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飼鮫 春日鶴 4264 字 29天前

,這?才稍稍放鬆。她?困意又起來了,打了個哈欠困倦道:“你還是保護玉師姐吧。”

謝隱澤額角的青筋跳了跳,倏然站起來:“你!”

喬胭已經重新又躺下了,他盯著她?背影看了幾秒,試圖讓她?感受到如火如荼的怒意,卻隻等?到了輕微的鼾聲。

謝隱澤:“……”

小奔坐在灶房前抱著柴火睡了過去,直到被一陣寒意逼醒。睜眼看見謝隱澤陰惻惻站在旁邊,他渾身魚鱗都快炸起來。

“謝、謝公子?。”

小奔和他接觸得不多,在他眼裡謝公子?實力莫測,總是冷冰冰的,每次和他眼神接觸,他都會反思自己是不是不該坐在椅子?上,砧板才是他的最終歸宿。

不過最近好了許多了,好像從漱冰秘境回來後,謝公子?看他的眼神就和善多了。雖然還是淡漠,但總不至於像之前一樣視為砧板魚肉,叫魚心裡寒得慌。

“大半夜,你怎麼還在廚房?”

灶台上的藥爐咕咚咕咚冒著氣泡,謝隱澤抱著手臂,微微偏頭,腦袋抵在門?框上。他身上帶著夜的寒露,似乎才從外麵回來不久,可發梢已經沾染了女孩兒房間裡溫暖的甜香,似乎來廚房之前,已經到公主的房間造訪過一回。

“公主來葵水了,不能喝涼的。”小奔老?實回答,“我在這?裡燒柴火,這?樣公主可以隨時?有熱的甜水喝。她?來葵水難受,喝了這?個會好很多。”

謝隱澤換了一邊門?框靠:“你倒是忠心耿耿。”

“我是很笨的魚。在族裡,彆人隻用二十年化形,但我卻用了兩百年,化完了還是這?副醜模樣。我爹娘嫌棄我笨,要把我賣給剖妖煉丹的道士,是公主救了我。”小奔蜷縮在小小的椅子?上,他其實是條很大的魚,這?個坐姿顯得非常局促,說著又往灶肚裡添了根柴火,“沒?有公主就沒?有今天?的我,我要一輩子?給公主當牛做馬,如果能看見公主幸福,那?我也會變得很幸福。”

謝隱澤沉默片刻,捏了個保溫的法訣丟在灶台上:“行了,去睡吧。不用燒柴了,這?糖水明天?早上也會是熱的。”

那?是一個小而精巧的保溫結界,小奔很驚喜,但還是傻乎乎地守了一會兒,謝隱澤轉身離開時?,聽到他在身後喊:“謝謝您對公主好!”

謝隱澤腳步一頓。

“她?是我妻子?。”最終這?樣回答小奔。

魔族潛入梵天?宗的消息應該是被流泉君瞞了下來,天?機閣事件小鬨了一段時?間,之後宗門?大比依舊如火如荼地繼續著。

司珩這?兩天?露麵少,上次他說過北溟想借天?譴劍的事之後,喬胭總有些疑心。他不來找自己,就換喬胭主動去找他。

梵天?宗分給北溟子?弟的院落在二十八重天?。

喬胭推門?而入時?,院子?中空蕩蕩的,隻有一個青年背對她?坐在樹下。

“你——有沒?有看見司珩殿下?”

喬胭以為那?是隨司珩來梵天?的北溟侍衛,語氣隨意,有點頤指氣使。直到那?人轉過身來,她?愣了下:“抱歉,我走錯地了。”

她?要退出去的時?候,天?機閣少閣主衛禹溪笑道:“公主殿下,您沒?有走錯,這?裡確實是屬於鮫宮的院子?。司珩殿下……他出去了,你可以在這?兒等?一會兒。”

他看起來身體不好,就在回應喬胭的這?麼兩句話期間,就虛弱地捂嘴咳嗽了兩聲。

喬胭確實想知道那?小子?跑哪兒作妖了,點了點頭隨意扯了把椅子?坐著。坐著就不能不聊天?,兩個陌生人乾坐著尷尬,喬胭順口關心:“公子?身體沒?事了吧?”

“承公主殿下關心,尚可。”衛禹溪彬彬有禮地回答,喬胭覺得他說話文縐縐的。

“沒?見到謝少爺在您身邊?”他又問道。

真夫妻還有個各辦各事的時?候呢,況且她?和謝隱澤這?對逢場作戲的假佳偶。喬胭給自己斟了杯茶:“他有事。”

“是忙著探查魔族的事嗎?”

“或許是。”

“都是天?機閣的不是。”衛禹溪有些黯然地垂下眼眸,“折損了人手,還讓魔族潛入了梵天?宗,給大家帶來了威脅。”

喬胭不擅長對付這?種苦情男,敷衍了事地安慰了幾句。衛禹溪又問她?:“依照公主之見,偌大的疊月山,這?些魔族究竟能藏在哪裡呢?”

“或許沒?有藏在哪裡……他們就光明正?大地站在我們麵前。”

衛禹溪挑了挑清秀的眉:“哦?”

喬胭放下茶杯:“如果我是魔族,我就會半路劫殺小宗,作為唯一活下來的人被仙門?收留……哦,沒?有彆的意思,不要多想。”

第65章 長生天雷

過了幾秒, 衛禹溪才溫和地笑笑:“有意思的推測,公主殿下是個出人意料的人。”

司珩不知道表姐來?找他了,回來?的時候冷著臉, 一見喬胭就愣住。喬胭揪著他的耳朵把他帶到一邊:“你怎麼和天機閣的人扯上關係的?”

“哎呀, 疼!我都多大的人了, 你一點麵子也不給我。”司珩揉著耳朵抱怨,見喬胭翻翻白眼轉身要走,又?忙不迭拉住她。

“阿姐,我隻是看衛兄一人可憐才和他交朋友的, 你看他親朋好友都沒了, 你就一點也不同情嗎?”

“你有這麼好心?”喬胭略狐疑,司珩立馬瞪大了自己水靈靈的大眼睛,對視三秒, 喬胭勉為其難信了。

“那你注意點自己安全, 天機閣和?魔族有齟齬,萬事保證自身安危為先,遇到危險彆逞強, 向梵天宗求助。”臨走前,喬胭又?再度仔細叮囑。

“向謝隱澤求助?我才不要。”司珩撇撇嘴, 被?喬胭瞪著被?迫改了口。

喬胭走出院落,繞了一圈又?回來?了,藏在一個隱蔽的位置待到了天黑。夜色越發深重, 寒氣悄悄爬上了她的胳膊,喬胭在樹上等到都快睡著了。

她或許真的是杞人憂天, 司珩說不定真如他所承諾的那樣打消了念頭, 接近衛禹溪也並不是因為傳聞中天機閣擅長解陣,想借用他能夠潛伏進任何隱蔽之?所的能力。

院門突兀地開了。

悠長的嘎吱一聲, 喬胭動了動耳朵,清醒過來?。就見下方,兩道黑衣人影一前一後遁入夜色之?中,穿得就像生怕彆人不知道他們要去乾壞事一樣。

喬胭輕輕落在地麵?,忍耐著把司珩一頓暴揍的衝動跟了上去。

山回路轉,禦劍而?行。

司珩迎著風開口:“你真能解開六道台的結界?帶你上去我可是冒了很大風險的,若是失誤,被?那群老頭發現,一切就都完了。”

衛禹溪負手而?笑:“殿下既不信我,為何還要選擇我?”

“我這不是沒有辦法了嗎……”司珩嘟嘟囔囔的。

“有人。”衛禹溪忽然開口。司珩聞言詫異,在他印象裡?這位天機閣少閣主柔柔弱弱,擅於?解陣但修為不高,自己還沒發現有人跟蹤,怎麼他卻先察覺了端倪。

“是誰?”

“彆停下,彆回頭,我來?出手。”衛禹溪道。↘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喬胭追著前麵?沒人了,她納悶地跳下飛劍,沒走兩步,一把劍忽然橫在了頸前。

“阿姐,怎麼是你啊?”司珩忍不住跳了出來?,同時把衛禹溪的劍拍開,“去去去,這我姐,少拿劍對著她。”

喬胭看著那張蠢臉心頭就鬼火直冒,按捺著怒氣問:“司珩,你這蠢蛋,你答應過我什麼?天譴劍是你能動的嗎?你遲早為北溟帶來?彌天大禍!”

“你先彆生氣嘛……”司珩巴巴地說,“我也沒說就是想偷走啊,再說了,這天下一等一的神兵利劍,誰不好奇?誰不向往?我也隻是想看一眼而?已,你不高興,那我、那我不拿就是了——衛禹溪你他娘的乾什麼!?”

衛禹溪接住喬胭軟倒的身體,淡淡抬眸:“她不會?答應的。事已至此,不如帶上公主一塊兒上六道台,到時候她後悔也沒轍,揭發我們就是揭發她自己,聰明人都知道該怎麼選。”

司珩硬著頭皮:“她會?生氣的。你不知道我表姐,她生氣起來?可嚇人了。”

衛禹溪突兀地嗤笑了一聲,輕柔道:“殿下……您若是喜歡公主,就不能太在乎她的允許,女人喜歡替她們做主意的男人,而?不是聽話的男人,這個不行,那個不讓……您想在她心裡?當一輩子的小?孩子嗎?”

司珩神色一凜。

喬胭睜開眼,還以?為自己在夢裡?。水在天空中呈線狀流動,六道界碑巍峨而?立,界碑的頂端沒入了天空,空中的白雲烏雲翻滾流動,呈現玄妙莫測的太極紋路。

這裡?便是六道台了,果然和?她夢境中的一模一樣。喬胭慢慢坐直身體,地麵?並非平整,而?是修建著無數溝渠,溝渠中也有銀水流動,這些水流動起來?沒有聲音,安靜得近乎詭異。

“此水名?為弱水。”一道聲音在耳畔響起,“弱水之?中,萬物不浮,通常用來?困住窮凶極惡之?物。”

“阿姐……”

“我回去再收拾你,現在,先閉上嘴。”喬胭將漱冰琴喚出,手指按在了琴弦上,眸子微眯,“衛公子,你實在奇怪。六道台是梵天宗的禁地,連本?宗人士都知之?甚少,你卻表現得對此處很是熟悉,執意闖陣的不是司珩,而?是你——你到底是什麼人?”

衛禹溪看了一眼她的琴,又?移開目光,無動於?衷地盤坐在原地:“公主殿下不必緊張,在下隻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角色而?已。”

喬胭怎麼看他,怎麼覺得可疑:“事關雲水境的存亡,我不能不緊張。”

“所以?你相信那個傳聞,天譴劍是護宗大陣的結界陣眼,阻礙魔族的入侵。公主殿下,不妨站起來?看看腳下,你看這些溝渠——像什麼?”

喬胭一邊盯著他,一邊分神關注了一眼腳下的溝渠。這些溝渠四通八達,曲折繁複,既非為了美觀,也非為了實用,像是,像是……符籙。

不錯,符籙。以?整個六道台為符紙,溝渠為符紋的巨型法陣,複雜程度超過了想象,光是建造這樣一座法陣,都足夠消耗一個大能修士的數年經?曆。

衛禹溪道:“六道台上確實有法陣存在,但不是保護蒼生黎民的護宗法陣,而?是一個躲避天雷的法陣。公主殿下,看來?你父親隱瞞了你很多事啊。”

喬胭一時不知道指尖的琴弦該不該繼續撥弄了。

“阿姐,彆擔心了,反正這人剛才解陣的時候已經?被?反噬受傷了,若他當真心懷不軌,咱們一劍把他殺了就是了。”旁觀的司珩終於?有機會?提出自認兩全其美的建議。

……你倒是說得輕鬆。人用完了就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