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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子們投來好奇的眼神。

“那倆孩子是誰?怎麼坐在方遙的旁邊?”

“你還沒聽過那傳言嗎,是她的兒女。”

“什麼時候的事?方遙不是還沒成婚呢嗎?”

“聽說是她早些年與一個凡人相好,欠下的風流債。”

“這麼勁爆?那孩子她爹呢?”

“不知,這畢竟是百宗大比,一個凡人也不好露麵吧。”

“……”

袁成秀聽著身後看台席間飄來的閒言碎語,心裡有些煩躁。

他爹前日同他說,已經與淩霄宗主提了聯姻之事,但虞宗主並未當場答應,隻說要看方遙自己的意思,等大比之後再商議。

袁成秀看了眼對麵席間,正低頭和倆孩子說話的方遙,心下惴惴。

自古聯姻都是遵父母之命,虞望丘相當於方遙的半個父親,這事若是虞望丘答應,就已經成了大半。

若真要看她自己的意思,他還有什麼戲?

阿正發現了上座的虞望丘正在和一群上了年紀的老爺爺們相談甚歡,問方遙:“娘親,我們為什麼不和師祖爺爺坐在一起?”

倆崽崽挺久沒見過虞望丘了,方遙這位置已經算離主位最近的弟子席位,但是放眼望去,還是離他們好遠。

“呃……”

方遙正在琢磨怎麼和他們解釋,阿圓歪頭思索片刻,想到什麼一敲掌心,對哥哥說:“我知道,因為爺爺們年紀大了,眼睛花了看不清,所以要坐在前麵,我們年紀小,眼睛好使,所以坐在後麵。”

“唔,原來是這樣。”阿正完全信了妹妹的解釋。

“……”

方遙無聲默認,這個答案好像比她的解釋,更容易他們理解。

與此同時,坐在虞望丘身邊的衍月宗宗主也有點如坐針氈。

他看了看坐在周圍的幾位宗主。

靈霄宗、金陽宗、丹霞宗、萬法門、藏機閣、絕音宗……各個都是能在仙盟裡說得上話的人物。

自打他遭逢意外經脈受損,修為停滯在大乘初期無法精進後,衍月宗便一落千丈,如今隻是個門下弟子不足百人的小門派,何德何能跟這些大宗掌門坐在一起?

甚至在小弟子引路帶他在虞望丘旁邊坐下時,一度以為是排錯了座位。

虞望丘看出他的不自然,熱情地同他攀談敘舊,言語間對他門下弟子及時救助守拙,並將其送回靈霄宗之事甚是感激。

原來是這個緣故……

“虞宗主客氣了,此事實乃舉手之勞。”衍月宗宗主受寵若驚道。

當時他門下弟子發現守拙奄奄一息昏倒在城郊,身上的傷口一看便是妖族所為,第一時間就把他帶回了宗裡醫治,當時也並不知曉他是哪家宗門,後來通過他隨身攜帶的萬鈞劍,衍月宗主才認出他是靈霄宗的弟子。

其實無論對方是哪宗修士,衍月宗主都會及時相救,畢竟在麵對妖族、幽冥信徒這種異類時,人修自然而然地就會站在統一戰線。

“您這舉手之勞,卻實打實地是救我弟子一命,我靈霄宗無以為報,以後貴宗若遇到什麼困難,儘可向我宗開口。”

虞望丘親口許下允諾。

二人相談間,大比已經順理成章地開始,有位絕音宗的弟子迫不及待地第一個登上擂台,詢問在場弟子有誰願意與他做對手。

宗門大比采用的是自由打擂的方式,隻要境界相差不大,雙方自願,便能自由成為對手,一直打到無人敢上台挑戰擂主,最後站在擂台上之人,便是魁首贏家。

這樣的打擂方式自然是先上場的吃虧,往往有實力的弟子都是後麵壓軸出場。

但先上台也有先上台的好處,前麵的人實力都弱,先上台尚有可能贏上兩局,而到了後麵,站在擂台上的人實力越來越強,此時再上台,很可能就被人一招秒殺,連露臉的機會都沒有。

宗門大比辦了這麼些年,眾人都深諳這個道理。

所以那位先登台的絕音宗弟子,修為隻是金丹初期,先上來試試深淺。

靈霄宗這次是承辦大比的東道主,這第一場擂台,自然是由靈霄宗弟子應戰最好。

“我來!”

一道穿著靈霄宗道服的身影落在擂台上,方遙抬眸一看,居然是辛子柏。

蘇明畫和景鬱同是金丹境,方才有點想下場的衝動,沒想到竟被他搶了先。

辛子柏的小算盤打得很精,他自知自己的劍道水準根本比不過景鬱、蘇明畫等人,早點上場更保險,能打贏一兩場,在各宗掌門麵前出出風頭,就已足夠。

無人喊開始,辛子柏和那位絕音宗弟子互相施了一禮後,便開始對打了起來。

那位絕音宗弟子的武器是把琴,能擾人心智,他一邊彈琴一邊和辛子柏拉開距離,辛子柏那邊的劍花挽得叫人眼花繚亂,但一通輸出下來,連對方的衣角都沒碰到,倆人在擂台上你跑我追地放風箏。

看得人直打哈欠。

一炷香之後,辛子柏以半招險勝。

絕音宗弟子認輸下台後,又有一個萬法門的弟子站了出來,同辛子柏在台上較量起來。

“你們猜辛子柏還能在擂台上站多久?”蘇明畫一邊嗑瓜子,一邊閒閒地問景鬱和方遙。

“一炷香吧。”景鬱道。

方遙猜得更短:“半柱香。”

辛子柏的劍軟得很,得虧是他第一個打擂台,碰到的又是絕音宗實力不強的樂修,否則換一個對手,他都未必能贏。

這次他的對手是萬法門的弟子,擅長陣法攻勢,比方才那位樂修強了不少,辛子柏應對得吃力,撐不了多久就得輸。

方遙甚至覺得看他們對招,還不如旁邊小擂台上的散修打得好看。

這場百宗大比,說是百宗,有些誇張,但幾十家宗門也是有的,到場的弟子數以萬計。

若所有的弟子都上場打一次擂,豈非要打到明年去,所以每個宗門一般隻有幾個打擂名額,並不是誰想上擂台就能上的。

而沒有宗門的散修想要登上主擂台,方法更艱難殘酷,需要在旁邊的小擂台上同其他散修對打,連贏十場後才有和這些宗門弟子們一較高下的機會。

辛子柏這邊打得太墨跡,方遙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小擂台上的兩位散修吸引。

其中一個散修體型看著瘦削羸弱,穿著帶有黑色兜帽的長衫,膚色有種不同於常人的蒼白,卻出招狠戾,竟把一個體型高他兩個頭,渾身腱子肉一看就是體修出身的對手,打得節節敗退。

“小擂台那邊,那個穿黑衣的散修你們認識嗎?”方遙問師弟師妹。

景鬱順著方遙示意的方向看過去,想起昨日杜寒山提醒他的話,莫非此人就是湯康?

“不認識。”蘇明畫搖搖頭道。

每年大比都會殺出幾個實力強悍的散修,宗門弟子承一家所傳,招式打法尚有規律可循,反倒是這種沒有出身的野路子散修,對上最是棘手。

那散修打法激進,沒幾招就強占上風,一掌擊向那體修的%e8%83%b8口。

那體修被打得%e8%83%b8骨變形,一%e8%83%b8骨中央個青黑的手掌印凹陷下去,噴出一大口鮮血,當場昏死了過去。

這下手也太狠辣了些。

方遙輕皺了皺眉。

“哢嚓。”

一聲清脆的響兒打斷了方遙的思緒。

她循聲低頭看去,阿圓正拿著一個紫皮核桃,正放在嘴邊啃咬,從她閉著的一隻眼睛裡,能看出她咬得有多用力了,核桃應聲被一咬兩半,她眼睛微亮,小手扣著裡麵的果仁吃。

阿正看了看吃核桃吃得好香的妹妹,也學著她用牙咬核桃,但是咬了兩下沒咬開。

“我來吧。”

阿圓拿過哥哥手裡的核桃,放到嘴邊輕鬆一咬,核桃開裂,她把沾滿口水的核桃遞還給哥哥,“好啦。”

阿正倒也不嫌棄,用袖口隨便擦了擦,剝掉外殼吃裡麵的果仁。

方遙:“……”

牙口還挺好。

桌案上擺著不少用來招待客人的堅果和水果,倆崽崽沒空看擂台,隻顧著埋頭吃。㊣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蘇明畫見倆崽崽喜歡吃堅果,又把她桌上的果盤端了過來,拿給倆崽崽吃。

“小師弟,你不吃點東西嗎?”

祝雯月見自家小師弟曲長陵不像其他同齡的小孩子,去動手吃桌上的果盤,隻老實地跪坐著,提醒他這些都是可以吃的。

“……不用了。”

曲長陵看了看桌上靈霄宗準備得還算精致的糕點和堅果,並沒什麼胃口。

他這兩天不知是水土不服,還是怎麼回事,肚子有點不太舒服。

祝雯月已經習慣他的老成和寡言少語,繼而偏頭問坐在旁邊桌的唐岐和袁成秀:“那辛子柏看起來快撐不住了,等下我們誰先上?”

“我先吧。”唐岐說。

早些上場打贏兩場,完成師父定下的指標,早點了事。

唐岐看了眼對麵席間正在給阿圓拿果盤吃的蘇明畫,反正他這次是不想再對上蘇明畫了。

……

前兩場的擂台賽往往就是熱場,沒什麼看頭。

主位上的虞望丘見辛子柏已是不敵,落於下風後,便不再關注擂台,低頭翻看了下各宗呈上來的弟子名單,意外發現以往眼熟的幾個名字,都不在名單上。

虞望丘皺眉,今年來參選的弟子似乎比以往要少一些?

丹霞宗席宗主似是也覺得開場無趣,開口詢問他道:“虞宗主,話說我那嫡孫席知南平日修煉可用功否?”

席知南如今是耿長老的弟子,修煉之事問他更清楚。

虞望丘看向耿長老,耿長老即刻回道:“席知南這孩子平日挺好學的,也未見偷懶。”

耿長老當著人家長輩的麵,隻能說些好話。

席宗主聞言輕哼一聲:“若真好學,怎會連大比的資格都未拿到,我看這孩子也不是塊學劍的料。”

耿長老隻好尷尬地賠笑,同時往弟子看台裡望了一圈,席知南的座位上竟然是空的。

這孩子剛才還在呢,這會子跑哪去了?

當今的宗門大抵分成兩種,一種是靈霄宗這樣的師徒製,另一種便是像丹霞宗這類世家製。

席知南看似是席家嫡孫,身份尊貴,但席宗主像他這樣的孫子孫女,有十幾個。

在世家裡,隻有天賦越好的子孫才會更能得到優待和資源傾斜,實力不足的子孫哪怕是嫡係,也遲早會被冷落淘汰。

所以對於這個不爭氣的孫子,席宗主僅是詢問兩句後,便不再關心。

而此時的主擂台上,果然如方遙所說,還不到半柱香,辛子柏已然敗下陣來。

擂台上剩下的那位萬法門的弟子看似靈氣消耗有些大,舉手請示休息,服用了補氣丹後,回到座位後打坐調息。

遇到這種情況,為了不耽誤時間,主擂台便會先換人上,等前一位擂主調息好了之後,勝者再與前擂主對打。

“師姐,我先上了?”

蘇明畫實在看不過去辛子柏那丟人的劍道水平,下去了一個靈霄宗弟子,總要頂上一個才行,難不成真讓彆宗以為他們靈霄宗無人了。

方遙點頭。

見各宗弟子還沒有動作,唐岐準備起身上擂台,然而他剛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