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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的迷霧。

自己對於江雪荷而言是什麼?白寄凊想,等之後吧,她想窩在江雪荷的懷裡問她。

也不知道江雪荷是否給自己寫了回信。白寄凊心一揪,她站在江雪荷的角度思考,忽然想到江雪荷有可能根本不會看她的信。

白寄凊覺得自己的心情簡直在隨著想法而動,風一陣雨一陣地難受。因為她仔細一想,自己除了做一些簡單到小孩都會的意麵,寫一些江雪荷或許根本不會看的信來表達自己的決心和改變之外,似乎就隻能等著在茶室撞大運!

自己甚至撞了大運,都不知道怎麼和江雪荷說上一句話!

欲擒故縱……別沒擒住,先縱走了!

白寄凊咬著牙,話在嘴邊,一句簡單的問問江雪荷最近好不好,都說不出來。她隻能這樣低著頭,不厭其煩地看著江雪荷的體恤和牛仔褲。

突然,白寄凊看見一個小小的絨毛,很小的一點白掉在江雪荷的牛仔褲上,她伸出手,想要幫江雪荷摘掉,將將碰到薄薄的牛仔布,江雪荷一激靈,條件反射一樣將她的手給捉住了。

久違的觸碰,讓兩人都是心裡一顫,好似有一團火即將要在兩人的手中燃燒起來一樣,兩人卻不約而同地先是用力,試了試這種驚人的溫度,隨後江雪荷迅速地撤開了。

白寄凊沒有阻止,手孤零零地垂了下去。

茶水喝盡,聚會也該散了,大家在停車場陸陸續續地開了車走,白寄凊站著,車鑰匙交給了張呈,自己慢吞吞地向前走著。

江雪荷站在自己的汽車前,白寄凊偷眼看她,走得越來越慢。

此時此地隻有她們兩人,向榮上了自己的車,張呈也在另一邊。

“今天越界了。”江雪荷說,濃豔的晚霞浸染了半邊天空,將她的半張臉也映照得看不清神情,“我也很不應該,往後這種事不會再發生了。”

第148章 喧嘩與等待

“我是意外遇到你的!”白寄凊急忙辯白。

江雪荷低聲說:“你知道我指的不僅僅是這件事。”

她不再多說, 立即轉過身去上了車,一刻不停地開車離開。白寄凊仍呆呆地站在原地,在後視鏡裡越來越小, 漸漸地消失不見了。

這樣的快,要斬斷的不止白寄凊的思戀, 更是自己那一顆動搖不已的心。

她其實根本不需要白寄凊做那麼多,哪怕隻是一次的嘗試從她的角度考慮, 一次的意麵, 一封信, 根本不需要同時,隻要有那麼一件小事,她就恍惚著想,和白寄凊和好吧, 她已經改變了, 我也變了, 我們會有新的生活, 新的結局的。

剛剛在茶室,雙手接觸的那一瞬間, 這種念頭勢不可擋地沖進她的心裡,和白寄凊和好吧,你沒辦法停止愛她。

江雪荷向來不是一個自信的人, 可她知道分開的決定沒錯——白寄凊也知道, 她隻是樂觀,她隻是相信生活會變成童話。

會嗎?江雪荷不知道。

她逐漸發現,白寄凊的到來是不帶規律的, 總之是在二三四這三個數字間徘徊, 有時候甚至連續兩次間隔兩天。

這是欲擒故縱嗎?江雪荷也想明白了, 這法子果然成效卓著,自己的一顆心反復地被拿起放下,尤其是奶油培根意麵之後最開始的空白期,讓她簡直坐立不安。

現在她大致平定了下來,信應該是每天投遞,她收到的就有了規律。既然第一封她拆開看了,往後的全部她也都拆開看上許許多多遍,然後控製不住地,寫下一封封她永遠不會送出的回信。

江雪荷有一張便簽,她感覺自己是被白寄凊傳染了收集癖,往後每次白寄凊過來,她按下門上的通話鍵,說道:“回去吧,我不會開門,你也不要費心了。”

白寄凊就堅持每次都告訴她自己做了什麼,並且希望她試試看:“我今天做了蟹粉蝦仁意麵,學了好幾天呢,雪荷,試試吧。”

她不回話,走回了客廳,坐在沙發上,不知道該幹什麼,於是寫下:蟹粉蝦仁意麵。

便簽上很快就有小小的一列黑字了:奶油培根意麵,番茄意麵,蟹粉蝦仁意麵,三文魚牛油果意麵。

她小小的隔了些距離,因為白寄凊仿佛是轉變了思路,不再總是和意麵較勁了,之後的兩樣是金槍魚飯團和紅豆年糕湯。

紅豆年糕湯,江雪荷寫下這五個字,甜香的紅豆氣味似乎立刻從筆下湧了出來。

明明她知道白寄凊有的是人照顧,衣食住行都不必操心,可是看著這張小小的便簽,一種安心的感覺竟然油然而生——白寄凊能夠自己照顧好自己了。

假如天氣很冷,又不是飯點,她不必特地打電話去叫阿姨過來,或者等著外賣,可以自己給自己煮一碗暖融融的紅豆年糕湯了。

用這種想法去想大小姐白寄凊,實在是太傻了。

江雪荷臉頰發燒,心臟發燙,緊緊地攥著手裡的中性筆,她坐不下,站起身來走到陽臺,又走到玄關處,終於按捺不住地靠近貓眼,向外瞧去。

白寄凊還在外麵。

她垂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麼,不知道在看什麼,兩手拎著飯盒,裡麵是湯,應該很重吧。不過她一動不動,也不離去,就這樣站著。

“你在想什麼呀?”江雪荷輕聲說。

“在從我的角度想事情嗎?”江雪荷說,“如果你見到我,如果你現在知道我正在看著你,一定會說,‘從你的角度想,你雖然拒絕了我,但是你仍然是愛我的,所以我不會放棄,也不會氣餒,你也不要心疼我’。”

江雪荷停了一停,低聲道:“我最怕你這樣啊。”

“愛是解決不了全部問題的,我從你的角度想,理解你的倔強和樂觀,可你即使站在我的角度,因為成長環境和三十年人生的不同,永遠不會認可我認為的現實世界吧。”

江雪荷多希望生活能迎來一個嶄新的轉機啊,一個戲劇性的事件,讓她願意去相信白寄凊所說的,生活可以是童話的,她太期待這樣一個夢幻的轉捩點出現了。

白寄凊默默地佇立著,不知道一門之隔,江雪荷在小聲地說話,對她說,也對自己說。她一無所覺,隻是佇立著,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慢慢地轉身,離開了。

江雪荷也回到客廳,她靜靜地坐了一會兒,手機鈴聲響了,是鄭瀅看她不回微信消息,給她撥了電話。

甫一接通,鄭瀅就急急地問她:“姐姐,你吃飯了沒有?”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江雪荷道,“你還用關心我吃沒吃飯啊?”

鄭瀅在那邊嘟嘟囔囔地說了幾句,她沒聽清,不過並不心虛,她可是已經喝了一杯牛奶,還把補劑膠囊都給吃了。

“對了,”她對鄭瀅說,“我準備今天訂機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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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刷了刷訂票網站,現在非年非節,又是工作日,機票酒店什麼的都很容易訂。鄭瀅那邊連珠炮一樣的問題轟過來,不妨礙她稍比了比價,在心裡估摸了一下時間,立刻下訂了。

“後天去珠港,去玩玩。”

“這也太突然了吧!”鄭瀅在那邊大喊,“需要我陪你去嗎?盧姐知道了嗎?姐你行李收拾的怎麼樣了需要我幫忙嗎——”

“打住。”江雪荷果斷阻止她繼續十萬個為什麼,“你就安心自己歇著吧,如果想慧讓你去工作室,你就順嘴幫我說一聲就行,她知道我最近還要再出去旅遊的。”

“可是……”鄭瀅顯然還想再說什麼,江雪荷已經和她說了拜拜,會給她帶特產的,把電話給掛了。

她到臥室去,將去珠港這件事硬是排到了所有事情的第一位,以阻止自己繼續胡思亂想,開始全心全意收拾起行李來。

把行李收拾得妥妥當當,她又去書房,在平板上寫寫畫畫,開始做旅遊攻略,將有名的景點和飯店都小小地做了張地圖,全部標注出來,事無巨細地將如何到達,坐的士還是步行,全部寫得清清楚楚。

等到一切做好,也到了傍晚,她隨手下了一碗雞蛋掛麵,吃好之後調慢跑步機的速度,走了一個小時,然後洗澡,她吹幹頭髮,倒頭就睡。

第二天她和向榮約著吃中飯,暫時都不打算喝茶了。她和向榮說了去珠港的事情,向榮很支持她多出去走走看看,順便,一定要幫她帶一份陳意齋的燕窩糕和蝦子紮蹄。

江雪荷一一記下,她不坐紅眼航班,落地國際機場的時候已經到了傍晚,去酒店辦了入住,她無心這時候再去景點,就去周圍的商場轉了轉,買些簡單的吃的,再買瓶蘇打水。

酒店處在非常繁華的地段,陌生的商場總有種讓人迷路的錯覺。江雪荷轉來轉去,被營業員塞了一張賽馬的紅票,她不懂這些,隻看得懂時間是明天中午十二點,地點在沙田。

她雖然做了詳細的旅遊攻略,但實際上一大半原因都是為了填塞內心罷了。她本身並不是一個喜歡旅遊像打仗,嚴格按照計畫奔赴景點的人,現下手中意外地拿到一張賽馬的免費入場券,她心裡無所謂地想,那就去看看吧,反正也沒有去過。

既然是在外麵旅遊散心,她起得也晚,不再定鬧鐘,自然醒來。點了一份特色的豉油皇炒麵,好吃是好吃,可惜有點太膩了,江雪荷吃了一半,實在吃不下,暫且放進了酒店的小冰箱裡,鹹檸七倒是喝淨了。

白寄凊第一次讓她去家裡吃飯,那時候也是夏天,她用阿姨醃的鹹檸檬,給自己泡了一杯鹹檸七。

和珠港本地的味道一模一樣,鹹味,酸味,甜味交織在一起,一如她們所有的回憶。直到分開了江雪荷才猛然發現,她們原來有這麼多的回憶,很輕易地出現在每一個角落,攪亂她的思緒,讓她動容。

江雪荷把玻璃杯推遠,坐到桌前開始化妝。常年的演員生涯讓她幾乎形成了一種條件反射,尤其是現在是網路時代,素顏出門的話,如果被人拍到,或者認出來,都會不太好看。即使不是靠臉吃飯,對於女演員來說,這張臉的重要性比男演員大得多了——因為男演員不需要美,而女演員美是一切的門檻。

她化得很仔細,一部分為了消磨時間。等到收拾停當,打了輛的士,一下車,進了入口就是很大的馬場大廳了。

江雪荷一路跟著指示牌,不怕走錯,隻是才十二點,人卻是這麼多。賽馬在珠港這麼受歡迎嗎?她不瞭解珠港本地的許多事情,就走到大廳一角,觀察了一下一整排駿馬雕塑。

“雪荷。”忽然,她聽到有人叫了她一聲,就轉過頭去,沒想到看到了一個實在不算想看到的人,梁裕豐。

他高高興興地走了過來,向旁邊揮了揮手,這會兒人實在太多了,從人群中擠出一個清瘦的女人,江雪荷居然還是認識,這不就是當初給自己拍《嘉人》封麵的攝影師詹曼苓嗎?

“曼苓,好久沒回……”挺長時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