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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意思是先彆逞強,回來調息補充靈氣。

蘇明畫便先下了擂台,打坐調息。

這散修看著瘦削,樣貌也不出眾,甚至臉色還有點大病初愈的蒼白,怎麼看都不是一個強勁的對手。

或許,是因為和他對打的散修太弱,連贏十場隻是運氣?

多數弟子並不像方遙這般關注分擂台,不清楚湯康的實力,於是在蘇明畫打坐的間隙,一個衍月宗的弟子自告奮勇地站了出來,與湯康對擂。

然而讓人大跌眼鏡的事,那位衍月宗的弟子竟然連半盞茶的時間都未撐過,就被從擂台上打飛下來。

時間快到連蘇明畫都還未補充好靈氣。

那個被打下擂台的衍月宗弟子口吐鮮血,想要開口說什麼,卻傷勢過重,半昏迷了過去,立刻被同宗的弟子上前攙扶起來,服下治傷的丹藥,帶回席間休息。

衍月宗門下弟子本就稀少,衍月宗主見弟子受傷不輕,心疼不已,當即便站起,對擂台上的湯康道:“擂台切磋,點到為止,你這修士下手未免過重了些!”

“擂台之上,刀劍無眼,受傷更是尋常之事,若是輸不起,便不要上台,”那叫湯康的修士負著手,語氣帶著淡淡的譏諷,“衍月宗主,你該不會因為此事,便要開罪我一個無門無派的散修吧?”

衍月宗被這人懟得麵色難看:“你……”

他這般口出狂言,引得宗門弟子們紛紛皺眉。

“這個散修有些實力,但過於猖狂了些。”連一向自負的金陽宗主袁鶴都這般點評道。

蘇明畫那邊還沒有調息好,景鬱偏頭看著方遙,喚了一聲:“師姐?”

不用多說,方遙便知他是想上台。

“此人的招式很怪,下手狠辣,你小心些,寧可輸掉擂台,也不要受傷。”她格外對景鬱叮囑道。

景鬱點頭應聲,隨後縱身上了擂台。

湯康剛打完一場,景鬱在動手前,還多問了他一句:“你不用打坐調息?”

湯康看了他一眼,沙啞的嗓音略帶譏諷道:“打你,不用。”

景鬱眉毛一抽,他本就少年心性,火氣頓時被他挑起,手持雙劍,即刻便朝他攻了過來。

湯康似乎並無專修的武器,隻用掌法,且身姿靈敏,景鬱的每一次攻擊,都能被他以怪異的步法躲過。

方遙覺得奇怪,拳法和掌法這類功法,基本都是體修在用,這人身形羸弱瘦削,怎麼看也不像體修。

“這人好厲害呀。”

阿圓看著台上小師叔雙劍淩厲的攻勢,都被這個人片葉不沾身地躲過,不禁發出感歎。

而且這個叔叔臉色蒼白,眼神烏沉陰鷙,看著就讓莫名她心裡有點發毛。

“感覺小師叔快要輸了。”阿正也有點擔心地說。

阿正一語成讖,在景鬱一招落空後,被湯康抓到差池空隙,一掌擊中了他肩頭,這看似輕飄飄的一掌,卻直接打得景鬱身形一歪,右手的焚月劍直接脫手。

湯康見他掉劍,趁勢追擊,緊接著手不留情地又落下一掌,裹挾殺意的掌風襲來,景鬱後背發涼,及時就地翻滾,堪堪躲開了他的第二掌,但也因此從擂台上掉落下來。

分落兩處的雙劍,飛回景鬱腰後的劍鞘,他捂著劇痛的肩膀,眼中震驚駭然。

這人的招式掌法從未見過,當真詭譎怪異。

蘇明畫見他肩膀的弧度不對,上前查看一番後,旋即帶他下來療傷。

“嗚嗚嗚,小師叔你沒事吧?”

阿圓和阿正立刻圍過去,兩雙圓潤的烏瞳裡含著擔憂的淚光。

景鬱為了不讓倆崽崽擔心,強露出一個笑容來:“沒事,就是骨折了而已。”

方遙眉頭深皺,此人不是體修,卻用體修用的掌法,而且內功深厚,一掌就把景鬱打得肩骨碎裂,著實反常。

“明畫,你等下不要上場了。”方遙說。

“嗯。”

蘇明畫點頭,她自知劍法不如小師弟厲害,連小師弟都不敵那人,受了這般嚴重的傷,她上去也是送人頭,搞不好還要受傷。

隨後,祝雯月、袁成秀以及丹霞宗和藏機閣的兩位弟子接二連三地上台打擂,皆是敗下陣來。

湯康連戰數人,完全不見疲累之色,反而越戰越勇。

半個時辰後,在場與他同境界的各宗親傳弟子,竟全都敗於這湯康之手。

此時此刻,賽場的看台上已經快炸了。

“這個散修是哪裡冒出來的,竟強悍如斯?”

“以一己之力挑翻了數位掌門親傳,金陽宗大弟子袁成秀在他手裡都沒撐過一炷香,當真可怕,要不是親眼所見,誰能相信?”

“各大宗門還有人嗎?”

“還有方遙沒上。”

“曆屆宗門大比的魁首都是宗門弟子,今年總算殺出來一條黑馬,給我們散修爭光了……”

在場的宗門弟子對湯康言語質疑,而散修們卻興奮激動起來,快要把湯康推崇成神。

而主位上的各位宗主見自家弟子皆敗於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散修之手,麵對這一變故,都有些齊刷刷地黑臉。

虞望丘的神色有些凝重。

宗門大比分為煉氣、築基、金丹、元嬰四境擂台,但因為各宗元嬰境的弟子數量相對稀少,並不單獨成擂台,會和金丹境擂台混打,參比時將修為壓製到金丹期比試。

突破到元嬰後期的弟子們便不再有資格參加大比,畢竟元嬰後期的境界放在其他小宗門中,都是能當長老的程度。

若景鬱、蘇明畫他們輸了也罷了,他們都是金丹期修為,此人是元嬰初期,雖然在壓著修為打,但多少會占些便宜。

但袁成秀和另外一位丹霞宗弟子,可同是元嬰期,在此人麵前竟也未撐過一炷香的時間。

如今,最後的希望就隻剩下方遙了。

“這散修究竟是什麼來曆?”丹霞宗不禁皺眉問。

這百宗大比年年來,都是百花齊放,以切磋交流為目的。

結果今年卻莫名其妙殺出一個散修,讓金丹和元嬰期弟子們全軍覆沒,全看他一人出風頭了。

“此人我見過,”藏機閣的宗主有些忿忿地插話道,“他在數月前曾來過我宗踢館,打傷我數位弟子,後來沒銷聲匿跡了,沒想到又在宗門大比上出現。”

“怎麼未曾聽過此事?”袁鶴問。

“……”藏機閣宗主一噎,誰會把宗門被踢館的事情到處宣揚啊。

“虞宗主,似乎就隻剩下你家大弟子還未上場了吧?”

隨著衍月宗主發問,其他宗主們的眼神同時都齊齊地落在方遙的身上。

“但願,她能頂住……”衍月宗主喃喃道。

一個散修打翻了所有宗門大弟子,這可是史無前例的事,若真讓他奪得魁首,湯康這個名字不出明日,就能傳遍整個修仙界,同時各大宗門的麵子裡子也會一並全部丟光。

哪怕是平日與靈霄宗不太對付的宗主們,此時都無比希望方遙能贏。

方遙在袁成秀敗下擂台時,便已從座位上起身。

她原本還想著,在擂台上親手教訓袁成秀一頓,卻沒想到意外殺出個散修來,直接霸場。

這發展真是讓她意料不到。

袁成秀此時的後背也挨了那湯康一掌,正在打坐調息。

對上方遙微涼的視線,他呼吸微滯,自覺有些丟人地瞥開了眼。

方遙一步步走上擂台,手指剛碰到腰間的雪寂,就見一向狂妄的湯康神色慎重起來,忽然舉手示意:“等等,我要調息。”

他連戰數人,調息補靈氣也是合理的要求。

方遙頷首點頭,湯康席地坐下來,磕了幾粒補氣丹後,原地打坐。

方遙站在台上,靜靜地等他打坐調息。:-)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一柱香後,湯康起身,拂拂衣袖道:“好了。”

方遙沒有多言,連開打前的禮節也省了,這人把眾弟子和景鬱打成那樣,她也懶得與他做虛禮。

對於劍修來說,劍刃脫鞘便是開打的信號。

亮銀色的劍刃在雪色的衣袖間翻飛,化作一道出袖的銀蛇,直逼他而來。湯康很聰明,知道中距離的對戰對他不利,並不和方遙正麵對上,詭異的步伐遊走閃躲,拉近到她的一丈之內。

方遙反手刺出的一劍,被他用掌心拍開劍身,他不甘示弱地翻身打出一掌,亦被她後仰躲過。

呼嘯而過的掌風擦到她發間彆著的簪子,木簪滑落在地,從擂台上彈飛下去,及腰的墨發沒有了固定,頓時如瀑布般散落下來。

“娘親……!”

台下的倆崽崽見方遙差點被那掌風所傷,頓時屏住呼吸,心都跟著提到了嗓子眼。

方遙後撤幾步,退到擂台邊緣,與湯康拉開距離,她身後長發被微風帶起,擦著臉頰,打起架來頗擋視線。

她低頭看了眼儲物袋,還好裡麵還有一支謝聽送她的白玉簪子。她拿出玉簪,用嘴咬住劍柄,三兩下把發絲卷起,將玉簪穿過,儘數把長發盤起。

再抬眸時,眼尾微眯起,淺棕色的瞳仁如同凝霜覆雪,徹底變了。

第51章 魁首

◎崽崽掉馬。◎

在湯康的掌風打落方遙的發簪時, 在場的眾弟子和眾宗主都為她捏了一把汗。

幸好,打到的隻是發簪。

然而令眾人沒想到的是,在這麼緊要的關頭,方遙做的第一件事竟然是停下來挽頭發。

雖然他們也能理解, 披著頭發很阻礙視野, 可是……她怎麼這般淡定啊?

連湯康都看得有些傻眼, 等方遙挽好了頭發後, 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方才她雙手離劍,不正是發動攻勢的最好時機嗎?!

方遙挽好發,重新將雪寂拿回手中, 她平時不喜費心思在妝扮上, 那支木簪也用了不知多少年。長發儘數挽起後, 一截雪白纖長的脖頸顯露出來, 玉色的發簪比木質玉簪更襯她的膚色,愈顯她烏發雪膚, 眉眼清絕姝麗。

她沒有急著動手,凝聲問對麵的湯康:“你承得是哪家的招式,體修不像體修,有幾分邪性。”

“……”湯康莫名有種被她看穿的心驚,避而不答, 再次使出那詭譎的步伐逼近,悍然出手, 掌風已至她身前。

方遙恰好也抱著速戰速決之意, 先前他已連續勝擂, 打得各宗弟子無還手之勢, 自己若再與他拖遝周旋下去, 豈非更漲他的聲勢。

於是她總共出了三劍。第一劍,提劍撩斬,阻他前路;第二劍,雲劍橫掃,劍如飛風,將他的身形逼至擂台死角。

第三劍,以一招逆鱗刺,劍尖直指他眉心,取他命門。

那道劍風寒芒如豆,如利刃懸心,將精純磅礴的靈力聚壓在一線劍尖,帶著穿雲入霄的氣勢,劍意無匹,教人避無可避。

湯康眉間發涼,敗走數步。

直至他的腳跟懸在擂台邊沿,那抹劍意亦沒有停下來的趨勢,湯康後槽牙都快咬碎了,千鈞一發之際,在贏擂台和保命之間,他果斷選擇了後者,毅然翻身躍下了擂台。

“師姐贏了!”

蘇明畫和景鬱緊張得盯著擂台,連眼皮也不敢眨,直到看見方遙三劍把湯康橫掃下擂台,那個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