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擔心我嗎?”
“……叫三哥,也行。”
“殿下去吧,殿下設了陣,肯定無事。”沈元夕卻不搭他的話,推他走。
“……”三殿下出了船,又實在鬱悶,折返回來問道,“怎麼就不擔心我呢?萬一我說是去白家,卻是去幽會他人,或是做什麼事不讓你知道……”
沈元夕沉默了好久,再看,她的眼在幽暗中含著點點淚光。
烏鴉嗤嗤道:“玩砸了吧。”
三殿下一把薅過它扔出船去,對沈元夕說道:“沒有他人……我不會……對不起,不該逗你。”
沈元夕抬袖擦了淚,吸了吸鼻子,仍然不發一言。
又是一陣沉默後,三殿下抱起她:“還是一起吧。”
路上,沈元夕出奇的安靜,也沒有靠在他%e8%83%b8口緊貼著他。
三殿下道:“放心,我們幽族一生隻……”
“殿下的祖母還能兩房一妾呢!”沈元夕才不信,怒氣衝衝道。
三殿下愣了愣,說道:“她是個特例……”
“還有你們幽族那個,娶那麼多生那麼多,這也是特例嗎?!”沈元夕又說起了裂今。
“他們是……”三殿下自己都沒了底氣,他看向沈元夕肩頭的烏鴉,希望烏鴉來解釋。
烏鴉記仇,冷眼看笑話。
“總之……”三殿下道,“一般來說,隻會鐘情一人的血,因為……有、有……”
他找不出合適的詞來解釋。
執晴是因為受天道反噬,未能成功渡劫。裂今他們就純粹走邪路,本就多%e6%b7%ab。
但對幽族而言,他們的確是隻會被一種血滿足,就像被標記了口味,就再也不會變動,這樣也是天道在限製他們繁衍,種一株花,結一種果。
“罷了,是我錯了。”三殿下說道,“我們以後形影不離。”
“殿下白天睡,而我夜裡睡,誰知道我睡著後,殿下去了哪裡,乾了什麼。”
烏鴉嘰嘰嘎嘎笑了起來。
“你也有今天!”烏鴉說,“你也有說話不過心的時候!哈哈哈!該!”
三殿下:“以後,我與你同食同眠。”
沈元夕:“真的?”
三殿下點頭。
“那……”沈元夕變了臉,笑容滿麵道,“殿下不會再提白天宣……牡丹春的事了吧。”
烏鴉:“什麼什麼?是我想的那個嗎?”
三殿下眸光一閃,烏鴉被禁言了。
他不答話,輕飄飄落到白家院內,噓了一聲。
沈元夕板起了臉。
就知道他“賊”心不死,還想著白日%e5%90%9f春呢!
第61章 密室
三殿下落腳的位置, 是白家的主屋。
烏鴉要被自己的話憋死,想問他來這裡做什麼,這就是它昨天聽牆腳的地方, 是白家現任家主白翀歇息的地方。
白翀剛娶妻不及一個月, 正是蜜裡調油, 夜裡過來, 不就正麵碰上了嗎?
烏鴉心眼一轉,恍然大悟。
恐怕是因為魂片就在白翀身上……
三殿下捂著沈元夕的嘴,踩風飄進裡屋, 無聲無息落在床前看了一眼,又飄然撤走。
眨眼功夫, 就離開了白家, 將沈元夕放在一處樹下, 解了烏鴉的禁。
烏鴉忙問:“魂魄是在家主身上?!”
沈元夕也同時問道:“怎麼又出來了?”
三殿下說:“你沒發現不對嗎?”
他是在問烏鴉。
烏鴉莫名其妙搖頭。
三殿下:“我能感應到魂片就在那裡, 但並不在床上的那兩個姑娘身上。”
沈元夕和烏鴉異口同聲:“兩個姑娘?!”
三殿下:“是啊,這就是我剛剛的問題, 元夕就算了,屋裡那麼黑,她也看不到。你怎麼沒看出呢?”
“……”烏鴉翅膀拍了拍, 不可思議道, “不對啊, 我昨晚親眼看見家主跟他娶的夫人進了這屋子, 還有那種聲音, 聽那喘熄, 不像兩個姑娘的……”
“我不知你昨天聽到了什麼, 但今天所見, 床上就是兩個女人。”三殿下微微笑了一下, 又道,“而我感應到的魂片,近在咫尺……床下有密室,密室裡還有人。”
三殿下托著下巴略一沉思,問烏鴉:“家主的那個妹妹,是在哪裡住?”
“西院,說是從小就體弱,娘胎裡就帶著病,又被火燒了臉,平日住西院,自毀容後不再見人,吃飯都是新娶的這位夫人送……哦,這位夫人就是從小伺候白家小姐的家生丫鬟,家主感念她善良能乾,兩人有情人終成眷屬,還是戈芳城前段時間的美談。”
“好可憐。”沈元夕喃喃著白家小妹的遭遇。
“的確有些可憐,戈芳城的人說,前不久白家的妹妹病重,都要活不了了,結果闖過了鬼門關,竟然病愈了,白家家主這才有心情操辦自己的婚事,娶了侍候自家小妹的丫鬟,抬了身份。”
“前任家主是怎麼沒的?”三殿下打斷道。
烏鴉拍了拍%e8%83%b8脯,自豪道:“嘿!這我也聽到了,厲害吧!白翀中榜回鄉為官,白家大辦宴席慶賀,卻遭同宗兄弟的妒忌,那兄弟放了把火,燒死了前任家主與夫人,燒傷了白翀的妹妹,自己也被前任家主拖住,一並死在了火海中,大亂了一場……”
三殿下聽著聽著,竟然笑了。
“……殿下,難道有貓膩?”烏鴉頗通三殿下的這些神態表情。
“有,太有意思了。”
沈元夕聽見這話,把烏鴉所講從頭捋了一遍,說道:“我還是不明白有什麼貓膩,但我想,如果要做文章,肯定和這場火有關係。”
三殿下撫掌:“聰明!”
沈元夕受到鼓舞,更是頭腦清晰才思敏捷,又道:“那麼,想捋清楚到底哪裡有貓膩,就從跟火有關係的人身上入手。前任家主夫人,以及同族的兄弟全葬身那時的火海,活下來的隻有白翀和他妹妹……白翀不好查,他妹妹卻好接觸。”
三殿下抓住烏鴉,激動捏緊了,對險些被捏死的烏鴉炫耀道:“瞧見了吧!哈哈!元夕一向如此靈透!”
“咳咳咳!”烏鴉老命都要沒了,“所以小王妃,你認為下一步,該如何是好?”
“……去西院?”沈元夕看向三殿下。
三殿下一把抱起她,稱讚道:“不愧是你,我正是如此想的!”
平時白翀不讓人到西院去擾妹妹靜養,何況在白家的下人之間流傳著小姐形貌可怖,夜晚西院陰氣十足鬼氣森森的傳言,白天路過都覺脊骨發寒,更何況晚上。
故而,三殿下暢通無阻進了西院。
這地方確實陰氣重,雜草及膝高,樹木橫斜,影影幢幢,時不時還有夜梟的叫聲。
沈元夕埋進了他脖子裡,遮了一隻眼睛,另一隻卻全神貫注地盯著,又怕又好奇。
三殿下道:“這處無人氣。”
烏鴉給沈元夕解釋:“殿下能嗅到人的血氣。每一次呼吸,其實都能留下氣味,他說這裡無人住,那就是沒人住了。”
沈元夕抖了一下,幽幽道:“難道是鬼在住?”
白家小姐已經做鬼了嗎?
難道是那年的火也燒死了白家小姐,她卻不舍離開,化作鬼留下了這裡?
沈元夕還在胡思亂想,就見三殿下輕輕踢開門,進去直奔床鋪。
沈元夕連忙閉上眼,又忍不住睜開。
三殿下歪頭盯著那床看了會兒,讓烏鴉飛床底去。
“有風嗎?”三殿下問。の思の兔の在の線の閱の讀の
烏鴉在床下回:“有,我的羽毛都在顫,風從地下來。”
“嗯……此處應該有密道,沒猜錯的話,應是通往主屋床下的密室。”
沈元夕更加迷惑。
“所以……殿下的意思是,白家小姐確實沒死,但卻不在這裡養病,而是在主屋的密室?可……為什麼呢?因為兄長認為她毀了容顏,就不可以見人嗎?”
最後半句,沈元夕把自己說生氣了,滿是不解。
三殿下把她放下來,閉上眼在原地聽了會兒,哦了一聲,走向書架,搬動架子上的梅瓶。
書架後的磚格暴露,三殿下拉動木閘,床下的地麵緩緩開出一條通下的地道。
沈元夕又驚又激動,她隻在話本中讀過這樣的機關密室,從未親眼見過。
幽風飄上來,烏鴉收了翅膀,落在沈元夕肩頭。
“不知密室藏了什麼寶貝。”
烏鴉說這話時,幽暗的眼睛忽然亮了一圈紅,它極喜歡那些閃閃發光的珠寶玉石,並且毫不掩飾自己的貪婪。
三殿下低聲道:“對現在的家主而言是寶貝,但恐怕要讓你失望。”
甬道隻容一人經過,三殿下先下,側過身拉著沈元夕的手,又令烏鴉“燃燈”。
烏鴉的眼睛亮閃閃的兩道紅光照路,沈元夕很想問它的眼睛為什麼可以當燈用,但是又不能說話,隻好憋著好奇,靜靜跟在三殿下`身後。
三殿下忽然停住,回過頭來,輕聲道:“對了,告訴你們一件事。”
烏鴉和沈元夕都屏住了呼吸。
三殿下的臉上有了一絲愉悅,語氣歡脫道:“白家寫給我的那封無法來華京的信,看字跡,是女子寫的。”
沈元夕:“嗯?”
三殿下道:“她認為自己做得很好,無人能從她的字跡中看出破綻。或者說,壽僅有百年的人,確實難以看出,她的確做到了爐火純青,是從小就如此偽裝的。不過可惜,我活時間不短,還是可以看出來的……”
沈元夕一愣,好似想到了什麼要說,卻在開口前,又迷惑了。
三殿下問烏鴉:“白家兄妹,差多少年歲?”
“這倒是聽戈芳城的人閒聊可惜過,說白家妹妹早已過了雙十,而白翀今年二十有一,因家中的變故,娶妻不算早。”
烏鴉頓了頓,驚道:“……你是說,白翀是女人?她一直在女扮男裝?”
“是不是,見了密室裡的人就知道了。浸月的魂片,在他身上。”三殿下牽著驚愣住的沈元夕繼續向下。
之後是一道地下長廊,而後是一道鎖起來的矮門。
沈元夕剛要惋惜門上了鎖,就見三殿下掏出一根簪子,輕輕一攪,那鎖“哢噠”就開了。
沈元夕瞪大了眼。
烏鴉儘職儘責與她耳語:“殿下學雕刻膩了之後,閒來無事,又學起了世間一切機關巧鎖,前後鼓搗了有六十年,現在所有的機關和鎖在他眼裡,都是開的。”
沈元夕心想,怪不得剛剛僅憑聽風就能找到密道機關。
又走了一段路,沈元夕“啊”了一聲。
她判斷出了,這個方向,真的是通往白家主屋的,現在他們所在的位置,就在白家主院之下,再走幾步,往東拐,就是白翀床下了。
此處兩旁開闊了些,三殿下招了招手,讓沈元夕走到了他身前,手捂住了她的嘴。
沈元夕不明所以,隨路轉彎,看到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