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向雲容。
雲容散漫地笑了,好像對張曜的指控並不在乎,她低垂著眼眸看著手中的敬月劍,“我若勾結魔族,必然不會留你出來告狀。”
岑河同意地點點頭。
雖然他是魔族,但這件事確實與雲容無關,她也是才知道自己是魔族的人。
“長老!您看!雲容到現在都還在威脅我!惡劣至極!您不能就這麼放了她。”
張曜又爬到吳扇麵前,抓著他褲腳搖了搖。
吳扇抬手,將靈力探向岑河,片刻後皺緊的眉頭鬆開,臉上表情都輕鬆了許多,他笑看著秦向文道,“不是魔族,他身上沒有魔氣,若是魔族的話,一身魔氣是無論如何也掩蓋不了的。”
秦向文有些不信,吳扇抬手做了個‘請’的動作。
他便也探出靈力,很快也鬆了一口氣,點頭道,“確實不是。”
張曜渾身一震,一臉的不敢相信。
岑河有些疑惑地看著自己的手,雲容垂著眼眸沒有說話,秦蔚突然抱住明子彥的手臂,撅起嘴來,清甜的聲音裡儘是委屈,
“乖乖子彥,這小子壞得很,欺負我這一百多歲的老人,你可一定要替我做主,抄他家,滅他九族,絕對不能放過他。”
張曜一下子癱坐在地上,渾身都軟了。
第41章
無人替他求情, 包括他指望著的莊主秦向文。
秦向文冷臉看著張曜,他哥張縱還在關禁閉,這人立馬又出來搞事情,還吃飽了撐的害的是皇室的老祖宗和點衡派韓易單獨照看的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張曜身上。
張曜回頭看著岑河, 死死盯著他, 仿佛要用眼神將他殺死。
“秦莊主, 吳長老, 太子殿下,我知道你們現在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我說的話, 但請你們再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
他自己站了起來, 恭恭敬敬地朝著周圍的人行了一圈禮,好像冷靜了下來一般。
他冰涼的眼神看著雲容,“我與雲容, 早在多年前就已經有恩怨, 這次也隻是想給她找點小麻煩,利用北州獨特的流沙給她點顏色瞧瞧, 弟子敢做敢認!但雲容她確實勾結魔族,弟子親眼所見, 絕無虛言!這位秦道友也是看到的, 至於為什麼那人身上沒有魔氣,弟子不清楚,但弟子聽說千山閣戚夫人有一把淨魔傘,可辯時間妖魔, 是與不是,一試便知。”
岑河在後麵拉著雲容的袖子,頭也不敢再伸出來。
他身上的魔氣為什麼消失了他自己都不清楚,若是真那一天被人給認出來了, 那他估計離死亡就不遠了。
想來想去,他又在雲容身後輕聲罵著他老爹。
若是當時做個樣子救他一救,他也不至於被那個莫名其妙出現的人一下子就給帶到這外麵來了,偏偏還被這個死咬著他不放的人逮住。
現在看來,搞不好還會連累雲容她們。
雖說他不想與仙門的人為敵,也在不斷勸自己老爹和這些人和平相處,但是現在還沒有成功,仙門與魔族仍然是死敵,他不能冒這個險承認。
岑河越想心裡越是愧疚,雲容和秦蔚都沒有說話。
他鬆開拉著雲容衣袖的手,走到前麵,有些怕又還是強裝淡定道,“好,我跟你們去找那個戚夫人。”半路上的時候他們總要休息吧?等他們一休息,他就用召靈術將他那臭老爹召過來接他回家。
雖說他的召靈術時靈時不靈,但也隻能這樣了,希望他的召靈術不要辜負他。
張曜見狀笑了,隨後朝秦向文低頭,“莊主,我犯了錯我認,弟子願自罰禁閉思過一月。”
“等等。”
雲容忽地開口,張曜回頭,她笑道,
“此事的安排不妥,按照張曜所言,我與岑河應當是互相勾結才是,隻查他是不是魔族並不能證明萬星陣非我所布,物證我雖沒有,但人證我有兩個,在萬星陣裡,張曜親口承認萬星陣是彆人教他的,秦蔚與聞子書作證。”
秦蔚聞言點了點頭。
雲容又道,“要證明是誰布的陣法,千山閣多符修,擅法陣,戚夫人身為一閣之主應當也能從陣法中來判斷是誰布下的,既然此番正要找戚夫人,那不如請戚夫人來臨沂山莊,事關魔族,相信戚夫人也不會推辭。”
張曜臉上的笑漸漸消失,轉而又換上陰沉的表情。
吳扇聽了這話扇子一合,拍在左手掌心,笑道,“正好,掌門前兩日去了千山閣,我這便給掌門去一封信,讓他將戚夫人請來。”
他臉上帶著慣常的笑,抬手在空中劃了幾下就見一道光飛了出去。
過後又對著牆邊那些流沙陷阱布下結界,防止後續有人搞破壞。
至此,張曜的臉色已經是難看至極。
本以為扳回一局,沒成想還是栽了。
“你不是自罰禁閉嗎?怎麼還不去?”秦向文有些不悅地看他一眼,張曜連忙行了禮離開。
至此這事兒才算是暫時停了。
一切都等韓易帶著戚夫人來了再說。
岑河因為之前進了點衡派,也算是點衡派弟子,但現在雲容與他都有嫌疑,所以岑河由吳扇親自看管,雲容則是被關在房間裡,獨自修煉。
秦向文臨走之前,將煉好的九顆假靈珠給她。
“全部給你了,都是假的,但上麵有我靈力可以以假亂真,你回去交任務的時候不要忘了帶上你家掌門,回頭我要親自看看那個人是誰。”
他虎著臉,一副很嚴肅的樣子。
雲容點頭應下,等戚夫人來了,再拿到戚夫人那一份,就算是完成了,回去後隻希望那人會出現收取。
午飯也是臨沂山莊的人從外麵送過來的。
雲容便一直在屋內修煉。
但修煉法術的時候,總感覺哪裡不對勁,一次都不成功,她不由得有些懷疑。靜下心來用靈力巡視周身,最終在靈力之源的深處發現了那些魔氣。
上次韓易幫她梳理是就在了,也無法引出。
這些魔氣比上一次還要多一些,更濃厚一些,像是經過這一次萬星陣後就又增多了,萬星陣雖說被萬魔包圍,但她並沒有接觸到魔氣,自己的靈力也是可以使用的。
除了最後的時候。
那個莫名出現的人用魔力將他們送了出來,她接觸到一些魔氣,但若是這樣,秦蔚她們自然也應該沾染上才是。
雲容越想心越是靜不下來。
她乾脆打開窗,卻就在這時,一道影子‘嗖’地一下竄進來,窗戶猛地就被關上。
聞子書癱坐在地上靠著牆,氣喘籲籲地看一眼雲容。
“借我,借我躲一下。”
但卻沒有躲片刻,吳扇就從大門進來了,他設置了結界,有人擅自闖入他的結界他是知道的,看到聞子書的時候他愣了一下。
“噓——關門關門。”
聞子書朝他作揖求情,吳扇反手將門關上,“他怎麼進來的?進來做什麼?”吳扇看著雲容問。
“躲,躲人啊,我躲一下就走。”聞子書已經好些了,還有些喘氣,他將耳朵貼在牆上聽著外麵的動靜。
雲容見狀聳聳肩,“我也不知道他怎麼進來的。”
按理說吳扇設置了結界他應當進不來才是,聞子書這時才僵硬著脖子回頭,有些不好意思。
“我見著有結界,我就丟了個毒藥砸了個洞跑進來了。”
他一說完,吳扇臉上的笑都消失了,人也跟著消失,出去檢查結界去了。
這一去就沒回來,估計是懶得看到聞子書這人了。
倒正好給了雲容機會。
她拉了一根凳子給聞子書,然後又給他倒了一杯水,弄得聞子書一愣一愣的,他兩手捧著水卻不敢喝,隻小心翼翼地看著雲容。
“要不我走?”
雲容笑眯眯地攤開手,敬月劍現在手上,然後架到了聞子書脖子上,“不用,你運轉靈力,看看靈力之源有無異常。”
聞子書半信半疑的照做,很快又眉毛一高一低地問,“你覺得有異常嗎?”
雲容沒說話,劍往他脖子移了半寸。①思①兔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
他立馬豎起三根手指道,“沒有!”
雲容收了劍,坐到一旁沉思。聞子書沒有,不知道秦蔚有沒有,若是秦蔚也沒有,那豈不是隻有她一個人會被魔氣影響?
這實在不是什麼好消息,若是等韓易帶著戚夫人回來,戚夫人淨魔傘一開,她也有可能被看出身上有魔氣。
不隻是她。
還有韓易,他之前替她清理身上的魔氣,結果自己被魔氣侵襲,控製不下來。
在這魔族千年封印將解的至關重要的關頭,他又是點衡派掌門,這勾結魔族的帽子一旦扣下來,想要取掉就難了。
不能這樣。
雲容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將全心聽著外頭動靜的聞子書嚇了一跳。
“我看差不多了,我先走了。”他站起來就要離開,雲容連忙叫住他,“幫我叫一下秦蔚。”
聞子書點點頭就從大門跑了。
雲容再次拿出護山陣法山頂那封信,翻開後麵,這一次,那些字又顯現出來。
雲容看著這些字出神。
門外傳來腳步聲的時候她才輕笑一聲,將信撕了放進靈物袋裡,剛一放進去,秦蔚便推門進來了,她身後是吳扇,吳扇沒有進來,但是也沒給她們關門。
就像在監視她們一樣。
“怎麼了?”
秦蔚順勢坐在了桌邊,撐著圓臉問她,雲容直接說出了自己的問題,“你知道怎麼把一個人的靈氣過到另一個人身上嗎?”
秦蔚一愣,她看著房頂想了想。
最後思考失敗,還是打開了自己的靈物袋翻翻找找,最後找出一本書來遞給雲容。
“你說的這個是仙門禁術,會有心術不正的人用來搶奪他人靈力,所以都不準修行的,這個的話是幫傷者處理邪氣的辦法,算是救人的一種就沒有被禁。這種過渡的法術都是相通的。”
她將手放在雲容肩上,甜甜地笑了,“雖然不知道你想做什麼,但我師父說你是個好人,咱倆也算好朋友,你若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就來找我。”
雲容笑著點點頭。
卻還是沒告訴她,自己要的是將魔氣過渡到自己身上的辦法,在這緊要關頭,為了不引起注意,她想著應當和靈氣引出來的方式差不了太多,所以問的是靈力。
雖然最後拿到的是過渡邪氣的辦法,邪氣聚多,一個不慎就會轉為魔氣,倒是比她最初想的要更接近一點。
雲容鄭重地和秦蔚道了謝。
秦蔚笑著打她一下走了,吳扇看她一眼也離開了。
他現在沒有插手,但當韓易一給他回信說已經快到了的時候,他立馬飛身離開去找韓易,向韓易報告了雲容的小動作。
彼時,戚夫人也正在後麵跟著。
吳扇語重心長地打開扇子,“掌門您回去看看吧,我懷疑她可能是準備做什麼不能做的事。”
韓易一抿唇,點了點頭。
向戚夫人說明了有要事要先處理之後便離開了,留下吳扇陪戚夫人慢慢往臨沂山莊去。
雲容將之前聞子書給她準備的迷[yào]拿出來,自己先吃了解藥,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