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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的宗門修士正在記賬,乍一抬頭,看到有倆人從對麵的陣裡出來,差點驚掉了下巴,瞬間握住了隨身的兵器,提防地瞪著他們。

那處傳送陣連通得不是朝瑰城嗎,那城已經被幽冥信徒控製,已經數年無人使用過,也沒人從那裡出來過,怎麼會突然蹦出倆活人來?

他們打量著方遙和謝聽手上露出來的皮膚,上麵乾乾淨淨,他們似乎又不是幽冥信徒?

方遙剛鑽出傳送陣,一隻發著光的蝴蝶飛到了她的身前,盤懸著為她指路。

方才朝瑰城離得太遠,流光蝶過不去,現在流光蝶出現,證明阿圓就在附近了。

顧不得還有其他修士和凡人在場,謝聽當即化作白狐,方遙熟練地跨坐在了它的背上。在眾人驚異的目光下,白狐馱著她大步禦風奔襲,飛速跟著流光蝶往事發地點趕去。

方遙望著那琉光蝶扇動的翅膀,心下祈禱,可千萬不要出事才好。

如果誰傷了阿圓,哪怕一根狐狸毛,她一定會讓他後悔。

……

一炷香前,靈霄宗的執事堂。

虞望丘負著手焦急地在殿裡走來走去,旁邊坐在輪椅上的守拙,眼裡同樣難掩焦灼。

遠遠地看到蘇明畫和景鬱走進大殿,虞望丘立馬止步問道:“有消息了沒?”

景鬱搖搖頭:“已經安排弟子們把山下的凡城都搜過一遍,還是沒有阿圓的消息。”

“會不會是丹霞宗的人趁夜把阿圓偷走了?”蘇明畫眼眶泛紅,急得都快哭了。

今日清早,她來看望倆崽崽,發現床榻上隻有阿正一個崽,滿院子都沒找到阿圓。她叫醒了阿正,阿正睡得迷迷糊糊,並不知道妹妹去了哪裡。

蘇明畫發現阿圓失蹤,立馬就來稟告了師父。

虞望丘當即召集弟子滿山滿城地搜尋阿圓,蘇明畫跟景鬱更是跟著弟子們一直找到現在。

今天剛好是那丹霞宗來要人的日子,會不會他們等不及,半夜就把阿圓偷走了?

蘇明畫心下猜測著,眼中難以自製地發酸。

阿圓是在她的院子裡消失的,如果阿圓出了什麼事,她都沒有臉麵去見大師姐。

虞望丘心下亦是煩躁擔憂極了,沉聲道:“我親自去找!”

他往殿外走了兩步,忽然腳步一頓,神識刺痛。

他繼而抬頭朝天空的西北方向望去,他感應到方遙身上的流光玉蝶碎了,遙指西北冥域。

位置太遠,他實在鞭長莫及,隻能寄希望於他那玉蝶裡蘊含的一擊,能幫方遙爭取些時間,化險為夷。

虞望丘收回目光,眼下還是找失蹤的阿圓更重要。

他正要禦劍下山,忽然數道身影在他麵前相繼落下,堵住了他的去路。正是丹霞宗、萬法門、藏機閣三家宗主,身後各帶著上百位弟子,陣勢浩大,來者不善。

“虞宗主,那件事你考慮得如何了?”丹霞宗主眯著眼睛問道。

“好啊,我正要問你,我的徒孫昨夜失蹤,是不是你宗下得黑手?”虞望丘更是沒好氣地反過來質問他。

丹霞宗主愣了一下,繼而冷笑:“虞宗主,你這謊撒得可不太高明,”他往虞望丘身後的大殿內看了一眼,“故意把人藏起來,謊稱失蹤,莫不是把我們當傻子?”

“是啊,誰知道人是真丟了,還是被你藏起來了,虞宗主,這個時候了,不如把人乖乖交出來,省得大家傷了和氣。”藏機閣閣主跟著幫腔道。

虞望丘方才心裡有點懷疑是丹霞宗偷的阿圓,但是蘇明畫的院落裡被他設下了層層陣法,外宗的人不可能不驚動他的陣法屏障,悄無聲息地帶走阿圓。

應當不是丹霞宗。

眼見師父被三宗堵在殿前,兩方對峙,形勢不妙,蘇明畫連忙給其他長老和內門弟子們發去數條傳音。

“我何須同你們說謊,我這正要下山去尋我那徒孫,你們快給我讓開!”虞望丘按壓著怒火,沒有直接動手。

萬法門宗主聞言狐疑地看了兩眼丹霞宗主。

看虞望丘焦急的模樣不似作假,莫非真是丹霞宗半夜偷走了那小娃娃,現在故意演戲,是一宗吃獨食,不想分他們丹藥了?

“虞宗主,若是人失蹤了,不如讓我們帶人進宗徹底搜查一番,若人真的不在,我們也不會多為難你。”萬法門宗主想了想,出聲提議道。

“我宗的地界,豈能讓你們擅自搜查?無論阿圓有沒有失蹤,老夫都不會把她交給你們的,死了這條心罷!”

虞望丘毫不客氣的嗬斥,讓三宗之主臉色難看。

話音落,一陣熟悉的神識刺痛再度傳來,虞望丘頓時變了臉,阿圓的流光玉蝶也碎了!

阿圓定然是遭到了危險!

這次他感應到神識破裂的方向,就在南邊,距離不遠,他現在禦劍趕過去,一刻鐘就能趕到!

“讓開,老夫要去救徒孫!!”

方遙和阿圓身上的玉蝶一連全碎了,讓虞望丘瞬間耐心全無,他橫眉怒目,直接拔了腰間的本命劍,劍指丹霞宗主。

丹霞宗這次聯合另外兩宗,帶了這麼多人手,打定了主意就是要強行搶人,這一聲拔劍的錚鳴聲,如同點燃了戰局的烽火,瞬間引爆了劍拔弩張的場麵。

一時間,殿前劍光四起,兵刃相接聲不絕於耳。

與此同時,靈霄宗的三大長老及內門弟子們紛紛趕到,加入戰局。

可是麵對另外兩宗,靈霄宗仍然是勢單力薄,尤其是虞望丘,他與這三宗掌門境界相仿,如今被他們三人聯手圍攻,雖然仗著劍法深厚淩厲,但明顯有些應對吃力。

萬法門宗主腳踩劍陣,手持軟劍,外加數道劍光幻影朝虞望丘襲來,被後者快速甩出數道劍風一一彈開;藏機閣閣主手持玉骨鞭,如龍蛇般襲向他的麵門,虞望丘在躲開萬法門宗主一劍時,不慎又被玉骨鞭纏住了左手臂。

一旁的丹霞宗主遲遲未動手,他自知自己正麵打不過虞望丘,於是讓另外倆宗宗主打正麵,他伺機等待機會。

當看到虞望丘的左手被軟鞭纏縛,身法受限時,他瞬間出手,一掌擊向虞望丘的背後。

虞望丘生生受了一掌,差點噴出血了,他壓下丹田翻湧的氣血,咽下口中的腥甜,盛怒得反手揮劍斬向丹霞宗主,被他後撤躲開。

“師父!”

在虞望丘拔劍之時,蘇明畫和景鬱就都衝出了殿外,緊隨著師父奮力交戰。眼見師父受傷,心焦無比,可是他們麵前圍著十幾個敵宗弟子,分身乏術。

大殿中隻留下有心無力的守拙,眼看著師父受傷,緊握著輪椅的把手微微發抖,恨不能站起來拔劍迎敵。

“掌門!”

烏長老烏穆眼見宗主受傷,立馬甩開和他對打的三宗長老,縱身衝過去迎上準備再度對虞望丘出手的萬法門宗主,以二對三,暫時解了圍。

烏長老雖然劍法精絕,但他修為比萬法門宗主略差一等。他過來支援宗主,引來對麵的兩位長老也過來了,以二打三的劣勢,瞬間又變成了以二對五。

正當虞望丘和烏穆腹背受敵,靈霄宗人難以抵禦之時,一道渾厚洪亮的嗓音從不遠處響起。

“虞兄,我來助你!”

一批身穿明黃色的道服修士們如同天降神兵,禦劍落入戰場,袁成秀、祝雯月、唐岐、曲長陵等各個熟悉的身影夾雜其中。

正在被數人圍攻、苦於應對的蘇明畫和景鬱眼睛一亮,金陽宗宗主袁鶴帶眾弟子趕來支援了!

“虞兄,我也來助你一臂之力!”

虞望丘抬頭看去,竟然是衍月宗宗主。

話音落,數十道穿著雪白道服的身影落下,數量上比金陽宗弟子少了些,但對於本就是小宗門的衍月宗來說,可謂是舉宗之力,傾巢出動了。

這兩批新來的修士們剛落地,與三宗弟子混戰對打起來。

有了金陽和衍月兩宗的加入,靈霄宗從單方挨打的局勢,漸漸扳回一些。▓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

[嗚嗚嗚,快放我出去!]

阿圓一覺醒來,就發現自己身處在一個陌生的房間,房間裡很黑很臟,隻點著兩三個燭燈,堆放著各種雜物。

她的嘴巴被布團塞住,雙手雙腳都被繩索捆住,麵前站著一個模樣瘦削陰鷙、身穿黑袍的男人,旁邊燒了一大鍋正在汩汩冒泡的湯,他正在往裡麵丟些不知名的草藥。

桌麵上擺著各式各樣可怕的刀具,煉丹用的藥臼、丹爐等等。

阿圓看了看那鍋熱湯,又看了看桌上散發著寒光的刀刃,幼小的身子渾身發顫,狐耳瑟縮地耷拉下來,身後的尾巴也都縮成了一團兒,墊在屁股下麵。

她不是應該跟哥哥在院子裡睡覺麼,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師叔師祖哪裡去了?這個男人是誰?她不會要把自己剁成塊煮湯喝吧?

阿圓水潤的杏眼圓睜,眼中閃動著害怕的淚光。

先有鵜鶘妖把她吞進喉囊裡,後有這黑袍怪人要拿她煮湯。

修煉出靈智的狐族從來不吃人肉的,他們為什麼老惦記著吃她這個小狐狸崽的肉?

嗚嗚嗚,她的肉不好吃的……

黑袍男人發現小崽子醒了,隻漫不經心地瞥她一眼,手中動作不停地繼續熬藥。

如果方遙在場,定能一眼認出,這個身穿黑袍的男人就是在百宗大比上,一己之力打敗數宗弟子,最終敗於她手、差點奪魁的散修——湯康。

宗門大比之後,湯康惦記著那個在賽場上一閃而過的玄陰之體氣息,便一直住在靈霄宗山下沒有走。

他每日無事便在靈霄宗附近打轉,搜尋那玄陰之體的氣息,而那段時間,方遙剛好帶著倆崽崽遠去妖界,湯康在山下守了大半個月,都一無所獲。

直到三日前,他發現三宗掌門齊聚靈霄宗,似乎在問靈霄宗掌門索要什麼東西。他花了點小錢,從丹霞宗一個弟子的口中得知,原來他尋找已久的玄陰之體,竟然就是靈霄宗掌門的徒孫。

玄陰之體的血能煉出壓製冥紋丹藥,所以才讓三宗掌門如此惦記。

湯康並不在乎什麼冥紋不冥紋,他隻想要玄陰之體。

阿圓的血跟那聖河之水有些相似的成分,對常人來說,是至陰之物,但對於他們這些邪修來說,那可是不可多得的修煉至寶。

湯康本來很惱怒三宗來搶奪他的玄陰之體,導致靈霄宗的防備加強許多,就連這崽子住的院子,都被宗主加持了數道陣法禁製,他根本沒法溜進去,但沒想到昨天夜晚到被他抓住了一個難得的機會。

如果不是三宗出麵,那人想必也不會趁夜把阿圓從靈霄宗裡帶出來,倒讓他半路截下,撿到了便宜。

此時此刻,靈霄宗掌門和那三宗,一定想不到他們都想要的玄陰之體,會落在他這個散修手裡。

真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湯康心下感歎自己的機智和運氣,此時他的湯藥也熬好了,他盛出來一碗,緩步走到阿圓的麵前。

他蹲下`身子,拿開阿圓嘴裡的布團,不等她開口,便直接把滾燙的湯藥給她灌了進去。

那湯藥又燙又苦,小崽子的眼淚頓時就流了下來。

“你給我喝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