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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怎麼樣都是你的決定,但我的決定你動彈不得,你要是非要這麼不理智,我也能和你魚死網破。”

說完這句話後簡初清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獨留衛靈笙一人站在那裡。

待簡初清離開後,衛靈笙的身形突然開始晃蕩,他靠在牆壁上滑坐到地板上大口呼吸,他捂住自己的臉,沉寂片刻後猛地給了自己一拳。

這一拳幾乎用儘了力氣,衛靈笙的頭瞬間癟了下去,整個人就像泄了氣的氣球一樣癱了下去,鮮血更是流了一地。

但僅僅過了三分鐘,衛靈笙的頭部就再一次重新修複,原本癟下去的頭一點點隆起,重新回到了正常的模樣。

地上的血液也被觸手吸吮乾淨,一滴不剩,在頭部恢複原狀後過了一分鐘,衛靈笙的意識也逐漸蘇醒。

他看著環繞在他身邊貪婪地尋找血液的觸手,厭惡地蹬了一腳,但在他站起來身形不穩時觸手卻憑自我意識扶住了他。

他們就是這麼矛盾的關係,從互相憎惡,覺得自己才是身體的主導權,到互相嫌惡又不得不共生互助。

衛靈笙走到洗碗池前,熟練地拿起了臟盤子開始清洗。

洗到一半,衛靈笙放下了盤子,聲音無力地低喃,“夢夢……”

而就在這時,在房間裡的靈如夢正在翻箱倒櫃地地毯式查找與清點自己的所有物品。

第10章 忠犬

靈如夢在房間裡翻找了許久,就連床底她都看了個精光,她現在十分確信,除了在她床頭櫃的那瓶不到一半的水以外,她沒有再喝過水。

靈如夢有個習慣,她很喜歡將珍貴的東西分開藏起來,這樣就沒有人可以偷走了。

所以對於這個亂世中最珍貴的可食用的水和食物,她都是當成稀世珍寶般藏在了房間的各處。

現在她已經將所有的東西都記了下來,她十分確信除了那一瓶水以外沒有任何東西少過。

她這兩天就是沒有吃過東西。

他們在說謊。

但是為什麼要騙她?這樣對他們有什麼意義,隻是因為好玩嗎,但要真是這樣他們又怎麼會這麼慌張?

正當靈如夢站在房間中間思考時,忽然間感覺到有一道陌生的視線正透過窗戶注視著她。

靈如夢大步衝到窗台邊,她掀開窗簾看向外麵,結果正好與天空中僅存的一隻眼睛撞上了視線。

第一次看到這詭異的東西的靈如夢被嚇的愣在了原地,她正要離開卻突然身體僵硬,意識也漸漸開始淡化,直勾勾地與它對視。

靈如夢蠕動嘴唇說出意識模糊前的最後一句話:“這是…什麼東西……”

隻見眼睛緩慢地轉動到正麵,這讓靈如夢更能清楚地看清這是個什麼樣的生物。

血紅的眼睛在注視了靈如夢許久後,突然流出了血淚,龐大的血淚從高空中墜落,砸在地麵上宛如爆炸一般,許多的怪物瞬間就沒了“生命”。

隨著這一聲巨響靈如夢就像被突然敲醒了,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關上了窗戶和窗簾。

就在她準備下樓去告訴大家剛剛看見的東西時她的意識突然模糊,整個人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膝蓋傳來的劇痛甚至都不能刺激到靈如夢清醒一秒。

為什麼她一直在昏迷,為什麼?

靈如夢雙手死死撐在地上,想要開口求救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就連呼吸都像是被人控製住了,無論她怎麼用力去呼吸都沒有辦法吸氣或吐氣。

在她即將因為缺氧而昏迷的前一刻衛靈笙撞開了門,將她摟在了懷中。

衛靈笙緊緊抱住她,一下一下地輕拍她的背部,聲音都在發抖:“不怕,我在……”

而在他懷中的靈如夢早在他進來的前一秒就昏了過去。

但這一次靈如夢卻沒有直接陷入黑暗中沉睡,而是身處於一個純白色的虛幻空間中。

靈如夢看著自己朝下都碰不到低的腳尖,道:“這是,我的夢嗎?”

她試著走了兩步,明明沒有任何地板,她整個人都處於一個虛幻空間中的正中心,但她卻可以自由地行走。

她每走一步,空間都像是萬華鏡一樣不斷地變幻著,過度的虛幻美麗,讓你分不出隱藏其中的危機。

在靈如夢沉浸在這個魔幻的世界中時,一雙雙枯瘦如柴的巨手從她的身後的虛幻空間中生出,然後以極快的速度朝著靈如夢襲來。

靈如夢忽然感覺脊椎發涼,本能地想要奔跑起來,但無論靈如夢怎麼去努力,用儘全力地奔跑,她的腳步卻始終停留在原地。

靈如夢回頭望去,眼看那些巨手就要抓到自己,她卻拉不開甚至一厘米的距離,就連最簡單的恐嚇她都發不出聲音。

“啊…啊……啊……”

該死的,這肯定是夢!但不是說意識到是夢就該醒過來了嗎,為什麼她還在夢裡?!

靈如夢慌了神,她開始懷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在夢裡,還是她收到了那個掛在天空中惡心人的眼球的影響進入了什麼吃人的陷阱!

但巨手不會給靈如夢去思考的時間,最大的一隻巨手直接抓住了靈如夢,因為力氣過大差點將靈如夢直接勒死。

差點被勒死的靈如夢麵色蒼白,汗珠大滴大滴地往下落,她全身都在叫囂的劇痛都在向她證明這可能真的不隻是一個夢那麼簡單。

她嘗試掙紮,但都無果,隻能死死閉上眼睛避免再受到影響。

不料巨手卻直接掰高她的頭,其餘的巨手紛紛變小將靈如夢的眼皮死死扒開,逼迫她直視自己。

靈如夢驚慌失措地被扒開了眼睛,但闖入她眼簾的畫麵將是她這輩子的噩夢,巨手上長滿了密密麻麻的細小眼睛,每一個眼睛都在不同頻的眨著眼睛。

但都在同時的盯著她。

這讓人頭皮發麻能成為一聲噩夢的畫麵直接讓不能說話的靈如夢發出了尖銳的慘叫。

受到刺激的靈如夢不要命地瘋狂掙紮間硬是扭斷了幾根小手,她從空中直接摔落,沒有地麵的空間她隻能在裡麵像墜/樓一般下墜。

如果是正常的做夢,現在這種無比真實的墜下感她就該驚醒了,但並沒有。

而巨手也並不打算放過她,仍然在她的上方追擊著她。

隨著他們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幾乎就要抓到靈如夢,靈如夢快速轉向身後給巨手一種她已經慌不擇路的感覺。

就在巨手即將抓到她時,靈如夢乘巨手不備直接回身躲過它的指頭,抓住了它的手踝瘋狂抓撓它的眼睛,數十隻眼睛瞬間被抓爆。

噴出來的血灑在靈如夢的上身,迅速地腐蝕著她的衣物與皮膚。

但靈如夢不以為然,咬緊牙關將頭垂的很低保護眼睛,手上的動作不變甚至加快。

突然,巨手的手掌心突地張開一張血盆大口就要咬她。

就在靈如夢的頭即將被巨手長滿了獠牙的嘴咬下時————

她醒了。

靈如夢猛然睜開眼睛,她的身體瘋狂發抖,抖的床都在震。

在漆黑寂靜的房間中她急促的喘氣聲顯得格外的大聲。

大難不死的靈如夢抬起發抖的手猶豫了一會給了自己一巴掌,再確認了這次的確是現實後她才像死裡逃生般長舒一口氣。

“好渴……”靈如夢抹去臉上的虛汗,拿起了床頭櫃裡的水大口喝了起來。

這次她不想再嚴格控製自己的喝水量了,她隻想好好的喝個痛快,喝個飽。

在這個狗屎不如的世界中,誰知道自己能不能呼吸到明天的空氣?

在一番瘋狂的喝水後,靈如夢突然有些後悔,如果她真活挺久的,自己這樣浪費會不會自己搞死自己。

但她的這個疑慮瞬間就被打破了,她發現自己放水的兩個地方被塞滿了新的礦泉水。┇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靈如夢驚愕地拿起還沾著泥土的水,道:“又是那個不知道是不是人的人給的?”

不僅水多了,就連食物都憑空多出來了一袋,估計是衛靈笙或者簡初清給她拿來放在房間裡的。

靈如夢看著這些連送物資人的模樣都不知道的東西,沉聲道:“明天,應該是到照顧簡初清吧。”

按照今天吃晚餐時簡初清說的那些話,他大概是知道些什麼的。

她要去問問,她不想生活在一個充滿了謎團的世界中,就是死,她也想死的明明白白,透透徹徹。

到了第二天,靈如夢一如既往地做完了那些事情拿到了信封。

但這一次她開始思考。

其實這些怪物壓根就不需要她吧,在她昏迷的那幾天這些怪物即使沒有她盯著也不會出什麼事。

但她身體一好就紛紛開始黏著她,讓她忙到完全沒時間去做自己的事,就好像,是故意讓她這麼忙的。

靈如夢平靜地走在前往簡初清房間的路上,忽然,她停了下來。

“衛靈笙,你有什麼事嗎?”

話音未落,一直隱匿在黑暗中的衛靈笙從黑暗中憑空出現,他仍是一副優雅清冷的笑容,但誰都知道那隻是個他用來放鬆彆人警惕虛假的麵具。

衛靈笙的聲音十分的好聽,甚至有蠱惑人心的魔力,“我來看看你怎麼樣了,畢竟你昨天又暈倒了。”

想起昨晚自己昏迷時似乎的確是被誰接住了,雖然沒看到人,但那個如同抱著塊冰一樣溫度的懷抱不用想也知道是誰了。

靈如夢繼續往前走,頭也沒回地說:“我很好,在這種世界身體不好才是常態吧,空氣質量差,吃不飽穿不暖的,營養補給也不夠。”

衛靈笙也不介意她的忽視,隻是慢慢地跟在後麵繼續說:“你有什麼特彆想吃的嗎?”

靈如夢停下來思考了一會,說:“想吃桃子,以前我,很愛吃……”

這話她說的沒有底氣,因為她其實壓根不記得自己愛吃什麼了,但一說起想吃的東西,她就會自動浮現出桃子的畫麵。

她好像記得,是誰很愛吃桃子,所以她才喜歡吃?

但那個人,是誰?

靈如夢感覺自己的頭又痛了,就在她準備回去找瓶感冒藥充當止痛藥時她親眼看見了衛靈笙的落淚。

依舊站在牆角的衛靈笙抿緊嘴唇,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不斷滴落,見靈如夢看見,他慌亂地擦去了眼淚,但眼淚卻怎麼也停不下來。

從來沒見過衛靈笙脆弱的一麵的靈如夢也跟著慌了,“你…你哭什麼啊?”

衛靈笙用手擋在了自己的眼睛前,聲音沙啞:“不…沒什麼……不用管我,你去忙你自己的事吧…。”

“不是,我怎麼可能不管你啊?你到底怎麼了,你是想要什麼東西還是餓了?”靈如夢慌得手中的信封都丟了,向著他跑去。

但衛靈笙在她要碰到自己的前一秒就消失在了陰影中。

隻留下一臉茫然但心臟不知為何抽痛的靈如夢。

而在牆壁的另一邊,衛靈笙頹廢地從陰影中走出,他聲音發顫帶著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