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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勸的了才怪!

高低沒找著孩子,高低陳念珍死不承認,周新梅才不怕她,頭一扭去了公婆家。

佟軍南當然要追啊!

咋滴啊?

就你會告狀?

把我孩子弄丟還倒打一耙?

陳念珍也追了上去。

三個人走路帶氣又帶風,確切的說是兩妯娌帶氣帶風,你非要走到我前邊,我非要走到你前邊,路上又乾了一架!

“軍南,快快!你大嫂又跟你媳婦打起來了!”

佟軍南被媳婦趕出家門一直跟著爹娘住,老兩口在屋裡做飯他收拾院子裡的菜地,聽到這話心裡一哆嗦,頭上開始冒冷汗。

可是害怕也得管呐!

他從菜地裡出來,抬頭看見爹娘從灶屋跑出來!

她娘跟他一樣害怕,說話帶抖:“天老爺啊好好的咋又打起來了!昨天孩子過生你媳婦跟你乾了一架把嘉月打成那樣,她不是沒去縣裡嗎?沒去咋能打起來?”

佟軍北哪裡知道,悶不吭聲的往外跑,剛走到路口就看到她大搜拐進來!跑的好快,像是狗在攆。

後麵跟著他媳婦,媳婦後麵跟著他大哥!

難兄難弟對了一下眼神,皆是一個頭兩個大。

“大嫂!”佟軍南喊了一聲。

“我呸!滾!”

周新梅直接越過他,衝到院子裡,將打算出來拉架的老兩口堵回去。

“爹娘,這事你們不能不管,陳念珍偷我孩子,你們讓她交出來!不然我回娘家找我爹娘,讓她們來評評理,你們老佟家不做人事,你們騙婚呐!不要臉騙婚呐,你兒子不能生為啥要說媳婦,你們家坑死我了!”

說到這,那就把話說死了。

佟二鐵低著頭不吭聲,李麥穗心虛的解釋:“俺們真不是存心的,那誰知道當年就傷到子孫了呢!都好好的咋就不能生孩子了呢?不結婚俺們也不知道啊,俺家真不是故意的!”

周新梅開始哭:“說來說去都沒用,你們就是騙婚!陳念珍咋對我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我憑啥受她的委屈,我在單位抬不起頭,孩子也養的小心翼翼,能自己生誰稀罕搶彆人的孩子?我也想自己生一個,你兒子不是不能生嗎!”

陳念珍也衝過來,她也哭:“就你有理?就你有爹娘嗎?我也告訴我爹讓我爹來評評理,我也憑啥受委屈?我好好的孩子一生下來就給你們搶走,結婚的時候你們打招呼了嗎?佟軍北!爹娘!你們這就是騙婚,早知道嫁給佟軍北得把孩子送出去一個,哪個女人願意嫁給他?我就是嫁給一坨屎我也不嫁他!”

妯娌倆一個比一個說的難聽。

佟二鐵抱著頭蹲在了地上,沒臉見人呐!

佟軍南紅著臉不吭聲,一個男人生不了孩子他抬不起頭。

佟軍北心疼他哥,心疼爹娘,眼淚止不住往外掉,到大嫂跟前道歉:“怨我,都怨我,小時候我掉到水裡差點淹死,我哥為了救我才被螞蟥蜇,都怨我!”

李麥穗站不住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天:“天老爺啊!要冤就冤我,是我沒帶好孩子,天老爺呀,你睜開眼睛看看呐,你咋讓螞蟥蜇我老大的子孫根啊!”

這種事情哪說理去?說不明白的。

一家人呼天搶地一通鬨,最後還是說不出個解決辦法。

周新梅抱了孩子就是自己的。

陳念珍呢,當初被偷了孩子全家給她下跪,婆婆把褲腰帶栓到了門梁上說給她賠命,佟軍北差點被打死就是抱著她的腿不讓她去縣裡抱孩子,後來孩子被那邊上了戶口,她還是不認,她死都不會丟自己孩子!這些年就沒放棄過把孩子接回來的想法。

都想要孩子!

關鍵問題是,孩子到底在哪?佟嘉陽人呢?

李麥穗根本起不來,頭腳發軟,聲音發飄:“新梅啊,不信你去問問,念珍真的沒出門,真不是她把嘉陽藏起來的,嘉陽在哪啊?嘉陽啊你跑哪去了?”

婆婆除了騙婚,其它事真沒跟她撒過謊,周新梅不得不承認不願意承認的事實。

佟嘉陽離家出走了!

陳念珍哭道:“周新梅!是不是你打她了?好好的孩子咋會離家出走?你把我孩子還回來!你憑啥打我孩子!”

“你以為我是你嗎?我才沒你心狠,我才不打孩子,能因為啥還不都是你鬨的,一趟趟的沒夠,你不鬨沒人敢說閒話,嘉陽一輩子都不知道自己不是親生的,在我們家要星星不給月亮,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掉了,過的比嘉月不知道好多少倍,好好的她咋會離家出走?都怨你!”

“我呸!嘉月哪裡過的不好了?孩子在你手裡才不好,我自己帶不知道多好!”

“彆吵了,先找孩子要緊!”佟二鐵終於開口說話,年輕的時候他也是個有脾氣的人,可惜這些年啥都磨沒了。

他說的沒錯,找孩子要緊。

一家人衝到縣城,把佟嘉陽能去的地方找了一個遍,哪都沒找著。

有人見她們一路找一路喊,好心提醒:“剛剛我在大橋上看到一個女娃娃,是不是你家的?一個人在那哭,我喊她回家她不動,我琢磨著等會回去她還在那我就給送到派出所。”

佟軍南急死了,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忙問:“大哥,你說的是哪個大橋。”

“就是麵粉廠旁邊那個大橋啊!”

全家一起往大橋上衝,都慌了,。

那個大橋下頭有水,掉下去會沒命的,好好的孩子離家出走跑那去乾啥啊!

乾啥?

佟嘉陽不想活了。

今年據說是她親媽的二嬸沒來鬨,可家裡還是打起來了,她媽和她爸打起來了!

她都聽到了,可能媽以為她睡著了,打完跟爸哭,說想生一個自己的孩子。

說來說去都怨她!

怨她不是媽親生的,要是她沒有了,二嬸是不是就不跟媽鬨了?

聽說死了可以投胎,她要投胎的話就投胎成媽親生的,那樣就好了,家裡人就再也不吵架了。

佟嘉陽腦子一熱,後半夜趁爸媽睡著偷偷跑出去,又想不到其它方法死,一個人亂晃,怕的要命。

她記得以前聽院裡人說誰誰誰跳橋死了,就哆哆嗦嗦跑橋上去了。

來來回回晃蕩好多趟,最後餓的不行,實在撐不住了,鼓起勇氣正往上爬呢,被人給揪下來了。

“這誰家孩子?怎麼一個人跑這來了?還想往下跳,我早看你不對勁了,可把你給逮到了,說!你家大人呢?你家在哪?我得把你送回去好好跟你爸媽說說。”

第6章 被遺忘的嘉月

“這是碰到大好人了!大哥,太謝謝你了!”

“孩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大哥你這是救了我們母女倆!”

倆妯娌整日罵得你死我活,對待救了佟嘉陽的大恩人卻一個比一個會說話。

李麥穗感激的直哭,恨不得給人磕頭。

一家人千恩萬謝的把人恭送走,領著哭哭啼啼的佟嘉陽回家。

打又不敢打,罵又不敢罵。

聚在佟軍南和周新梅的房子裡,你一言我一語的勸。

陳念珍問孩子:“是不是他們打你了,你跟媽說,你跟媽回家!”

佟嘉陽不吭聲,低著頭一個勁的哭。

說的是個啥!周新梅聽不下去,又要吵。

佟軍南趕在她前麵開口:“孩子都這樣了吵什麼吵!還嫌不夠鬨是嗎?”

周新梅和陳念珍到底心疼孩子,一起打住。$思$兔$在$線$閱$讀$

佟軍南把孩子帶到一邊,哄道:“好孩子彆哭了,你跟爸說,到底有什麼想不開的?你放心爸絕對不打你,也不罵你,你怎麼想的你跟爸說。”

佟嘉陽還是不說,除了哭一個字也不開口。

最後周新梅下了一大鍋淡麵條,單獨給孩子窩了兩個荷包蛋,哄著她吃了哄著她睡了,一家人這才端著碗呼嚕呼嚕吃自己的。

全都餓壞了。

陳念珍自從決裂就不吃大哥大嫂家的東西,這次原本也不吃,佟軍南勸她:“吃點吧,今天踩壞你不少東西,就當賠給你了。”

說這話的時候,陳念珍依然沒想起佟嘉月,不過她覺得大伯哥說的對,憑啥周新梅白白踩壞她的東西,那可是給她爹吃的!

今個這麵條她還非吃不可了,就當周新梅賠給她的。

一家人分了一鍋麵條,很快見了底。

許是第一次這麼心平氣和的坐在一起吃飯,李麥穗鼓起一點勇氣,問:“念珍啊,咱們這一出來就是一整天,嘉月在家吃啥?嘉月會做飯嗎?”

陳念珍一拍大腿,她想起來了!

李麥穗嚇了一大跳,險些碗給掉了。

她早就知道,念珍不許她們碰孩子,她們誰偷見孩子念珍就罵誰,當麵再把嘉月收拾一頓,幾回下來都老實了,哪個忍心看著孩子挨打。

所以儘管佟嘉月長在身邊,跟佟嘉陽一樣,她們一樣摸不著親近不了。

佟軍北給孩子買了五毛錢一個小蛋糕,孩子被打成那樣,他幾乎一夜沒睡,怕回去孩子又挨打,率先認錯:“念珍,都怨我,是我不好,媽也老糊塗了,媽以後不問了,你彆打孩子。”

“對對,我以後不問了。”

這話陳念珍不高興,上來就說她打孩子,管的著嗎?

但是沒空計較這個,她又拍了一下大腿,氣道:“不是,是嘉月這死孩子,她也離家出走了!”

“啥?”

李麥穗的碗終究還是掉在了地上,她慌慌張張的撿起來,摟著碗問:“你說啥?嘉月也離家出走了?”

不等小兒媳回答,李麥穗雙眼一翻從椅子上滑了下去。

軍南和軍北兩兄弟一個順氣一個掐人中,李麥穗終於醒過來。

哭道:“老話說雙生的娃娃心連心,倆孩子彆不是想一塊了?嘉月不會也想不開吧!嘉月啊,我的乖孫啊!”

佟二鐵聽不得這個話,氣急敗壞的訓老婆子:“死老婆子會不會說話!你會不會說話!有你這樣咒孩子的沒有?啊?”

他敢跟孩子奶奶發火,可不敢跟孩子媽發火,扭頭小心翼翼地問:“嘉月她媽,嘉月啥時候不見的?”

陳念珍道:“今個一早,起床的時候我發現人跑不見了,正打算去後莊我爹那找,剛出門碰見周新梅,上來就跟我鬥!”

家裡兩個女人再糊塗那也情有可原,他們兄弟有愧在先,但是孩子的事,佟軍南真的忍不住了:“那你咋不早說?”

陳念珍眼裡閃過一絲心虛,隨即理直氣壯:“那不是嘉陽不見了,我擔心嘉陽啊!”

周新梅翻白眼:“那你就把嘉月忘了?”

“誰說我忘了,我這就去我爹那。”

陳念珍站起來就走,此時此刻她心裡有些發慌,原本堅信不疑的認為孩子走姥爺家 ,現在有個想不開跳河的嘉陽在前邊,陳念珍拿不準了!

兩姐妹商都沒商量,一下子選同一天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