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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當初給張曜出頭的張縱。秦向文沒有理他,反而看向了韓易,“韓掌門可滿意了?”

韓易看一眼地上那人,又看向雲容,秦向文這才想起當初張縱欺負的是一個普通女子,他便又對著雲容笑著問,“雲姑娘可還有什麼不滿意的?有什麼要求都可以提。”

正是他這一聲雲姑娘,才讓張縱注意到了雲容,他偏頭,透過淩亂的頭發看到雲容正坐在那邊,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他牙關緊咬,一言不發。

雲容搖搖頭,她提出的要求,秦向文都做到了,並且還另外加了懲罰,她沒有理由再多說什麼,更何況這件事最初要的是臨沂山莊給天下一個交代,是關於修煉的弟子出手傷害普通人的事,他們也已經做到。

剩下的也都是她和張曜的恩怨了。

隻是不知道一向管教甚嚴的張家怎麼就出了這麼兩個兒子,丟儘了臉麵。

“那就帶回去繼續關禁閉吧。”秦向文笑嗬嗬的說道,下頭的人將張縱帶下去,他被帶離時,陰沉沉的目光透過發絲看過來,雲容也恰好撞見,挑了挑眉,他收回視線消失在門外。

張縱是見到了,可這張曜,她都來了一天了,還沒有來找她,怎麼想都怎麼不正常。

秦蔚低著頭正在看著什麼,看得一雙眉眼彎彎,秦向文又在和韓易聊著彆的事,吳扇也在和自己認識的長老相談,一時之間,雲容成了這裡最孤獨的一人。

好在秦蔚憋不住事兒,拿著手裡那封信就放到雲容麵前,一臉樂滋滋地跟雲容炫耀,“我家乖乖二玄孫子書今天也到北州了,聽子彥說我在,特地讓我再過去一趟,他給我找了符州瘴氣林裡獨有的血仙棠和金朱柳,這兩樣東西對變異靈根的修煉都很有用處。”

說完她抱著雲容的手臂枕上去,閉上眼睛滿臉幸福。

“真好,孫子多就是好,孝順,太孝順了。”

雲容看著那封信又看看秦蔚,她猛地睜眼,“晚點你陪我一起去,我讓他幫你找找能助五靈根修煉的天材地寶,正好皇室史上有一位老祖宗就是五靈根修煉成仙的,不過我沒太管這些,他應該會更清楚一些。”

雲容當即就同意了。

總歸能修煉就是好事。

卻不想,宴席後半場的時候,韓易忽地單獨傳話給她,“晚些時候我去找你,替你梳理體內靈氣。”

桌上那些便是他準備的,他已經想好了,他要全力助雲容成仙,從今天開始,每天都分一部分自己的水性靈力給她,其他的五行靈氣就由他來淨化後做成靈氣珠子,全部給她,保障她的修行順順利利。

還有扶檀給的那個包袱裡還有很多的天材地寶,靈丹妙藥,雖說對雲容這個五靈根沒用,但對他有用。

今日起,他將和雲容保持同樣的修煉節奏,將雲容一舉送上元嬰,直飛上界。

雲容不明白他所想,聽了他這話隻是一愣,方才她已經先答應了秦蔚去見她玄孫……

她看著韓易抿了抿唇,她也不會單獨傳音給他,中間隔著個吳扇,雲容略一思索,等吳扇與另一人說完話她才朝吳扇道,“吳長老,勞煩您替我向韓掌門說一聲,我今晚要和秦蔚出去一趟。”

吳扇一愣,隨後左邊眉尾一揚,點了點頭,一臉‘我明白了’的樣子。

他轉頭附到韓易耳邊,

“掌門,雲容想跟您報備一下,她今晚想出去玩。”

他話一說完,韓易便眉頭一皺,語氣裡有些不讚同,“修煉要緊。”他東西都準備好了,方才也已經跟她講了今晚幫她梳理靈力,怎麼她又要出去玩?

吳扇‘嗯’了一聲,轉頭麵帶微笑看著雲容,“掌門不同意。”修煉要緊的意思就是,修煉和出去玩比起來,修煉更重要,也就是說最好將出去玩放在修煉之後,也就是說先修煉後出去玩,也就是——不同意。

雲容也沒想到韓易會不同意,她又不是點衡派弟子,要出去為什麼要他同意?方才也隻是告知他一聲她今晚已經有安排了。

她有些懷疑地看一眼那邊正在聽秦向文說話的人,又跟吳扇道,“吳長老,麻煩你再跟他說一聲,我體內魔氣已經清理得差不多,不必再勞他費心,另外我今晚出去也是有關乎修煉的要事。”

吳扇嘖嘖兩聲,都不和好友聊天了,就等著給他們當傳聲筒。

他側頭又跟韓易講:“掌門,雲容說她的修煉不用你管了。”

韓易怔愣住,眼睫垂下,白淨的臉上籠著一層白色夜明珠的光亮,顯得更為透淨,麵上沒什麼表情,方才和秦向文聊天微微扯起的嘴角放平。

秦向文見狀也停下來,看著兩人沒有言語。

一片觥籌交錯中,眾人都沒注意到韓易的情況。他抬起眼皮,淡漠的眼神往雲容那邊看一眼,雲容接收到目光,點了點頭,他才頷首語氣不輕不重地說:“我知道了。”

是他著急了,雲容雖說也想修煉,但可能也沒想這麼著急。不能因為他著急想飛升,就逼著她跟著他的節奏去修煉。

她不願意,也是正常。

吳扇轉頭,看著雲容搖搖頭,重重歎一口氣,“掌門生氣了。”

這幾個字簡直是讓雲容直接心頭一跳,這有什麼好生氣的?她簡直有些搞不懂今晚的韓易,怎麼跟變了個人似的。

就在她還想再多說兩句的時候,秦蔚跟秦向文說了一句,拉著她就要離席。

她離開時還有些迷惑地看著韓易,隻是韓易也沒再看過來,讓她也弄不清他是真生氣還是這其中有什麼誤會,臨走前最後一眼,雲容看向了吳扇,吳扇卻也早已和好友又喝起酒聊起天來。

隻是這事也隻有明天再去跟他講清楚,眼下她已經和秦蔚坐在仙鶴背上了。

秦蔚正在跟她講著聞子書從出生到現在的一些糗事,上半身躺在仙鶴背上,兩腿伸出去在空中晃悠。

“他小時候笑死人了,一國二皇子,八歲了還能被一個噩夢嚇得不敢睡覺,抱著枕頭一個人穿過半個皇宮去找他父皇,那天晚上宮裡的人發現他不見了,還以為是有刺客擄走了他,遠易大半夜被宮人叫起來說他二兒子不見了,嚇得整個皇宮都鬨騰了一晚上,結果你猜他怎麼著?”

她還沒說就先笑了起來,雲容看著也忍不住跟著笑了。

深色夜幕之上點綴著點點繁星,高空中一隻純白的仙鶴緩緩飛過,仙鶴之上兩個人影笑得東倒西歪,一個笑故事裡的人,一個笑講故事的人。

“結果怎麼著?”她順著秦蔚的話問,秦蔚猛地翻身做起來,兩個大眼睛裡都笑出了眼淚,“他腿短走得慢,走到一半發現滿皇宮的禁衛軍都出動了,他也以為有刺客,跑進假山裡躲了一個晚上!”

她講起這些事的時候眉飛色舞,好不興奮,雲容完全沉浸進去,早就忘了韓易為什麼生氣這回事兒。

“還有啊,他十六歲那年測靈根,木係單靈根,但他放棄了修仙說要幫遠易和子彥治理天下,那丞相府的小姑娘是個三靈根,打小就喜歡他,跟著他放棄修行,他嫌煩反手就找丞相幫人小姑娘報名了千山閣,騙她說前方還有大機緣在等著她。

結果人家小姑娘有根靈根很弱,被戚夫人直接拔出變成了雙靈根,又變異成了冰靈根,如今已經成了戚夫人的得意弟子。五年前年節的時候,那小姑娘帶著一堆的天材地寶回來感謝他,說無以為報,要以身相許,嚇得他連夜跑出中州去了無華穀修行,如今正好被追到玉城來借著他大哥的地盤躲一下。”

秦蔚一個一個扳著手指頭講給雲容聽,有時候還沒開始講就已經自己先笑得找不著北。

這般聽著看著雲容也覺得輕鬆愉悅。

臨沂山莊離北州最繁華的城市玉城很近,不過小半個時辰仙鶴便穿過玉城人來人往,熙熙攘攘的西城來到了安靜地東城區,落在其中一座大宅府門前。

剛一落下,門口的人便都上來行禮,“見過秦姑娘,太子與聞公子已恭候多時。”

秦蔚的身份並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在這外麵守著的人隻知道她與明子彥認識,明子彥下令他們稱呼秦姑娘,不可多問,他們便也一直這麼稱呼了。⑨思⑨兔⑨在⑨線⑨閱⑨讀⑨

他們恭敬自覺地將仙鶴引去休息,秦蔚拉著雲容進去。

熟門熟路地找到了明子彥的所在,明子彥與聞子書也已經在等了。正巧聽到鶴鳴,便走出來,剛剛一出院門,正好就迎麵遇到往這邊來的兩人。

“乖乖子書寶貝!”

一見他就很是興奮的秦蔚踮著腳跑過去,像個孩子一樣,這般看起來,她不像是聞子書的曾祖姑奶奶,更像是聞子書的妹妹。

被她鬆開手的雲容忍不住笑著在後麵慢步走過去,看著她的背影。

這宅府裡院牆邊上也點著燈火,雖說不及臨沂山莊那般明亮,但也將雲容臉龐照得柔和明%e5%aa%9a,尤其是那雙眼睛,蘊著一簇簇火光,更添幾分豔麗,眨眼的時候便似那海棠從花骨朵到盛放。

聞子書不由得多看兩眼,雲容朝他點頭示意,他才露牙笑著頷首回禮,一副意氣風發的少年模樣。

“這是我朋友,雲容,楚州人,現在和我一樣在點衡派修行,今晚我帶她過來也是想讓你幫個小忙。”

她像個左擁右抱的帝王一般,一手拽著明子彥,一手拽著聞子書。

“她是五靈根,但是她能修行,我記得咱家曆史上也有位五靈根成仙的祖宗,你還有沒有印象,回去幫她找找那位祖宗的記錄成嗎?就當幫你老祖宗我一個忙?”

明子彥與聞子書都有些詫異,聞子書側頭看雲容,卻對上了站在中間的秦蔚那張笑眯眯的圓臉。

他輕笑一聲,朝秦蔚眨眨眼,有些晚輩調皮的樣子,“好,過陣子我回中州的時候便將那些古書都給您帶過來。”秦蔚連著誇了他幾句,雲容也在一旁跟他道了聲謝。

“雲姑娘既是五靈根還能不放棄修行,這般勇氣子書佩服。”

凡是測出來五靈根的無一不是自動放棄修行,繼續做個普通人,整個九州已經許久沒有聽說有五靈根在修煉的了,連臨沂山莊都沒有五靈根花錢來掛個名頭。

雲容隻是淡淡笑著。

等進了屋子剛一坐下,明子彥便說有事要出門一趟,先離開了,屋子裡隻剩下他們三人。

聞子書將自己搜羅的東西給了秦蔚,又得了秦蔚半天的誇獎,三人才開始拉起日常聊天。

“為何你們是一家人卻姓氏各不相同?”雲容隨口問了一句,三個皇室,三個不同的姓氏,確實讓人疑惑。聞子書眨眼笑了,“皇室有規定,凡是外出修仙的,為了表明與皇室斷開關係,一律改為隨母姓,我母親姓聞,我便隨著改為聞姓咯。”

秦蔚附和著點點頭,雲容這才明白,但似乎這種規矩作用不大。

皇室修仙與不修仙的人來往仍然密切,就像秦蔚,太子大婚的時候還是會回去參加,就像眼前這聞子書,躲到沒地方躲了,還是會找到他大哥這來尋求庇護。

“五靈根修行比常人更為艱難,我是無華穀弟子,平日裡便是練些丹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