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樣一來,韓易便也沒有自己禦劍,他與吳扇坐在一隻仙鶴上,雲容與秦蔚坐在同一隻上。

那隻是皇族特地去玄月府給秦蔚培養的一隻。

很有靈性。

渾身雪白,脖子上套著一根紅色的繩子,飛起來很穩當。

兩人甚至在仙鶴背上討論起了法術,多半都是秦蔚在教雲容,雲容又提出問題。

五隻仙鶴到的時候,那雪合宮大門口正有一批人要邁步進去,聞得身後又傳來鶴鳴聲便都轉過頭來。

為首那人穿著灰色的衣裳,麵上轉過來時就帶著笑,見了來人是韓易笑容便擴得更大了,他收回邁進門檻的那隻腳,朝韓易他們走來。

“韓掌門,好久不見。”

眾人下去,仙鶴被雪合宮的人引著飛走,韓易向那人頷首,語氣淡淡的,“秦莊主,我們才見過沒多久。”

秦向文笑容不變,伸手拍了一下韓易的肩膀,笑道,

“嘖,這不是因為心急嗎?我這心裡有事兒,每天心裡掛念著就覺得這日子啊,過得是真慢!”

他一邊說著一邊拉著韓易往裡麵走,“走走走,先進去坐,等這回祁媱成完親,你可得跟我一起回臨沂山莊去,讓我那不懂事的弟子跟你當麵道個歉。”

韓易麵上有些不悅,微微皺眉。

秦向文此刻正揪著他衣袖把他往裡麵拉,衣袖都給弄皺了。

雲容跟在後麵聽到臨沂山莊幾個字挑了挑眉,吳扇眼神示意他們跟上。她正要提步跟著進去,就被一道溫柔的聲音叫住。

“容容。”

是林聽風,他從山門側麵走過來,身上穿著一如既往的淡淡粉色的衣裳,和一眾雪合宮弟子穿得差不多,他正眉眼含笑地看著她,朝她招招手,示意她過去。

前麵的韓易聽到這聲音卻停下了腳步,回頭看著這邊。

第34章

拉著韓易的秦向文也被迫停下來, 他回頭看一眼身後的情況,視線在幾人中來回跳,最後落在雲容身上。

雲容笑著朝他揮了一下手,“進去說吧。”

明日他就要與祁媱成親了, 這次來, 她雖然有事要問他, 但也不至於在這個關頭和他單獨見麵, 否則祁媱若是再一次以這為借口找她麻煩,她又得有麻煩。

秦蔚拉緊了雲容一隻手臂, 韓易轉頭跟著秦向文繼續往裡麵去。

吳扇搖著扇子走在中間, 麵上表情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好像一切他都能看懂,都能明白。

雪合宮眾人也都沉默著沒有人多管這件事, 林聽風垂下頭, 讓人看不見他眼底的情緒,等點衡派和臨沂山莊的人都進去之後, 他才跟在後麵進去。

一進去又揚起和煦笑容,等雲容他們被帶領著去安排好的院子的時候, 他才快步走上去, 拉住雲容衣袖。

“容容,我有事想跟你說。”

雲容看著他眼中隱隱有些著急的情緒,淡笑著點頭,“好。”

但她手一直拉著秦蔚, 秦蔚見狀也便沒有離開。不僅如此,本來見了這狀況就該先走的吳扇沒走,也站在原地,搖著扇子麵上帶著儒雅的笑容看著幾人。

“可以換個地方說嗎?”

他聲音裡有些懇求, 雲容還沒說話,吳扇便先替她點了頭,朝著另外幾個弟子道,“你們先去前麵等我們。”

林聽風動作一怔。

一時之間竟沒了動作,雲容悄然抽回衣袖,語氣平常,“好了,說吧。”

但林聽風卻是緊著雙?唇不肯再開口,隻是用眼神看著雲容,大有她不跟他去旁邊,他就不說的意思。

雲容吐出一口氣,像是輕歎一聲,“既然你不說,那就我來說吧。”

“聽風,你為什麼和祁宮主撒謊?”

她臉上帶著笑,像是平日裡的一句簡單的疑問,但林聽風清楚,雲容這是要跟他扯個清楚,他衣袖之下雙拳緊握,“因為,我不想和她成親。”

“那你為什麼不回我的信?”

雲容立馬又接著問。

林聽風抿了抿唇,“信被宮主攔截了,我沒看到。”

他說這話時,眼睛直直地看著雲容,一眨不眨。雲容卻笑了一聲,借著手裡那卷書挨了一下他脖子,林聽風立馬渾身一鬆,“林聽風,你撒謊的時候容易渾身僵硬你不知道嗎?”

“若是祁宮主攔截了我的信,你現在不會好好站在這裡,她知道你騙了她,知道你不想與她成親,就不會放你四處走動。不說你,單說我和點衡派,她弄錯了事情,也會來封信和韓易說一聲。但是她沒有。”

雲容收回那卷書,臉上笑意淡了些,“從我在雪洞將你救走之後,你就沒對我說過幾句真話。聽風,你若是真有難處,隻靠騙我,要我如何救你?”

她話落,林聽風都沒有反應,就那麼看著她眼睛,雲容也不避閃。

按照她的脾氣,若是誰這麼來來回回騙她陷害她,她該將那人揍在地上才是,但他是林聽風,是她好友,她才這般好好與他說話。

秦蔚和吳扇都站在一旁看著沒有開口插嘴。

但兩人臉上帶著很滿意的表情,這一趟是來對了,吃瓜第一線。

等了會兒,他還是一言不發。

“你看,你今日特地單獨來找我,結果也仍舊是什麼都沒說。”雲容失望地看他最後一眼,隨後便與秦蔚二人先離開了,林聽風則是站在原地,一動未動。

等雲容他們走過去了,他身側才站過來一個女子。

“她還是不願意嗎?”

聲音裡帶著點點嘲諷的語氣,林聽風眼神幽深的看著雲容消失的地方,語氣陰沉沉的,“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雪合宮終年積雪,樹枝上全都掛滿了雪白晶瑩,有的樹枝還倒垂著冰淩。

在陽光下閃爍著耀眼的光芒。放眼望去,整個世界仿佛都是白色的,冰淩反射出的光像是要將每一個角落照亮。

晚上的時候,雲容與秦蔚他們去前麵用飯時也沒再見到林聽風,倒是祁媱穿得一身豔麗妖嬈坐在主位,眉眼裡儘是愉悅。

便是偶爾眼神從雲容身上過去,也是帶著笑的。

韓易已經從吳扇嘴裡了解了之前林聽風與雲容見麵時的情況,這會兒也隻是坐在那邊飲酒沒有像其他門派的掌門一樣聊天說話。

隻有當彆人說到他頭上問他話的時候他才會回應兩句。

但那群人今晚提到他的時候不多,這本就是祁媱要成親,話題多在祁媱身上。

雲容聽到那穿著一身白色,麵色十分紅潤,長得瘦瘦小小的老人問祁媱,“祁宮主的道侶怎不出來見見?”

祁媱端著酒杯,左手指尖點在眉尾,“他今夜不便出來相見,明日便見得到了。”

“聽說是祁宮主的弟子?”

那人又問,祁媱笑著向前點點頭,“嗯。”應完聲又抬起酒杯,先行飲下。

有後麵的弟子順話道,“想來林道友長得應是萬裡挑一的。”

雲容沒聽到祁媱是怎麼回答的,因為她莫名其妙就聽到了韓易的聲音,就在這人說完這句話之後,韓易好像說了一句: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萬裡挑一之外還有十萬裡挑一的人,外貌不是評判一個人的唯一標準。”

雲容有些錯愕,她看看周圍,秦蔚他們好似都沒聽到這話一樣。

又有人對著祁媱說些祝福的話,雲容又聽到韓易的聲音,一如他以往的那樣淡淡的口氣,“修仙之路,道侶也不是非有不可,尤其是修為懸殊差距大的時候,尤其是飛升的時候,普通夫妻都會各自飛。”

雲容忍不住有些好笑。

秦蔚他們好像還是沒有聽到的樣子,雲容單手放在眉眼前擋住臉,忍不住笑起來。

“祁宮主,林道友遇上您真是他三生修來的福氣。”

祁媱回答說:“哪是什麼修來的福氣,都是命運早有安排,他是我良人罷了。”

不知道又是誰在說話,雲容已經顧不上看是誰了,她耳邊全是韓易用著最尋常的語氣說著最讓人無法理解的話。⊙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命運安排有的人就是要獨自飛升,沒有良人,但有放得下一切的狠。修仙者,本就有舍有得,不能強求,當以清心修仙為首,其餘皆是累贅,既是累贅,又要來作何?舍便舍了。”

雲容忍不住笑出了聲,卻正好這時候整個大殿裡都莫名其妙的安靜了那麼一瞬,她那一聲笑就顯得各位清晰。

剛剛還在和吳扇聊殿上一些八卦的秦蔚也看了過來,看著雲容輕輕拍她一下,提醒她上頭祁媱看她有些不悅的眼神。

“你笑什麼?”她一邊問眼神還一邊瞅著上麵的祁媱,生怕她又突然發作。

雲容擺擺手,端起一杯酒,朝祁媱遙遙敬去,“祁宮主與林……道友乃天作之合,願祁宮主與林道友白頭偕老。”

祁媱撐著頭,眼睛不甚在意的從她身上劃過,也沒有多做刁難,隻是回了句,

“多謝。”

今晚的祁媱好像完全就不認識雲容一般,隻將她當做普通的點衡派弟子。

韓易聽了她這話微不可見的鬆了一口氣。

宴席過後,韓易回去路上總能接收到來自雲容的奇怪的探究的目光。

秦蔚拉著雲容講剛剛在吳扇那裡聽來的八卦她也沒太注意聽,她實在搞不懂,韓易與祁媱有什麼仇恨,要這樣在背地裡詆毀彆人的婚事。

但秦蔚他們沒聽到,沒道理她會聽到。

那就是韓易特地說給她一個人聽的。

若是這樣,她便更不明白了,他為何要跟她這樣說這些。

到房間的時候,她沒有走,站在韓易門口,敲了敲他的門,韓易回頭看她,“何事?”

“你今晚是什麼意思?”

雲容笑著問他,韓易麵不改色,絲毫沒有被詢問的尷尬,語氣尋常,“你聽到是什麼意思就是什麼意思。”

能聽懂就好,就怕聽不懂還苦苦糾纏。

韓易反正是覺得自己為了雲容的人身安全操碎了心。

雲容見他根本不打算說清楚,也隻能聳聳肩,將那些話當做笑話聽過,轉身離開,回自己的房間去。

天上朗月昭昭,無聲月華輕輕為牆邊瓦上的雪披上一層薄薄的衣裳,也落在雲容身後的床上,照出一片亮色。

“容容?”

深夜時候,窗外傳來輕聲的呼喚。

雲容驟然睜眼醒來坐起,下床打開了窗,窗外林聽風正站在那裡,肩頭飄著兩片雪花。

“我都告訴你,你幫幫我好嗎?”

他一手死死扣住窗台,像是在做出什麼重大的決定。

雲容側身,他進了屋子,但雲容沒有關窗,隨它敞開著,正好透透氣。

她點亮屋內的燭火,給林聽風倒了一杯冷茶,也給自己倒了一杯。

“我,我沒有騙你,祁媱確實因為我與她功法相合,又因為她毀了容,所以她讓雪合宮的人全都蒙上了麵,她變得很可怕,再也不像之前那樣好好教導我修行,反倒如我之前與你所說,要我與她結為道侶,也因為我說了你的存在,她才同意,如果你我兩情相悅,她便放過我。

但你的反應已經讓她知道我在騙她了。”他苦笑一聲,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