鐲子?是打不住的,那些亮晶晶的東西她都想要, 首飾鋪的掌櫃隻恨鋪子?裡的新款不夠多,不能全讓她買走。
她買了就恨不得要全戴在身上,花裡胡哨的一堆疊在一塊兒,看得蕭青棠直皺眉。
“行了, 也不是你這樣搭的, 先拆下來回去讓侍女給你配。”
“可我覺得這樣好看。”
蕭青棠看一眼她脖子?上的四五個不同顏色圈和?鏈, 實?在覺得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避開眼道:“行行行, 你在家這樣就這樣吧,出門要還是這樣,你就在家好好待著。”
她撇了撇嘴,默默將項鏈一個個摘下來,嘟囔一句:“真有那樣難看嗎?”
蕭青棠深吸一口?氣?:“你要是覺得不難看就這樣戴著。”
“可你都這麼說了。”她有些委屈。
蕭青棠對上她水靈靈的眼眸,突然覺得有些好笑:“隨你去吧,你想怎樣就怎樣。”
“那這樣好看嗎?”
“好看好看。”還能說不嗎?
她一下又咧開嘴,將項鏈套回去:“我就知道我的眼光沒有問題。”
蕭青棠扶了扶額,不忍直視,隻慶幸是在馬車裡,沒人看得到。
回到府中,他立即哄著人將東西拆了收好。
脖子?上沒那麼多亂七八糟的,一下順眼多了,他暗自決定以後?再不帶她出門去買首飾,還是叫人送來為好。
薑溶毫無察覺,新鮮勁兒過去,她將東西收好,轉頭瞧彆的去了。
她整日裡也無事做,無非是畫畫、寫字、玩玩具,一堆侍女侍妾陪著,倒也不無聊。
尤其前幾日小?日子?剛走,這幾日晚上難免折騰晚一些,早上起不來,小?半日的時光好消磨得很?。
她打了個哈欠,頂著蓬鬆柔軟的頭發,呆呆坐在床上,一看就是沒睡醒。
侍女知曉她得坐一會兒才能清醒,沒去打攪,先服侍蕭青棠更衣。
侍女正拿起衣裳,向妙儀卻突然走來,低聲道:“我來。”
按名?分上算,向妙儀畢竟是個侍妾,侍女不好說什麼,默默退開。
蕭青棠根本記不得這些人,也不太操心後?院的事,平日裡安排伺候的人是誰他也不太在意,反正惹了他不爽後?直接將人罰了就是。他哪兒知曉誰是誰,仍站在原地,微微張開雙臂,讓人服侍穿衣。
向妙儀緩緩上前,與另一個侍女一起給他穿上外衫,而後?接過腰封,雙手環過他的腰身,將腰封圍上。
或許是因鮮少參加婚宴,自去過上回婚宴後?,他這幾日總夢見自己和?薑溶大婚的場景,也一直在思考這事兒,稍稍有些出神。
淡淡的木香味沁人心脾,不知是不是他手上那串菩提珠散出的,向妙儀含羞帶怯偷偷瞧了他一眼,見他出神,又忍不住多看幾眼。
他散發著熱氣?,在天兒還未完全暖和?的春日裡,格外溫暖。
向妙儀微微垂眼,臉頰染上一抹緋紅,輕聲道:“爺,您手抬一抬。”
他下意識抬手讓人整理衣衫,可還未動手,一抹黑影突然衝過來將人推開。
“啊!”向妙儀驚叫一聲,連連退了好幾步,直撞在衣架上,撞得衣架東倒西歪哐當亂響,自個兒也摔坐在地上。
蕭青棠眉頭緊鎖,未看她,先看向了床邊站著的薑溶。
薑溶也瞪著他,緊咬牙關?,雙手攥成?拳,眼中有憤怒還有酸澀。
他再看一眼向妙儀,忽然明?白了什麼,嘴角浮起一抹笑意,朝地上的人招招手:“你來。”
向妙儀微愕,急忙從地上爬起,忍著腿上的疼痛,朝蕭青棠走去。
蕭青棠長臂一伸,還未碰到來人的肩,薑溶又一把將他推開。
他沒防備,往後?退了好幾步,嘴角卻是揚著的,伸手要去摸薑溶的臉:“吃味兒了?”
“你走開!”薑溶狠狠又推他一下,憤怒的眼中多了一些濕意。
“都下去。”他朝身後?冷冷吩咐一聲,聽著門關?上,才又朝人走近,放低了聲音,語氣?也柔和?許多,道,“怎麼這樣凶?”
誰知薑溶根本不領情,重?重?掃開他的手,怒道:“彆碰我!”
他並未生氣?,反而十分開心,樂此不疲上前抱她:“好了,我將她打發了就是,犯得著發這樣大的脾氣??”
“你走!你出去!”薑溶不肯聽他的,用力?掙紮,眼淚驟然落下,“你彆碰我,你賤!”
蕭青棠微怔,眉頭不自覺攏起,困住她的手臂也鬆了一些。
她趁機掙脫,連連退了好幾步,眼淚糊了一臉,直往嘴裡掉:“你說的不許碰彆人的,你騙人!你賤!你滾出去!”
蕭青棠才意識到事情似乎比他想象得要嚴重?,他咽了口?唾液,半晌沒說出話來。
薑溶抹了把眼淚,爬回床上,躲進被子?。
她下地時沒穿鞋,腳冷得跟冰塊兒似的,蜷縮成?一團,將被子?隆起一個高高的包。
蕭青棠怔愣片刻,走過去,在床邊坐下,還是不知該如何解釋,要說他方?才並不是真要抱那人,隻是為了試探嗎?聽起來更賤了,賤得沒邊兒了。
他抬起手,慢慢落在隆起的被子?上:“我沒想碰她。”
被子?裡的一團沒有答話。
“我真的沒想碰她,我連她叫什麼都不知。是我的錯,不該讓她留在府中,也不該叫她過來。”
“你出去。”
蕭青棠垂了垂眼:“以後?不要侍女來服侍了,可好?”
薑溶猛得從被子?坐起來:“你和?她一樣討厭,一樣惡心,你們都給我滾出去!”
“我真沒想碰她……”
薑溶一巴掌拍在他手背上:“這不是你的手嗎?你以為我看不見嗎?你明?明?就是要去抱她!”
他垂著頭,深吸一口?氣?,又不知該如何說了。
薑溶卻以為他在生氣?,又氣?又怕,眼淚又往下掉:“明?明?是你不對,你還要打我嗎?”
他無奈至極:“我何時真打過你?”
“你打過我,打我手心,打我屁股,好多次……”薑溶哽咽,“你出去,我不要你,你以後?都不要出現在我眼前。”
“可我真的沒想碰她,我連她是誰都不知道。”蕭青棠雙眸也有些難受。
“你腦子?沒想碰,可你的手還是要碰。你說我們之間?不可以有彆人的,是你先要這樣的,我不要相信你。”薑溶抬袖擦了把眼淚,“你不走,那我走。”
當然不可能這樣兩手空空地走,她爬起床,打算把她的金銀珠寶都帶走。
蕭青棠卻趁機抓住她的手臂,一下將她抱住。
“你鬆開我!”她脾氣?騰得又起來。
“我是打過你手心,也打過你屁股,那是因為你偷偷跟人跑出去,我又急又氣?,一時之間?失了理智,才往打了你幾下,平白無故我為何要對你動手?況且那時我是不是也給了機會,後?麵?也沒跟你再計較了?我知曉這回是我的錯,可我都碰都沒碰到她,你就要給我判死?刑嗎?”
她氣?得瞪他一眼:“那是我攔了!我要是不攔,你早和?她抱一塊兒去了!”
那雙紅彤彤圓眼好像兔子?,蕭青棠強忍著才沒笑出來:“我現下抱著你,你都掙不開,若我真想要抱她,你能攔得住?”
“那你這隻賤手是不是要碰她!”
“是。”蕭青棠越發覺得好笑,“但不是因為喜歡她,我發現你在吃味兒,想試試你。”
薑溶氣?得眼越瞪越圓,張牙舞爪打他:“你試!你再試!你更可惡了!你走!我不要你!”
巴掌落得倒是準,次次呼在蕭青棠頭上,啪啪直響,蕭青棠也沒生氣?,任由她打:“你知曉什麼是吃味兒嗎?你就打我?手心打得都紅了,不疼嗎?”
“不疼!”薑溶又是一巴掌落去,知不知曉都不影響你賤!”
蕭青棠抓住她的手腕,帶著她放去她自個兒的心口?,在她耳旁輕聲道:“吃味兒就是你看到我和?旁的女子?在一塊兒,心裡覺得難受覺得酸澀。”◇思◇兔◇在◇線◇閱◇讀◇
她慢慢鎮靜,低頭愣愣看著自己的心口?,恍然明?了先前心中的堵塞都是從何而來。
“你知曉自己為何會吃味兒嗎?”蕭青棠在她耳旁低聲笑,“因為你愛我,寶寶,你愛我。”
她張了張口?,什麼也沒說,一瞬間?,好像明?白了許多。
蕭青棠牽起她的手,在她手背上親了親,將她的手放在自己手上:“是我的錯,不過我真沒想碰她,你打吧,打到消氣?為止。”
“哼。”她一把推開,彆過臉,“你臟!我不要碰!”
“那我去洗?”
她未置可否,蕭青棠起身要牽著她往洗手盆邊走,她扭了扭,被強行牽走。
蕭青棠打了兩遍胰子?,狠狠搓了搓,搓得手背通紅,似要滴血,才將手從盆裡拿出來,給她檢查:“看看,可行了?”
她垂著眼,沒說話,但也沒再罵人要趕人走。
蕭青棠擦淨手上的水,牽著她又坐回床邊,抱她在腿上,將她臉上垂散的亂發彆去耳後?,輕聲道:“我們成?親,好不好?”
第52章
“成親?”薑溶眨眨眼。
“是, 成親。”蕭青棠和她十指相扣,“你不是很喜歡那日那個新娘子穿的喜服、戴的頭麵嗎?我們也找繡娘給你做,等成親那日, 你穿上喜服我去接你好不好?”
她盯著他的眼眸看:“要騎著馬來接我嗎?”
他回視, 眼中一片坦蕩與真誠:“是,我騎著馬來接你。屆時八抬大轎十裡紅妝,我們圍著京城轉一圈。”
薑溶飛速在他臉邊親了一下, 臉頰染上一層淡淡紅暈:“好, 我們成親。”
指腹輕撫那紅暈, 他就這樣?看著她,沒有親%e5%90%bb,也沒有擁抱,聲音輕了又輕:“我下午便去請長嫂, 煩她勞累為我們操持婚事。”
“我跟你一塊兒去。”薑溶也看著他,眼睫有些顫, 不是怕的, 隻是那眼神太過柔情,像糖放得過多的甜水,到了底層化不開了, 黏得她的眼睫有些掙不脫。
“你去做什麼?說你的婚事,你不害羞?”
“也是你的婚事啊。”
他倒不是避諱什麼禮節,隻是不想在旁人跟前失了態,他隻能在她跟前時這樣?。
這樣?的……柔情似水。
他自?己?都覺得有些好笑, 總覺得這個詞兒與他哪哪兒都不搭。
“總之這是規矩, 你不能去。”他搪塞過去, “我也去不了多久,一會兒就回來, 你就在家裡?等我。”
“好吧。”薑溶抿抿唇。
他摸摸她的頭:“鬨了這樣?久了,不餓嗎?先去用膳,用了膳我再去。”
薑溶摸摸肚子,從他腿上跳下來。
他跟在後麵,又道:“等我去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