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yào]打開握在手中。一會兒等韓易回來了,她就找個借口先將他叫進來,然後迷暈他,最後再悄悄將他身上的魔氣過渡回來,屆時,就是出事也都是她自己的事。
韓易已經幫她夠多了。
兩人之間的天平已經不平了,他那邊明顯要重很多。
雲容深吸一口氣,在房間裡翻看著幾本書,一點一點地在心裡模擬著一會兒的過程。
將將翻看好,一轉頭就見桌邊站著個人,韓易也不知來了多久。
她突然有一點心虛,勾唇笑著問,“你什麼時候來的?”
“剛來。”韓易視線看向她手中的幾本書,“在看什麼?”他話這麼問著,但麵上的表情卻看起來並不是很感興趣的樣子。
雲容聳肩走過去,“沒什麼,這不是被關著沒事做就找點書看。”
她用裙子擋住的那隻握著瓷瓶的手,手心都在發汗,有些抖,她突然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真的能讓韓易暈倒。
韓易隻是看她一眼沒有說話,朝床上那幾本書走過去。
雲容突然叫住他。
“韓易。”
韓易轉頭,雲容立馬將手中瓷瓶口湊上去,奈何韓易反應非常人,當即便屏住了呼吸躲開,眼眸微眯,“你想做……”
不等他說完,雲容拉住他一隻手,壓製住他靈力,然後掐訣對著韓易施了個剛剛從書上學的眩暈術。
韓易眉頭一皺,眼前開始晃起來,臨閉眼前他張了張口,卻什麼也沒說出來。
雲容為了抓緊時間,趕忙將他搬到床上放平。
然後又翻看一遍那本書,深吸一口氣,開始對著韓易施法。
她手下有些不穩,一點點的調整著輸出的靈力多少,隨著韓易的經脈進入他體內,混著他身體裡的靈力運轉,幾經周折來到他的靈力之源。
遠遠看著,那完全不是雲容自己的靈力之源可比的。
她的意識剛剛隨著靈力一起,踏進他本源,眼前就變了個樣子。
雲容讓自己的五行靈氣聚集流轉不同,韓易的靈力之源是一片連綿的雪山,一眼望去一片雪白,和雲州雪合宮有得一比,但這裡沒有建築,隻有不停下著的雪花和早就不知道積累了多少年的皚皚白雪,連綿不絕,一眼看不到儘頭。
所有的山上沒有一絲一毫的雜色。
隻有天空。
天空是烏雲遍布的樣子,烏壓壓的看得人十分壓抑,與連綿的雪白完全是兩種樣子。
那應當就是從雲容身上過去的魔氣,因為與靈氣不相融合,所以各自占據天地兩方。雲容停頓一下,猶豫片刻後還是隨著靈力一同進去,然後緩緩將靈力往天上的烏雲去。
那天上的烏雲雖然是一大片烏色,但卻不像外麵風雨欲來時候的烏雲一樣翻滾,反而很沉靜,安靜得像是從來就長在那裡一樣。
雲容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這些烏雲,竟忽然感覺自己的靈力之源有異樣,自己身體裡沉睡的魔氣好像蠢蠢欲動,讓她靈力運轉有些吃力。
她用力將自己的靈力往天上送。
很快,她終於感覺到靈力觸碰到了天上的魔氣,但她的靈力並沒有停下來,那股靈力反而不受控製地往上衝,像是要將那魔氣穿透一般。
她沒來由地心底一慌。
下一瞬,天上的烏雲動了。
像是沉睡多年的巨龍醒來後傳出一聲巨吼,天上傳來一聲爆裂的聲音,緊接著‘轟隆隆’的雷聲傳來。
雲容隻感覺自己的那股靈力被強行推了出來,一股難以抵擋的力量讓她往後退了兩步,身上的靈氣開始紊亂,原本留在她靈力之源身處的魔氣忽然亂竄起來,隨著她的經脈四處亂跑。
她還沒來得及控製住自己身體的情況。
床上韓易便猛地睜眼,他眼中劃過一絲紅色,渾身都往外蔓延著很濃厚的魔氣,他驟然坐起,側頭看向雲容。
眼神好像是一如既往的淡漠,又好像多了些冷意和狠意。
但又在下一刻,他忽然捂住自己的心口,眉頭緊皺,“你做了什麼?”
他聲音有些沉,有些沙啞,像是在極力控製著什麼,雲容咬牙,再次對著韓易施法,“你不要動,我將魔氣拿回來,否則等戚夫人到了,淨魔傘一開,咱倆都得被打成勾結魔族的叛徒。”
這件事本就因她而起,那自然魔氣應當留在她身上才是,沒道理讓他來背負這些。
雲容拚了命的調動自己身上的靈力去向韓易身上引出他身上的魔氣。
“停下來。”
韓易有些痛苦,心正在猛烈的跳動,似是要躍出來一樣。他手死死扣在心口,露出的脖子上青筋暴出,血脈清晰。
雲容沒有反應。
倏地,韓易猛一抬手,一股強大的力量就將雲容往後推去,直接撞在了桌子上,雲容吐出一口鮮血。
韓易卻沒有來得及顧及她,他隻連忙調整呼吸,重新收整靈氣,去壓製自己身上的魔氣。此刻屋子裡已經被魔氣充滿,隨時都有可能泄漏到外麵去被人發現。
他不得不抓緊回收這些魔氣。
但很快,他發現了不對勁,他能回收回來的魔氣很少,他睜開雙眼。
便見雲容就地坐下,跟他搶著魔氣,並且那些魔氣好像都更喜歡雲容,紛紛往雲容身邊聚攏,往她經脈裡湧去。
這樣下來,不過片刻,滿屋子的魔氣就已經被雲容吸收乾淨。
韓易整個人臉色難看極了,他起身抓住雲容的手腕,想要再次將魔氣拿回來,卻被雲容一把甩開。
雲容扶著桌子站起來,輕鬆一笑,“彆太在意,我隻是不想欠彆人的。還有一些,你也一並還給我,免得一會兒你一代掌門被查出來身上有魔氣就說不清楚了。”
韓易沒有說話,眼神裡是雲容看不懂的情緒。
外麵傳來鶴鳴聲,應當是戚夫人她們到了,她又笑著催促他,“那本來就是我從暗界帶出來的東西,自然歸我,哪能讓給你,你趕緊還給我,否則我就把你揍暈再搶回來。”
她說著握緊了拳頭。
韓易微微張口,喉嚨卻莫名有些哽住。
“不用了,他們發現不了。”他聲音有些奇怪,低沉又有些啞,“你……”
突然,他眼中又是一道紅光閃過,雲容動作比想法更快地往他身上傳著靈力,用著治愈術。
但好像沒有什麼作用。
“上次給你的藥呢?”
她連忙問,韓易搖搖頭,心跳得很快,眼前有些模糊,他腳下站不穩,雲容一把扶住他。
韓易從靈物袋拿出上次那個藥瓶倒出一顆吞下,但眼前還是模糊的。他抬頭,盯著雲容臉的方向,看到的卻是模糊不清的四五個雲容,他使勁兒眨著眼。
過了好一會兒,心跳慢慢恢複正常速度,身體裡的魔氣好像也漸漸安穩下來,他才慢慢看清眼前。
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雲容那雙有些擔憂的鳳眼。
那一刻。
他感覺那顆剛剛平穩下來的心好像忽然又跳得快了一些。
但卻並不讓他驚慌,隻是這種感覺有些陌生。
陌生到他無法形容。
第42章
世界在這一刻都安靜下來, 他眼神中有些不解,眉頭微微皺起,明明放鬆的手又一次摸上自己心口。
韓易有些不清楚這樣的感覺是不是魔氣的作亂新方法,剛剛那一刻他好像還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如果是的話, 他或許要先閉關一段時間了, 這樣一來也就會耽擱雲容的修煉進度。
雲容見他半晌都沒什麼正常反應, 不由得懷疑是自己用錯了辦法,秦蔚說這種過渡法術都是相通的, 她也就隻稍稍改變了一點點靈氣運轉方法, 難道是她弄錯了嗎?
“還沒好嗎?我用治愈術幫你試試?”
韓易這才眨眨眼,還沒緩過神一樣搖搖頭。
他從雲容手中將手臂抽出來,臉上有些尷尬, 又還是淡定地坐到那邊凳子上, 抬手施了個法術將一切還原。
一時之間,兩人都沒什麼話說。
最終, 韓易輕咳一聲,“等找個合適的時機, 我再替你清理你身上的魔氣。以後你也不必為我擔心, 魔氣在我身上不會被發現,但在你身上對你修煉不利。”⌒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他是真的沒想到,吳扇說的雲容在找過渡靈力的辦法其實是在找過渡魔氣的辦法,是為了將自己身上的魔氣拿回去。
是擔心今日戚夫人淨魔傘將他找出來。
他這些年來一直在儘量避免和人太多接觸, 如非必要,不會離開南嶺,接觸到的人也不多,隻管在南嶺修煉。
至今算來, 整個修仙界,他認識的人也不過就是各大門派的掌門,長老他都不一定能全部認完。
或者,再將時間說長一點,她是他從那裡出來到現在,除了他第一位師父之外,相處時間最長的人。
他最初還懷疑她是和天道一起合夥來捉弄他的。
現在想來確實是他搞錯了。
雲容是個好人。
“那是我帶出來的魔氣,沒理由放到你身上。”
好人雲容擺擺手,又問道,“你確定不會被發現嗎?”
韓易點點頭,確實不會被發現,否則他早就該被找出來了。
雲容突然笑了,“行吧。”韓易正要再說什麼,她連忙將他往外趕,“那你先去吧,這會兒應該要開淨魔傘了,魔氣藏好。”
他這才起身離開。
他前腳一走,後腳雲容便倒在床上昏睡過去。
前頭正熱鬨得很,一眾人都在,戚夫人一百多歲,長得確實一張三十出頭的臉,沉穩而有韻味,一般來說她倒是不太喜歡笑的,說是嫌棄做表情太累了。
還說像韓易那樣沒什麼表情就很好,於是她就一直這樣了。
修為高,自然也沒人敢說什麼。
但她一雙眼睛明亮,仿佛一眼就能將人看透。此刻正被她看著的張曜便是有些瑟瑟發抖,又將頭低了點。
“韓掌門到了,那就開始吧。”
秦向文看著韓易從外麵緩步走進,便對著端坐著的戚夫人道。
現場除了雲容,所有人都在,戚夫人隻是攤開手,然後將手中的小東西往空中扔去。
這一瞬間,張曜和岑河都抖得厲害,誰也不敢說話。
岑河更是緊閉雙眼,不敢看任何人。他頭頂一柄純黑色,傘麵有若隱若現一些光芒形成一朵花的模樣,淨魔傘在堂中半空轉了好半晌,戚夫人才將它收回。
“沒有魔氣。”
岑河猛地就鬆了一口氣,癱坐在地上,已經是滿頭大汗。
張曜卻不敢鬆懈,他後背都濕透了,淨魔傘他不怕,他怕的是這個不苟言笑的戚夫人,一雙眼睛看起來很是精明。
“至於陣法……”
戚夫人說話聲音一頓,張曜渾身緊繃,就聽她道,“這小弟子身上有做過萬星陣的痕跡,萬星陣是對付仙門人陣法的萬惡陣之首,且需要與魔族有勾連才能將萬星陣設置成功。”
她略微有些肉乎的手指著張曜,句句話都像在將張曜打進十八層地獄一般,翻不得身。
完全推翻了張曜之前的控告。
做萬星陣的是他,與魔族有勾結的也是他,與魔族勾結設下