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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自己的睡眠時間——姐姐可是很看重睡眠的!

幸好白寄凊不是男人。鄭瀅望著車窗外,給自己虛空點了一根煙,否則自己這會兒已經被氣死了。

等到了酒店,和江雪荷一起收拾好行李,鄭瀅大被一蒙,直接開睡!

江雪荷喝了一小份小豆百合粥,一邊看工作室傳來的短詩合集,一邊很有耐心地等白寄凊。她們今天有夜戲,少不了要去吃夜宵,估計十一二點鐘才回得來。

提前拍幾個短詩視頻的行動很有效,她拍戲期間,拍不了太複雜的,正好把這個當做固定欄目,反響也很好,甚至還有讓她讀兒童故事,做電臺的。

央台短視頻發的那個高速慢鏡頭江雪荷是不敢多看的,怕自己尷尬摳地,隻是掃了一眼資料,驚人的好。

一旦紅了,原來難於登天的很多事仿佛都會迎刃而解,資料也不需多加關注了,每一個都漂亮得嚇人。

江雪荷心裡感慨,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她看到想讀的詩,就在便簽上記下編號,主題也標好,這麼記了三十來個,有人在後麵抱住她,臉頰和呼吸都是熱的:“我提前回來了一會……”

白寄凊喝了點酒,軟綿綿地斜坐到她懷裡。

江雪荷一看時間,已經臨近十二點了。

“喝了一瓶啤酒。”白寄凊眼睛霧濛濛的,可是極亮。

“先洗漱吧。”江雪荷說,拿手指慢慢梳了梳她的卷髮。

“懶得去。”白寄凊理直氣壯,“我要在你懷裡睡。”

“明天還要拍戲呢。”江雪荷心如磐石,“去吧,我等你睡著了再走。”

“你得先陪我去浴室啊。”白寄凊明明沒醉,卻借機耍起了無賴。江雪荷拿她沒招,連推帶搡給她拉進了浴室。

結果白寄凊不僅不接受這份好意,還踢踢打打,江雪荷實在不得已,把她兩隻手的手腕給攥住了,故意裝出一副嚴肅的神情:“先洗澡。”

白寄凊正覺得有趣,下一秒,江雪荷原形畢露,很溫柔地續上一個問句:“好不好?”

江雪荷見她乖乖要洗漱,關上浴室門出來,搬了一把椅子坐在床頭,繼續篩那些短詩。白寄凊一躺到床上,她就放下手機,主動握住了白寄凊的手:“睡吧,我陪著你。”

酒精作用,今天又拍了一天大戲,白寄凊實在已經很困了,可是她有點不捨得睡著,帶著鼻音對江雪荷說:“坐到床上吧,椅子……太硬了。”

江雪荷抿唇一笑:“我沒換衣服,不乾淨,就不坐了。”

白寄凊知道她這是把自己說過的每一句話都記在了心裡,不由得就是心裡一麻,緊緊地握了握江雪荷的手指。

“睡吧。”江雪荷又說,屋內的燈已經都關掉了,江雪荷也不會用手機的微光打擾白寄凊。她就在這一片靜謐的黑暗中什麼也不做,單就是望著白寄凊,十分平靜,不厭其煩。

白寄凊還不想睡,小聲地和她說話,因為困,話都是顛三倒四的。

江雪荷也小聲說:“之前你去寧夏拍戲那次,後來我才想到,即使不能把白糖送到朋友那裡,阿姨也可以照顧吧?這次拍戲,就是阿姨照顧的。”

“是啊。”白寄凊迷迷糊糊地說,“愛你,故意的,想愛你。”

第83章 走過浮沉(一更)

江雪荷睡眠一般, 車上路程兩個多小時,她迷迷糊糊地總覺得睡不安穩,回到家硬撐著洗漱好, 躺到床上,卻不知怎麼, 又睡不著了。

盧想慧得知她晚上和自己見不了麵,想都不用想, 就知道肯定是被白寄凊給牽絆住了。當機立斷, 第二天早上七點, 拎著油條豆腐腦駕臨江雪荷家,誓要對她進行一些合理合法的批評!

屋內屋外都沒人,盧想慧放下吃的,進了臥室。江雪荷是個規規矩矩的睡姿, 身上搭著條薄被, 一動也不動。

盧想慧推了推她的胳膊, 又拿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江雪荷還是一動不動,好像一條標本。江雪荷一般這麼鬼壓床的時候, 盧想慧總會想起短視頻上那種因為睡得太死被主人以為死了的貓。

她絲毫不亂,又晃了晃江雪荷的胳膊,示意自己來了。

半分鐘後, 江雪荷艱難地睜開眼, 支起胳膊看著她,臉上還是一片茫然。

“這次夢見什麼了?”盧想慧問。

“眼睛睜不開,”江雪荷呼出一口氣, “可能還在夢裡, 每次嘗試都感覺看到了《驚聲尖叫》的兇手。”

“所以說讓你殺青就回來好好睡一覺的。”盧想慧很不滿, “今天可有重要工作!”

她說的是《嘉人》的封麵拍攝,一線女刊的金九銀十向來卡人嚴重,她拍的是十一月刊,可恰恰好好,十一月是金桂頒獎月,也不知道雜誌方是否存了無心插柳的意思。

江雪荷微笑道:“醒來了就沒關係了,我也不困嘛,不影響拍攝。”

盧想慧恨鐵不成鋼:“別讓白寄凊這麼拿著你,第一次談戀愛也不能這樣。”

江雪荷是真不好意思提盧想慧當年那些戀愛腦往事,將這個話題一避,起床洗漱,和盧想慧一起吃早飯。

拍攝都是要雜誌方定妝容髮型,也不用提前準備,收拾停當就可以直接去拍攝現場了。

封麵品牌正是BV,《嘉人》十一月的拍攝主題也為她量身定做:走過浮沉。

操刀的攝影師姓詹,叫詹曼苓,珠港人,從浸會大學畢業,在內地工作十幾年,算得上現在第一梯隊的攝影師。

棚子佈景搭得極大,美輪美奐,全套的布朗燈光,佈滿了燈架和光效附件。

江雪荷和詹曼苓是第一次見麵,兩人握了握手,業內大攝影師拍片子,不少都是用手下的攝影師拍,自己指導。詹曼苓不是,趁著江雪荷化妝的功夫,她連燈光參數都要親自調試。

她助手小林拿著厚厚一遝子拍攝計畫,很靦腆地在跟江雪荷溝通。

這份拍攝計畫明顯是詹曼苓自己寫的,她和江雪荷年齡相仿,措辭不需修飾,再加上小林也是珠港人,普通話比較捉襟見肘,照著上麵的讀,怎麼說怎麼感覺不對味,惹得鄭瀅都偷笑,覺得這小實習生水準跟自己真是有得一拚!

“她剛畢業,社恐。”詹曼苓走過來,接過小郭手裡的拍攝計畫,簡潔地說。小姑娘立刻如蒙大赦,趕過去接著師父的繼續微調設備。

詹曼苓的普通話十分標準:“這次的主題,我為你定的是‘走過浮沉’,雖然服裝是全紅,佈景也是名利場的元素,但是希望你能做出平淡如水的感覺。”

果然如此,江雪荷的拍攝衣服是大紅的貼身針織上衣和窄裙,耳飾卻是翡翠質地山水牌,一邊長髮掖到耳後,袒露出半張素淨的臉孔和這隻清澈的玉牌。

詹曼苓遞給她一副遮住下半張臉的半麵麵具,應該是岫玉做成,不過顏色美麗溫潤,上端用絲線綴滿珍珠,稍稍一動,珍珠就像風鈴,搖動出清脆的響聲。

“自然站好。”詹曼苓調整著鏡頭,佈景深紅深綠,像紅毯,也像賭桌綠色的檯麵,甚至不需調整,就有一種古典且煙霧濛濛的質感。

“把麵具放到臉上。”詹曼苓第一遍不想做太多情緒上的指導,隻提供給了江雪荷一個定好的動作,想看看她準備如何表現。

江雪荷不常拍雜誌,知道自己表現力幾斤幾兩,她也不凹動作,單是輕輕地,把麵具半合在了自己臉上。

∮思∮兔∮在∮線∮閱∮讀∮

麵具遮住了一半她挺直的鼻樑,嘴唇,下巴一併半遮半掩。這些都不算最重要的,因為演員表演,最靠的,其實是一雙眼睛。

走過沉浮。江雪荷默默咀嚼著這四個字,剛畢業時,她對自己的事業有著太多憧憬,在耗盡她的期冀之前,《長夜》來了,《飲馬河》來了,似乎是想告訴她努力總會有回報。

可是視後和最佳女配是流星,不過是曇花一現前最漂亮的倒影,這個演藝圈能紅的必要因素不是口碑,而是時運,是機會,名利場的大門對所有人敞開,但是門口,是要會員卡的。

江雪荷想,她隻是不甘心,憑什麼大家都能紅,就我紅不了!她的演技,明明也不比別人差,如果光這樣悶頭演下去就有出路的話,她願意演一輩子,隻是事實是她耗不起了。

幸好有白寄凊,幸好是白寄凊。

可以讓她這樣的人不擔心未來,隻考慮現在。

她平靜而柔情地望向鏡頭,在演藝圈十三年的時光倏忽而過,開心過,痛苦過;順其自然過,惶惶不安過。現在一切各安其位,她終於做出了自己最好的選擇。

詹曼苓一言不發,望著鏡頭框住的小小畫麵,十幾秒的時間拉的很漫長,她很少毫不猶豫,不過這次她馬上想好封麵用哪一張了。

這次一共準備了三套衣服,江雪荷把剩下的按照姿勢指導一張張拍好,就進入了專欄採訪環節。這次穿的是亞麻色的襯衣長褲,簡單乾淨。

雜誌的主持人一般不會過於犀利,問些出格問題,不是直接問她紅了感覺怎麼樣,而是問道:“現在的生活和以前有什麼不同嗎?”

江雪荷採訪做的不算多,老牌的訪談節目上過幾個。在那裡她學到的至理箴言就是永遠別給主持人耍花招,要不然很容易前言不接後語,邏輯不通。

真誠才是永遠的必殺技。

“變化還是很大的。”江雪荷說,“工作更多了,生活更加充實了,感覺比以前更有拚勁了。”

主持人敏銳地捕捉到她的話頭:“是以前經歷過一段消沉的時間嗎?”

江雪荷微微地搖了搖頭:“也不能說消沉,人生十有八九不如意,我相信幾乎所有人都有不安,憂慮的時候,需要自己排遣。”

“那現在呢?”主持人問。

江雪荷含笑:“現在很幸福。”

主持人帶了一嘴,用玩笑的語氣:“難道是事業愛情雙豐收?”

江雪荷知道這段肯定不會剪出來,頂多可能為了吸引人眼球放在花絮裡,仍然含笑,不做正麵回答,既不點頭,更不搖頭,總之是不說話。

主持人很識趣,馬上換了專欄要寫的,比較嚴肅的話題:“最近剛剛過了三十五歲生日,你覺得自己是個什麼樣的人呢?對待生活,工作還有戀愛的態度是什麼樣的呢?”

江雪荷沉%e5%90%9f了一下,慢慢地說道:“其實我並不覺得三十五歲是一個坎,但是過了三十歲之後,大家似乎都更傾向於給年紀賦予一個意義,好像是韶光易逝,年華易老一樣,反而我覺得,閱歷的增長,思想的變化,恰恰證明了這才是人一生之中最好的時間。”

“我是一個怕麻煩的人,也怕麻煩別人,唯一不怕麻煩的時候就是工作,我想自己生活中也是個比較嚴肅,內向的人,所以我朋友並不是很多,不過我挺能享受自己一個人的生活的。”

“至於戀愛……”江雪荷停了一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