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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妖畢竟種族不同,受孕很低,有些人妖戀幾十年都懷不上, 他們這來的怎麼這麼容易?

它默默盤算了下自己每日被屏蔽的頻率和時長,得出大概結論:太勤懇了, 屬實是常人所不能及。

……

盛夏的夜晚, 皓月溫柔似水, 繁星點綴夜幕銀河, 院外斷續的蟬鳴聲婉轉作響。

方遙倚躺在竹榻上, 尚無困意,身後的男人溫熱的%e8%83%b8膛和氣息貼著她,寬大的手掌覆在她柔軟的小腹,狹長的桃花眼意味不明地閃爍,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今晚……不可以了。”方遙不放心地叮囑他。

謝聽當然不會那麼胡作非為,他也怕傷到孩子。能與阿遙成婚成家,他已覺得是前世修來福分,換得夢境成真,如何都沒想到,還能有一個屬於他們的孩子。

有了崽子,他跟阿遙的羈絆更深了,這個世上將有一個全新的生命誕生,長得既像阿遙又像他,想想就很神奇。

“也不知是男孩還是女孩……”方遙和他覆在自己小腹的手交握在一起,眸光淺柔,喃喃自語。

謝聽眯起眼尾,勾唇笑了笑:“也可能是兩個,男孩女孩都有。”

方遙睨他一眼:“你不要太貪心了……”

是啊,他太貪心了。

其實無論是一個還是兩個,是女孩還是男孩,他都會將其捧在手心嗬護長大。

這個小家夥是個意外,但以後便就此打住,他不想再讓阿遙經曆產子的辛苦。

所以,他才會偷偷期待是兩個,最好先出來的是哥哥,這樣能照顧妹妹多一點。

“你有沒有想好給孩子取什麼名字?”方遙抬眸問謝聽。

“我不擅長取名,阿遙,還是你來取罷,”謝聽笑意輕柔地挑眉道,“不要隨我姓,孩子隨你姓方。”

狐族都無名無姓,宿玉那個名字是他自己隨口起的,更不可能隨這幻境房屋的主人姓謝,便宜死他了。

方遙思索片刻後,彎唇道:“那如果是男孩,就叫阿正,如果是女孩就叫阿圓罷。”

正,有清正端正之意,圓,有天圓地方,包羅萬象之意。

而且朗朗上口又好記。

“好,就叫阿正,阿圓……”

謝聽環擁著愛人,心裡已然將崽崽們的數量,出來先後都設定好了,正陷在自己的暢想中,忽然間想到了一件事,身子微微僵住。

生崽的那一天,意味著他的狐妖身份也藏不住了,先不說崽崽生下來什麼樣兒,光是孕期,狐妖半崽和人族崽子就大不相同。

人族懷了妖族的崽,懷胎三月便要生產,也就是說,眼下距離生崽就剩一個多月了。

謝聽的眼底閃過憂色,他到時候要如何跟阿遙解釋,為何他們的孩子會早產這麼多日?

“怎麼了?感覺你有些……緊張?”

在一起相處了這麼久,方遙瞬間就察覺到了他情緒的細微變化。

謝聽沉默許久,仍不敢和盤托出,移東掩西道:“我從來沒有帶過崽,不確定我能不能做好一個父親……”

沒想到他是在緊張這個,方遙忍不住彎了下唇,誰不是第一次當父母呢?

她伸手把他鬢邊柔順的碎發撥去耳後,肯定地安慰他道:“你會是一個好爹爹。”

謝聽對上她溫潤清透的眼眸,心下的擔憂和心虛又逐漸被愛意和溫情充斥填滿,握著她的手背放在臉頰上貪戀地蹭了蹭。

大夫說她的喜脈已經有月餘,那便還剩下一個多月。

既來之則安之罷。

……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方遙的腰圍比先前圓潤了一點,完全看不出有孕的樣子,嗜睡的症狀倒是逐漸好轉,隻是每日固定要吃一大筐的青梅。

謝聽在心裡算著預產期,臨近的幾日,既不出門采藥,也不去鎮上看病了,一心在家裡守著方遙。

這日,方遙在屋裡整理藥架,曬好的草藥需要分格放進藥架裡儲存,她剛把一格裝好的藥格推進去,忽然感覺到小腹一陣不適。

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也不是痛,隱隱的下墜感,並著小腹裡好似有東西在踢踢動動。

謝聽剛給她洗乾淨一筐青梅,正從後院端著走進屋,見她扶著藥架,眉頭微蹙:“謝聽,我好像肚子有點不舒服……”

後者神色微變,連忙放下手中的青梅筐,過去扶住她:“快去榻上坐著。”

方遙倚躺在竹榻上,謝聽給她拿來軟枕墊在腰後,方才覺得些輕微的痛意,一摸裙底,摸到一手濕漉。

方遙頓時慌張起來,抓著他的手臂道:“謝聽,這是羊水……?我怎麼感覺好像要生了……”

“可是不是十月懷胎嗎?我這才三個月,怎麼這麼快,是不是早產之症,孩子會不會有問題?”

“彆怕,沒事,有我在。”謝聽溫聲在她耳邊安慰,心下緊繃如弦,想著大概就是今日了。

他旋即趕緊去燒了爐熱水,拿來提前準備好的乾淨軟布、用烈酒泡過的銀剪刀鋪在方遙的兩腿之間。

如今方遙心中的擔憂和驚慌,完全蓋過了那股並不算強烈的痛意。她在城裡也見過快要臨盆的孕婦,肚子都鼓如西瓜,她如今還未顯懷,怎麼就要生了?

“阿遙彆緊張,放鬆,使力……”

耳邊柔和低沉的嗓音讓她心下安定了稍許,她長吸了一口氣,脖頸微昂,渾身用力,並未吃勁太久,便感覺到似乎有什麼東西,從腿心滑了出去。

沒有嬰兒出生時響亮的哭聲,方遙隻隱隱聽到一聲細弱的哼唧,她擔憂不已,忙問守著接生的謝聽:“是不是孩子出來了?”

“是……好像還有一個……”

謝聽的嗓音激動地微微顫唞,方遙繼續握拳使力,片刻後,仿佛又有一團物什從她腿心滑出,這次的哼唧嚶嚀聲比先前的響亮一些。

謝聽屏息地拿著銀剪為他們剪去臍帶,繼而怔神地望著那兩個躺在軟布上、平安降生的小崽子。

先出來的小崽子緊閉著雙眼,抱著自己的腿,像小蝦米一樣身體蜷縮著,似是還不習慣從娘親溫暖的宮巢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而後出生的妹妹更活泛一些,雖然眼睛還沒睜開,但已經會動尾巴了,幼獸似地哼唧了兩聲後,將濕漉漉的狐尾抱在手裡,伸著粉嫩小舌,一下下%e8%88%94著尾巴。

雖然崽子們尚小,但已能隱約看出他們的眉眼輪廓都很像方遙,而他們的狐耳和狐尾都是雪白無暇,狐耳蓬茸地直立著,內耳廓透粉,像極了他。

謝聽托著兩個柔軟稚幼的崽崽,如同托著珍寶,眼底閃著光亮,百感交集。

“謝聽,孩子怎麼樣,快讓我看看……”

方遙還保持著屈腿的姿勢,她腿上還蓋著被子,怕放下來會壓到孩子,她的視線全被腿和被子擋住,尚看不見孩子是什麼模樣。

方遙焦急的聲音把謝聽從驚喜的情緒中拉出來,他緩過神來,喉結滾動地吞吐道:“是龍鳳胎,孩子們很好,很健康。”

“抱給我看看……”方遙朝他伸手。

謝聽低頭看了看懷中還沒睜眼的倆半妖狐狸崽子,表情僵硬。

這讓他怎麼拿給阿遙看!

“謝聽?”

他僵在原地不動的反常舉動,讓方遙心下更慌。

莫非是孩子有什麼缺陷?

“謝聽!”

眼見方遙急得就要掀開被子下榻,謝聽手忙腳亂地用軟布把倆崽子包裹了兩下,給她抱了過去。

方遙無比小心地從他手中接過倆孩子,包在軟布中的嬰兒除了體型過於幼小,瞧著白白嫩嫩,氣色紅潤,看起來很健康,並不像是早產兒。

方遙見狀,心裡懸著的巨石總算落地,但也不免奇怪:“他們長得好小啊。”

小到隻比她的手掌大上一圈。

“或許是雙生子的緣故,但是他們很健康。”謝聽笑容溫和地解釋道。

狐族半妖崽子剛出生時就是這麼點大,看著幼嫩脆弱,但很好養活,慢慢到半歲時就會長得跟同齡的人族嬰兒一樣大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方遙點頭,小些就小些,隻有健康,她就彆無他求了。

她繼而仔細端詳著懷中的新生兒,他們的身體軟和溫熱,似乎還帶著她體內的溫度,睫毛長長的,臉蛋圓圓的,不哭也不鬨,睡得香甜。

她隔著軟布托著他們的後背,都能感受到他們心臟的跳動,均勻軟綿的呼吸。

光是看著他們,方遙就覺得心快要融化成了一團水。

然而她很快發現了奇怪之處,抬眸問謝聽:“為什麼要把他們的腦袋包住?”

倆崽崽的頭頂圍著一圈白淨的軟布,以至於她都看不見孩子們的頭發了,她伸手想把那軟布往下扯一扯,謝聽忙阻止她,磕巴道:“孩子們太小,見不得風,怕孩子們著涼……”

方遙看了眼屋裡都被關得緊緊的窗戶……哪裡有涼風?

殊不知在倆人對話時,被包著狐耳的崽崽們也對爹爹這掩耳盜鈴的行為,表達著不滿。

狐耳天生就是用來聆聽周圍的風吹草動,如今包著一層軟布,儘管崽崽們尚在淺眠,但狐耳卻在無意識在自主不停地細微抖動,軟布不知不覺間就被抖鬆。

方遙再度低頭看時,妹妹雖然緊閉雙眼,但腦袋上那副小巧的毛絨狐耳已然悄悄鑽出了軟布,將露不露。

睡夢中的妹妹有點難受,皺起小眉頭,居然抬起小手放在嘴巴上%e8%88%94了%e8%88%94,繼而又低下頭,用沾了口水的小手懟開那鬆掉的軟布,解癢似地輕揉了兩下狐耳。

那對狐族立耳總算得以自由地敞露在空氣中,耳尖抖了兩下之後安分下來,妹妹的小眉頭舒展,蚊子叫似地嚶嚀一聲,滿足且安靜地睡去。

方遙:“……”

謝聽:“……”

第82章 丟失的那三年(八)

◎把狐尾遞給她玩。◎

方遙瞪圓眼睛, 倒抽一口涼氣,一臉震驚錯愕:“這孩子的腦袋是怎麼了,怎會……長著貓耳?”

“……是狐耳。”

身旁的人再瞞無可瞞,低下頭, 露出自己同款大號的狐耳和狐尾, 身後狐尾長到快要拖地, 需要翹起來才能不碰到地板。

謝聽頭頂狐耳微耷, 不敢看她,嗓音喑啞低沉:“對不起,阿遙,我……不是凡人, 我是狐妖……”

“狐妖……”

方遙看了看他發頂的狐耳, 又看了看懷中崽崽的耳朵, 愣神了片刻後, 反倒鬆了口氣。

原來,崽崽沒問題, 隻是正常遺傳了爹爹的耳朵尾巴。

將懷中的倆崽子在床榻靠裡處放下,她轉身蹙眉看他,怕吵到孩子,壓低聲音:“狐妖便狐妖罷了,何至於瞞我?”

謝聽不可置信地抬起頭, 桃花眼裡迸出驚喜的神采,然而對上她些許不解的目光時, 那份欣喜漸漸淡去。

謝聽心知肚明, 她之所以會這麼想, 是因為失去了記憶, 忘記了人妖兩界的隔閡, 忘記了她靈霄宗大弟子的身份。

她在入幻境之前,才去原州斬了一頭獅妖,如今卻像從來沒見過狐妖似的,小心伸手握住他的狐尾巴尖,試探地摸了兩下,確定是真的不能再真的尾巴。

[哈哈原來是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