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聲響, 阿圓瞬間眼睛睜圓, 她怎麼感覺腦袋熱熱的?
方遙等了一會兒,才輕輕將編發法器取下, 阿圓的發型引入眼簾,神色僵住。
此時的阿正剛自己穿好鞋子,跳下床榻,一抬頭也怔愣住了。
她妹妹……怎麼變卷毛了?
阿圓對著鏡子裡的自己狐疑地左看右看,下意識地%e8%88%94%e8%88%94手心, 捋了捋額頭上的卷毛劉海,有些不確定地問:“娘親, 這是你給我設計的新發型嗎?”
她還沒有準備做一頭卷毛小狐狸, 雖然這小卷毛也挺好看的, 可是她有點不太習慣。
“……”
方遙又翻了遍使用手冊, 她沒用錯啊, 確實隻要默念想要的發型就可以了,怎麼會搞成這樣?
她要得是編發器,又不是燙發器,怎麼莫名其妙地給閨女燙了個頭?
這家煉器鋪子也太不靠譜了吧!
阿圓眼巴巴地抬頭看她:“娘親,我的頭發還能變回來嗎?”
“應該能吧……”
覷見小姑娘一點點癟下去的嘴巴,方遙立馬改口:“肯定能!”
她隻能先自己動手,給阿圓紮了一個勉強能看的馬尾,打發了倆崽崽去上學,隨後拿著那坑爹的編發法器,立即坐上傳送陣去找那家鋪子算賬。
“這……”
聽了方遙講了事情經過,那個被喚作寒山的煉器師認真思考了一會兒,歉然道:“可能是裡麵的陣紋沒刻對,實在抱歉方道友,我這就拿回去修改一下。”
“我第一次做這種類型的法器,這編發器看著簡單,其實裡麵需要用到數種陣法……”
寒山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他的陣法水平遠遜於他的煉器水平,過程中難免出了點紕漏。
方遙很理解他,給小孩子編發本就是個極其艱難的事,煉製能自動編發的法器想必也是難上加難。
她又從儲物袋裡拿出二百塊靈石,放在桌上:“辛苦道友了,但是這編發器,是我急需之物,煩請快些修好。”
“放心,三日內,我一定給你改好,否則定金我分文不取!”
得了寒山的再三保證,方遙這才從煉器鋪子裡離開。
一回到宗裡,她的傳音木牌便連續收到了數道傳音,分彆來自師父、三師妹和小師弟。
她剛打開聽了一條,麵色便陡然一變,立刻禦劍去了掌門洞府。
……
師父、蘇明畫、景鬱,除了正在上心經課的崔長老,耿長老和烏長老也都在場。
師父喜靜,宗裡有事基本都在執事堂裡商量,他的洞府彆院鮮少聚著這麼多人。
眾人都緊張地圍著床榻邊,榻上的守拙昏迷不醒,唇色因失血而慘白,上半身纏得滿是紗布,還有大片的血跡洇浸出來。
方遙見師父正在給守拙搭脈,便把最靠外的景鬱拉到一旁,皺眉低聲詢問:“這是怎麼回事,二師弟怎麼傷得這般嚴重?”
“我也不太清楚,隻知道被衍月宗送來的時候,人就已經成這樣了,我亦是剛得知的消息……”
景鬱低聲回道,眉宇間滿是擔憂之色。
衍月宗是一家坐落在西北方的小宗門,守拙此行也是被派去了西北出任務,大抵出任務時是遭遇了什麼意外,方遙心下猜測。
虞望丘此時已用神識檢查完了守拙的內府經絡,鬆開搭在他腕間的手,眉頭依然緊皺,對等待消息的眾人道:“送來得早,尚保住了性命。”
聽到虞望丘的話,方遙師姐弟三人都不禁鬆了口氣。
隻要性命無虞就好,然而師父接下來的話,又讓他們心頭一寒。
“但他經脈受損甚重,修為恐怕就止步於此了,以後還能不能再用劍都是另一說。”
衍月宗將人送來前,就已經簡單給守拙包紮了傷口,服用了止血的丹藥,這外傷對於修士之人來說,並不打緊,哪怕是斷手斷腳,及時服用下生肌斷續丸,亦可續上。
要命的是這看不見的內傷。
守拙體內連接丹田和氣竅的經脈,有數條都已被震碎,虞望丘還在他受損的經脈裡感受到未散去的妖氣,他是被妖所傷的。
虞望丘深深歎氣,兩位長老也是心情沉重。
守拙的修為距離元嬰隻差一步之遙,未來前途可期,出去時還好好的,怎麼一回來,這孩子就成了這樣?
蘇明畫聽了師父的話沒繃住,眼眶直接便紅了:“怎麼會……”
方遙此時的心情亦是苦澀難言,守拙走得是體修的路,最擅長防守,他的萬鈞劍發起狠來,連她都要避一避,是誰能把他傷成這樣?
眾人同她一樣,也都迫切地想知道這個答案,虞望丘握著守拙的手,毫不吝嗇地輸送靈氣,溫養他破碎的經脈,浸潤他的丹田。
直至床榻上的守拙緩緩轉醒了過來。
“守拙……”
“二師兄……”
守拙的瞳孔渙散又聚焦,看著麵前一張張擔憂熟悉的麵孔,從模糊變得清晰,才意識到自己還活著。
“師父,長老……”
守拙雖然嗓音如同砂紙般低啞,但吐字清晰,已然清醒了過來。
“二師兄,到底發生了什麼,是誰把你害成這樣的?”景鬱同樣也是眼圈發紅,握緊拳頭,恨聲問道。
聽到小師弟的問話,守拙忍著%e8%83%b8`前的傷口痛楚,定了定神,回憶起他昏迷前的情景。
當時他在銀淞城的客棧裡,打算繼續探查那兩個幽冥信徒和那位妖軍都督有什麼計劃,可他們自從上了客棧二樓,便遲遲再未現身。
他在客棧裡苦守了幾日,都沒再蹲到人,於是便打算先回靈霄宗,把這消息告知給師父。
誰知一出城,他就被人盯上了。
聯手圍住他的便是那兩位幽冥信徒和那都督手下的那頭小妖。
“這人修實力不錯,不如打上冥紋?”其中一個幽冥信徒問。
都督手下的小妖搖頭:“等冥紋全部轉化還需要些時日,都督的意思是直接殺了不留活口。”
當著他的麵,這三人已經開始商量如何料理他。守拙自知逃脫不了,便提劍與他們纏鬥起來。
然而,雙拳難敵四手,若隻有那頭小妖,他根本不懼,但那兩個幽冥信徒在激活了身上的冥紋後,實力暴漲,相當於兩個元嬰境的強者在同時對他出手,他還要謹防被他們的手抓傷,感染冥紋。
他應對那兩個幽冥信徒便已是苦苦支撐,沒能防備得了那頭從他身後襲來的小妖。那小妖那一爪幾乎將他掏得對穿,混亂的妖氣注進他體內,他當即就跪倒在地,血湧如柱。
妖氣肆意地衝擊撕裂他的經脈,噴湧的鮮血幾乎將他全身染紅,當時守拙以為自己就要死在那兒了。
而當空氣中那聲破空的爆鳴響起時,他還以為是臨死前的幻聽,在他模糊晃動的視野中,那隻偷襲他的小妖似是被一股強大的力道貫倒在地上,一隻覆著雪白皮毛的尖利獸爪攏著它的頭,半個腦袋都被摁進了土裡,當場沒了氣息。
那隻獸爪的主人逐漸踏進他的視野,是一頭體型頗為龐大的白狐,隨著它沉重的獸爪落地,每踏一步,便會揚起地上的塵埃。
那兩個幽冥信徒神色微變,正欲上前動手,那頭白狐身形未動,一尾巴便將那圍攻他的兩個幽冥信徒掃退。
在守拙昏倒前的一刻,他好似看到了那頭白狐,身形逐漸幻化成了一個身姿挺拔高挑的男子。
他身著錦紋玄衣,墨發柔順地垂落腰間,化形之後,他先是低頭整理了下沾了灰土的袖擺,才不緊不慢地朝那兩個被尾巴拍昏倒地的幽冥信徒走了過去。
守拙覺得那男子的背影似乎有些熟悉,好像在哪裡見過,然而還未等他再看清,便體力不支地就昏死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人便已經在這裡了。
……
第45章 心結││思││兔││在││線││閱││讀││
◎找道侶就要找自己心儀的。◎
守拙把自己昏迷前的情景, 斷斷續續,同在場眾人長話短說了一番。
“所以,是一個白毛狐狸救了你?蘇明畫不可置信地疑問道,“它為何救你?”
“……我也不知。”
守拙輕咳了兩聲, 他自己也很詫異, 不明白那頭白狐大妖為何出手救他, 或許隻是因為那白狐與圍攻他的小妖和幽冥信徒有仇?救他隻是順手為之。
烏長老若有所思:“聽說妖王宿玉的原型, 就是一頭白狐。”
“這麼說來,是妖王救了二師兄?”
蘇明畫更覺得不可思議了,妖王宿玉是個隻存在傳聞中的名字,他常居於妖族王城, 見過他的修士很少。
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銀淞城, 搭救和他毫不相關的二師兄呢?
“未必就是妖王, 妖族裡實力高強的白狐也不少。”虞望丘沉%e5%90%9f道。
前麵他聽到守拙說, 妖軍都督與幽冥信徒私下會麵,又聯手追殺他於城郊, 那妖族和幽冥信徒兩相勾結合作之事,已是確鑿無疑。
但後麵又突然殺出個狐妖,竟然救下了守拙。那狐妖能不費力地迎敵那些幽冥信徒,實力強大是其一,又敢對都督的手下出手, 證明他在妖族裡的地位也不低。
虞望丘捋了捋胡須:“哪怕此妖不是妖王宿玉,也是在妖族手握權柄之人, 如此看來, 似乎妖族內部對待與幽冥信徒合作之事的態度並不統一。”
這件事還尚轉機。
“師父, 我是如何回來的?”
在生死之際走了一遭, 守拙尚有些迷茫地詢問。
他昏倒之處, 渺無人煙,總不能是那狐妖將他送回來的?
“是衍月宗的人把你送回來的,說是正好有幾個門下弟子在銀淞城附近,收到口信說有修士重傷於郊外,前去探查便找到了你,連夜趕路將你送回我宗。”
虞望丘心道,這下,倒是欠了衍月宗一個大人情。
不過衍月宗的人能這麼快找到守拙,想必這口信也是那狐妖放出來的。
“那我的傷……”
守拙惴惴地看向虞望丘,他的身體他最是了解,那頭妖從他身後偷襲的那一爪下了死手,他的經脈肯定已經……
虞望丘還不忍告訴他傷勢實情,隻說:“並無大礙,你眼下最重要的是好好休息。”
親手帶大的徒弟受了這麼重的傷,虞望丘心裡是最自責內疚的那一個,且這個探查任務也是他派發給守拙的,沒想到竟害得他差點性命不保。
虞望丘還要與兩位長老商議後續之事,為了讓守拙好好休養,便把方遙他們師姐弟三個先趕了回去。
從師父的府院出來,方遙便拉住蘇明畫,擰眉問:“師妹,你平時多讀醫經煉丹之術,二師弟這傷,當真無法恢複了?”
蘇明畫歎氣:“二師姐,師兄這情況屬實是撿回一條命,他的經脈多處破損,無法自主存住靈氣,怕是以後連提劍都難……”
傷得實在太重,連師父都束手無策,她又能有什麼法子呢。
方遙自然知道經脈受損是極難恢複的,她隻是不甘心、不忍心地眼睜睜看著二師弟的修道之路止步於此。
蘇明畫沉思片刻,猶豫地開口:“不過我倒是曾在某本丹書上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