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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地圖還要精細許多。以這作為參考,正好給並不那麼?熟悉雲程市的宋冥,省去了?不少麻煩。

宋冥對著兩張圖片,思索了?一番:“如果我是這批人,已經足夠熟悉這裡的地形狀況,我會把車停在?——”

她的手指在?手機上劃動著。

齊昭海的視線跟隨著宋冥的指尖,在?她手機屏幕上一路左滑,繞開了?一整條入海路,移動到城中村的附近。

遊移的指腹毫不遲疑地停住。

“這裡。”宋冥停在?簡副隊所說的後一個停車點,而後給出理由:“這裡不用經過菜田。”

石延抓撓著後腦勺,臉上寫滿了?不理解的茫然:“呃,隻?是一小塊菜地,沒幾分鐘就走過去了?,經不經過有這麼?重要嗎?”

“我剛才查了?一下資料,這個城中村曆史較久,村落規劃時依舊處於交通不便的狀態,而且村中麵積又小。所以,菜地離其?所有者的家,不會很遠,有時甚至隻?在?窗外。”宋冥解釋:“此外,據我了?解,雲程市城中村很多老人,是靠賣自家種出來的菜維持生計的,菜田對他們?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那些挑著扁擔,在?城市路邊叫賣蔬果的老人,很多都是居住在?城中村,或城市附近的村落裡。

宋冥看到過不止一次。

宋冥道:“若村裡監控不夠普及,便會比城市混亂一些,偷雞摸狗的事情難免發生。為避免自家蔬菜的損失,他們?會努力盯緊自家的菜地。”

所以從菜地經過,也就意味著,大概率會進入他們?的視線。

劫匪行事無比謹慎。

他們?大概率不會冒這個險。

這場會議,中斷於一通猝不及防的電話。

“不好意思,我出去接一下電話。”宋冥匆匆瞟了?一眼來電人的備注,才回想起她曾將號碼留給過尤文雯。她起身剛接起電話,便聽?見電話另一頭,傳來嗚嗚咽咽的啜泣聲。

宋冥聽?得心中一凜:“發生什麼?事了??”

“那些人……那些人找過來了?……”

尤文雯的狀態可以說非常糟糕。她內心的恐懼被激發,魂不守舍,說起話來也斷斷續續,不清不楚。從她口?中道出的每一個字,宋冥都能聽?見顫音。

可即便她說不清,宋冥也知道是哪些人。

除了?那幫劫匪,還有誰會在?這個節骨眼上,讓尤文雯嚇成這個樣子。

宋冥目光泛冷。

“把電話拿給旁邊的警員。”宋冥直接用了?祈使句,命令道:“讓他來說。”

這樣的話語句式,放在?平常時候或許顯得有失禮貌,但?在?這個特殊時刻,如此強硬直白?的話語,反倒穩住了?尤文雯的心神。

沒過多久,電話裡就換了?個聲音。

換人的做法是正確的,警員的言辭談吐,明顯比尤文雯清晰很多:“就在?今天早上,尤文雯的家裡人,收到了?綁匪寫來的一封威脅信。信上的內容大概是,他們?知道尤文雯跟我們?說了?他們?的信息,如果三天之?內,尤文雯不乖乖回去,她的父母將會像銀行裡那些人一樣,死於非命。”

尤文雯在?邊上焦急地補充:“除了?信,還有東西……”

宋冥:“還有什麼??”

“玫瑰,一枝玫瑰。”尤文雯顫動著嘴唇,嗓音聽?不出是哭是笑:“風乾枯萎了?的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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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小時後,宋冥在?警局見到了?尤文雯,也見到了?那封威脅信。

一打開信封,玫瑰花先?掉了?出來。

那朵玫瑰已經盛放到糜爛。花瓣豔麗的猩紅,從最邊緣開始迅速乾枯卷曲,褪色成為難看的土黃。宋冥拈著這朵花,不覺間想起了?劫匪對著監控鏡頭,肆意摧殘的那些玫瑰。

被玩弄於股掌之?間的尤文雯,何嘗不是其?中的一朵?

都被摧殘,被損毀。

不被尊重看待。

宋冥先?將玫瑰拍照後,收進證物袋裡,再然後,才從信封中取出被折疊成方形的信紙。

那不是一封手寫信。

紙張是隨處可見的A4紙,字體是最普遍的宋體。

信紙上,爬滿板板正正的印刷字體。一個個方塊字,遠比手寫體承載著更少的信息。齊昭海在?信件拆封的第一時間,檢查了?信紙信封,卻?沒有一絲一毫的發現。

“沒有指紋。”齊昭海拿著信封,遺憾歎息:“現在?為衛生考慮,都號召郵遞員佩戴手套,所以上麵連郵遞員的指紋也沒有。”

不管誰看了?,都得忍不住說一句謹慎。

信件裡,主要是些內容曖昧的情話,半是哄誘,半是威脅地勸尤文雯回去。

字裡行間,宋冥卻?看不出愛意。

隻?看到算計。

不過多久,電話鈴聲又一次響起。然而,這一次響起的,是恰好位於尤文雯背後的——

刑偵隊辦公室的電話。

接連被嚇,此時的尤文雯已如驚弓之?鳥。尖銳刺耳的鈴聲中,她掩住唇失聲驚叫,渾身顫唞,險些背過氣去。見狀,樊甜恬趕緊過來扶住,順便忍痛割愛,塞給了?她一顆糖果。

憑借這麼?多年的辦案經驗,齊昭海在?那一瞬間,隱隱約約地猜到來電人的身份。

他火速聯係技術科的人員追蹤來電,而後掏出錄音筆,開始錄音。

最後,才按下了?外放鍵。

“喂,是雲程市警/察局的條子嗎?”來電人說話很不客氣。

來電那人的聲音,顯然沒有經過變聲處理。因為幾乎是第一時間,宋冥就從尤文雯逐漸變化的眼神中,辨認出對方就是劫匪裡戴狐狸眼麵具的那個,也是尤文雯深愛的對象。

“我記得有句話 叫做‘有困難找警/察’,我沒記錯吧?那幫我找個人唄。你們?都是聰明人,腦筋靈光,應該知道我說的是誰。”狐眼劫匪舉著電話,笑眯眯地說著。在?場的警員們?,卻?無不從他的話語裡,感受到砭骨的惡意:

“我也知道,那個人就在?你們?那裡。讓她過來,接我的電話。”

尤文雯的動向,他竟了?如指掌。

第92章 致命殷紅9

信息是怎麼泄露出去的?

齊昭海禁不住皺眉

“我知道, 你要找尤文雯是吧?”齊昭海靠近話?筒,假意去詐那狐眼劫匪:“她不在我們這裡,她還不到出院的時候。”

麵對齊昭海的否認,狐眼劫匪沒有絲毫動搖或遲疑。幾乎是聽見這話?的同一刹那, 他就下意識惡聲?惡氣地反駁:“少在這裡跟我裝傻。我隻給你們三?分鐘。三?分鐘內, 我要從這台電話裡,聽見她的聲?音。”

這說明, 狐眼綁匪對尤文雯現下所處的位置, 非常確定。

他那裡一定有可信的消息來源。

齊昭海得到了他想要的信息,而?綁匪的倒計時, 已經悄然開始了。

“兩分鐘。”狐眼綁匪慢條斯理地計起了時。他手上大概真握著個計時器,因為從話?筒裡, 能聽見模擬鐘表分秒指針運轉的“嗒嗒”聲?。時間的流逝,在這持續不斷的細碎聲?響裡,變得清晰可聞。

“怎麼樣?讓她上嗎?”簡副隊壓低嗓音, 指了指他們背後的尤文雯。

不過?須臾, 三?分鐘便見了底。

劫匪的聲?音仍然帶笑, 卻越發陰沉:“一分鐘。”

在計時器歸零之前,齊隊長朝尤文雯的方向略一頷首。尤文雯立刻迫不及待地走到電話?前, 輕微抽泣著,拿起話?筒:“是你嗎?我是尤文雯。”の思の兔の網の

轉眼間,電話?裡的聲?音變戲法似的,變得溫柔了許多?。

“對,是我。”狐眼劫匪柔聲?說。

跟方才的夾槍帶棒相比,他此時的話?音, 簡直宛如和?風細雨。這種?“雙標”的特殊對待,倒也怪不得尤文雯會情不自禁地淪陷:“你回家後過?得怎麼樣?還好嗎?那些條子有沒有難為你?”

宋冥在邊上越聽, 越能確信——

綁匪對尤文雯並非真愛,而?是包裹在愛意蜜糖下的險惡用心。

這一連串的發問?看似關懷體貼,中間間隔的時間卻極短,壓根沒有留給尤文雯回答的機會。因為狐眼綁匪不需要尤文雯的回答,她過?得是好是壞其實全無所謂,綁匪隻是在展示他的溫柔。

而?尤文雯作為他展示的對象。

是他唯一的觀眾。

狐眼綁匪隻需要俘獲這個觀眾的心,就夠了。

至於剩下的,他並不在意。

無奈,宋冥旁觀者清,看得出這些,尤文雯則不能,隻懂得感動得稀裡糊塗。

“你收到的這封信,是我瞞著其他人給你寄的,電話?也是我偷跑出來給你打的。你父母不可能接受我,導致我隻能嚇嚇他們。信封裡那一枝玫瑰是給你的,不過?恐怕要開敗了。這一次你回來後,隻有我們兩個,沒有其他人能來乾擾我們,你也不用受那麼多?委屈。”狐眼劫匪知曉她的動搖,乘勝追擊,不斷用甜言蜜語進行?哄騙:

“隻要你想回到我身邊,我會再聯係你的。等我。”

對尤文雯“深情表白”過?後,狐眼劫匪便掛斷了電話?。一番秀恩愛的操作,讓隊裡的警員們麵麵相覷。

“不是吧不是吧?”母胎單身的石延,被?這從天而?降的狗糧砸得頭昏腦漲,不明就裡:“這個劫匪打電話?過?來的目的,就隻有這個?”

動機純粹到令人難以?置信。

以?至於感覺,市局裡這一大幫人民警察,成?為了他們play的一部分。

“定位查到了嗎?”齊昭海問?技術科的人。

“查到了。”技術科說:“具體定位我發給你了,你們現在就可以?出發。不過?劫匪使?用的是一次性電話?卡,用完就丟的可能性比較大。”

帶人去,隻怕要撲個空。

齊昭海心裡也明白,但他依舊是帶上警員過?去了。

狐眼劫匪早已人去樓空,附近沒發現輪胎印,枯黃的雜草倒是被?人踩得倒伏了不少。地麵上,隻剩下一張被?丟棄的電話?卡。

薄薄一片,不到拇指指甲蓋大。

卻是他們的全部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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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文雯接完電話?後,沒在局裡待多?久,就離開了。樊甜恬起身追上去,不知問?了些什麼,回來時卻一臉驚訝落寞。

“我剛剛問?尤文雯要不要跟警方合作,把劫匪引出來,尤文雯居然……拒絕了。”樊甜恬微微張著嘴,顯得非常意外:“她難道不應該已經知道,那個人對她隻是虛情假意了嗎?我們都跟她說得那麼明白了。而?且,她在我們說的時候,也沒提出反對意見啊。”

宋冥搖搖頭:“她雖然沒提出反對,內心卻未必這麼想。”

聽的時候,尤文雯雙?唇緊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