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1 / 1)

茫,似是剛睡醒的人,不知今夕何夕一般。

這樣的狀態維持了許久。她連打了兩個噴嚏,似才醒悟過來,開口喚道:“顧陵。”

聽她喚他,顧陵趕緊走到了她麵前。

“我們為什麼會在這?”

顧陵聽到她這麼問,察覺她好像把中了藥後,神誌不清時發生的事忘了。

“小姐不記得了嗎?”

“我記得我好像在楊府,然後遇見了一個陌生的公子,他在和我說話。”薑嬛的記憶就停留在蕭晟和她說話時,至於蕭晟和她說了什麼,她猛然一想,竟也想不起來了。

顧陵看到她把自己救他,還有被救走後,她和他在樹上發生的事全忘了,心裡不知是該喜還是該悲。

“我好冷,好累。”薑嬛虛弱地道。

折騰了那麼一場,又在水塘裡泡了這麼久,累是正常的。

顧陵見她眼睛半閉半合,似要支撐不住,沉在這水塘中一樣。一下子上去,把她摟在了懷裡道:“乖,我帶小姐回家。”

*

蕭晟命下人把楊府控製住,又連夜審問了楊家有關人員,很快便弄清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楊縣令本意要獻女,楊茗雪卻移花接木,推出了薑嬛。楊縣令將計就計,想讓楊茗雪說服薑嬛伺候他,楊茗雪不同意,便被楊縣令關在書房罰跪。

楊豔雪一心想攀龍附鳳,恨薑嬛擋了她的路,便與丫鬟合計把薑嬛帶到了小屋,在屋裡點了迷情香,又讓一個男仆拿了鑰匙到屋子去,好玷汙薑嬛。

不料薑嬛使計逃了出來,還在路上遇見了自己。

敢情這一家子,竟是沒有一個好東西,全部逮著人家一個涉世未深的小姑娘拚命欺負。可憐那麼一個絕色美人,最後竟折辱在一個低賤的護衛手中,堪是紅顏薄命。

經過審問,他不僅知道了薑嬛是臨城富商薑濟的女兒,也知道了救走他的人是薑府的護衛顧陵。

因為一聽他描述那刺客的長相身法,楊縣令與楊豔雪便不約而同地說出了同一個名字:“顧陵。”

萬萬沒想到,這小小臨城竟人才濟濟,不單有薑嬛那樣的絕色美人,還有顧陵這樣的絕頂高手。

如今那顧陵想是正抱著薑嬛顛鸞倒鳳,十分快活吧!他派出去的人不大可能是顧陵的對手。

明明她本該是他的。

蕭晟想到這,心如蟻噬,目光冷掃在了楊豔雪的臉上。

他這一掃,沒有多餘的情緒,卻像讓楊豔雪覺得似被下了追命符一般,整個身子顫唞不已。

楊縣令心裡一動,在地上磕起了響頭:“請殿下看在小女年幼無知的份上,從寬處置。”

雖然楊豔雪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但畢竟是自己的女兒,楊縣令還是替她求起了情。

站在蕭晟背後的劉公公不禁冷笑:“楊縣令,瞧你這話說的,三小姐年幼無知便知給人下藥,汙人清白,再長大些還得了。”

“楊正,你知道本王的脾氣。”蕭晟眼皮都未抬,說話聲音雖輕,卻有讓人不容置疑的威懾力。

楊縣令眼睛一閉,咬了咬牙,再睜開時,猛然站了起來,拔出了站在一旁侍衛腰間的劍,刺向了楊豔雪。

沒錯,他知道蕭晟的性子,能成為眾臣心中太子人選,又在朝中心腹眾多的大皇子,怎麼會有婦人之仁。

以蕭晟的性子,楊豔雪犯下這樣的大錯,他不僅不會饒過她,在楊豔雪死前,還會讓人折磨她。

與其讓楊豔雪被人□□至死,他不如親手殺了她,既全了楊家的清白,也算是他這個當爹的,給她最後的體麵。

楊縣令因抱著這樣的念頭,那一劍正中楊豔雪的心臟,毫不留情。

鮮血四濺,楊豔雪開了開口,還想說什麼,可還來不及把想說的話說出口,就瞪著雙眼,死了過去。

跪在地上的楊府女眷,見到這場麵,立即嚇暈過去了好幾個。

楊茗雪跪的地方離楊豔雪近,從楊豔雪身上噴出的血也濺到了她的身上和臉上。

她討厭楊豔雪,從未喜歡過她,更恨她朝自己的好友下毒手。可一想到她們都是楊家的骨血,如今她卻死在了自己父親的手裡,不禁有種兔死狐悲的悲涼。

蕭晟見楊縣令把楊豔雪殺了,不過也隻冷哼一聲。

與楊家這一夥人對比起來,他對薑嬛和顧陵更感興趣。

“顧陵。”蕭晟在心裡默念著這個名字,想起顧陵在他眼前一閃而過的模樣,忽然覺得顧陵的臉有些眼熟。

他難道見過他?

第10章

顧陵把薑嬛帶回薑府後,隻道他進了楊家後,發現薑嬛被人挾持,他帶著她逃跑的過程,二人失足落入了水中,這才全身濕淋淋。

為怕損了薑嬛的清譽和引人猜測,他略過了薑嬛中了藥的事,對於薑嬛忘記的那一段更是一字也不敢提。

薑老夫人知他一向沉穩老實,他如此說,她便信了他的話。

可伺候薑嬛洗浴的李嬤嬤,發現薑嬛衣裙上出現了一大片黏膩,不禁憂心了起來,又把這事偷偷告訴了薑老夫人。

那片黏膩分明是女子欲動後流出的,即使沒有突破最後一層防線,在這之前,薑嬛必也和人做了十分親狎的事,才會出現這種情況。

顧陵說薑嬛被人挾持,二人又一路馬不停蹄地從楊府逃出來,薑嬛的裙上怎麼會有這樣的東西。

而且她的女兒她知道,心思單純,對男女之事絲毫不懂,裙子上萬不該出現一大片這樣的東西。

但薑嬛回來後,便昏昏沉沉的,雖然喂了薑湯,到了半夜還是發起了高燒。

薑老夫人見她如此,隻顧著心疼,哪還有心情去追問她。

薑老爺見自己的女兒好端端地去了楊府,卻如此狼狽地回來,氣得一夜都睡不著。如果不是見夜深了,薑老夫人又拉著他,叫他彆衝動,他就要連夜跑去楊府,讓楊縣令給他一個交待了。

第二日,薑嬛服了藥,高燒已退,但腦子依舊有些糊塗。

薑老爺一夜未眠,起了個大早,洗漱完後,飯都來不及吃,便要去楊府討要公道,順便把留在楊府的丫鬟錦葵帶回來。

結果他還沒出門,門子便來告訴他,錦葵回來了。

錦葵回了薑府後,先去見了薑嬛,隨後才來拜見薑老爺和薑老夫人。

薑老爺和薑老夫人見她無恙,心裡稍覺欣慰,繼而問起了楊府的情況。

錦葵心有餘悸地道:“之前都好好的,就是昨日,楊二小姐突然失蹤了,小的見小姐擔心,便出去外邊打探消息,好不容易打探到楊二小姐因為惹楊縣令不高興,被關在了書房,打算回屋告訴小姐到了書房,發現小姐不見了,屋裡隻剩那碗隻喝了一半的蓮子湯。”

“小的覺得事情不對,問了倚春園的人,都說不知道小姐什麼時候出去了。小的心急,便出去尋小姐。結果還沒找到小姐,楊府忽然多了很多侍衛,這些侍衛個個凶神惡煞的,我們這些下人都被趕到了院子裡,不許說話也不許離開。”

錦葵說到這,薑老爺趕緊問:“可知出了什麼事,是不是與小姐有關?”

錦葵搖了搖頭:“小的不知道,小的和彆的下人一塊待在院子裡,直到了深夜,大家都困極了,有些撐不下去,便倒在院子裡紮堆睡著了。今日一早,有個臉生的侍衛拍了拍我的肩膀,問我是不是薑小姐的丫鬟,我說是。他便說:回薑府伺候你家小姐去。小的一聽小姐已經離開了楊府,這就趕緊跑了回來。”

“那你有聽到什麼嗎?”薑老爺又問。

錦葵猶豫了一下,臉色有些發白地道:“我好像聽人說楊三小姐死了,有人下令不許殮葬……隻許丟到亂葬崗。”ω本ω作ω品ω由ω思ω兔ω網ω提ω供ω線ω上ω閱ω讀ω

薑老爺和薑老夫人聽到這話,都嚇了一大跳。

楊豔雪好端端地怎麼就死了,而且死就死了,為何要丟到亂葬崗,楊縣令是出於什麼原因,竟對自己的親生女兒如此狠毒!

薑老爺聽了錦葵的話後,直覺楊府昨夜發生了巨大變故,他不敢再貿然上門,便先著底下的人去打聽。

結果到了中午,打聽的人回來說,今日楊縣令未去縣衙辦公,楊府大門緊閉,楊家老小竟無一人出來,想見楊縣令的人也無法進入。

如今的楊府和與世隔絕的孤島沒有什麼區彆。

薑老爺聽了,更覺這事不簡單,心裡愈發忐忑了起來。

還好到了晌午時分,薑嬛清醒了過來,還知道餓,開始要粥喝了。

薑老爺攜著薑老夫人又到薑嬛屋裡去。

薑嬛喝了粥,氣色恢複了不少,見老爹坐在椅子上一臉猶豫著急的模樣,便知他是想問自己昨夜發生的事,又不知如何開口。

為了不讓自己的老爹乾著急,她把自己被丫鬟哄騙至小屋,如何逃出,又如何遇見了陌生公子的事說了出來。

可對於她被下藥,渾身燥熱,被那陌生公子抱到了床上的事,她卻略過不提。

不為彆的,隻因太過羞恥,哪怕是在爹娘麵前,她也不好意思開口。

“楊府這事必是與那陌生公子有關,指使丫鬟騙你的人,想必是楊豔雪,不然,也不會突然間就死了。”薑老爺老沉地捋了捋下頜的胡子道。

不過因為騙了她女兒,就要死無葬身之處,這處罰未免也太重了點,難不成期間還涉及到什麼事。

薑老爺又看向薑嬛道:“你覺得那陌生公子是什麼身份?”

薑嬛搖了搖頭:“他沒跟我說他姓甚名誰,是何職位。可看他的派頭,至少是個大官吧!光是侍衛,便帶了八個。”

“不知道對方的來曆就更讓人難以心安。”薑老爺歎了一氣道。

“爹是怕他找女兒的麻煩嗎?”薑嬛道。仔細一想,那公子能控製住整個楊府,還能讓人殺了楊豔雪,把她的屍首丟到亂葬崗去,楊縣令在他麵前隻有被拿捏的份,便知他的真實身份是很嚇人的。

這樣的人若要對付他們薑家,薑家豈有招架能力。

薑老夫人推了下薑老爺道:“你彆嚇唬女兒,那人都讓錦葵回來了,想是不會找嬛嬛麻煩的。”

“顧陵差點把人家的手廢了,看他對付楊豔雪的手段,便知道……”

薑老爺頭頭是道地說著,見薑老夫人使勁地給他使眼色,這才把想說的話噎了回去,轉而點頭道:“夫人說的是。”

又摸了摸薑嬛的腦袋安慰道,“嬛嬛放心,一切都過去了,就算再發生什麼事,爹也會拚儘全力保住你的。”

“嗯。”薑嬛乖巧地點了點頭。

待薑老爺出去後,薑老夫人這才支開了屋裡彆的人。

薑老夫人,本家姓陳,未嫁給薑老爺時,也是閨閣中排得上名號的美人,如今雖然已近四十歲,但風韻猶存,又兼保養得當,看著也不過三十出頭。

她穿了身淺青色的對襟暗花衫,臂上戴了個翡翠鐲子,伸手去拉薑嬛的手時,似是怕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