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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煞 鳳久安 4420 字 2個月前

然處處都是肮臟,但她總會給我希望。”

蘇妙迷迷糊糊說了聲:“誰在誇我?”

卓忘言輕聲說:“大家。”

“我說不清混沌世的生命為什麼會如此令我著迷,我也參不透生與死的意義。”晁衝說道,“所以,我可能和你們創造的這個世界一樣,會在尋求答案中,一次又一次的輪回下去。”

“你如今,就是混沌世。”卓忘言說。

晁衝似乎聽懂了點意思,笑道:“這幾個字,真可怕啊……”

蘇妙到家後,並沒有睡多久。

卓昉在哭。

眾鬼向她彙報這幾日的情況,說著說著,竟然埋怨了起來。

“把孩子放家裡就不管了嗎?”

“你知不知道這孩子哭了多久?”

“小孩子正是黏人,說好了要把她優先送走,結果事情做到一半就去忙工作,瞎忙活什麼?”

蘇妙愣了:“你們嘴皮子一碰,說話怎麼都不走心呢?不走心也就算了,腦子呢?什麼叫瞎忙活?法務部那邊的人事調動我們不需要關注?難道我這個新秩序是隻拿嘴說就可以不用付出勞動和代價?我出去這幾天難道是去度假?難道是逃避養孩子的責任?”

眾鬼道:“起碼也要帶著孩子。”

“要麼就安頓好……”

“對啊,你自己把她放在家裡,什麼都不交代,她哭了鬨了我們根本不知道怎麼哄。”

蘇妙:“腦殼疼。”

吵歸吵,卓昉,她的確要哄,畢竟卓忘言承了情,她要好好對待。

蘇妙洗了把臉,也不敢睡了,盤腿坐在床上,開始一首一首放八十年代著名兒歌。

卓忘言抱著卓昉過來聽。

其實從他倆回來那一刻起,卓昉就不怎麼哭了。

她伏在卓忘言肩頭上,偶爾吸一吸鼻涕,發出微弱的啜泣聲。

蘇妙麵無表情放了幾首,氣氛很尬。

她說:“老卓,來一首,跟著唱。”

卓忘言張不開嘴,他說:“你換個稱呼,我或許能唱。”

蘇妙聞言,無聲笑了:“嘿,你還提要求了啊!”

這可是你自己撞上來的!

蘇妙道:“小情人兒,來一曲唄。”

卓忘言微笑道:“輕浮。”

“……”蘇妙道,“彆蹬鼻子上臉的。”

卓忘言搖了搖頭:“那我不唱。”

“你不唱我唱!”蘇妙接過卓昉,把她抱在%e8%83%b8`前,邊唱邊跟著旋律拍手。

卓忘言就在一旁看著,等一曲唱完,輕聲拍手說:“妙妙唱得真好聽。”

卓昉不哭了。

她咯咯笑了起來,蘇妙也笑,一邊笑一邊吐槽:“媽耶,這要是拿正常思維想,真的挺恐怖的。”

床上一大一小兩隻鬼,一隻小鬼在洋娃娃裡,這隻洋娃娃扭動著身體,發出銀鈴般的笑聲。

“絕佳恐怖劇本。”

八十年代的經典兒歌,有好多蘇妙也聽過,看到歌詞還能跟著唱。

“是這個嗎?《泥娃娃》,裡麵有提到爸爸……”蘇妙說。

卓昉跟著斷斷續續哼了起來,但顯然不是。

卓忘言小聲說:“我唱過這首,不是。”

蘇妙點開了下一首。

歡快的旋律響起時,卓昉忽然掙脫蘇妙,向卓忘言爬去,幾次試圖拉他的衣袖:“爸爸,唱……”

蘇妙:“誒!這首嗎?”

她看向屏幕,歌單上正在播放的叫《小螺號》。

蘇妙一個激靈,拍床大喊:“這首!!爸爸回來!!卓忘言,快!!唱!!”

卓忘言根本沒聽過,他抱起卓昉,低頭對上她期待的目光,微微張了張口。

“非常簡單!”蘇妙說,“一直在重複,老卓你可以的!”

第三遍的時候,卓忘言低聲唱了起來。

卓昉笑了。

她艱難拍著手,跟著他一起唱。

蘇妙飛速打開相機錄視頻留存。

“原來是這首歌……”她看著歌詞,心中突然像是被什麼撞擊到了,笑容漸漸消失。

卓昉生澀的跟著同樣不成調的卓忘言唱著這首歌,很滿足,很開心。

“這首歌……對她應該有什麼意義吧。”蘇妙說。

小螺號,滴滴滴吹,聲聲喚船歸囉,小螺號,滴滴滴吹,阿爸聽了快快回囉……

八十年代初,攻讀核物理的卓氏夫婦帶著不滿一歲的女兒卓昉回國,從事科研工作。

夫妻倆奔赴基地,女兒因年幼,交給家鄉的遠方親戚幫忙養育。

卓昉兩歲時,高燒不退。為讓夫妻倆放心工作,在單位的安排下,卓昉住進了療養院。

卓昉三歲那年,任務終於取得階段性進展。夫婦二人獲準假期,到療養院看望女兒。

夫妻倆與親骨肉總算團圓,那個假期,是卓昉最開心的日子。

療養院的護士阿姨一直說爸爸媽媽在工作,讓她快快長大,好好吃飯吃藥,身體強壯了,爸爸媽媽就能回來看她。

卓選和王晶自覺虧欠女兒太多,那個假期,拚命的彌補。

王晶給她講故事,卓選陪她玩,偶爾,夫妻倆像約好了一樣,會告訴卓昉,爸爸媽媽在工作,很重要的工作,以後,等她病好了,爸爸媽媽的工作完成了,就帶她去看國旗,去看白鴿,去看廣袤無垠的沙漠,和那一望無際的藍色大海。

卓昉說:“我想看大海,我想要海螺。”

隔壁病房有個小男孩,他的爸爸媽媽來看望他時,給他帶了一個漂亮的大海螺,還能聽到海浪的聲音。

“我爸爸媽媽也會給我帶海螺!”卓昉說。

那時候,療養院早上經常放廣播,廣播裡唱《小螺號》,護士姐姐會告訴她,吹起小螺號,爸爸媽媽聽到後,就會回來。

“我想要個小螺號。”卓昉說,“想讓爸爸回來。”

卓昉五歲那年,卓選匆匆來了一趟,他從包裡拿出一隻海螺,一邊唱著小螺號,一邊把海螺給女兒。

卓昉說:“我吹小螺號,爸爸就會回來嗎?”

卓選說:“是啊!”

卓昉使勁吹,海螺噗噗響,卓選捂住眼睛,又放下手:“爸爸在這裡。”

卓昉笑彎了眼,卓選輕輕撫摸著女兒的頭發,說道:“快了,爸爸媽媽馬上就能回來了。”

從踏上故土的那一刻起,我們就知道,我們的小家,隻在我們心中。

卓選眼中流露著難過,微笑著說道:“等明年上學了,你就離爸爸媽媽近了,還能去看國旗,看白鴿……”

“我想去看海。”卓昉說,“和爸爸媽媽一起。”

“好。”

卓昉畫了很多畫,一家三口,爸爸媽媽牽著小女孩,都笑著,身後是國旗,是白鴿,是大海。

可她最想的,還是爸爸媽媽再也不用工作,陪著她。

明年再也不會到來。

卓昉看到了爸爸媽媽,好久不見,他們的頭發都白了,他們好傷心,相互攙扶著流淚。

她看見媽媽抱著她,就像抱著洋娃娃,給她穿上顏色鮮亮的衣服,仔細梳著辮子。

爸爸媽媽帶著一個小小的罐子和她的海螺走了。

她跟著他們,在車上,叫爸爸媽媽。

媽媽轉過頭,看著她。

“卓選,你看……”媽媽指著窗外,她說,“你看窗外,是海鷗,是我們的芳芳,是她飛回來了!”

窗外隻有一望無際的黃沙。

可爸爸卻摟著媽媽的肩膀哭了起來:“我看見了,護士說,她最後還抱著這隻海螺,叮囑她們吹響海螺……她在等我回去……”

“芳芳……爸爸沒有回來,是你變成海鷗來看爸爸了嗎?女兒,對不起……”

卓昉不懂爸爸媽媽為什麼傷心,可她也好傷心。?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她坐在椅背上,唱起了小螺號。

她看到叔叔伯伯們安慰著爸爸媽媽,大家都很傷心。

後來,她見到了爸爸媽媽工作的地方。

就算離那麼近,她也經常找不見他們。

大多數時候,她就在一個大叔開的店裡玩,她聽見大叔經常感慨的一句話。

在這裡的人啊,就是有家人,一生也見不到幾次。

沒有人評判值得不值得,有時候,有些事太重,無法評斷。

再後來,卓昉就見不到爸爸媽媽了。

好久了,久到好多事都忘了,連爸爸媽媽長什麼樣子都記不清了。

她隻記得有一首歌,爸爸唱給她聽,答應帶病好後帶她去看海,她隻要唱起那首歌……爸爸就能回家。

那天,她坐在石碑前,忽然想起了那首歌的旋律。

“爸爸……聽了,快回家。”

她抬起頭,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爸爸回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標題,答案揭曉。

第105章 人生即回憶

互助基金下設的妙願屋項目剛剛起步, 老板蘇妙就請假了。

請假理由:“帶孩子旅遊。”

“有新來的就先安置好,等我回去處理。”蘇妙如此交待。

剛剛跳槽上任的法務部明辨者點頭稱好。

蘇妙和卓忘言開始了全國遊,帶著一個洋娃娃。

她的妙願屋主頁上實時更新照片,每張照片都有洋娃娃,不同的衣服,不同的發型, 同樣的笑臉。

照片專欄叫做《小螺號和爸爸媽媽的旅行》。

晁衝到公司查看業務時, 刷到了主頁專題。

蘇妙剛剛上傳了三張在雪鄉打雪仗的照片, 洋娃娃和她都裹著厚厚的棉衣,而卓忘言則依然帥氣十足的穿著件風衣, 抱著洋娃娃, 頭發上落滿了雪沫。

“喲, 這是終於知道孩子的心願了啊。”晁衝喝了口咖啡, 說道, “不知道的以為他倆去浪了……”

旁邊剛剛處理完訪客的明辨者笑著說:“難道不是嗎?蜜月之旅。”

“你見那對夫妻的蜜月之旅還帶孩子?”

明辨者悟了:“喲!有了啊?恭喜恭喜,我這就給boss發祝賀短信。”

晁衝抿了口咖啡,感覺自己“馬屁丞相”的地位岌岌可危。

這邊登記煞鬼的資料的同時,還接到了多人報警,說東南和東部區交界的巴城有個煞鬼販毒團夥。

明辨者上報給了外勤部門。

夜晚, 林書黎下班後, 到這裡開了個討論會, 大概定下了和警方聯動抓捕的方案。

“人歸我們警察,煞鬼歸咱們處理,咱們這邊, 特勤出警三人,符籙部打輔助,儘量活捉。”林書黎說,“至於巴城跟他們串通一氣的陰陽眼,抓捕行動成功後,再看如何處理。”

“你們知道判例法嗎?”有個煞鬼飄過來,先自報家門,“我生前是個律師,想給你們提個建議。英美法係是判例法,也就是說,他們沒有明確的法律規定什麼罪應該怎麼判,都是看以前法官的判例來決定自己的判決。你們既然還沒有立法,那麼對待第一例,一定要嚴肅認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