻好艱難忍住,拋出最重量級的一個問題:“對於現在的‘中女時代’,和大家都在說的中年女演員困境,你有什麼看法?”

江雪荷知道這個問題最需謹慎回答,她是公眾人物,就算不考慮在網路上的影響,演藝圈各種利益相關也是盤根錯節,最是容易禍從口出。

她謹慎地說:“我覺得這是兩個概念。”

“之所以說‘中女時代’,是大家逐漸看到了不那麼年輕的女演員身上的魅力,經過更多的風雨,可能思想,心智和演技都更加成熟,人畢竟不能永遠十八歲嘛,大家也想看看稍長一點女性的故事。”

“說到中年女演員的困境,我想‘中女時代’隻能略作緩解,不能解決,這是客觀存在的。三十歲,四十歲還好,容貌經過修飾,給人一種仍然光鮮亮麗的感覺,再加上事業上的成功,現在市場上中偶劇大多圍繞於此。可是到了五十歲,六十歲呢?大家似乎就不太能想像她們獨立的故事了。

事實上我認為女演員即使到八十歲,也能有獨屬於自己的精彩故事,不必依附於任何人,不需在她身上打上誰的愛人,誰的媽媽的標籤。”

江雪荷語氣柔和,滴水不漏地說:“當然,這隻是我的一家之言,大家聽聽就好。”

不過她很堅決,很認真地續道:“我很期待能有這樣的電影,很期待這一天的到來。”

第84章 深夜機場(二更)

讀詩視頻不僅發到了短視頻帳號上, 還發到了江雪荷微博上,一式兩份,堪稱娛樂圈版的一魚兩吃。可是經過短視頻團隊商討, 為了帳號內容多樣化和留存率,盧想慧沉痛地告訴江雪荷, 你必須得拍點別的,時髦的東西!

江雪荷早有準備:“我拍個小魔術吧。”

她知道短詩欄目頂得了一時頂不了一世, 這些天她私下搜索了許許多多的短視頻素材, 為了保護自己不摳出摩天大廈, 找的幾乎都是技術性的。她把一枝整理好的玫瑰花讓盧想慧看,又用絲巾做遮掩,真的把這枝玫瑰還算神不知鬼不覺地變了出來。

盧想慧:“你知道其他人的挑戰最後變出來的是自己美麗的臉吧?”

最終這個視頻還是被拍了出來湊數,在盧想慧軟硬兼施, 和鄭瀅的讚美戰術下, 江雪荷迷失了自我, 跟著團隊去拍外景, 特地找了個涼風習習的天氣,攝像機懟著她的側臉和被風吹亂的頭髮拍。

工作人員不斷殷殷勸導:“雪荷姐, 你別一上來就笑,你平靜一點,眺望遠方, 撥一撥頭髮, 最後再笑。”

在工作室,團隊也拉了佈景,虞幼琳給選了一套葉岩綠的槍駁領西裝, 讓江雪荷優雅地搔首弄姿十五秒。

江雪荷心如死灰, 總之照做了。

這幾個短視頻可以說是好評如潮, 底下高贊評論更是妙語連珠,有詢問類的:姐姐,你很尷尬嗎?

有懇求類的:如果被強迫,請一定要撥打110。

還有信誓旦旦陳述類的:江姐是70後大家多一份理解好不好!

熱搜這麼一個安利的大好機會,江雪荷粉絲疲於奔命:她出生於1988年,謝謝!

江雪荷:我不能接受。

白寄凊給她發了一堆關於這事的微博,還發語音:和我一起拍嘛,我教你。

江雪荷心如磐石,不可能被撒嬌打動,委婉拒絕。自己要是和白寄凊出現在同一螢幕上,那恐怕自己尷尬得更像被綁架!

白寄凊退而求其次,正巧短視頻最近有個很流行的舞蹈接力挑戰,張呈傳給了她,她毫無心理負擔地傳給了江雪荷。

盧想慧:這就是你同事的工作態度,百忙之中不忘折騰一下你!

江雪荷當然是不好意思和盧想慧說,她驚恐中帶著甜蜜,就算是荷氏午夜風暴都吃的甜滋滋的。

練了足足一個星期,白天至少錄了十遍,江雪荷一咬牙一跺腳,讓團隊自己再編輯吧,自己不管了,艾特完向榮,萬事大吉。

她回家的時候又帶了幾份新劇本,順便給自己買了一塊冰山熔岩做犒勞。

因為精挑細選的緣故,整個九月的商務活動適中,盧想慧和她的意思一樣,還是先以拍戲為本。所以她除了忙著被拉去做短視頻帳號內容之外,就是在家看本子。

說實話翻紅之後,本子的品質說到底不算有質的提升。

她是接觸到了許多人眼裡的好餅,大導,豪華陣容,甚至沖獎的文藝片也多了起來,可內核,故事,江雪荷覺得並不比之前的本子高妙多少。

孟抒真遞過來那部電視劇是一部中偶,不準備網播,打算到時候在一個收視率中等的衛視直接上星。

江雪荷知道現在這種劇很容易打開收視率,積攢路人緣,男主配置大概也不會差,不過她還是不太準備演偶像劇。

至於孟嘉瑋說的達瓦桑傑的本子,在江雪荷看來,就是一個漂亮、看似深沉的殼子,套了一個女人去藏地追尋到真正愛情的老套故事,實在沒什麼意思。

她看了又看,找不出沒有太合心意的本子,心思就逐漸紛亂起來。

白寄凊說這兩天會回京城,可拍攝進度不定,她也不確定是哪一天。一個多月沒見過麵了,從開始戀愛起,這還是頭一次。

每天會在微信上聊天不假,也會打電話,可畢竟不是麵對麵的,江雪荷覺得差別很大。

就算是第一次戀愛,可是三十多歲了,也不能這樣依賴。她給自己敲響警鐘,心裡有條有理地想道,她們這種工作,最忌諱互相粘著,互相耽誤,她得多為白寄凊考慮。

江雪荷一絲不苟地從家居服換到睡衣,關了大燈躺到床上,點開了和白寄凊的微信介麵。

現代科技的力量造福人類,白寄凊的聲音通過手機聽筒,幾乎沒有改變質感,總是帶著一點嬌氣:今天在馬踏湖拍戲,想你了,想和白糖一樣住在你家。

自從她回來,就把白糖爽也接到了自己家照顧。

江雪荷心裡一悸,向上拉了拉聊天記錄,逐條聽著白寄凊發過來的語音訊息。

一半是生活分享,一半是胡說八道,總之在撒嬌。江雪荷默默地在腦海中想著她的臉,她發消息時可能的表情,總是想用手指理一理她濃密的卷髮,不知不覺,就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她睡眠品質向來一般,睡得很輕,電話鈴一響就猝然驚醒。

江雪荷強忍著頭暈和心跳過速,半睜開眼拿住手機,望到白寄凊三個字時,本來就微薄的起床氣更是蕩然無存。

白寄凊興高采烈:“我回來啦!在國際機場,你快過來。”

“好。”江雪荷忍不住笑,一開口聲音卻還是沒恢復過來的沙啞,她連忙提了一點聲音遮掩,“你稍等一會兒,我馬上就過去。”

江雪荷匆匆起床,本來想換些簡單的,可是和白寄凊一個月沒見,她又想稍微打扮打扮,特地打開衣櫃,拎出一套墨黑色的混紡襯衫連身裙。

她還有點沒醒過勁,拿上手包,跌跌撞撞地到玄關換鞋。玄關抽屜裡都是一些小玩意,她揀出一瓶風油精,深深地嗅了兩口,這才感覺思緒緩緩地轉動起來。

淩晨三點,街上幾乎沒人,江雪荷不開快車,這次也是難得的稍微加了些速。

剛進停車場,她就看到白寄凊了,放著好好的保姆車不坐,靠在外麵攥著手機等她。九月中的時間,天氣已經微微變冷,江雪荷出門前,還特地將那頂珊瑚粉的耳朵毛線帽帶上了。

這會兒她把帽子拿在手裡,可能是被白寄凊帶壞,不由自主的就要犯點孩子氣,輕手輕腳地下車,從後麵繞過去,想給白寄凊一個小小的驚喜。

人算不如天算,許聽南提前看到了她,雖然立即裝作若無其事地把頭扭了過去,還是被白寄凊敏銳地察覺到。②思②兔②網②文②檔②共②享②與②在②線②閱②讀②

白寄凊等了幾秒,才冷不丁地一轉身,恰恰和江雪荷打了個照麵,立即摟住了她的脖頸:“怎麼,想嚇我是不是!被我逮到了!”

她%e8%a3%b8露的胳膊和手都是沁涼,江雪荷小小地打了個寒顫,本來有許多話想說,可一見到麵,居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隻是含著笑,將可愛的耳朵帽子細細地戴到了白寄凊的頭上。

白寄凊戴才真是漂亮,壓著精心打理過的頭髮,臉孔粉白美麗,時髦的簡直奪目。

“想我了沒有?”白寄凊問她。

江雪荷認真地點了點頭。

白寄凊這下也笑了:“啞巴了啊?”

她對許聽南說:“讓司機送你回家吧,好好休息兩天。”許聽南聽完,非常識趣,一秒也不多待,風馳電掣地和保姆車一起跑路。

白寄凊其實是不在乎許聽南在的,主要是江雪荷臉皮薄,聽到車子啟動的聲音,她輕捷地在江雪荷頰邊%e5%90%bb了一下。

江雪荷果然不贊同,別了一點頭,低聲道:“我先送你回家,時間太晚了。”

“怕什麼。”白寄凊說,她近在咫尺地望著江雪荷,眼睛一眨,烏濃的睫毛就跟著眼睛大大地一忽閃。

我談的這真是柏拉圖之戀。白寄凊越想越受不了,自己吃不飽睡不夠,就指著這點親密接觸續命,結果對麵還是一枝屬柳下惠的絹花!

白寄凊越想越生氣,挑起眼神無言地怒視江雪荷。

江雪荷被她看得沒招,輕輕地%e5%90%bb了%e5%90%bb她的嘴唇,隨即,白寄凊就按住了她的頸項,不讓她後撤一步。

兩人鬧了半天(主要是白寄凊單方麵在鬧),終於坐上了車。一到車裡,白寄凊徹底泄力,鬆懈了下來,安全帶也不係,將副駕座椅向後調了一調,舒舒服服地仰躺著。

江雪荷很自然地湊過去,幫她把安全帶係上:“很累了吧?”

白寄凊:“拍戲很累,想你也很累,所以是二次方的累。”

江雪荷想不笑的,沒忍住,還是甜絲絲地抿唇一笑:“明天不用早起,回家好好的睡一覺。”

她這次放慢了速度,車子在路上開得十分平穩。

白寄凊忽然道:“去趟便利店吧,我想吃馬克定食。”

江雪荷一怔,白寄凊合著眼正在休息,她不打擾,將車停下,進去問店員:“你好,請問什麼叫馬克定食?”

淩晨的便利店沒什麼顧客,店員手頭閑著,看她文雅有禮貌,很熱心地幫她把所需食材備齊,放到微波爐裡一叮,告訴她吃的時候把溏心蛋和海苔碎也拌進去。

江雪荷結了賬,小心翼翼地一手拿著塑膠袋,一手捧著火雞麵的紙碗,剛想很高興地叫白寄凊趁著熱乎吃掉,發現她呼吸均勻,竟然是已經睡著了。

杯麵和芝士的香氣彌漫在車廂裡,江雪荷望著她睡覺的樣子,心像飴糖一樣,緩緩地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