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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是砸了它容身的雕像,逼它露出了真身。

這冥紋自從打上之後,就在消耗消耗感染者的生命力,而借用冥紋力量後,生命力流逝的速度會加倍,而那些生命力都返回到了它的自身,日積月累,花費了數十年,它才從一抹無實體的殘念,長出了這麼點點的小肉團。

再等些年,它就能從這雕像中孕育出嬰孩之身,以肉身重返人間,成為真正的幽冥之主。

可惜啊,功虧一簣!

不用這肉球多說,方遙也發現了它的不同凡響之處。

它有思維,能蠱惑人心,用冥紋掌控信徒,且似乎在用冥紋為媒介,用感染者的生命來滋補自己。

與其說它是肉球,不說是正在生長的胚胎。

它僅是如此脆弱的幼年形態,就已經靠著冥紋擴散,影響了這麼多的人,甚至掌控了整個西北區域。

還好他們發現得早,如果真等這胚胎長成,還不知道會孕育出怎樣一個的邪神怪物?

神殿裡的那些靈石妖珠,他們都已經拿到了,更不可能因為這肉球的求饒而放過它,這等害人的邪祟,死上百遍都不足惜。

那肉球見方遙二人對它的求饒不為所動,看到他們手上的冥紋,它連忙道:“我還可以解開你們身上的冥紋,隻要你們放我走!”

方遙心下一動,並未受它蠱惑,挑眉道:“既然你是幽冥之主,隻要殺了你,冥紋豈不是都會解開了?”

那肉球明顯地一怔,慌亂否認:“……不不,我死了冥紋就會一直存在,所以不能殺我,我死了你們都得死!”

方遙那句話也是在詐它,它的反應太假,她一個字都不信。

她手下毫不留情,一連刺出數劍,那肉球痛得嗷嗷直叫,然而叫了幾聲後,無論她再怎麼刺,便如一灘爛泥般不再動彈了。

謝聽眯著眼睛,摸了摸下巴道:“這東西不會在裝死吧?看起來也不像是幾劍就能捅死的樣子……不然保險起見,再用火燒一燒?”

“好。”

方遙正有此意,陰氣之物最怕火焰,它掌控的紅衣乾屍都這麼難殺,她不信它的本體這麼容易就被捅死。

方遙當即就從儲物袋裡拿出來兩瓶靈酒,潑灑在了那爛泥般的肉球上。

方才聽到謝聽提議用火時,那肉球明顯顫動了一下,趁他低頭點火折子的時候,那肉球裝不下去了,用儘力氣彈跳起來,想要逃跑,被方遙眼疾手快地一劍釘在了碎石上。

火折子丟下去,瞬間燃起了熊熊烈火,肉球頓時被烈火灼燒,爆發出比方才還要響亮的慘叫。

方遙二人被它這直達耳膜的尖叫,吵得腦袋嗡嗡地響,氣得謝聽又往那火裡砸了兩瓶油罐。

火焰越燒越旺,那尖叫聲越叫越弱,直到被火焰徹底烤成了一灘黑水,最後連同黑水都在火焰中蒸發了。

在那肉球化成黑水的同時,癱在地上的那些紅衣乾屍也如同消融的冰塊,迅速融化成了黑水。

借著還沒燒儘的火光,方遙和謝聽雙雙伸出那隻印著冥紋的手,隻見上麵的黑色斑紋在一圈圈地縮小消退,縮成最初的黃豆大小,直到徹底消失不見。

方遙雪白細膩的手背,隻剩下一道淺淺的刀痕。

謝聽手臂上的冥紋更深,消退得比她慢一些,但也僅是幾息的功夫,黑紋便徹底從他手臂上蒸發。

夫妻倆相互對望,眼眸中激動的光芒閃動。

冥紋真的消失了!

……

與此同時,朝瑰城內。

一連三日陰雨,久違地出了太陽,就連朝瑰城上放籠罩的薄霧都漸漸散去。

集市裡賣水果的商販看守著無人光顧的攤位,麻木地咀嚼著手中腐爛的水果。

忽然間,身上遍布的冥紋如同浪水般褪去,他如同從噩夢中驚醒,不可置信地看著手中腐爛長蛆的沙果,當即扶著牆,大口大口地嘔吐。

在小巷中啃噬腐肉的大黑狗也同時僵住身體,停住了嘴,呸呸呸地吐掉了嘴裡難吃的腐肉塊,看著眼前陌生的城市,嚇得掉頭就跑。

正在神殿前值守的衛兵們空洞的眼神,接二連三地恢複了清明,看著手中的長矛,表情都有些茫然和難以置信。

一個衛兵重重地把頭盔摔在了地上,他本來是個實力高強的散修,不慎感染冥紋後,就莫名其妙來到了朝瑰城,成為了守護神殿的一員。

不知道是哪位英雄,殺掉了那個總在他腦子裡說話的幽冥之主,他低頭看著陽光下自己恢複了正常膚色的雙手,沒想到竟然有重獲自由的一天,激動得流下了兩道淚水。

而距離朝瑰城百裡外的城郊,盧硯和小武臨時紮了個營地,在等待方遙二人的消息。

三日前,盧硯就已經把小武從城中大牢裡救了出來,一路出了城,但他們也不敢走太遠,便在郊外紮營。

盧硯等得焦灼,正想著要不要再打洞回去,探聽下尊主的消息,忽然間聽到小武激動地一聲喊:“冥紋不見了,妖王大人他們成功了!”

明亮的天光下,盧硯看到狼崽子的雙手白白嫩嫩,之前顯眼的黑紋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大吃一驚,連忙戴上琉璃鏡片,把狼崽子的雙手仔細檢查了一番,確認了一片黑斑都不複存在。

折磨了無數人的冥紋,徹底從這個世上消失了。

……

第69章 撿漏

◎誰敢傷阿圓,她一定會讓他後悔。◎

冥紋消失後, 謝聽覺得整個人都為之一清。

像是在毒瘴中苟延殘喘許久的人,終於呼吸到了新鮮的空氣,渾身的負擔都卸下來了。

“阿遙,我們都好了, 不會再疼了, 我以後也不會再發瘋了……”

謝聽環抱住身旁的人, 微微頷首, 下巴抵在她的發頂青絲,嗓音清沉微悶,帶著釋然的欣幸,身後的尾巴輕緩地搖晃。

這可怕的噩夢總算過去了。

方遙輕輕抬手, 回抱了一下他的腰, 眉眼染上笑意。

“……都結束了。”

沒想到他們真的做到了。

推翻幽冥教, 這個聽起來就很荒誕困難之事, 竟然真的讓他們實現了。

不過這也和幽冥教自身病態的散播方式有很大的關聯,看似虔誠的供奉, 其實都是精神控製的結果,說是自取滅亡並不為過。

那肉球的精神力很強,本體卻很脆弱,隻要本體被人發現,它毫無反抗逃脫之力。

以邪念立教, 終不長久。

“阿正身上的冥紋肯定也消除了,我們快些回去。”

方遙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見到健康活潑的崽子們了, 這些時日不見, 倆崽崽肯定也很想念他們。

“嗯, 我們回家。”

謝聽牽握住她的手, 跟著轉身, 方遙看到他再度被血染透的衣衫,頓住腳步:“你的傷口又流血了。”

謝聽方才用狐尾幫她拉雕像時,被紅衣乾屍趁機偷襲了兩下,如今他的狐尾上有兩處刀傷,後腳腕上也有一道傷口,但還好都不嚴重,最嚴重的還是他後肩處的傷。

方遙當即動手把他的衣襟解開,在男狐有些羞澀且暗自雀躍的目光下,重新給他上了遍藥用紗布包紮好。

“這傷回去好好養著,幾日後便能痊愈了。”方遙說。

謝聽彎眸點頭,以前爭妖王之位時,他經常找人打架,把自己弄得遍體鱗傷,這些皮外傷實在算不得什麼。

可是被阿遙親手上藥的感覺,讓他覺得這點傷受得太值了。

二人沿著洞口,一路原路返回到了神殿底層。從神殿大門出來,夫妻倆就發現整個朝瑰城的景象煥然一新。

有人跪坐在街頭,激動流淚地跪拜上蒼,感謝神仙顯靈;有人憤怒地登上高台,把那還未來得及撤去的祭祀桌和火盆,統統砸爛;有人歡呼激動地奔跑過的街頭,和妻子孩子緊緊相擁,有人腳踩著飛劍,劃過上空似乎在急著回自己的家鄉;有人收拾著集市上落灰發黴的攤位,似乎在籌備著重新經營鋪麵……◥思◥兔◥在◥線◥閱◥讀◥

燦爛和煦的日光普照大地,就連空氣中那股難聞的腐臭味都淡去了,整座城池仿佛煥發出了曾經的光彩。

“尊主,尊主夫人!”

盧硯知道方遙二人會從神殿裡出來,在發現小武冥紋消失後,就帶他回城在神殿前等著了,眼見方遙二人出來,頓時大步迎了上去。

“尊主,大人!太好了,你們都平安無事!”

小武笑容可愛,露出一排雪白的小牙,他跟著盧硯改口叫謝聽“尊主”,對方遙仍舊稱呼“大人”。

“你們是救了朝瑰城的大英雄!我會告訴城中百姓,是你們推翻了那可惡的幽冥教,朝瑰城民都會對你們感恩戴德!”小武仰著臉,亮晶晶看向他二人的眼神,感激又崇拜。

“你也是英雄,這件事也有你的一份功勞。”

方遙對名聲並不看重,笑著抬手揉了揉小武的腦袋和毛絨狼耳。

小武聽她這般說,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腦袋。

他縱火去點糧倉那晚,不巧碰上下雨,火折子點了好幾次才點著,火勢剛起了一點,他就被衛兵們發現了。他借著個頭小在馬廄裡竄來竄去,衛兵們抓不到他便去通知了主教。

那主教好生厲害,一出手就把他抓住,丟進了地牢。被關在牢裡的他還一直擔心自己拖延的時間不夠,讓他們遇到了麻煩。

好在,如今皆大歡喜。

“尊主,我們……”盧硯剛開了個口,想問他們下一步的打算,是回靈霄宗還是回妖界,然而話未說完,方遙的神識忽然間傳來一陣刺痛。

謝聽發現她抬手扶額,神色不對,忙問:“阿遙,你怎麼了?”

“……流光玉蝶!”方遙睜開眼,麵色大變,聲音有點發顫。

“阿圓的流光玉蝶碎了!”

盧硯和小武不知道流光玉蝶為何物,麵色茫然。謝聽驟然心下一緊,他知道方遙在離宗前抽了神識給倆孩子煉製了法器。

那玉蝶的佩戴者受到攻擊,玉蝶防禦破碎,神魂所屬者就會感應到。

方遙在神識鈍痛的同時,感應到了一個大概方向,在靈霄宗的南邊,是人修的地盤。

她按捺不住心裡的焦灼,當即禦起雪寂,便要往那個方向衝去。

謝聽麵色凝重,對盧硯吩咐了一句:“你先把小武帶回妖界王城。”

隨後追著方遙的身影便要走,盧硯連忙朝他們背影喊:“尊主、尊主夫人,坐傳送陣更快!”

對了,傳送陣……

先前朝瑰城的傳送陣被衛兵把守不準使用,如今幽冥教已不複存在,傳送陣自然能用了。

方遙二人掉頭一轉,趕到高台旁邊的傳送陣。那傳送陣上麵青苔密布,看起來年久失修,但好在上麵的陣紋保存完好,應該還能用。

方遙對陣法並不精通,急得額頭都出了汗,感應著神魂破碎的方向和距離,手忙腳亂地調試著傳送陣石上的陣法。

終於片刻之後,陣石上的白光亮起,調試成功了。

方遙和謝聽忙站定進傳送陣裡,隨著白光一閃,二人出現在陌生的城鎮。

在他們的對麵還有兩座傳送陣,旁邊坐著收取靈石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