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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臂。

她猛地睜開眼坐起,手下意識抓住放在枕頭裡側的開雲鞭,身側卻是黑漆漆的一片,什麼都看不見。

“嚶嚶嚶。”是影獸。

雲容鬆了一口氣,影獸見她醒了就拚命拉著她往外走,嘴裡還一直跟雲容說著話,隻有兩個字——岑河。雲容隻來得及將外袍披上,便被拉到了外麵,又被影獸要求放低腳步聲,收起氣息。

雲容一一照做。

剛一走到韓易院子門口時,她便聽到——

“臭崽子,越說你還越做!是不是想氣死我?老子,老子……你他娘的哭什麼?”

岑河的屋子裡哭聲越來越大,聽起來正是岑河的聲音。

第33章

這哭聲在靜謐深夜裡顯得有些滲人。

影獸爬上了雲容肩頭, 變成個小人兒坐在上麵,看看裡麵又偏頭看看雲容,小聲的嚶嚶著。

雲容想了想,終歸還是沒有進去, 岑河這些日子好像不願意看到她, 一直和她保持著距離, 但她仍舊有些不放心, 遲遲不敢離開。

她站在門檻上,清了清嗓, 隨後扯開嗓子大聲吼道, “彆哭了!大半夜的吵死了。”

話音一落,裡麵的聲音就停了。

雲容又等了好一會兒,確定沒有聲音了才回了自己的屋子, 又是在床上躺著睡不著, 乾脆聽了半個時辰的聲音,風聲, 樹葉沙沙聲,樹林裡偶爾的枯枝聲, 就是沒有岑河的聲音。

這樣一來, 她才重新入睡。

但令她沒想到的是,第二日一早醒來外麵沒有岑河的身影。

她從食堂回來岑河也沒出來。

雲容感到一絲不對勁,敲了敲岑河的房門,“岑河?”無人應答。她推門進去, 床上亂糟糟的,看起來像是睡過後沒有整理的樣子。但是被褥已經沒有了溫度,很涼,又像是一夜都無人睡過。

雲容心底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

這南嶺新設的結界, 岑河是出不去的,除非有人帶他離開,但南嶺隻有她和韓易可以隨意進出,韓易不在,那岑河去了何處?

雲容用靈力探知了整個南嶺,連影獸在半山腰啃花她都找到了,就是沒有找到岑河的影子。

岑河,憑空消失了。

她剛剛出了結界,準備去找秦蔚,韓易便落在了結界處。

“岑河不見了。”雲容直接將昨晚的情況都告訴了他,昨日他還讓她看著岑河,結果一夜之間岑河就不見了,她既然答應了幫他看著,就有責任。

韓易卻隻是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不必自責,你昨夜即使進去也見不到人。”

至多,隻是提早發現人不見了而已。魔王一聽到雲容的聲音就帶著岑河回了魔界封印裡,不會等雲容進來發現他們。

雲容卻勾唇笑了,“你怎麼知道?”

他背對著光,看著雲容的眼睛卻平靜坦蕩,“無須擔心,能否回來都在他自己,若是回不來,來日相見,便是敵人。”

他這麼神神叨叨的說一句,雲容滿頭疑問,但他卻不再說這事,隻是回了南嶺自己的院子。

雲容雖說還是有些擔心,但韓易這個態度完全像是早就知道了。

既然他說沒問題,那大概就是沒問題的。

隻是韓易最後一句話……雲容看看天邊的朝陽,希望岑河能爭氣一點,早日回來。

日升月落,星歇霧聚,枝頭樹葉日漸發黃,這幾日的南嶺是越發涼和安靜了。連影獸都為找不到可口的食物煩悶起來,日日跟在雲容身側嚶著聲抱怨。

獻節會持續一整個月,每日都有新的任務牌可以領取,點衡派弟子們有些已經回歸了平日的修仙生活,有的還在山下做任務。

雲容照常去找秦蔚一同上課,練習,這般過了好幾日,便到了祁媱與林聽風大婚的頭一天。

禮是屈何準備好了給韓易看過了確定下來的,至於跟著韓易一同去的人……

“掌門,帶我一起!”

嗓門聲最大,脾氣一點就炸的祝雋長老推開眾長老,走到最前麵。郭元述嘖了一聲,有些嫌棄地看著他,“帶你去乾什麼?你是要拿這大嗓門上去給人喊一拜天地嗎?”

說完他立馬又換上笑臉,“掌門,我正好去雪合宮問一下新弟子岑河的事,還是我跟您一起去吧。”

他剛一說完,吳扇就不屑的笑他一聲。

“這事兒還用得著等你現在去問?掌門早就去問過了。”

他‘唰’地一下打開扇子,麵帶微笑,動作優雅地朝韓易點點頭,“掌門,此次雪合宮之行,各大門派皆在,人員情況負責,難以保證不會出現什麼特殊情況,帶我一起,我負責療傷,你負責打架。”

“呸呸呸!”

屈何推搡他一把,睨他一眼,“胡說什麼呢你?人家這是喜事,你怎麼盼著有人砸場子?”

祝雋與郭元述都附和一聲,‘就是’。

屈何將手負到身後,他年紀最大,這樣一來可以在表麵上提高自己的話語權。

“近來新弟子還需要你們多關注,秦蔚風靈根,我帶她一起去,來去都快,不耽擱時間。”

幾人一聽不樂意,相互逮著對方的缺點一頓貶低。一時之間,南嶺上韓易的書房裡就全是爭吵的聲音,韓易坐在安卓後一臉冷漠的看著這幾人爭來爭去。

往年去哪裡參加什麼宴會,也不見得這幾人有多積極,一個個巴不得自個兒逍遙,愛去哪去哪。

更何況這次也沒限製人數,去不去都是他們自己決定,早也不來跟他說這事,臨著今天晚上要過去了,這群人卻跑來找他,爭著說一個人去。

這裡麵若是沒什麼貓膩也給他們搞出來了。

韓易給自己施了個避耳術,不回應也不插嘴他們的爭吵,安安靜靜翻看自己的書卷,提筆做些批注。等這幾人突然反應過來,韓易一直沒說話,他們便也都慢慢安靜下來。

屈何伸手到他麵前敲了敲桌子。

韓易這才撤掉避耳術,淡漠的視線從麵前這幾人身上劃過,他們都不約而同躲開視線。

“掌門!讓誰跟你一起去,你就給句話吧!”

祝雋大著嗓門吼了一聲,眉宇間有些不耐煩。他本來也奇怪,這群人怎麼一個個就開始爭起來了,搞得他也以為這次隻能去一個,本來他也不想去,但看他們都這麼爭,他直覺有什麼不對勁,也跟著爭了兩下。

也不曉得到底是什麼原因讓他們爭起來的。

郭元述三人倒是一直通著消息,都知道雲容,祁媱,林聽風隻見的‘三角關係’。

但屈何知道的更多,他知道這裡麵還有第四個角。

“本來沒說隻能去一個,但你們都這麼‘互相謙讓’,那邊讓吳扇長老與秦蔚一起,隨我們去吧。”

韓易平平淡淡地開口,卻叫幾人都愣住了。

最後還是吳扇先搖了搖扇子,笑嗬嗬地點頭,“那我就先去準備了,各位再見。”

郭元述和屈何對視一眼,“不是……”

“不是什麼啊不是?沒聽見掌門已經給話了嗎?就吳扇去!走走走!上課了!”

祝雋眉毛一皺,眼神裡儘是嫌棄,這兩人是聽不懂話嗎?他像趕鴨子一樣張開手,將他們趕了出去,自己也出去了,最後還幫韓易關上了書房的門。

韓易:“……”

他考慮到讓吳扇去是為了防止雲容受傷。林聽風上次無緣無故說自己與雲容結了血契,讓祁媱聽了直接給雲容下了戰書,上次是祁媱大意了,這一次去,怕是少不了麻煩。

有木靈根的長老在,怎麼也比另外幾個靠譜一些。

至於秦蔚,他也是怕到時候雲容受刺激,想讓她找機會勸著點雲容,畢竟雲容與她關係最好。

也不知道這群人都在商量些什麼,莫名其妙的。

雲容此時不在南嶺。Ψ本Ψ作Ψ品Ψ由Ψ思Ψ兔Ψ在Ψ線Ψ閱Ψ讀Ψ網Ψ友Ψ整Ψ理Ψ上Ψ傳Ψ

韓易昨晚就和她說了今天下午才出發,她一大早便出來找秦蔚一起修煉了。這幾日岑河不在,她都是早上出門晚上回去,和韓易見麵的時候也少。

與點衡派弟子碰麵的時候卻多了很多。

花月九已經是接連第三次想來找她單獨聊聊了,但都被田夢拉住。

這日晌午,雲容與秦蔚一同往食堂走去,她難得沒被田夢帶著一起,便又上來攔著雲容,眼神裡有些請求。秦蔚看著雲容,沒有說話,等雲容的態度。

雲容點了頭,“你有什麼事?”

花月九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寫好了她要說的話的紙,又攤開手,手中還有另一張字條,上麵寫著:

你一個人看。

雲容沉默一下,將手中的紙張握住,輕點下頭,“好。”

得了她這話,花月九才鬆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了笑容轉身離去。

這個插曲並不妨礙雲容與秦蔚去食堂吃飯,飯後雲容便先回了南嶺準備收拾行李,韓易說這一趟最早可能也要後日才能回來,晚的話就要再往上多加幾天。

所以她要先做好準備。

但一番檢查下來,好像也沒什麼要帶的,東西都在靈物袋裡,她隻需要打著空手跟著韓易一同去便是了。

影獸從門外溜進來,不知道乾了什麼回來,一副累極了的樣子,癱在她桌子上一動不動。

雲容坐下來打開花月九給她的那張紙。

“魔族已經發現你並且盯上你了,你要好好修煉,如果缺什麼可以來找我,等你到金丹後,我有個東西要給你,還請你到時候隨我回一趟符州。

另外,如果可以,請離韓易遠一點,多點戒備心。”

簡簡單單幾句話,又好像並不簡單。

魔族發現她?盯上她?為什麼盯上她?為什麼花月九寫的這些像是個老前輩在叮囑她一樣?

又是一個叫自己小心韓易的人……雲容陷入了沉默。

她不由得懷疑花月九是不是與她爹娘認識,或許是她爹娘的好友也說不定。可她這邊的線索,全部指向了點衡派開派掌門扶檀,扶檀兩百年前就已經飛升了,那時候,花月九應當還沒有出生。

雲容收起這張紙,站起身挼了挼桌上還癱著的影獸,邁步往外麵走去,正與那邊院子裡出來的韓易撞上。

“都準備好了?那便走吧。”

韓易隨口問了一句,雲容搖搖頭,“我還有件事要去辦,現在時辰還早,你等我一會兒。”

與韓易相處熟了,她也就不怎麼叫他韓掌門了,總歸這南嶺來來去去就他們兩個人,隨便說一句都知道是在和對方說話。

韓易沒有多問,隻是點了下頭。

雲容這才快步往鐘嶺那邊去,找人問清楚了花月九的所在後便徑直過去,等著她的卻是田夢,田夢站在台階上,居高臨下的看著雲容,沒好氣道,

“她做獻節任務去了,有什麼事等她回來再說吧。”

雲容蹙眉,花月九早就知道她看完後肯定會有疑問,會去找她,她是在特意避開自己。

隻是眼下,自己是肯定見不到花月九的了。這麼想著雲容便也隻能先轉身離去了。

秦蔚三人已經在鐘嶺廣場邊緣等著她了,此次一起去雪合宮的不止他們四個,還有幾個負責搬東西和撐場子的弟子跟著一起。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